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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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失,遞差。

    」於是,成汝寬亦引避而出。

     7月29日 ○乙亥,遣鄭廣敬,問安于毛都督。

    蓋謝其周旋於封典之時,且專差緻賀也。

     ○以洪瑞鳳爲大司諫,金藎國爲判尹,鄭蘊爲都承旨,吳竱爲說書,睦性善爲檢閱,特命以金尙憲爲兵曹參判。

    尙憲,詔使時,爲都承旨,故有陞擢之命。

     ○太白晝見。

     7月30日 ○丙子,謝恩兼陳慰上使樸鼎賢、副使鄭雲湖、書狀官南宮?等,如京師,上出崇政殿,拜表以遣之。

     ○全羅道昌平地,有三歲兒生鬚髯,如長成人。

     ○太白晝見。

     ○上下敎曰:「前司諫李尙伋,以愚妄之人,受人指揮,當國家大事未定之前,妄自擅論,肝肺盡露,昭不可掩。

    此習若長,國不爲國,姑先削職。

    」 ○政院〈承旨趙翼、李楘、李植、李敏求等。

    〉啓曰:「李尙伋筵中所啓,雖涉率爾,職是言責。

    旣命遞差,繼有削職之命,至以處置出仕之故,又遞憲府之官,臣等竊恐非所以待臺諫之道,而有累於寬大之度也。

    」不納。

     ○諫院啓曰:「臺諫旣任耳目之官,則當許以有懷必達,而頃者李尙伋,以啓辭失體之故,特命削職。

    尙伋歷任州郡,未諳朝廷事體,徒懷愼揀正始之重,率爾徑達,其於陳啓之時,或未免有顚倒之失,而似無意於其間。

    豈有身爲臺諫,受人指揮而蔑視君父之理哉?聖敎所斥,多有未安之辭,瞻聆所及,莫不缺然。

    深恐有累於聖上翕受之量,有乖於祖宗朝待言官之盛意也。

    請還收李尙伋削職之命。

    」答曰:「李尙伋,顯有受人指揮之跡。

    十目所視,其可掩乎?爾等徒知摧辱臺官之爲非,不知摧辱君父之罪爲重,使恃功驕恣之人,翺翔乎城市,似乎不識輕重矣。

    」後,大臣解救於榻前,臺論始得蒙允。

     八月 8月1日 ○朔丁醜,太白晝見。

     8月2日 ○戊寅,以嚴惺爲司諫,姜大遂、辛啓榮爲掌令,李潤雨爲校理,沈之源爲正言。

     ○太白晝見。

     ○玉堂上箚陳戒,答曰:「省箚具悉。

    深嘉爾等愛君憂國之誠。

    因予忝位,天災甚酷,時變罔極,日夜憂惕,隻自責躬矣。

    箚辭予當體念焉。

    」 8月3日 ○己卯,上朝講《孟子》于資政殿。

    特進官李曙曰:「別造軍器三穴銃一千、鳥銃一千,分給畿內軍兵,其餘則藏置於南漢山城何如?」上從之。

     ○宣惠廳啓曰:「備邊司因都體察使書啓,以廣州癸亥條未收米,待秋成收捧山城,已爲啓下矣。

    近因國家多事,各官趁不督送,本廳收米,多有未納之數,而此皆係前頭應用之資,不可以趁不收捧之故,移用於他處明矣。

    科外用度,日加月增。

    以此廳儲常患難繼,揆以事勢,未遑恤他。

    且上年旣因體府之啓,廣州收米三百石,已爲留峙於山城,今又有此啓請。

    本廳所儲,方患竭乏,繼用無策,決難奉行之意,惶恐敢啓。

    」上曰:「本廳雖無此米,可以支過,依前啓下施行。

    」 8月4日 ○庚辰,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下敎于戶曹,給木綿十五同、米一百石于貞明公主家舍造成處。

     ○政院啓曰:「國家財用,無非出於民者,故愛民之道,節用爲要。

    雖在國儲豐富之時,苟用之不節,則易至耗匱,害將及民。

    況當闆蕩之餘,國儲已竭,民力已窮,則尤當愛惜財力。

    反正以來,不幸連歲兇歉,國家多事,征斂未已,民窮已甚,而今年又値無前之詔使,竭一國之財力,前頭督府所求,邊餉所輸,亦罔有紀極,今之國計,可謂岌岌。

    今者貞明公主家,木綿十五同、米百石,特命題給。

    臣等固知殿下仰體慈殿之情,有此賜給,而不但該曹難以支供,孑遺阽壑之民,將謂聖明,不恤民命,徒事侈費,其爲聖德之累,實爲非細。

    且公主第宅,營造宏侈,國言藉藉。

    以法準之,在所當損。

    豈可又爲賜給,以助過制之役乎?伏願還收成命。

    」諫院亦論之,答曰:「因國儲竭乏,未能自公家營造,予常不安于心矣。

    爾等勿爲防塞,言于該曹。

    」 8月5日 ○辛巳,先是,李曙請於筵中,定將守護南漢山城,且講峙糧之策。

    備邊司以爲:「宜令本州牧使,居守城內,且除出下三道魚鹽,令該道監司,貿穀助餉,統制使亦辦魚鹽上送,以爲貿穀之用。

    」從之。

     8月6日 ○壬午,慈殿下敎政院,示以貞明公主家,米布題給未安之意。

    政院以此陳啓以爲:「至孝之道,安親爲上。

    不可浪費已罄之財,重貽慈殿軫念。

    」答曰:「已令題給,今不可還收矣。

    」 ○太白晝見。

     ○上禦資政殿,引見江原監司金尙、海州牧使吳允諧、鹹從縣令李元吉等。

    辭出,仍開晝講,講《孟子》。

     8月7日 ○癸未,上禦資政殿,引見左相尹昉、右相申欽。

    上曰:「近者,天災時變愈甚。

    何故至此也?」昉曰:「天道渺茫,雖不可測,是必大臣匪人,以緻如此。

    早欲辭免,而似涉虛文,故不敢開口,日夜憂悶矣。

    」上曰:「罪在寡昧,非卿等之失也。

    」昉曰:「近來以言受罪者,前後相繼。

    樸炡等補外,旣爲未安,而至於李尙伋,所言當否,雖不暇論,而以臺諫,遽被削職,恐非美事。

    」上曰:「尙伋之失,非但言語間也。

    其習不美,故施罰矣。

    」昉曰:「大事未定之前,徑先發論,奏事之時,率爾無倫,皆非也。

    然諫官言事被罪,未安矣。

    」欽曰:「昉言是也。

    官爲臺諫者,至於削職,殊甚未安。

    聖上雖見其時事,而有此嚴敎,外間之人,何以盡曉?一朝峻旨遽下,觀聽驚惑。

    雷霆之下,人皆畏怵,誰敢盡言乎?古人曰:『言之可用者優容,非帝王之大度;不可用者優容,乃帝王之大度也。

    』以言被罪,甚非美事也。

    」上曰:「尙伋,顯有被人指嗾之迹。

    言官不當如是,故予深以爲非。

    若使事君含默,則是豈道理也哉?」昉等反覆陳辨,上曰:「卿等所言如此,以其臺諫之故,當斟酌以處矣。

    」上又曰:「弑父弑母之變,連歲而出,極可驚懼。

    」昉曰:「此變甚於天災矣。

    」欽曰:「法令立,則人畏刑辟,而然不如風化興,而自然向善矣。

    先王朝儒敎興行,而斁敗於廢朝十年。

    反正之後,未遑於此,士不向學,人鮮孝悌。

    自今培養儒風,各使操飭。

    此爲治之本,而民者從心,而不從令。

    自上躬行,士大夫亦修其行,則下民必從而化之矣。

    」上曰:「卿言是矣。

    君必躬行然後,下民從之,第躬行未易也。

    」欽曰:「自上頻禦經筵,常對臣僚,必上下交孚如家人父子,可以爲國,而近來虛受之量,聽言之道,漸不如初,此非細憂。

    唐太宗時,雖五品以上之官,至於引對,則優容聽納,故下無隱情矣。

    」上曰:「凡事一從法典,則自可緻治,而近來不率舊章,必欲創新,甚不可也。

    且人皆言紀綱不立,而徒知責人,不責己。

    相臣惟當統領百官、六卿,各治其職,則紀綱可立,祖宗舊章,亦可修擧矣。

    」欽曰:「聖敎當矣。

    所謂紀綱者,各自治職,百事修擧,無少怠慢,是爲紀綱。

    刑殺,非立紀綱之本也。

    」 ○以李元翼爲領議政,金尙憲爲大司憲,李潤雨爲司諫,李如璜爲校理,李昭漢爲副校理。

     8月8日 ○甲申,上朝講《孟子》于資政殿。

    知事吳允謙曰:「聖學工夫,不但在於經筵講論之際,尋常無事之時,要須省察,不使此心走作,至於有事酬酢之際,每燭其幾微,無使有過不及之差,而期於中節,臣之所望也。

    先正臣李滉,當宣祖初年,以《聖學十圖》進之。

    觀省此圖,頗勝於言語間論難。

    李珥亦爲《人心道心說圖》,其論性發爲情,分其善惡等處,甚爲明白。

    自上常常披覽,則必有所益也。

    」特進官張維曰:「李滉、李珥所撰之圖,頗有異同,而各有發明處。

    近聞自上命以《聖學十圖》,作屛入之,有諸?」上曰:「《聖學十圖》及《洪範》等書,已作屛置之左右矣。

    」允謙曰:「毋徒以《圖說》爲玩,而亦且求之一身,以爲體驗,則必有自得之處,的確之見矣。

    」維曰:「先儒論學者工程曰體認,謂體驗於方寸性情間,自度其人心乎、道心乎,常常警惕,以之反求,乃爲實地也。

    」 ○號牌廳啓曰:「號牌事目,考之庚戌年,則學生、校生,竝令容貌疤記,以防日後代講之弊。

    今則忠順衛以下典樂以上,隻書居住,疤記則學生、校生,皆在其中。

    外議皆以爲:『士族之年少才俊未及決科者,或不求聞達,讀書林下者,皆在於學生、校生之中。

    今若一切覓疵開錄,令自佩持,殊非待士之道。

    且童蒙之年滿十五,未及入學者,皆以閑良稱號,則亦當在容貌疤記之中,似甚未妥。

    士族有蔭子孫,未及入學者,稱以業儒,而牌刻中,竝勿書容貌疤記,隻於單子中開錄宜當。

    此兩件事目中,改付標何如?」從之。

     ○夕,上復禦資政殿,講《大學衍義》。

    同知事徐渻曰:「祖宗朝置西北評事,意非偶然,而頃年賊适以副元帥,兼兵使,以文官從事二人在幕,故以爲支供難便,姑請革罷,至今未復舊制,事甚未妥。

    且西北守令,多是武夫,更遣評事,使之彈壓可也。

    且武將,文筆不足,評事當爲狀啓,此亦緊關矣。

    」上曰:「固可復設,而供億多弊。

    經變之後,寧邊蕩敗雲,姑待明春,觀勢處之可矣。

    」 8月9日 ○乙酉,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同知事金尙容,因文義啓曰:「儒者人品有三焉。

    人君有可師者,有可友者,有可臣者。

    可臣者,姑置之,其可友者,人君必待之異常,而其可師者,則尤必緻敬盡禮然後,可得而緻之。

    古之聖賢,自處如此,人君待之之道,亦如此。

    後世雖有道德宏大者,未嘗待以師友。

    獨漢之昭烈,以諸葛爲友,而其餘則未聞。

    雖在下之人,無可師友者,上之待賢,亦不及於古矣。

    人君之道,必不以待凡人者,待一時之賢然後可矣。

    」承旨趙翼曰:「孟子之自重如此。

    至於後世,則程伊川亦髣髴乎是矣。

    伊川三被召命,始乃一起,其所以告君者,亦以古聖賢言語。

    其上疏曰:『陛下召臣,不過欲聞聖賢之學,行聖賢之道』雲雲。

    此等言,如伊川者,始爲之,司馬光之流,不能也。

    」尙容仍陳儐接往來時,西路蕩殘之狀,請蠲減若幹民役,以慰人心,上許之。

     ○錄勳都監啓曰:「歃血同盟,告成神袛,乃策勳後第一件大事也。

    身旣不參於會盟之祭,則名亦不載於會盟之錄,非但爲盛事之欠缺,至於後世將何考焉?今此二功臣中,或以身故,或因公私事故,未參會盟者甚多。

    且舊功臣嫡長子孫及新功臣諸子,皆當參盟載錄,而亦多應參而未參者。

    請將此曲折,載錄於會盟錄末端,使後之觀者,尋知厥由宜當。

    」從之。

     8月10日 ○丙戌,太白晝見。

     ○以李睟光爲工曹判書兼同知經筵、弘文館提學,金尙憲爲大司憲,張顯光爲同副承旨,吳竱爲說書。

     8月11日 ○丁亥,上朝講《孟子》于資政殿。

    領事尹昉曰:「反正之後,自上崇務儉約,而奢侈之風不止。

    前頭嘉禮,糜費浩大,而自下不敢擅減其《謄錄》矣。

    」上曰:「所謂《謄錄》,初何所據而爲之耶?」昉曰:「大略以壬寅年大妃嘉禮爲倣矣。

    」又曰:「翟冠制度,當學於中朝,而爲之矣。

    」上曰:「此乃中朝所著之冠也。

    大妃嘉禮時,亦以糜費浩大止之,今不必爲之。

    」同知事徐渻曰:「首飾之制,自古以珠玉爲之。

    蓋禮服,雖不可過侈,亦不可不爲矣。

    」上曰:「卿言似矣,而此時糜費,不可不念矣。

    」都承旨鄭蘊曰:「民窮財竭,雖不用翟冠,有何虧欠於大禮乎?」講罷,引見各司輪對官。

     ○戶曹判書沈悅啓曰:「目今國儲空虛,東西稱貸,苟度朝夕,而今年禾穀豐登,近古所無。

    田稅加等之事,實非新創,亦非橫斂,令甲應行之事也。

    竊聞鹹鏡一道,水旱爲災,關西、海西,酷被詔使之害,且有都督之弊,民不堪命,勢難加賦。

    惟下道水田之穀,盡以下之中出稅,而田穀則否。

    曾以下中、下上出稅者,則因舊施行,隻今年加等,而明年以後,不以爲例之意,明白曉諭宜當。

    」答曰:「今年農事,雖曰稍稔,赤立之民,納官償貸,則所餘幾何哉?加賦困民,予所不忍,卿等其勿更言。

    」 ○夕,上講《大學衍義》。

    參贊官崔鳴吉曰:「號牌,大擧措也。

    當初臣亦意,先行軍籍無妨,及往外方見之,則人皆以軍籍爲懼,無役之人,盡生逃避之計,軍籍決不可爲。

    號牌則亦未知其必無弊端,而民皆知終難移避,寧欲還其本土定役,故似無騷屑之弊矣。

    」上曰:「騷擾之弊,夫豈無之?然用法至公,則民當悅服,而近來非徒不能愼賞,尤不公於用罰,權貴之家,未嘗行罰。

    如此而能服民心乎?卿爲該廳堂上,須十分勠力,勿爲撓改可也。

    」 8月12日 ○戊子,右副承旨李敏求啓曰:「治盜之法,自有令甲。

    捕盜廳承服罪人,必移刑曹處斷,意非偶然。

    近日捕盜廳,連有梟示賊人之事,殊涉未安。

    人命至重,令刑曹依法結案後,正刑何如?」從之。

     ○以閔應亨爲持平,呂爾徵爲正言。

     ○上引見平安監司尹暄、報恩縣監徐雲駿。

    上謂尹暄曰:「禦邊之策,安民爲上,而目今百姓不安,此誠可慮。

    安民之政,防守之策,須十分盡心。

    且今將行號牌。

    若着實行之,可以多得閑丁,亦善爲施設可也。

    」暄啓請加送別赴防砲手及添防出身,上許之。

    又曰:「近來軍律解弛,將士不知死綏之義。

    卿須嚴明軍律,使邊將知不可棄城、圖存之義。

    」仍賜弓箭、甲冑、豹皮。

     ○同知中樞府事金長生,在鄕以老病上疏辭職,上答曰:「觀卿疏章,予心缺然。

    卿勿控辭,從速上來,以副予望。

    」 8月13日 ○己醜,太白晝見。

     ○江原道觀察使金尙,啓聞前仁城君珙病重之狀。

     8月14日 ○庚寅,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禮曹判書金尙容曰:「封典出來之後,旣已親察太廟,謁聖之禮,亦不可不行。

    況今士子,以講經多聚都下,及此時行之何如?」上曰:「卿言是矣,而年年行之,似涉煩數,未知何如?」參贊官李植曰:「視學,乃是盛事,雖年年行之,何妨?」上曰:「詔使出來後,當遣官緻祭于私廟,而其時紛擾未暇。

    今欲行親祭,何如?」尙容請問于大臣,大臣亦以爲可,遂行之。

     8月15日 ○辛卯,太白晝見。

     ○初昏,艮方、乾方有氣如火光。

    夜,流星出紫微東垣,入婁星下。

     ○領議政李元翼初度呈辭,不允批答。

     8月16日 ○壬辰,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兵曹判書徐渻曰:「今秋赴西軍之數,一千五百,而太半不足。

    禦營軍及京畿將官、水原軍兵,竝皆抄送,何如?」上曰:「京畿將官及水原軍兵,曾有除防之令,不可失信。

    禦營軍亦不可纔設而還罷也。

    」李曙陳達南漢形止,仍乞免捕盜大將,往山城檢飭,上曰:「近日無賴之徒,公然劫奪閭閻,而軍士不爲巡警,何也?」曙曰:「軍兵不足,禁暴甚難矣。

    」 ○憲府啓曰:「頃日,政府考覈報省來歷單子,抄列驟陞人姓名,移文該曹。

    該曹所當卽爲啓處,而掩置不擧,殊極未便。

    吏、兵曹當該郞廳,請竝推考;越法陞遷者,一一査出改正,以杜僥倖之路。

    」從之。

    又啓曰:「行護軍李愖,以衣冠世家,當賊适犯都,乘輿播越之日,父子孫三人,相率逃去。

    孤恩負國,罪固難貸,而遽蒙敍命,物情莫不痛憤。

    請削去仕版。

    」答曰:「已施其罰,今又加罪,似乎已甚,不允。

    」累啓,乃命罷職。

     ○初昏,蒼白氣一道,起自東方,良久乃滅。

     8月17日 ○癸巳,太白晝見。

     8月18日 ○甲午,庭試文臣吏曹參議李明漢等五人入格,賜物有差。

     8月19日 ○乙未,訓鍊都監捕得逃軍崔得男,啓請梟示軍前,賞給捕告人。

     ○以李敬輿、姜碩期爲應敎,李景義爲持平,尹順之爲校理,李景曾、樸簉爲正言。

     ○承旨徐景雨啓曰:「嬪宮別監,法典所無,故順懷世子時,亦以世子宮別監,兼察雲。

    今者嬪宮別監,不可剩設。

    」從之。

     ○艮方坤方,有氣如火光。

     8月20日 ○丙申,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知事吳允謙曰:「閭巷風俗,雖難卒然齊正,而奢侈、越法之弊,不可不革。

    此事惟在自上躬行,而導率也。

    臣曾見尙衣院衣襨進排之錄,則祖宗朝本無錦繡進禦之規,隻以綿紬,進供於節日,此可爲法也。

    反正後數年之間,人頗知畏,各自檢飭,近聞士大夫昏禮,浸至奢侈,此非細憂。

    今者國有大禮,自上若加惕念,示樸爲先,則必有下效之驗矣。

    」上不答。

     ○以黃紐爲持平。

     ○獻納李景奭啓曰:「臣前忝正言,啓以臺官來啓時,如値開筵,直詣閤門外,親啓於榻前之意,旣已蒙允矣。

    卽者臣詣闕論啓,適値開筵,直詣閤門外,伏竢登對,而聖敎無聞,筵席已罷,臣不勝驚訝。

    今者不幸有堂陛千裡之歎。

    墜落臺臣風采,亦自臣始,臣於言地,復何顔面?請命罷斥。

    」處置出仕。

     ○政院啓曰:「獻納李景奭,直詣閤門外,請對奏事,深得言官之體,而不圖殿下,終不發落,遽示邈邈之意,使袖中白簡,終不披露,豈開言路、重臺臣之意乎?竊恐自此,堂陛千裡,直氣索莫,國事日非矣。

    」答曰:「知道。

    」 8月23日 ○己亥,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右議政申欽箚曰: 夏秋以來,星官之報變,無日無之,迅雷之異,又作於收聲之月。

    聖德休明,咎徵若是,豈怒予之天,猶可爲歟?事有萬殊,聖心爲本;政有萬端,言路爲要。

    近者言事之臣,有一不中,遽降嚴旨,時復斥免,強者摧、懦者縮,爭事循默,殿下將何以善其後也?且臣以朝著間事言之,金瑬之在銓席,不過欲行公道,而指以權奸誤國,人皆錯愕,到今李貴,亦悔其過言。

    大抵此事,初非重大,而瑬不安位,貴亦罷去。

    伏願殿下,諒瑬之無他,恕貴之過激,使之同歸而共濟焉。

    金自點、沈命世筵上之言,果無倫次,宜殿下之驚訝,而究其本心,亦不過陳達所見,而不得在都下,彷徨郊外,與得大罪者無異,光景不佳。

    此亦殿下之所宜深思也。

    且臣濫據台席,三載于玆,一事不能爲,一言不能進,天災之沓至,國事之日非,皆由如臣者之未去也。

    伏願殿下,據古漢臣策免之例,遞臣相職,不勝幸甚。

     答曰:「省箚具悉。

    天之譴責,實在寡昧。

    卿勿辭之。

    」 ○大司憲金尙憲,率同僚上箚曰: 今日人心、國勢,無一可賴,猶以所恃而有可爲者,聖明在上,而本原之地,無可議之疵也。

    奈何近日以來,天變日甚,而不以爲懼;言路日窄,而不以爲憂;宮闈不嚴,而邪徑復開;大婚將定,而群情未順?凡此四者,國家之大事,而安危之所係。

    知而不言,則臣等之罪也,言而不用,則臣等亦如之何哉?臣等竊見,太白晝出,今已踰月,又聞熒惑赤而芒角。

    蓋太白者,西方之星,於五常屬義,於五事屬言。

    義虧言失,罰見太白,太白經天,其變無大。

    又曰:「太白,兵象也。

    」出而高,用兵。

    高出猶爲不祥,況與日爭明者乎?熒惑者,南方之星,於五常屬禮,於五事屬視。

    禮虧,視失,罰見熒惑。

    熒惑,爲亂、爲賊,爲疾、爲饑,故曰:「雖有明天子,必視熒惑所在」,言其可畏之甚也。

    西虜狺然,邊虞政急,而太白適出;亂賊纔平,民志未定,而熒惑示警,人心安得不爲之動也?天變若此,而未聞殿下反躬自責之敎,側身修行之實,臣等竊懼焉。

    夫義者,制事之宜;禮者,上下之辨。

    今之刑政失當者,固已不可枚擧,而奢侈無度,上下紊亂,恭敬遜讓之風,蔑乎未聞,而惟浮辭虛文,是崇是長,禮義所傷,不止於虧也。

    上不信下,下不盡誠,誠信未孚,徒事爭辨,言之失著矣;勤於小察,而或遺之大,務於近見,而或蔽於遠,公私交戰,而燭物之理難明,甄別或淆,而則哲之道未擧,視之失大矣。

    人或可欺,天則不可欺。

    殿下至此,寧可不惕然憂懼,盡其應天之道歟?雖然,天象玄遠,殿下或疑於臣等之言也,言路之開閉,雖在愚夫愚婦,皆知治亂、存亡之判也。

    臣等請以近日事明之。

    昏朝傾覆之禍,其原初出於拒諫。

    然自戊申至辛亥數三年間,猶不至於已甚也。

    惟其私欲漸熾,直言厭聞,一日甚於一日,一年甚於一年,自以人君所爲,臣子何敢言乎?於是,忠言者謂之詬辱君上,正諫者謂之誹謗朝廷,拘囚、刑戮、竄配之典,靡不徧加,驕昏自恣,奴隷群下。

    深居內殿,不接臣隣,婦寺之徒媚悅於內,奸邪之輩阿諛於外,徐當發落四字,終爲大禍之根柢。

    殿下目睹前時之事,深懲往日之咎,反正之始,從諫如流,人心悅服,鹹以爲拜昌之義,復見於當世,豈意未過三年,反以言爲戒?臺諫之言,少咈聖意,則輒下嚴敎,摧折之、震壓之,使不得畢其所懷。

    至於庶官小事,不至重大,而是非所在,不得不糾者,慮其風聞之過誤,亦皆持難堅執,久不允從,以緻公論見屈,直氣消沮。

    狷潔之士,義不苟合,懦弱之人,先懷恐懼,避居臺閣,如避機穽,人情慘惔,氣象蕭索。

    殿下方以爲鎭靜之良策,若此之久,臣等未知國事復如何也。

    思之氣短。

    殿下聰明睿智,高出百王,前代得失,常存鑑戒。

    自古及今,安有言路閉,而國不亡者也?殿下其自今庶幾改之,進言之際,虛心察納,勿逆料其懷私,先疑其好訐,勿遽怒其逆耳,深責其出位,優容奬勵,百道來諫。

    又盡接下思恭之美,臨講論之時,勿尙淵默,開示誠心,君臣之間,少無間隔,則人爭樂告以善,而一國之善,皆歸於上矣,豈不盛哉?臣等竊聞,廢朝時宮人,多入掖庭,復有內族婦人妄爲幹預者,內言由此而宣洩,外言由此而得通。

    旁蹊一啓,群枉生心,夤緣請托者,不無趨附之計;伺候上意者,不無探聽之事。

    殿下燕閒之暇,澄察之、猛省之,必有形跡之難逃者。

    至密之事,以親傳親,衆口讙譁,其說漫漫,莫謂臣等何從而得聞也。

    此輩始以微細之事,陳情乞哀,得人主一言之諾,以試其計,終乃苞苴貨賂,內外連結,眩幻變弄,莫測端倪。

    自古帝王,雖號爲聰明、公正,鮮不入於潛移默奪之中矣。

    此輩何利於社稷,何功於國家,何補於計策,而隻以使令之勞,肺腑之屬,傷害國政,虧損王德,作爲禍孽之胚胎哉?言之痛心。

    況春宮保護之地,尤不可使不正、不吉之人,得近傍側,俾啓幻志玩狎之端也。

    伏願殿下,嚴飭宮闈,廢朝時宮人,復入掖庭者,一一放出,內族果有出入交通,妄爲幹預者,亦令禁戒,毋使外人竊議焉。

    臣等伏聞,世子嬪三?,已有蔔期。

    伏惟殿下,不取姿容之末,而先婦德之重;不事侈制之過,而崇儉約之禮,固不待群下之言,而臣等區區之憂,有不能自已者。

    昔魯哀公問:「人道誰爲大?」孔子對曰:「大昏爲大。

    」故禮之用,惟婚姻爲兢兢。

    《易》基乾坤,《詩》首《關雎》,王化之本,寔由內輔。

    聖人設敎,其重如此。

    後世人主,或但采容貌之好,或專倚門戶之盛,或輕信術者之言,以基禍亂,而貽後悔者多矣。

    我國朝閨門之正,壼範之盛,前世罕及。

    當此正始之日,宜擇嗣徽之賢,上以毋墜祖宗貽謀之家法,下以丕慰四方延頸之人心。

    正須考之文德,咨之大臣,參之輿論,不于其一,而于其備,無一毫未盡之恨然後,乃爲子孫、臣民萬世之福也。

    臣等又聞,廢朝時東宮嘉禮,尙有《謄錄》。

    今將倣而行之,其奢靡之弊習、非正之謬規,當戒而不當用也。

    閭閻之人,得聞殿下命減翟冠之費,莫不喜悅。

    誠廣此心,務存裁省撙節之義,以率群下,則近自公族、戚裡,外至卿士、庶民,皆將觀感而化之矣。

    孔子曰:「以言敎之者,訟;以身敎之者,從。

    」殿下雖下明旨,痛禁奢侈之風,然而民間舊習,尙未變改,其中婚姻過制,爲尤甚。

    殿下如欲一變侈俗,必於大昏正焉。

    臣等俱以聾瞽,叨居耳目之司,資非骨鯁,慮非經遠,而艱危之狀,愚智同憂。

    仰觀俯察,目擊心傷,自不覺危言之出於口也。

    宣德皇帝謂近臣曰:「但見朕有過擧,直言無隱,卽爲報矣。

    」臣等無以仰報聖恩,敢以狂妄之說爲獻。

     答曰:「省箚具悉。

    箚辭無非格言,予敢不服膺哉?但箚中內族婦人,妄爲幹預之說,殊極驚駭。

    所謂內族,指何人而言,做出此言者,亦何人耶?卿等必詳知曲折,而有此陳啓,卿等其盡言無諱。

    」 8月24日 ○庚子,政院啓曰:「人君聽言,貴乎包容,言雖逆于心,虛受爲美。

    自古及今,人臣之進言者,必以此爲說。

    殿下卽祚三年,聽聞亦已厭矣。

    臣等不敢更爲蔓辭以瀆,今此憲府之箚,因天變極言,實聖聰所願聞者也。

    其所謂內族預政雲者,似出於風聞,而非有目覩之實也。

    然苟有一毫近似之跡,則所當詳加澄省,痛絶萌芽之不暇,設或不實,亦宜曰:『此出於外間傳聞之不實』,而且許其敢言之誠而已。

    自上反下峻批,究覈言根,辭氣之間,未免嚴迫,上下相質,重失體面。

    蓋宮闈之間,人所難言。

    雖知實然,以誰爲證?殿下之詰責,如是不已,則臺官之箚論,終歸於難明。

    設使臺官,隻據其所聞而言之,殿下得言根,而深治之,亦何快之有?隻足以示不弘也。

    訑訑之色,距人千裡。

    況嚴辭以挫之,窮詰而屈之,孰肯爲殿下,捐一身之禍福,而深思長慮,直言而陷患也?言路旣絶,危亡必至。

    前事之轍,籲其可畏,非但國體之有損而已。

    」答曰:「知道。

    」 ○憲府啓曰:「伏承聖批,以內族指何人而言,做出此言者,亦何人耶?必詳知曲折,其盡言無諱,爲敎。

    臣等非不欲的指以對聖問,而恐傷國體。

    大槪此等事,無則置之,有則戒飭而禁遏之,毋使貽累於明時,得罪於公論,亦保全戚裡之一道,不必暴其餘蘊。

    惟在聖明,早爲緻察,而善處之。

    」答曰:「爾等以恐傷國體爲言,而敢諱所聞之人,此果無隱之道乎?族屬中苟有亂政之人,則擧名論罪可也,此言或出於兇人構陷之計,則亦安得無罪乎?爾等悉陳無隱。

    」 8月25日 ○辛醜,諫院啓曰:「臣等伏見,再昨傳敎曰:『頃日弘文館箚子,不送于該司乎?何至今不爲回啓乎?』自上留念至此,必有採施之事矣。

    爲政院之道,所當將順奉行之不暇,而其回啓曰:『臺臣、筵臣,已多論辨此事,此箚亦似泛論,故初不下該司』雲。

    臺臣、筵臣論辨者多,則可見其事之當行,當行而不行,則重言複說,亦不害於進諫之道也。

    玉堂箚中,旣請革罷內需司,則其不爲泛論也明矣。

    其中又論投屬之弊,則亦不但請罷而已。

    此事裁決,惟在聖意,政院何可逆料其必不行,而不下該司乎?箚辭中,請遣禦史一款,事係睿斷,而至於西邊征戍之士卒,海西被災之郡邑,北道饑荒之處,請加矜恤賑救等事,雖自朝廷,或有已施之事,而亦宜另爲由明,不當視以泛言,直作政院之休紙也。

    政院初不能擧職,及承聖敎,又從而文之,是,何意也?從前疏章之不見採施者多矣,亦安知不由政院之廢閣,而不爲奉行乎?日後之弊,不可不懲,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

    憲府諸臣,因天變進箚,極言無諱,誠得言官之體矣。

    自上至以服膺爲敎,而但於內族婦人幹預之說,初問其言根出處,再詰其諱不盡言。

    殿下說而不繹,從而不改之意,於此益可見矣。

    政院因此進戒,反復丁寧,而隻以知道爲答,臣等相顧惋惜,未曉聖意之所在也。

    人臣之進言極諫,非人臣之利,乃國家之福也,而殿下訑訑之色,至於如此,此後人雖或有所聞,其誰肯出一言,自犯於雷霆之下哉?請亟寢詰問憲府之敎。

    」答曰:「依啓。

    」 ○司憲府啓曰:「閭閻間竊言:『啓運宮至親,有李氏婦者,出入禁中,留在屢日,內外之言,由此相通。

    』耳目旣廣,頰舌遂煩,固非一人之談,何可窮極言根乎?臣等慮殿下不得聞,敢爲陳啓。

    」答曰:「婦人之幹預朝政,誠莫大之變也。

    所謂李氏婦者,令禁府,依法科罪,以快群情。

    」 ○大司憲金尙憲啓曰:「言責之地,職司繩糾,凡有所聞,輒卽論列,不避禁秘,不憚貴近。

    人君亦虛心察納,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故言路通,而上下安也。

    伏聞殿下,近日以來,宮闈之嚴,漸不如初。

    邪徑一開,末流難防,敢竭愚忠,冀悟天意,而屢下嚴敎,窮問不已,臣等廣言路之請,反歸塞言路之資。

    此皆由臣平日事君無狀,誠未上格之緻,請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持平閔應亨、掌令姜大遂,亦引避而退,諫院處置請出。

     ○禮曹啓曰:「王世子入學後,陳賀等禮,考《五禮儀》,則無見出處。

    取考庚戌年《謄錄》,則世子入學後,百官有大殿緻詞、陳賀、頒敎之例,此則其時因特命,而行之。

    今此王世子入學後,陳賀、頒敎等事,何以爲之?」上曰:「依舊例,勿爲陳賀。

    」 8月26日 ○壬寅,上下敎曰:「禁婚處女竝許昏,嘉禮都監亦爲停罷。

    」 ○禁府啓曰:「憲府啓辭所謂李氏婦者,依律科罪,以快群情事,下傳旨于本府矣。

    所謂李氏婦者,未能指摘,極爲悶慮。

    且傳旨內,無拿推之語,隻以傳旨,直爲照律乎?惶恐敢稟。

    」答曰:「直爲照律。

    」 ○右議政申欽請對,上引見于資政殿。

    申欽曰:「自上因臺諫啓辭,有李氏婦依法科罪之敎。

    臣心極未安。

    君臣如父子,子於父母,何言不可言?有懷則當盡陳之。

    今者李氏婦之言,播在閭閻,臣亦聞之。

    此臺諫所以聞而發之也。

    雖然凡諸用罰,必須罪狀彰著然後,人無異辭。

    且治罪之典,常於男子上見之,不曾聞於婦人,而況李氏婦,以啓運宮至親,出入宮中,勢所固然。

    若有幹預之事,則知而善處,無則待以常例可也。

    自古臺諫,職是言事。

    若激於臺論,而有過當之擧,甚未安也。

    臣於今日,願得請而退也。

    」上曰:「非以臺諫之言爲過也。

    臺諫旣陳其罪,則何可不爲之科斷乎?諫院亦以爲未安,此非知予心者也。

    」欽曰:「臺官之言,固可聽納,而此事亦當參商情義,而處之也。

    大槪朝廷之上,須有諫諍之臣,而自上無過擧然後,可以安靖。

    婦人科罪,豈有法典?」上曰:「依法科罪,欲以防後弊,而重言官之體,卿今屢言,可不斟酌乎?」欽稱謝,又曰:「近來小官之言,率多過激者,以其懲昏朝已往之事,自不覺其過中,而不過恃聖明之在上而然。

    此臣之所以爲幸也,自上所當體諒寬假,而每下嚴批以摧折之,殊失所望。

    文彥博籠錦之說,仁宗不問其出處;王素諫出內人經禦者,而亦不怒焉。

    先王朝,李珥聞自內用黃蠟造佛之言,卽爲陳箚,先王下問言根,則李珥以爲:『如此則終必有偶語棄市之患,而實非國家之福也』,竟不以實對。

    今之臺諫亦必欲學其事,而初不首出言之地矣。

    」欽又曰:「嘉禮,三揀之際,遽命罷之,臣實缺然。

    古之帝王,有密勿咨訪之道,故德宗,對李泌於便殿三日,然後斷事。

    今罷都監,似出不平底意而然,殊甚未安也。

    上必有咨訪之道然後,下必有惻怛之告。

    誠信相孚,上下之福也。

    」 8月27日 ○癸卯,上下敎曰:「《禮》雲:『女有五不取。

    』其一卽逆家子不取,而無逆家族不取之語。

    《大明律》治逆甚嚴,而大功以下親屬,則不在緣坐之列。

    彼賊雖曰族屬,非緣坐所及之親,似無不可取之義。

    況旁枝孽産,尤不可以一槪論者乎?尹毅立則雖是緣坐中人,當初諸大臣,從公論蕩滌。

    其後出入顯職,亦非一再,正猶王導之特免於連累之律。

    《禮》旣如彼,法又如此,雖在揀擇之中,固無所妨。

    設有可言,大臣、禮官,徐議可否,猶未晩也。

    金自點、沈命世徒知有黨與,不知有君父,不待事之結末,相率而起,汲汲遑遑,猶恐萬一或成,指揮言官,脅迫君父,咫尺榻前,辭氣勃慢。

    命世則張皇悖說,指擬無倫,至以不測之言,加之於國母。

    此而不治,國綱絶矣,中道付處;金自點,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 ○太白晝見。

    流星出天苑星下。

     8月28日 ○甲辰,上親祭于私廟。

     8月29日 ○乙巳,嘉禮都監啓曰:「元良定位,婚禮將行,擧國臣民,佇見縟禮之成。

    不意玆者,遽下都監停罷之命,臣等相顧惶惑,不知聖意之所在也。

    旣已設局,役事伊始,而無端停罷,極爲未安。

    員役略爲權減,仍存不罷,以更待下敎之意,敢啓。

    」上不許。

     ○諫院啓曰:「昨者伏見金自點門外黜送,沈命世中道付處之敎。

    凡科罪之際,以其罪罪之然後,被罪者自伏,而人不敢議之矣。

    今兩人之情,不無可恕,而擬罪未免失中之歸。

    且命世之所謂不測之言,加之於國母者,實出於不學無識,引譬錯謬之失,豈有一毫他意哉?物議之稱以過重,固其所也。

    臣等非敢有私於兩人,而容護之也,隻欲聖明之曲全勳舊,議律不差,而不得不論也。

    請還收金自點門外黜送,沈命世中道付處之命。

    」答曰:「金自點等罪犯甚重。

    爾等不爲論劾,今反救護,未解其意也。

    決無允從之理,更勿瀆擾。

    」 〈仁祖大王實錄卷之九〉 九月 9月1日 ○丙午朔,備邊司啓曰:「卽見義州府尹李莞狀啓,韓賊投虜之說,頗似詳實。

    姜弘立等聞韓賊欺瞞之說,誤認其老母、妻子被誅,則必誠心附賊,如李陵之辜恩負德。

    如使弘立之子、或其奴子,持各人家信,潛入虜中,令弘立等得知其家屬無恙,想必覺悟圖報於本國,而韓賊不得售其兇計。

    」從之。

    於是,將資送姜弘立子璹、樸蘭英子雴,而雴則除實職以遣之。

    適其時,毛將因事生怒,故恐爲執言之地,竟不果行。

     ○左相尹昉上箚曰: 臣於病伏中,伏聞嘉禮都監停罷之命。

    旣設還罷,非但事體未安,而大禮恐至於遲延。

    且聞金自點、沈命世以筵中妄言之故,至被重譴。

    念此二臣者,功存社稷,雖有罪末減,人亦不謂殿下私二臣矣。

     答曰:「省箚具悉。

    予甚慮念。

    箚辭當留念焉。

    」 ○體察使張晩,請趁秋防,進往西路,與本道諸將,面講防守之事,許之。

     ○上禦資政殿,引見各司輪對官。

     ○太白晝見。

     9月2日 ○丁未,禮曹啓曰:「禁婚處女,已有許婚之命矣,世子嘉禮,一日爲急,請令漢城府、八道,更奉處女單子,以爲趁速揀擇之地。

    」答曰:「世子年幼,姑徐可也。

    」 ○太白晝見。

     9月3日 ○戊申,平壤新城,因雨頹圮。

    備邊司請罷推監司李尙吉,從之。

     ○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上謂張晩曰:「今年邊事踈虞,而卿欲下去檢飭,予甚喜焉。

    」晩曰:「三南軍士,旣不調入。

    今雖欲送,勢亦難及矣。

    黃海道軍兵一千九百,分六番防戍,而第二運赴防,當在合氷之時。

    此若不足,則第三運可以添入,又不足,則第四運亦可以添入。

    如此則可以分防於義、昌、安三處矣。

    第兵難遙度,故臣欲下往,與西路諸將,面講而還矣。

    若有事變,則南軍亦必調發,須使三道帥臣,預爲整頓,朝令夕發,令廟堂,申飭此意何如?」上曰:「使之申飭可矣。

    」晩曰:「平安道地形,山勢連亘,寧邊、安州之間,隘如蜂腰。

    賊兵自江邊來者,必由此路,須先築安州城,以爲控禦之地,可無患矣。

    」上曰:「卿今下去平壤,守備之事,須十分措置,使爲必守之地。

    當其築城之時,不顧民力,而終歸虛棄之地,則甚不可也。

    」 ○太白晝見。

     9月4日 ○己酉,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特進官金藎國曰:「號牌之法,失牌者杖一百,太重,依祖宗朝,用笞五十何如?」上曰:「杖一百太重,笞五十太輕。

    本廳斟酌更定可也。

    」藎國曰:「鄕人之從仕京中者,以京入籍可也,而如有成籍後移往者,言于統主呈官,入於所去之統,爻周本統,而但旣滿一統,則新來之人,書於何處乎?」上曰:「前見事目,則別爲一籍,而滿五然後,爲一統矣。

    」後,本廳請以杖七十定行,從之。

     ○諫院啓曰:「六鎭絶遠,王化不及,疲氓之困於武夫之手,從古而然。

    祖宗朝時,以臺、侍中有才略者,差遣守宰,一以委撫摩之責,一以爲彈壓之地,且使諳熟邊事,以備顧問者,實是美法良規也。

    鍾城新府使李守宗,素無聲稱,請命遞改,其代,勿論三司之官,職秩高下,極擇差出。

    」從之。

    初以堂上官差出,臺諫以爲不合,易數人,以校理李景容差遣。

    又啓曰:「端川爲郡,國之貨窟,守令不得其人,則貪泉波漫,醜聲日播,除授之際,不可不愼。

    新郡守李復匡,爲人凡庸,不合此任,請命遞差,其代以文官中有廉名者,極擇差送。

    」從之。

     ○以鄭百昌爲舍人,鄭廣敬爲忠淸監司,李楘爲禮曹參議,李景義爲獻納,鄭世矩爲掌令,李景奭爲副校理,沈之源爲副修撰,姜碩期爲輔德。

     ○紫微垣天一星不見,經月始見。

     9月5日 ○庚戌,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同知事金尙容曰:「世子嘉禮,國家大事。

    處子單子速捧,揀擇何如?」上曰:「姑徐可也。

    」 ○同副承旨張顯光上疏辭職,答曰:「勿辭,調理上來,以副予至望。

    」 ○太白晝見。

     9月6日 ○辛亥,太白晝見。

     ○右議政申欽又上箚,請寬恕金自點、沈命世等妄作之失,答曰:「箚辭知道。

    」 ○以姜大進爲掌令,李景奭爲獻納,柳恒爲端川郡守。

     9月7日 ○壬子,平安、黃海道風雹甚慘,道臣相繼啓聞。

     ○大司憲金尙憲上箚曰: 臣頃與臺僚,同議進箚,文辭荒踈,旨意妄雜,瀆擾宸嚴,恭竢譴責。

    賤疾適發,敢呈辭單,殿下不許斥退,反垂寵渥,俾冒重任,仍備驅策,臣雖至頑,寧不感激?惟思竭誠,圖報萬一。

    苟有所懷,安敢不盡?倘蒙察納,臣死無憾。

    臣伏見象緯示警,久而彌甚。

    下民疑懼,訛言日興,不測之變,若在朝夕,大小遑遑,憂不知所出。

    殿下端居九內,未之深察,時禦經筵,嚴臨臣宷,乾道日亢,下情日慼,惟恐失言妄發,觸忤聖意,齚舌而進,緘口而退。

    間有一二陳啓之辭,不過虛文塞責之資而已,豈聞有急言竭論、安危存亡之計者哉?嗚呼!今日之勢,誠岌岌,而今日之事,猶沓沓。

    殿下如不早悟,一大變更,臣恐國家,禍無日矣。

    臺閣之臣,摧沮喪氣,皆爭引避矣;大臣不安於位,久有思退之志矣;勳臣多危懼,而缺望者矣,草野之士,慷慨憂世,忘身殉國者,能有幾人矣?小民之以賦役,不可已之事,而反歸怨於上者衆矣;姦騙牟利、背主投勢,與夫罪家族屬,失志幸亂之徒,又不啻千百矣,未知殿下,何恃而不懼也?幸賴上天眷佑,不衰警告之勤,無異諄諄,而殿下視之尋常,若不動念,此豈上天仁愛殿下之意哉?臣請先言上天眷佑之不常,而後陳殿下不可不順天之道也。

    向者光海失德,斁敗彜倫。

    竄逐諫輔,毒虐四方,萬姓嗷嗷,慘於塗炭。

    天乃震怒,絶其寶命,乃眷有德,畀神器于殿下。

    殿下受命之初,一反之正,人心胥悅,天意克順。

    殿下惟玆毋怠,日新又新,則治平之期,指日可待,而殿下之政,或有拂於人心者,故天出逆适之變,使殿下,動心忍性,思永厥猷,而殿下還都之後,志慮漸弛,朝廷事爲,日異月變,殆至於不可收拾之地,蓋因殿下厭聞直言,而上下否塞,上下否塞,而公道不行。

    本原如此,民安得寧?民生不寧,天意可占,太白熒惑之出,無怪其然也。

    殿下若不及今改圖,天亦棄殿下,而不終其眷佑也。

    殿下又復何恃而自立乎,何以慰宗廟之神靈乎,何以克伸中興之初志乎,何以有辭于天下後世乎?臣日夕思之,肝腸若裂。

    雖然,順天之道,豈有他哉?順人心者,卽順乎天也。

    殿下自今日,痛自刻責,自一言一事之過,無不條錄,亟下罪己之敎,深示悔悟之端。

    不徒敎之,寔亦行之;不徒悔之,寔亦改之。

    旣知其非,則如汚斯濯,勿以旋命旋收爲歉,勿以旋行旋止爲疑,少無濡忍靳嗇之意,其于聖德有光,實愈於無過之初也。

    又下求言之旨,近自左右輔弼,遠逮草野芻蕘之徒,鹹使盡言,其有益於聖躬,有補於治道者,采錄而收用之;其或不合者,亦宜開示誠心,曉然知聖意之所在,其狂妄不中者,竝須優容,而不之罪,以盡納諫、改過之美,則言路廓,而公道行;公道行,而人心悅。

    人心悅,而天不順者,臣未之聞也。

    何憂乎太白,何懼乎熒惑,何慮乎訛言也?近日本府之官,多滯外方,在京之人,請告相踵,臺中一空,氣象索然,獨貢謬見,冞切兢惶。

    伏願殿下,察臣愚戇,恕臣狂僭焉。

     答曰:「省箚具悉。

    深嘉卿愛君憂國之誠。

    箚辭當體念焉。

    」 ○流星出句陳星下,入艮方。

    又出河鼓星下,入天市東垣。

     9月8日 ○癸醜,戶曹啓曰:「毛營貸銀未償之數,尙有五千餘兩,長爲負債之人,誠有所未安。

    都督前後發賣雜貨之價,未準還償者甚多。

    此則彼所勒定出給之物也,縱未趁卽充納,猶有可諉,而今此貸銀,則自我取來,若不速償,彼不無執言恐嚇之弊。

    天使時用餘綿布四十餘同,爲此儲置,當此穀賤之時,送于西關,從市直貿穀,則可得數千石,而越海舡運之弊,亦可省矣。

    宜令管餉使,分送于豐稔之處,從便換貿,而先將餉庫所在米二千石,運入于都督軍前。

    」從之。

     ○太白見。

    夜,流星出畢星下,入參星上。

     ○嘉善文晦上變,告武嘉善樸應晟、權聄及其弟文晛有逆謀;折衝樸宗一,告京畿監司權盼及應晟、聄等十三人;樸應晟追至,告工曹參判鄭岦、廣州牧使文希聖、仁川府使丁好善、前府使尹宖等十七人。

    命招大臣、禁府堂上、兩司長官,設推鞫廳于闕庭,逮捕按問。

    文晦供稱:「李佑言:『樸應晟名在謀逆廾八將之中。

    』應晟,臣之五寸叔,故使其兄應昱問之,則具言權聄謀逆,臣弟晛,與洪生亦預謀。

    遂與應昱兄弟,密告于申景禛、李曙、具宏等諸勳臣,而更爲譏察,則逆狀已具。

    」樸宗一供稱:「與樸應晟同宿於廣州將官崔挺豪家,應晟初言天變,因及謀逆事。

    卽密告于李曙,曙使之佯應而詳探。

    遂與相密,而聞其謀,則畿伯權盼爲謀主,權聄爲幹事,都監別將閔仁佺,與其兄仁佶,哨官李廷彥、南宮煜,水原千摠文兼質以下將官,前府使尹宖、繼倫父子,仁川府使及把摠李顯忠等,同約起軍,將以是月戌日,擧兵犯闕,推戴仁城君」雲。

    樸應晟供稱:「文晛與權聄來見言:『將擧大事,權盼、鄭岦、文希聖皆預謀。

    」槪如宗一之言,而且曰:「言于宗一,約同上變,而反告臣身」雲。

    權聄供稱:「應晟乃柳希亮家臣,故臣欲買柳家田土,因文晛往來,問買田事而已。

    臣前日爲國告變,雖欲謀逆,人誰信從乎?」文晛供辭,與權聄同。

    且曰:「應晟曾有買賣間相怨事,而臣之同生隻有二人,父死之後,視兄如父,兄之告臣,實所未曉。

    或爲應晟所誤乎?」權盼供曰:「曾參廢論,當伏邦刑,聖上包容,滌瑕收用。

    年踰六十,位至正卿,寧有不軌之心哉?權聄果是門孽,而曾有嫌恨。

    且臣爲戶曹參判時,文晦父鳳祥,以米賊抵死,晦常懷報怨。

    今日之事,必由於此。

    」鄭岦供曰:「臣平生守拙,而應晟等皆不知面目者。

    反覆思量,莫測端倪」雲。

    丁好善供曰:「臣迂拙書生,平生謹愼。

    仁川地小,兵不滿二百,安有以此爲亂之理哉?」文希聖供言:「三見投檄,極其兇慘。

    卽持示諸勳臣」雲。

    閔仁佶、仁佺、李廷彥、尹宖、尹繼倫、趙澈、文兼質、李顯忠、崔鬥、兪涿、崔德原、崔德允、韓天鬥、李承忠、柳重吉、重經、金暹、尹恮等供辭,或與應晟、聄等相知,或不相知,皆無端緖,而南宮煜則言:「得兇檄於將官聚會中,卽馳告于大將」雲。

    宰臣崔瓘、金藎國之名,宗一之供以爲:「亦聞於應晟」,而以初不出於告書,不問。

    樸應晟、權聄面質,應晟曰:「聄知事洩,持綿布二匹,遺文晦,晦言:『前亦贈我紬匹。

    』此欲緩告變也。

    」聄曰:「告變何等事,而可以二布,緩之乎?」應晟又曰:「聄給銀四十兩於都監書字的金加屎,誘得百餘兵爲內應,聄雲:『同居人德男,亦預焉。

    』」又曰:「權盼則初不欲告,而有勸之者,故告之。

    」鞫廳請先鞫問應晟。

    上引見鞫廳諸臣,左議政尹昉曰:「應晟面質,似有疑端。

    四十之銀,誘得百餘兵;二端之布,欲緩告變,皆不近理。

    宜先鞫應晟,次鞫聄。

    」上曰:「權盼若爲謀主,則初不欲告,何也?何人勸之乎?詳問此端。

    逆獄累起,不幸莫大。

    切宜審察,俾無冤枉。

    」鞫廳更問應晟,應晟曰:「權盼主謀之說,不出臣口,乃宗一之爲也。

    聄言:『擧事之日,迫脅權盼則似可聽從』,而事迹未明,初不欲告,諸大將使之發告矣。

    」金加屎招曰:「不知一字,本非書字的。

    」問于都監,如其言,乃釋之。

    完豐君李曙、刑曹判書申景禛、綾城君具宏、綾川君具仁垕等上箚言: 伏聞兇賊應晟之招,有數三大將,令渠援引權盼之語。

    不勝驚駭,略陳曲折。

    前見文希聖處所投兇書,以爲必有兇徒,及應晟、宗一等相繼來告,始知權聄等之謀,而臣等諸勳臣之意,以從前有情外之謗,隻欲待其事發,與之決戰,不敢爲發告計。

    頃見相臣申欽,備言此意,相臣曰:「幹戈相接,勝敗難料,決不可如此。

    」臣等始相欲鉤問應晟等,許其發告,而權盼之說,宗一前日聞於應晟,而應晟之來見臣等,在於其後,亦不言及權盼。

    日字先後,明若觀火,願令鞫廳參考,以雪厚誣。

     上以兇賊之言,不必與較,答之。

    樸應晟刑訊壓砂、烙刑,終不更言。

    鞫廳啓言:「此賊與權聄、文晛,往來通謀,事洩之後,始乃微告,猶且依違,前後變辭,有若爲他人所勸者然。

    且其當初,與宗一所言,逆狀昭著,請直以逆賊處斷。

    」乃正刑。

    權聄刑訊壓砂、烙刑,終不服而死。

    且曰:「投兇檄者,韓天民也」,刑訊天民,無事實,釋之。

    洪生供稱:「父奇男,曾與文晦父同囚,而定配北邊。

    一日往見文晦,晦曰:『汝父有好還之機。

    吾弟方有謀,汝若往見,必言於汝。

    汝須往來,傳言於吾兄弟間。

    』其後見文晛,則晛言:『近有月自北食之變。

    其占,王人病死』雲。

    」及刑訊,吐實言:「文晛相約擧事曰:『汝宜一如吾言。

    』」更訊,無他辭,遂正刑。

    文晛累刑,不服。

    上引見鞫廳諸臣,問曰:「獄情如何?」尹昉曰:「文晦等情狀,似欲誘迷劣之徒,爲亂言,而告變要功也。

    洪生年少愚漢,何以知深謀乎?權盼與文晦有怨,且是權聄之族,故必借重援引也。

    鄭岦等尤無可據,此外無實者亦多矣。

    」判義禁金瑬曰:「今之獄事,出於文晦,階於李佑,外人皆以爲疑矣。

    勳臣等若聞有兇謀,則不得不譏察,而傍觀者,以爲驚異矣。

    」上曰:「勳臣之意,固是爲國盡忠,而亦不思之甚也。

    若有來告者,任其所爲,何必幹預乎?」大司憲金尙憲曰:「幺麿文晦,敢輕朝廷。

    若知逆謀,何不直告于國家乎?旣知其姦,而不加鞫問,則兇人自此,必接迹而起矣。

    」上曰:「晦曾有上變之功,宜姑置之,而眞是不測人也。

    若知其弟有謀,則指示生道,偕告可也,而陷之死地,其心誠可惡也。

    文晛與洪生,私相唱和怨上之言,則似必有之。

    文晦情狀如此,晛若死於杖下,則適所以遂晦之願也。

    」尙憲曰:「晛之元情,無怨兄之語,此是可恕處也。

    」上曰:「然。

    似當引其不睦之事,而無此語矣。

    宜卽停刑,置之絶島。

    」仍命除洪生緣坐律,諸被告在囚者,竝令疏決。

    鞫廳議啓:「李顯忠已受刑,減死論;崔挺豪、兪涿、德男,坐與樸應晟、權聄等親切,定配;權盼、鄭岦等並皆釋之。

    」 9月10日 ○乙卯,太白見。

    夜,紫微垣天一星不見,電。

     ○上以江華所送衣資,減少於去年,問于戶曹,回啓曰:「上年因別敎優送,而今後則當有恒式,故量其所入,而送之矣。

    」上命添送木花及綿子。

     9月11日 ○丙辰,太白見。

    夜,流星出芻藁星下,入南方。

    又出鬼星上,入星星下。

     9月12日 ○丁巳,憲府啓曰:「目今西路,凋瘵已甚,將無以收拾。

    奉使之臣,所當十分簡約,竣事卽還,而或不無托以他事,轉入迂路,留連遊賞,貽弊多端。

    自今以後,如有踵此習者,宜摘發從重科罪,以紓西關一分之弊。

    」從之。

     ○上下敎求言曰: 蓋聞天人一理,顯微無間。

    休咎之應,豈無所感也哉?予以否德,逢天癉怒,天災、物怪,逐日斯生;弑逆重變,無歲無之,萬姓嗷嗷,怨咨不熄。

    言念厥由,痛自刻責。

    予以昏庸之質,猥托臣民之上,明不能燭邪,武不能去惡,德不能綏民,智不能慮遠,大信屢失,小務是察。

    逆獄繼起,無辜枉死,觀聽憂危,氣象慘惻。

    動作失宜,處事乖當,此皆緻天怒,而召民怨者也。

    罪實在予,可不懼哉?噫!欲修弭災之道,宜求讜直之言。

    凡寡人闕失,左右忠邪,政令之臧否,民生之利病,救弊之術,弭患之道,極陳無諱言,而可採用則有賞,雖或不中,亦不加罪。

    咨爾中外臣工,各以所見,實封條上。

    且共協心、勉職,以副予畏天憂民之至意。

    其草野韋布,以至臣庶,苟有所懷,竝各悉心開陳,靡有所憚。

     蓋從金尙憲之請也。

     ○以姜碩期爲執義,李景容爲校理,金南重爲副校理。

     9月13日 ○戊午,上命加資樸宗一,賜籍沒奴婢五口。

     ○憲府啓曰:「文晦以幺麿奸細之徒,憑恃微功,敢以告變起獄,爲自己施恩、報怨之權柄。

    謀爲叛逆,是何等罪,而纔指某人,遽卽還諱,輕試朝廷,變幻操縱,陰邪危險,兇狡莫測。

    所當嚴鞫得情,以正邦典,而寬貸末減,亦雲失刑。

    豈可置之於倭館近地,以貽後日之禍端哉?請絶島圍籬安置。

    」答曰:「旣已酌處,更勿煩論。

    」累啓,乃命絶島定配。

     ○初,李尙吉旣罷,毛將請於朝廷,願仍其任,而不許。

    毛將對南以興,多發悖語,以興啓聞。

    大臣、備局堂上請對曰:「今見平安兵使南以興狀啓,則殊極痛愕。

    都督自負緻力封典之功,而不從李尙吉仍任之請,故發怒於我,至爲兇悖之言。

    前者請送李景稷、鄭鬥源中一人,蓋爲解其怒也,今更商議,莫如速送李尙吉之爲便也。

    」上曰:「然則送李尙吉可也。

    」右議政申欽曰:「李尙吉曾有厚恩於毛將,故當其遞還,眷戀不已。

    今送尙吉,而國書中,但及不受禮單未安之意,使尙吉從容解釋可也。

    」左贊成金瑬曰:「南以興聽其悖言之時,當對以『人臣聞此言,不可擧顔。

    願決死於前』,則彼必意沮,而以興不能矣。

    」上曰:「倉卒,安能思之?」上又曰:「前者李莞狀啓中,有通虜之說,以爲無此理。

    觀此狀啓,似非孟浪矣。

    」欽曰:「毛與李永芳通謀之說已久。

    尙容在彼時,亦有其言矣。

    」上曰:「都督每以所貸不償,執言,戶曹宜卽準償也。

    前頭必欲盡行己志,如有無理之請,則何以處之?」欽曰:「先王朝,楊經理請以韓應寅爲戶判。

    先王以爲:『一開易置官爵之路,則終必把握政權』,初不欲許,而不得已竟從其請矣。

    」 ○太白晝見。

    夜,流星出左旗星下,入西方天際。

     9月14日 ○己未,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上曰:「督府貸銀未償者幾何?非徒事體未安,每以此爲言,羞辱甚矣。

    隨宜措處,一時盡償可也。

    」戶曹判書沈悅對曰:「前送銀、蔘回帖中,似無不平之語,近聞以蔘價折定太高爲言雲。

    貸用之物宜卽隨償。

    今送木綿,令餉臣貿穀還償,若猶不足,則當隨後續送,必充乃已,而餉臣恐有物我之心,以此意下諭何如?」上曰:「速爲下諭可也。

    」悅又陳李尙吉不可不仍任,以解彼怒之意,上頗以爲然。

     ○上禦資政殿,引見大臣曰:「李尙吉仍任,固爲不當,而都督之怒,解之未易,何以處之?」左相尹昉曰:「尙吉之去,雖得稍解其怒,若不仍任,終難釋然。

    更發悖言之後,不得已而從之,則莫如早爲之所也。

    」上曰:「事非甚難,而一開此路,後患難防,此甚難處矣。

    」右相申欽曰:「凡事當有屈伸。

    今此仍任,恐無妨也。

    」上曰:「然則仍任可也。

    新監司旣往卽來,於事不當,以體察副使仍留可也。

    」上又曰:「彼旣不受重陽禮單,先送問安使,持禮單緻謝,仍言:『李尙吉仍任,有妨政體,而老爺必欲其來,則何敢不副?』雲,似可矣。

    」於是,大臣請送鄭鬥源,從之。

     ○以尹安國爲鍾城府使,鄭百昌爲執義,李尙吉仍任監司。

    從毛都督請也。

     ○京畿監司權盼上疏言:「名出賊口,雖蒙疏雪,不可仍帶職名,請命削職。

    」答曰:「爲國任怨,未免縲絏,實予不明之所緻也。

    於卿何損?勿爲控辭,從速察職。

    」 9月15日 ○庚申,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同知事李睟光曰:「《近思錄》,《四子》之階梯;《心經》,尤切存心之方,常加省覽而體行,幸甚。

    張顯光、金長生等,召而緻之,時時顧問,則必有益矣。

    」又曰:「兩界人物,最爲淳樸。

    平安道之韓禹臣,鹹鏡道之韓仁祿,皆有志行。

    今雖衰老,可除一官,其餘亦宜隨才收錄,以慰一道人心矣。

    」參贊官李植,亦薦平壤人田闢、松都人金靜厚,上竝令該曹收用。

    睟光曰:「北道素稱弓馬之鄕,而近來無入仕之路,故不樂赴擧,一邑出身,僅有一二人。

    若有表表可稱者,或拜內職,或拜邊將,則必將聳動矣。

    」上曰:「言于該曹,擧行可也。

    」植曰:「武臣中如李希健者,有大將才,淸白無比。

    聞其妻子在畿邑,特加存恤何如?」上曰:「希健於上年殲賊之後,不伐其功,卽還任所。

    此事人所難及者也。

    其妻子,令該曹,給米豆可也。

    前日李重老以下表表戰亡者,令各其所居官,周給妻子。

    其已擧行否,政院察之可也。

    」 ○上夜對儒臣,講《大學衍義》。

    參贊官李植曰:「自上下罪己、求言之敎,而下不體行,則實爲未安。

    欲自政院勸勉,使群言畢集,如有識見超異者,則優批採用如何?」上曰:「此言是矣。

    然承旨居近密之地,豈可無一言?先自盡言而勸勉他人可矣。

    」植又曰:「臣意大臣,須廣訪人才,搜求群策,治道可成,而我國大臣,本來權輕,隻知政府事而已,至於臺諫等事,皆不知之。

    臣恐大臣,失其職也。

    」上曰:「此事,自前言之,而大臣不自擔當,蓋緣時俗浮薄,不知尊敬大臣。

    大臣雖欲爲之,亦何可得也?」檢討官李省身曰:「大臣雖失其職,自上待之,宜不失其道。

    向者大臣陳箚,而隻以知道爲敎,人皆謂上不敬大臣矣。

    」 9月16日 ○辛酉,憲府啓曰:「秘狀之語,臣等雖未得其詳,而李尙吉仍任之事,專由於此雲,臣等竊惑焉。

    毛將當初委請之日,自朝廷許之,則猶之可也,今以其幺麿小的,煽動惡言之故,遽自驚動,不恤國體,不念後患,屈意示弱,如恐不及,將何以立國乎?設使毛將之怒,實因不從李尙吉仍任而發,方伯遞授,係是一方安危之所在,固非做箇人情之地。

    況彼之含怒,似非一端,必不能以此,結其歡心也明矣。

    前頭難從之事,無厭之欲,奚止一二數哉?百順一違,終歸忤意。

    今雖曲副,後將難繼,不待智者而知也。

    李尙吉年當七十,曾在本任,已有物議,尤不可苟且再遣,請還收仍任之命。

    」答曰:「再遣已遞之官,誠爲苟且,大臣之啓請,亦不無意見,仍任何妨?勿爲煩論。

    」諫院亦論之,連啓,乃命廟堂量處。

    備局以爲:「兩司之啓,乃是經常不易之正論。

    不敢斷然請仍,惟在睿裁。

    」答曰:「姑從其請,限明春仍任。

    」 ○工曹參判鄭岦上疏言:「名出賊口,雖蒙昭釋之命,無以擧顔於朝,請罷職名。

    」答曰:「兇賊誣引卿名,以爲借重之地,其計可謂兇且慘矣。

    卿宜勿辭,從速行公。

    」 ○海嵩尉尹新之上疏,竝進宣祖大王手書「尊德性、道問學、愼其獨、思無邪」十二字,答曰:「求言有日,讜論無聞。

    卿不以予爲無似,首陳格言,又進寶墨,揭壁瞻仰,有同承敎。

    念惟昔日,涕淚澘然。

    予雖不敏,敢不朝夕對越,以副卿愛君之誠也哉?」 ○領議政李元翼,上疏辭職,答曰:「觀卿疏語,如對卿語。

    目今國事之艱虞,有甚於前日,予日夜憂懼,罔知攸濟。

    卿須勿以趁不出仕爲慮,安心調理,以副予望。

    」 ○以金時讓爲吏曹正郞,尹墀爲吏曹佐郞,韓必遠爲正言。

     ○上下敎曰:「海嵩尉尹新之,首陳格言,又獻先王規警筆跡,俾寡昧,得以感發觀省,修身應天之道,不無所補。

    其不憚進戒,拳拳宗國之誠,極爲可嘉。

    特加一資,以廣來言之道。

    」 ○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9月17日 ○壬戌,領議政李元翼,上箚辭肩輿入朝之命。

    答曰:「卿之德望,過於古人。

    肩輿入朝,有何不可?卿勿待罪,以肩輿入來,用副予至望。

    」 ○諫院啓曰:「秘狀密啓,雖或有不得已爲之者,而本非美事。

    近者副體察使尹暄秘狀入來之後,人心疑惑,胥動訛言。

    且聞其秘密,人皆必欲知之,此則欲秘而反不得秘也。

    所聞之言,雖或悖妄,此不過一二妖誕之輩,做出無倫之說耳。

    何至於秘密別啓,有若事機之大變,眩惑人聽哉?此則不欲惑衆,而乃反惑衆也。

    請自今以後,非關大段事變,勿令秘密狀啓,以定群疑。

    平安兵使南以興,唐將相接時所聞之言,如其悖妄,則所當折之以嚴辭,斥之以大義,以示不自堪忍之意,而乃反從容酬酢,有若閑說話者然,其不思甚矣。

    南以興,請從重推考。

    」從之。

     9月18日 ○癸亥,以樸簉爲掌令,元鬥杓爲全州府尹。

     ○太白晝見。

    夜,流星出北鬥星下,入箕星。

    三更,月犯畢星。

     9月19日 ○甲子,上朝講《孟子》于資政殿。

    右議政申欽曰:「近來西報,不至警急,而防戍孤單,邊情危懼矣。

    」上曰:「夫戰,以氣爲主,而將士氣沮,則誠可慮矣。

    」大司憲金尙憲曰:「凡戰,不在軍之多少,而所貴將得其人。

    南以興多劫,且無武才,將士多不心服。

    預令廟堂,擇得良將可矣。

    李希健,勇冠三軍,難得之名將雲。

    」上曰:「以興無大段過失,而冬防已迫,不可論遞矣。

    」欽曰:「用將之道,在於委任,而前日鄭忠信爲平安兵使,李弘冑爲元帥,人或疑其反。

    若非朝廷十分親信之人,皆有疑懼之心。

    如是而豈有成功之理乎?」上曰:「識見不明之人,非其身則皆疑之。

    一人流言,輾轉相疑,害莫甚於此矣。

    」 ○以金榮祖爲掌令,李聖求爲大司諫。

     ○上晝講《孟子》。

    承旨徐景雨曰:「方今所用法律,《大明律》、《大典》及《前》、《後續錄》也。

    照律之際,或用受敎,而國初不爲開刊,故檢律輩,謄書而置之。

    不用受敎則已,用之則不可如是苟簡,速令刑曹校正,分類印出宜當。

    」上曰:「速令刑曹開刊。

    」 ○刑曹覆啓曰:「凡祖宗朝受敎,毋論已署經、未署經,擬以照律,則所關甚重,而殘編斷簡,荒雜亂書,在於律官等袖中,不似官府文書,極爲虛踈。

    所當依經筵官所啓,編次勘定,卽爲刊行。

    但竊考各年受敎,則科條浩穰,節目繁多,必須刪繁就簡,詳略得宜然後,可以刊行,決非臣等數三人所可句管。

    臣等之意,姑勿開刊,宜先精造冊子,印劄楷書,張背踏印,分藏於六曹及政院、憲府、禁府等處,以爲參考之資,等待國家事定,依祖宗朝舊事,另差曉法律、識時務之臣,與大臣從容議勘,開刊宜當。

    」上從之。

     ○上復禦資政殿,夕講《大學衍義》。

     9月20日 ○乙醜,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上曰:「軍士雖多,將非其人則不可。

    我國乃無兵無將之國,誠可寒心。

    」特進官樸東善曰:「反正後,凡遺逸之士,皆已收用,而武士之在遐遠者,知之甚難。

    如此之人,令八道監、兵使,每月試才啓聞,收用宜當。

    」 ○命送衣資于仁城君處。

     ○賜領議政李元翼阿多介一坐、虎皮一張、胡椒、蘇木等物。

     ○義州府尹李莞馳啓曰:「都督行至義州,票下三千兵,督出兵糧,恐有脫巾之變,出給米百石」雲。

     ○新豐君張維上疏曰: 臣聞天下之事,可謂多矣。

    緻治非一道,緻亂亦非一道。

    然其本係於人主之身,人君撫世、應物,無非事者。

    一言一動,悉關治忽,然其要在於心術之微,故古之君子,必曰格君心之非,必曰正心誠意者,蓋爲舍此,則無別方可試故也。

    治心之術,莫如學問,所謂學問,猶因病立藥。

    治病而藥不對證,爲學而功不切己,則亦無益己矣。

    今臣竊謂,聖明出治之原,有對證之藥者三,立聖志、恢聖量、平聖心,是也。

    夫天下之理,有其志然後,有其事;有其事然後,有其效。

    無其志而能有成者,自古及今,未之有也。

    古昔帝王,各有規模,故三王純乎王道,五伯假其仁義,下至秦孝之用商鞅,韓昭之任申子,昭烈之得諸葛,符堅之聽王猛,皆能以實心行實事,規模先定,功效隨至,汚隆雖異,其治則一也。

    譬如農工商賈,各隨其業,而緻其力,皆可至於成就。

    如使悠悠泛泛,塗澤而緣飾之,以望其實功,此何異種焦穀,而求其遂也?國家不幸,承大亂之後,百度乖剌,萬品失序。

    殿下以有爲之資,當變革之際,內有反側思亂之頑民,外有垂涎伺釁之強虜。

    此正殿下奮發大志,恢弘事業,上以承祖宗啓佑之眷,下以答臣民顒若之望,挽回頹運,侔烈宣光之會也,而殿下循塗守轍,踵常襲舊,任聰明於文簿之瑣細,局智慮於規例之陳陋。

    用人不核名實,作事罔念經遠,至於經筵講讀,乃爲進德、修業之本,殿下於此,亦未嘗不勉勉勤勤也。

    然其幽獨敬肆之分,本源操舍之功,皆臣隣之所未聞者。

    不知殿下於此,果能以實心,緻實功乎?勛、華、三代,尙矣難追,五伯、申、商以降,綜名、責實,內修外攘之業,殿下果能辦其志,而爲其事乎?如是而欲望民之乂、國之安、妖祥之弭滅,不亦左乎?伏願殿下,繼自今,開廣志趣,樹立規模,以古先哲王爲標準,以修齊治平爲己任,無拘於常規,無忽於大略,要以任重緻遠,登臻至理,此臣所謂立聖志者也。

    人之識量,各有大小,如器皿焉,小量之不堪大任,猶小器之不能大受。

    況乎人君,臨億兆之衆,撫一國之大,其一喜慍、一予奪,而民之死生、榮辱係焉,苟非有恢廓之度,曷以處崇高之地?故曰:「山藪藏疾,川澤納汙,國君含垢。

    」此至論也。

    伏見殿下,聰明恭儉,明習政事,內無聲色、侈靡之娛,外絶遊戲、狗馬之玩,此聖明所以卓冠前代者也。

    然而人猶有憾者,殆聖量有所未弘焉。

    何以言之?殿下在臨禦之始,從諫勿咈,幾乎轉圜之美。

    然而識者,猶慮出於勉強,漸不克終,蓋有以竊瞷於聲色幾微之間也。

    及至近日,凡言事者,無論當否,輒以訑訑之色,待之,或悅而不繹,或從而不改,甚至儒臣進箚,旋蒙外補,勳舊忤旨,不免竄黜。

    加之以情外之罪名,震之以過當之嚴旨,雖臺閣爭之,大臣言之,皆未省納。

    竊揣聖意,必謂:「言之而不當,則何取於進規;罪之而有名,則豈嫌於拒諫?」殊不知聽言之道,與任事者異。

    任事者,善則有賞,不善則有罰,固也,聽言者,可用則取之,不可用則置之而已。

    若匹夫有以言獲罪,則擧國必以言爲戒,亂亡之源,未必不由是也。

    況上所是非,豈皆當理?倘或自是者,未必是;非人者,未必非,則億兆之竊議,後世之譏刺,將有所歸,可不懼哉?夫人君之尊,如天也,威如雷霆也。

    人臣敢言者,是猶攀天而觸雷霆,其事誠難,而其志誠可嘉也,而君人者,乃反屑屑然,較其長短,競其曲直,必欲伸己而屈人,是何示人之不廣也?伏願殿下,虛心易氣,容受盡言,逆耳者,必求諸道;乖理者,亦恕其志,則言出於人,雖有狂瞽之訾,善歸於我,無非瞑眩之益。

    要使衆美畢進,協于克一,此臣所謂恢聖量者也。

    夫心者,事物之衡準也。

    一平則萬事皆得其平,一不平則萬事皆失其平。

    譬如止水之靜,可鑑鬚眉,而微風起浪,則萬象顚倒矣。

    離朱之明,洞察毫末,而一塵眯目,則玄黃難別矣。

    何則?物或撓其性也。

    聖人之心,至公至平,喜怒之發,任物而不任己,故不事億逆,而物無遁情;不作好惡,而道絶反側,宰物之理,固當如是乎!人君之所惡於臣下者,莫如朋黨,而其在于今,又是病國之膏肓,殿下之深惡而痛絶者,固其宜也。

    然其去之之要,惟在明與平耳。

    明則枉直不蔽,平則擧錯無失,能是二者,何憂乎黨之難去哉?然臣竊聞,聖明似有矯枉過直,因藥發病之累,蓋其惡之也太甚,故因而有所過疑焉;絶之也太急,故不暇察其本情焉。

    唯玆一念,旣成偏係,方寸虛明之中,未免有所障礙,則發於事爲,不得其平者多矣。

    是以,群臣惴惴,莫敢盡其情實,在親昵則是而不敢是也,恐謂其黨同也;在踈遠則非而不敢非也,恐謂其伐異也。

    修飾外貌,奉承旨意,故依阿矯僞之習,日以增益;誠實質直之道,日以益喪,以避形跡、遠嫌疑爲得計,以了官事,任衆怨爲大諱,此果何利於國家哉?如頃日被譴者,其言實一國之公言,聖明所燭,夫豈不知?特以殿下先疑其人有所偏黨,故非徒不用其言,乃至罪斥其身。

    如使易地而處,易人而言,則殿下未必深罪之也。

    心有不平,害乃至此,可不愼哉?轉移之機,隻在一念。

    昔人有亡鈇者,意隣人之竊也,視其隣人言語、動止,無非竊鈇。

    旣已,得其亡鈇,前疑頓釋。

    伏願聖明,宅心止水,虛明鑑物,勿以先入之見,揣斷群情,唯執當然之則,枰量萬事,無偏無黨,會極歸極。

    此臣所謂平其心者也。

    嗚呼!當今之事,可言者多。

    民生之利病,邊圉之堅瑕,政令之失得,人心之情僞,千條萬緖,無非殿下所欲聞者,顧臣空踈迂腐,未諳世務,不敢一一疏擧,獨此三言,似有關於本源之地。

    《傳》所謂一正君心,而國定者,或不外是,則殿下其可不加之意乎? 答曰:「省疏具悉。

    嘉卿愛君之誠。

    疏辭當體念焉。

    」 9月21日 ○丙寅,上禦資政殿,引見領議政李元翼。

    上命小宦,扶掖而入。

    上曰:「卿憂國成病,彌留數月。

    今得再見,非徒予心則喜,實蒼生之福也。

    」元翼垂淚曰:「臣猥承召命,扶曳詣闕,而特降恩旨,使勿肅拜。

    肩輿之命,尤不敢當,匍匐入來。

    咫尺天威,失禮至此,惶恐待罪。

    」上曰:「入來之際,無乃緻傷耶?心實未安。

    」對曰:「臣反正初入來時,年近八十,宗社旣已再安,時事少定,則思欲退去矣。

    近來人心、世道日非,邊事亦甚踈虞,臣已分其不可退去。

    自上若不以時勢如此而摧沮,一向刻勵,使嘉言罔攸伏,人才無不用,則國其庶幾矣。

    」上曰:「天災如此,晝夜憂懼。

    卿今出仕,轉危爲安,深有望焉。

    」元翼曰:「前日求言之敎,思過半矣。

    此心終始如一,則國事自然安泰矣。

    」上曰:「卿其安坐,畢言所懷。

    」仍曰:「天災、民怨,必有所召。

    未知朝政,何事爲失,而寡昧亦有何闕失耶?」元翼曰:「求言懇惻,誰不盡言?聖明若加採用,何事不成?臣雖贅言一二事,豈能有補治道乎?」上又曰:「方今用人,可謂失其道矣。

    未知可用者,誰;不可用者,誰歟?」元翼曰:「知臣莫如君,且當漸次爲之。

    豈可以一二人爲治乎?」上更曰:「爲國之道,得人爲先。

    卿必知可用之人,宰臣中誰可用;郞僚中誰可用乎?」元翼曰:「臣旣年老,同時相知,已無存者。

    雖或言某人可用,而不曾任使,何能灼知?」上再三咨訪,而元翼辭謝如前。

    上曰:「大臣不爲擔當國事,故國事渙散至此也。

    」元翼曰:「以臣力量,何能鎭定乎?」上令小宦,出酪粥於內,以饋之。

    承旨李敏求曰:「領相以時未肅拜之故,不受密符,何以爲之?」上曰:「授送可也。

    」上曰:「近日方行號牌之法,未知何如耶?」元翼曰:「臣當初獻議時,已陳其不可,更無所達矣。

    」上曰:「世子欲見卿,卿出去時,暫見可也。

    」元翼退出。

    世子見元翼曰:「久不相見,常切戀思。

    今也出仕,喜幸極矣。

    」元翼曰:「邸下春秋方盛,十分勉學幸甚。

    」 ○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同知事金尙容曰:「聖上卽位以來,引接儒臣,殆無虛日,而先王朝王子、駙馬,引接不數,外議以爲歉然。

    燕閑之時,王子駙馬及宗室,頻頻引見,如家人父子,幸甚。

    」上曰:「卿言甚善,予當體念焉。

    」尙容又曰:「東宮學問,正當汲汲強勉之日,而久廢會講,實爲未妥。

    領相今雖出仕,病難進參。

    雖無一師,會講當次之日,勿廢行之如何?」上從之。

     9月22日 ○丁卯,平安監司尹暄馳啓曰:「毛都督送五將,領兵三千,渡江向虜地」雲。

     ○承旨李植上疏。

    略曰: 反正以來,姦慝雖懲,而私意尙痼;淫邪雖革,而文具漸復。

    誅討之典,可謂嚴矣,而或容曲庇焉;薦用之路,可謂廣矣,而或及私昵焉。

    政令之施,彈駁之行,可謂正大、明白,而苟且之譏,不切之歎,已不勝其指點矣。

    左右臺省、執政、任事之臣,可謂選任賢能,而闒茸之徒,綺紈之輩,已不勝其雜亂矣。

    況戚畹、豪貴之爭占宮莊,復資奸氓,以擾害州裡者,又駸駸如舊矣。

    然而聖明不問也,大臣不察也,有識之士布列臺閣,不爲之深非而痛絶焉。

    由是紀綱不復振,風俗不復正,謳歌者變而籲嗟,慴服者肆然謗詆,乃如元惡啓心,大逆犯國。

    雖雲氣數所關,豈無瑕釁所自乎? 答曰:「省疏具悉。

    深嘉爾忠言讜論。

    疏辭當議處焉。

    」 9月23日 ○戊辰,鹹鏡道甲山地,八月下霜。

    風雨又作,黍稷、禾穀,沒數傷損。

    監司南以恭馳啓以聞。

     ○漢城左尹尹暘,應旨上疏,上優答之。

     ○弘文館上箚陳戒,答曰:「所陳十二條,實是格言。

    予當服膺而力行焉。

    」 ○太白晝見。

     9月24日 ○己巳,右副承旨李敏求,啓請於平安道沿海列邑抛荒之地,以至海西、兩湖,廣設屯田,以補軍餉,令廟堂議處。

    廟堂以爲:「戍卒單弱,更無餘力可及耕作,徐觀明年形勢處之」,事遂不行。

     ○平安監司尹暄馳啓曰:「都督辟左右,招秦智男、張禮忠曰:『爾國韓姓人,投往虜中,盡輸爾國事情於奴酋,方造革楯、木梯甚多,其勢必於今冬東搶。

    限此數月,移避內地,一切淸野,隻留丁壯以待可也。

    』雲。

    」 9月25日 ○庚午,上朝講《孟子》于資政殿。

    大司諫李聖求曰:「求言之日,未卽進箚,請面陳所懷。

    反正之後,斥絶奴賊,東方美聲,聞於天下,而至今三年,未能發一矢。

    大兵雖不可動,時送數千百兵,探知賊情,如毛都督之所爲,則他日有辭於天下矣。

    大院君神主傍題,禮官請之,言者亦多,而尙未蒙允。

    願從禮官之言,速爲傍題,以定國是。

    帝王家婚姻,必須以時,宜令禮官,速爲擧行。

    臣之所達,實係三綱,敢此瀆陳。

    」上曰:「遣兵探試,辭正義直,而如此瑣瑣,有害無益。

    世子年幼,嘉禮不必速行。

    傍題事,徐議處之。

    」左議政尹昉曰:「近者求言,親降天劄,辭旨懇惻,臣隣感動,進言者多,擇其善者,用之可也。

    臣曾以《洪範》建極之語,仰達矣,惟望聖明之體行也。

    」 ○夜,流星出奎星下,入雷電星上。

     9月26日 ○辛未,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參贊官崔鳴吉曰:「古人雲:『安不忘危。

    』又曰:『其亡其亡,繫于苞桑。

    』太平無事之時,不可無戒心,況如此之時乎?臣僚或有欲陳所懷之時,而引接時少,下情悶鬱。

    臣意以爲,大臣及有計慮宰臣,宜頻頻引接,講論治國之務。

    領相李元翼,雖衰耄精神,猶可有爲,更爲引接幸甚。

    」又曰:「天災疊出,人心驚動。

    雖有天災,勿出朝報,而自上隻宜戒愼修省也。

    」上曰:「一國之人,莫非赤子,皆令知其將有禍亂可也。

    豈可隱諱之也?」鳴吉又曰:「國之用人,蓋有二道。

    有淸明、儒雅,足爲一時之望者;有幹局、辦事,能當一面之任者,二者不可偏廢也。

    」仍歷擧金藎國、金起宗以下十餘人曰:「臣之所見如此,不敢隱諱也。

    」上問三南兵,各駐境上便否,知事吳允謙、特進官張維等,亦言其不便。

    上曰:「伊賊蓄銳已久,而其計似在侵犯中原,然不可測度也。

    蓋緣天象示警,人心驚動,甚可憂也。

    」 ○上下敎曰:『「勞於求賢,逸於任人。

    』又曰:『大臣,以人事君。

    』大臣之職,豈不在於登用俊良,爲國之道,豈不在於辨別淑慝乎?予以昏庸,昧於知識,凡進退取舍之際,擧未免失宜。

    國事之日非,蒼生之困悴,亶在於斯也。

    其令大臣,勿拘多少,各薦才德之士,用濟時艱。

    」 ○太白晝見。

    夜,流星出天倉星下,入南方。

    金星入太微垣端門。

     9月27日 ○壬申,上下敎曰:「前贊成李貴榻前之言,全無倫理。

    至嚴之分,有不暇論,忘生結義之意,亦安在哉?似當久置散地,俾知厥失。

    但遽發狂言,乃其病痛,不旋踵而悔悟,亦其長處也。

    況又年迫七旬,餘日無多,功存社稷,小過可恕。

    今宜敍授實職,令大小勳臣,體予至意,用盡和協之道。

    」 ○以李貴爲延平府院君,尹暄復爲平安監司。

    李尙吉之仍任,群議皆以爲不可,故備局入啓遞之。

    李敬輿爲司諫,樸潢爲正言。

     9月28日 ○癸酉,上禦資政殿,引見延平府院君李貴。

    貴曰:「臣本愚妄,且有心氣。

    頃者三學士,皆直臣也。

    臣憫其貶降,而不能直言其過於金瑬,使之悔悟,陳達於上前,有若言兄弟之過於父母之前,常以爲悔。

    昨見聖敎,有同家人父子,終夜感泣,罔知攸達。

    」上曰:「古人有言:『不願同年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日死。

    』卿等之結義,無愧古人,深欲卿輩和協矣。

    」貴曰:「臣心氣卒發,非徒言瑬之過,亦言其子之不是處,此甚害於忠厚之道矣。

    瑬亦知臣病處,不以爲怒,臣當退去,負荊以謝。

    」上曰:「固知卿有此悔。

    卿言至此,予甚嘉悅。

    」仍問西邊形勢及南兵便否,貴對以賊無必來之形,南兵不可調發,且陳兵糧籌畫,扈衛軍官不可罷之意,縷縷不已,日晩而罷。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堂上。

    上曰:「以今來西報觀之,彼賊情形,比前何如?」左議政尹昉曰:「伊賊畜銳已久。

    東搶之患,難保其必無。

    體察使欲調入南軍,臣等議于領相,其意亦然。

    」上曰:「禦敵之道,必先料敵。

    若知其必來,則當爲防備;若知其不來,則與民休息可也。

    廟算以爲如何?」昉曰:「賊之動靜,安得詳知?邊事固已可憂,而又有都督淸野之說,故臣等以爲防備不可緩也。

    」右相申欽曰:「賊方與中原對壘,似無犯我之理,而事機亦難測也。

    且以韓潤入去之說,尤爲疑惑。

    以兵家事言之,奴賊豈聽韓賊之言,而在我無可恃,故欲盡綢繆之策矣。

    」上問諸卿所見如何,右贊成金瑬以下,各陳意見,無所快決之語。

    判尹金藎國以爲:「毛將數年來,或有往掠之計。

    彼若忌此,送一枝兵,蹂躪平安一道,則毛於何立腳乎?謂賊必不來,臣不信也。

    事在疑信,當聚軍兵,以備不虞。

    」禮曹判書金尙容以爲:「毛將善爲偵探,而旣雲有東搶之計,不可諉以孟浪。

    若疑賊來,聚兵邊上,猶恐不及。

    遠待境上,有弊無益,莫如入送添防,以實邊備。

    」上曰:「境上駐兵,不可謂無益,而但旣已調發騷擾,則一賊雖來犯,難可及期。

    隻宜鎭靜,以待有變,使之勤王。

    三道兵使則來待境上,可也。

    」 ○以金槃爲獻納,金卨爲正言,沈之源爲修撰。

     ○童蒙敎官沈??上疏,請振紀綱、重臺諫、恤民隱、修軍政,答曰:「深嘉爾愛君憂國之誠。

    疏辭當體念焉。

    」仍下敎曰:「此疏,言甚切直,予用嘉焉。

    令該曹陞授實職。

    」 9月29日 ○甲戌,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禮曹啓曰:「臣等竊査《樂章軌範》,宗廟用樂則初獻,其曰《基命》,穆祖樂也;曰《歸仁》,翼祖樂也;曰《亨嘉》,度祖樂也;曰《輯寧》,桓祖樂也;曰《隆化》,太祖樂也;曰《龍光》,太宗樂也;曰《貞明》,元敬王後樂也;曰《大猷》、曰《繹成》,世祖樂也。

    亞獻、終獻,其曰《篤敬》,穆祖樂也;曰《濯征》,桓祖樂也;曰《宣威》、曰《神定》、曰《奮雄》、曰《順應》、曰《寵綏》,太祖樂也;曰《靖世》,太宗樂也;曰《赫整》,世宗樂也。

    此外,世祖以下六室樂章,不在於《軌範》。

    今之宗廟之祭,四祖之樂,則用於一二三四室,《隆化》以下樂章,則以次推移,用於五六室以下,其爲紊亂、無倫,果如吳允謙啓辭。

    世祖以下列聖,想必皆有廟樂,而經亂以後,書籍散失,無憑可考。

    目今春秋館堂上,以實錄考出事,下去江華。

    光廟以下六室樂章,如或載錄於實錄中,竝爲謄來,實錄如無見錄之處,則令大提學急速製進,用之爲當。

    且灌地一節,常情所見,殊極未安,似當有變更之事。

    或以爲:『《大明集禮》中,有沙地之制,以沙器造作方盂,像地形,而盛之以土,以爲灌鬯之器。

    此亦時王之制也,依此爲之無妨』雲。

    但臣等之意,初穿地衣,作小穴以注,必據古禮而爲之。

    二百年來,列聖遵而用之,博通典禮之儒臣,亦非一二,而未嘗請改者,必有其意。

    今難輕易更改,議于大臣則大臣之意,亦以爲然。

    敢稟睿裁。

    」答曰:「依啓。

    灌地一節,亦爲依議施行。

    」 9月30日 ○乙亥,備邊司啓曰:「三南兵使,各其境上來住,以待朝廷指揮,而自十一月初一日,隻率恒留管下人進駐,以便臨急。

    徵調道內出身及諸色軍士,分爲三等,上等爲先結束,常如朝夕赴敵。

    上等不足則次用中等,中等不足則又用下等之意,明白下諭何如?」從之。

     ○以李弘冑爲大司憲,辛啓榮爲掌令,鄭百昌爲舍人,李潤雨爲檢詳,李埈爲執義,洪命耉爲副修撰。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丙子,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特進官崔來吉曰:都城人丁,其數甚多,而號牌不滿五萬,未知其故。

    「承旨李植曰:」號牌初行,寬其法令,當時亦慮其無益矣。

    國家法,不信於民久矣。

    外方人民,或以爲不久當罷,皆思漏落雲。

    諸道監司處,更爲下諭,以示斷不撓改之意,何如?「上曰:」雖似煩複,下諭無妨。

    「 10月2日 ○丁醜,備邊司啓曰:「忠淸道自募軍一百九十名,今方入送。

    但念渠輩,本非例防之軍,而自願赴防,已至八巡之多。

    朝廷雖有田結給復、資裝收布之令,各官慢不擧行,殊極非矣。

    請給年例襦衣各一襲以遣。

    」從之。

     10月3日 ○戊寅,夜,坤方有氣如火光。

     10月4日 ○己卯,上禦資政殿,引見忠淸道觀察使鄭廣敬、平山府使嚴愰。

    上問廣敬曰:「本道有何弊瘼雲耶?」對曰:「竊聞號牌一事,民不信,或漏落於名籍,或流移於他地,未成其頭緖雲。

    事目限以正月,而此後無牌者,則當置重法,脫漏者若多,則必未及期,以此爲慮。

    」上曰:「此是大段擧措,不可尋常施爲也。

    」上謂嚴愰曰:「本邑有山城,國家倚重,異於他邑。

    器械糧餉,爾其盡心措置。

    」仍命各賜弓箭、虎皮等物。

     ○上下敎于備局及戶曹曰:「近日天氣漸寒,邊土必倍。

    念惟西塞,中夜無寐。

    絶域孤城,縱切敵愾之志,離鄕去家,寧禁懷歸之思?況又邊地玄氷,凍餒難堪,在我無恃,危懼易生。

    未及交鋒,其苦如此,爲民父母,寧不惻然?西邊苦戍將官,照數分等,各給衣資如段紬等物,以表予意;軍卒則以衲衣、狗皮衣等,均一分給,使毋負朝廷至意。

    」備邊司回啓曰:「平安兵使以下,邊將及江邊八邑守令,通共五十員。

    堂上則段子、白紬各一匹,堂下則白紬二匹,令該曹下送,而至於戍邊將官,則令體察副使及兵使,同議磨鍊,以管餉所儲段紬,分等俵給何如?」從之。

     ○宣惠廳以本廳所儲竭乏,請寢長湍、坡州、高陽等三官,收米留儲備餉之令,上命限正月,姑留本官。

     ○戶曹判書沈悅,以病陳疏遞免。

    以金藎國爲戶曹判書,以李景奭爲弘文館修撰。

     10月5日 ○庚辰,上下敎曰:「李德泂等,首壞邦憲,以啓後弊,在法難貸,已爲科罪矣。

    然其竭誠完事之功,將命越海之勞,亦不可不酬,職牒還給,敍用。

    」 ○戶曹判書金藎國,上箚辭職,答曰:「省疏具悉。

    此任卿若不堪,未知誰可堪耶?卿須勿固辭,爲國展才,以副予望。

    」 ○夜,流星出匏苽星下,入天弁星上。

    塡星,犯太微西垣第二星。

     10月6日 ○辛巳,同副承旨張顯光,復上疏辭職,答曰:「觀爾疏章,予甚慮念。

    所辭今姑勉從,竢春暖上來,以副予至望。

    」 ○侍講院啓曰:「王世子入學之時,當講《大學》經一章,而大提學臣金瑬雲:『在前入學時,隻講大文、音釋,或竝講註、音釋』雲。

    問于貳師臣李廷龜則曰:『隻講大文、音釋則太略,竝其註而釋之則似煩,大文則竝講音釋,註則隻講音而不釋,似當』雲。

    敢稟。

    」答曰:「隻講大文、音釋,可也。

    」 ○雷動、電光。

    坤方,有氣如火光。

     ○以沈悅爲判尹,金蓍國爲右副承旨,尹知敬爲副應敎,金光爀爲檢閱。

     10月7日 ○壬午,生員樸明宇上疏,請勿遣弘立、蘭英等子,仍治三司不言之罪,以扶綱常。

    三司以被詆斥,皆引嫌。

     ○夜,月犯牽牛南星。

    流星十餘,出於中天,散入四方天際,其大或如拳、或如杯,長各數三丈,光照地。

    又有流星三十餘,散入天際,有光。

     10月8日 ○癸未,左議政尹昉、右議政申欽啓曰:「臣等以不稱辭,以災異辭者,蓋已累矣。

    臣等之情,出於血誠,聖明視之有若文具,臣等誠悶蹙焉。

    君臣之間,其分至嚴,雖有煎迫之懷,理難輒瀆於宸嚴之下,泯默逡巡,反顧自省,相與懍懍者,卽三歲如一日矣。

    廼者災異之作,無月無之,而迅雷之變,又見於立冬之候,《十月》之章,《詩傳》記之矣。

    臣等危慓震懼,罔知所處。

    聖明在上,群俊在下,而庶事叢脞,天怒未弭,寧有他故?亶由臣等久據鼎軸,不得擧職而然。

    《語》曰:『得百驥騏,不如得一伯樂。

    』古今天下,不得相臣,而能成治理者,未之前聞。

    臣等之蒙暗陋劣,天賦實然,雖欲殫十駕之勤,無當於夷庚,況崎嶇杌隉之際乎?旣不能儀刑百僚,又不能匡理庶務,一言不能進,一事不能達,聖明旣虛授矣,臣等又虛受焉。

    三事之任,庸可虛授而虛受之乎?聖明量今時勢,爲如何也?才不足,無以濟難;德不足,無以範世;望不足,無以鎭物。

    聖明亦豈不知臣等之不合倚用,而姑且因仍不改,以度時月者,不過曰職是大臣,以一紙辭免文字,何可輕遞而已也?此則不然。

    庸工制璞,美璧亦壞;哲匠搆室,曲材爲用。

    得人則日有顯效,匪人則日貽曠關,用舍、得失,關國家興亡。

    臣等非敢蔓辭飾讓,以欺聖明,亦非敢厭煩避事,俾躬處休,特以銖寸之短,不可引以丈尺。

    荏苒不退,則終誤大事,此臣等之所大懼也。

    伏願聖明,特許策免,改蔔賢德,以答天譴。

    」答曰:「近來災異之作,愈往愈酷。

    此豈有他故?實予否德,不合天心之所緻也。

    願卿等,勿以辭免爲應天之地,陳予闕失,俾寡昧得以遷善改過,仰答天譴。

    」 ○以尹順之爲獻納。

     10月9日 ○甲申,戶曹請以鐵山人前縣令鄭思溫,稱以分戶曹郞廳,句管換穀貿蔘之事,以爲準償督府貸銀之地,上曰:「京官下送,必有貽弊之事,令餉臣,句管換貿可也。

    」 ○夜,雷動、電光。

     10月10日 ○乙酉,上禦崇政門觀射,左右相、宗宰十四員、試官六員、承旨專數、三司各一員入侍。

    命宣醞入侍諸臣及侍衛將士、試官等。

    翌日命大臣畢試,命加居首坡城守渷、內禁衛李溭等資,其餘六十餘人,竝賞賜有差。

     10月11日 ○丙戌,初,都體察使張晩,請往西路,檢察邊事,辭朝之後,病不能卽前進。

    且言還朝後,多有稟旨變通之事,備局啓請:「姑留中道,更觀事勢,以爲進退。

    」上曰:「有面議之事,還朝後,觀勢下送可也。

    」 ○以李景奭爲正言,樸潢爲修撰。

     ○太白晝見。

    夜,月犯熒惑。

     10月12日 ○丁亥,上朝講《孟子》于資政殿。

    同知事金尙容曰:「近來邊報多憂,天變疊見,故都下人心,騷動益甚。

    古人雲:『民心之搖,慘於敵國。

    』莫如鎭定人心。

    人心旣定,則賊雖來,有何憂乎?賊未至,而人心先搖,此最可悶。

    」右議政申欽曰:「自上旣已求言。

    若能採施,必有其效。

    且前日下敎,使臣等薦才德之人。

    臣意以爲,反正之後,先朝舊臣及一時知名之士,靡不收用,惟當各以器使,俾盡其能而已。

    」上曰:「須勿泛論,試言可用之人。

    不必草野隱逸,在朝之人,亦可薦之也。

    」欽曰:「聖敎如此,何敢不達?文宰中張晩、徐渻、李弘冑,皆知兵務,武將中李曙、申景禛、具宏等亦知兵矣。

    幹局則沈悅、金藎國,經術則鄭經世、吳允謙,剛直則金尙容、金尙憲,而尙憲則文章亦可用。

    崔鳴吉,爲國盡心,李植、張維、趙希逸輩,文章可用,宜隨其才器,而用之也。

    年少輩則倉卒未敢上達,而近來立朝之人,率多秉心以直。

    若於上意逆遜處觀之,則可知其邪正矣。

    」上曰:「用人之道,無求備於一人。

    當棄短取長,而然必有才德兼備者,可得言其人耶?」欽曰:「兼備之人,自古罕有,豈可容易上達?大抵年少之人,須尙直氣。

    士氣者,國家之棟梁也。

    嘉奬氣節,則風俗自正。

    唐太宗,雖雜伯之主,容直言而緻太平。

    」尙容曰:「金自點等,言雖有罪,危疑之際,不可不收用。

    樸炡等雖年少生踈,言事過激,至於補外,人情不安。

    今若徵召收用,則補拾之責,必在此人,而可以鎭定人心矣。

    」上曰:「今日之憂,正在朋黨之論不息。

    國必危亡,不得不施罰耳。

    」 10月13日 ○戊子,太白晝見。

     10月14日 ○己醜,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兵曹判書徐渻曰:「目今奴賊猾夏。

    萬一迫於皇城,則其在我國之道,所當渡江奔救,而此事置之相忘。

    臣爲主兵之官,不敢不達愚意。

    」上曰:「卿言是矣。

    賊若深入中朝,豈可安坐?第無討賊氣勢,未知何以爲也。

    」 ○諫院啓曰:「近來國綱解弛,人不畏法,巧僞之習,日以益甚,良可寒心。

    各官奴婢,不得用於賜給,已有成命,而或有移屬各司,仍爲受出者;或有移屬匠人,圖得贖免者,循情冒法,百計圖占,事極可駭。

    請奉承傳後,各官奴婢移屬各司及匠人者,令刑曹、掌隷院,按同査覈,一一刷出,還屬本役,今後如有如前圖出者,受出人及該官,竝繩以重律。

    」從之。

     10月15日 ○庚寅,講試儒生於崇政殿。

    命居首人直赴會試,其餘或給分,或賜物有差。

     ○政院請於儒生殿講時,《庸》、《學》二冊,勿許竝錄,以嚴課程,從之。

    蓋以《庸》、《學》卷帙至少,易於講誦也。

     ○上下敎曰:「昨日筵中,兵判徐渻以爲:『我國之於天朝,有君臣、父子之恩義。

    若非皇恩,壬辰之恢復,未可期也。

    今奴賊猾夏,若或迫近皇城,則未知國家,何以報答?』雲。

    旨哉,斯言!正矣斯言!天朝若徵兵討賊,則遵依勑命,掃淸腥塵,固無所辭,如無徵調之擧,而賊若直指皇都,則將何以處之?雖無壬辰之事,爲人臣之道,不可安坐。

    況再造東韓之恩,何可忘也?大義所在,強弱難顧,其令廟堂,預講赴援之策,以爲報答皇恩之地。

    」備邊司覆啓曰:「臣等奉讀聖敎,誠意俱至,可以昭揭日星,而感動天地矣。

    凡在瞻聆,孰不奮激?賊若犯關,直指皇都,則毛帥必有掣後勤王之擧。

    我國家,義當同仇,與之偕作,此理之所必然,而勢所不可已者也。

    今之守邊將卒,卽其時赴援之軍,事至而爲之圖,亦恐非晩。

    但當君臣上下,堅守其志,以滅此朝食爲心,則上可以報答皇恩,下可以自固藩邦。

    臣等區區之意,實在於此。

    」答曰:「言不著實,殊無下敎之意矣。

    」 ○諫院啓曰:「設官分職,各有所司。

    小各司官員,雖似微末,不可不愼簡,而近來銓曹,專不緻意,苟充者多,物議譁然。

    請令該曹,逐日開坐,勿論新舊除授,一一牌招,講問其職事,察視其人物,其中不合者,從公澄汰,以淸仕路。

    」從之。

     ○領議政李元翼上疏曰: 臣老將死矣,遭遇聖明,日夜但願乞骸,畢命於松楸。

    國運不幸,傾否無日,世道、時事,日就險艱。

    聖明以臣爲先朝之老犬馬,不欲遐棄,不許臣去,眷顧益隆,臣非木石,寧不感聳?報效無路,唯有一死。

    罪己求言,聖敎懇惻,而病伏昏耄,亦無一言,可以仰塞。

    竊念君心,爲萬化之大本,凡可以輔導君德,儒臣論之盡矣;防邊爲固,國之急務,凡可以修擧戎政,將臣講之熟矣。

    聖明於此,固已聽受而體行,臣不復覶縷。

    抑臣之所深憂,在於朝廷。

    朝廷爲四方之表,朝廷不睦,則治道無自而出。

    戰國時謀臣有曰:「群臣和,其國不可伐。

    」蓋和則一,一則強。

    群臣和而一,敵國亦不敢謀矣。

    伏見聖明,龍興於十數年昏濁之餘,中外諸臣,莫不欣欣然相率而起,竭力效忠,相與一心協謀,故雖逆兵起於倉卒,而群臣固結而不散,以爲四方勤王之倡,鑾輿不日而旋軫。

    自玆以來,聖明勵精圖治,刑政號令,無大段差失,而國勢日至於委靡,庶事渙散,莫可收拾,如片舟中流,茫無畔岸。

    臣誠怪訝,徐究其故,今日朝廷,異於前日。

    人各異見,士各異論,情漸疑阻,跡漸乖隔,觸事生梗,左右掣肘,袖手旁觀,任他壞敗。

    如是而望治,不亦難乎?國家之治亂,不過公私之分。

    公則一,私則萬殊。

    周臣三千之一心,公而已矣。

    惟在聖明,躬先導率,澄澈本源;克去己私,恢拓公心,以臨群下,群下自然歸於大公之域矣。

    至於改紀之後,失志不逞之徒,不悔罪而怨國家者,或多有之。

    其匿形謀亂,固不可謂必無,朝廷之欲預防於未亂,其意固善矣。

    但今日滿廷士夫,多是惜名檢、有志行之人。

    聖明禦極,天命已定,皆願爲聖明一死,誰敢有一毫他意?以臣料之,必無此理。

    兇徒或借重藉口,或因嫌亂招,未可知也。

    其奸黠有深計者,或誣引士大夫,以亂朝廷,欲以傷國脈、挫國勢而後,徐爲之乘釁,亦未可知也。

    古語雲:「畫地爲獄,義不入。

    」謀逆是何等事,而兇徒含沙潛伏,架空鑿虛,指名播說,輾轉流布,以亂人聽?人皆知其決不然,而亦不敢言。

    臣子一被此名,寧自滅死,復有何心,可以行世?指點朝臣,惟意所欲,人皆自危,惴惴莫保,復有何心,可以察職?欲進不得,欲退不得,狼狽窮蹙,處身無所,殊非聖世氣象。

    頃日聖明斷獄,洞燭情狀,快釋無辜,倘在昏朝,其盡之矣。

    聖明之時,固不當以此事爲慮,而區區下情,不能自已。

    伏願聖明,垂察焉。

     答曰:「旨哉,藥石之言!誠今日所未聞之論。

    終宵嘉歎,無以爲言。

    《書》曰:『無有淫朋、比德,惟皇作極。

    』今之在廷之臣,或有甘心朋比,無意國事者,實是寡昧不能作極之咎,予深慙靦,反躬自責。

    噫!黨論不息,危亡無日,豈不大可懼也?近來,公道爲私意所勝,以黨偏爲忠謨,以伐異爲正論,蔑有君上,惟護朋私,是誠何心哉?予亦常恐若此不已,則國家存亡,不在於外寇也。

    至於獄事,亦皆如卿言。

    蓋惟彼失志之士,擧未免謀逆之告。

    噫!昔之失志者,僅阻淸要;今之失志者,皆陷桎梏。

    究厥所由,予甚怪焉。

    故告章一上,震駭則深。

    淑問甫畢,誣枉居多。

    欽恤未盡,亦予之過矣。

    予雖不敏,服膺卿言,毋負卿意,卿亦與左右揆,務恢至公,思袪此弊,以副國家生民之望。

    」 ○左承旨趙翼,上疏言事,答曰:「所陳明理聽言等語,實予闕失,予敢不體行哉?號牌爲法,出於不得已之計,非特欲救隣、族之弊,抑亦欲均民役之苦歇也。

    僉議皆曰可行,而令下之後,民猶不信,流言、竊議,隻待停罷,此雖失信之所緻,抑浮議之所祟也。

    此法中沮,則民益不信法令,國不爲國也必矣。

    關係非細,而妄論已定之事,殊甚非矣。

    」 10月16日 ○辛卯,以金尙憲爲副提學,李潤雨爲舍人,鄭弘溟爲吏曹正郞兼侍講院司書,李景奭爲弘文館校理,李昭漢爲副校理。

     ○流星出羽林星下,又出狼星下。

     10月17日 ○壬辰,上下敎曰:「世子酌獻禮及入學時,傅左相尹昉虎皮一領,賓客禮曹判書金尙容豹皮一領,博士大提學金瑬熟馬一匹,輔德鄭宗溟加資,大司成崔晛、弼善吳竣各兒馬一匹,廟司典祀官、陪侍、侍講院官員,各上弦弓一張,翊衛司官員各不裝弓一張,將命生員李行進《孟子》一件,奉香生員韓必明、奉爐生員李幼洙《庸》、《學》中各一件,執事生員柳景紹等七人,紙筆墨賜給,館下人,令該曹,米布題給。

    」 10月18日 ○癸巳,上晝講《孟子》于資政殿。

    知事金瑬曰:「壬丁之間,南方死節者,雖有表表可稱者,而兵戈搶攘之際,國家未得褒賞。

    令該道方伯,詳査啓聞,贈官緻祭,則南方人心,必激勵矣。

    」上曰:「依爲之。

    」瑬曰:「李貴上箚,請伸理三十八人一時被刑之冤,其意甚美。

    其時賊招以爲內應,而叛報卽至,故人心惶惑,恐有其夜從中作亂之變,故申欽與臣及二三勳臣,相議請對,一時處斷。

    到今思之,豈無玉石之俱焚乎?若得明辨,人心必快,此是好擧措也。

    」上曰:「其時無罪而死者,必多,實爲過擧矣。

    何以則可得明査乎?」瑬曰:「其時推案俱在矣。

    但以外方之議,謂某人冤枉,則或與賊招有異,此甚難處也。

    」 ○檢閱睦性善、承文副正字柳碩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聖敎,引咎自責,求聞直言,辭旨懇惻,有足感動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