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聖母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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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菲利浦——奧古斯都的城廓的命運。

    早在十五世紀末,那城廓就被跨越,被超過了,關廂也跑得更遠了。

    到了十六世紀,乍一看城垣好象後退了,益發深入到舊城裡面,因為城外一座新城已經很可觀了。

    因此,我們暫且就以十五世紀來說吧,那時巴黎就已經沖破那三道同心圓的城垣了,遠在叛教者朱利安①時代,大堡和小堡就可以說是這三道城垣的胚胎了。

    生機蓬勃的城市接連撐破了四道城箍,就像一個孩子長大了,把前一年的衣裳撐破了一樣。

    在路易十一時代,随處可見在這片房屋海洋中有舊城廓若幹正在坍塌的鐘樓群露了出來,好比是洪水中冒出水面來的山巅,也仿佛是淹沒在新巴黎城中的老巴黎城露出來的若幹群島。

     ①朱利安(尤利安努斯)(331—363):羅馬皇帝(361—363),反對基督教,主張創立異教,故得名叛教者朱利安。

     ②路易十五(1710—1774):法國國王(1715—1774)。

     此後,巴黎還有變遷,隻是對我們觀瞻并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巴黎以後隻有跨過了一道城垣,就是路易十五②興建的。

    這道用污泥和垃圾築成的可憐城牆,倒是與這位國王很相稱,與詩人的歌唱也很相稱: 環繞巴黎的牆垣叫巴黎不勝其煩① 到了十五世紀,巴黎還是分成三個完全分開、截然不同的城市,各有其面貌、特色、風俗、習慣、特權和曆史。

    這就是老城、大學城、新城。

    老城在河洲上,最古老,範圍最小,是另兩座城市的母親,夾在她倆中間,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是一個老太婆夾在兩個高挑個兒的美女中間。

    大學城在塞納河左岸,從小塔一直延伸到納勒塔,這兩個點分别相當于今日巴黎的酒市場和鑄币坊。

    大學城的城廓相當深遠地伸入那片朱利安曾建造其溫泉浴室的田野。

    聖日芮維埃芙山也包括在其中。

    這道弧形城牆的中心頂點是教皇門,即大緻上相當于先賢祠的現在位置。

    新城是巴黎三大塊中最大的一塊,位于塞納河的右岸。

    沿河的堤岸,雖然沖垮了,或者說有幾個地段中斷了,還是沿着塞納河而下,從比利炮台一直延伸到樹林炮台,換言之,從今日豐登谷倉所在地直至杜伊勒裡宮所在地。

    塞納河把京城的城廓切成四個點,左岸為小塔和納勒塔,右岸是比利炮台和樹林炮台,這四個點被譽稱為巴黎四塔。

    新城伸入田野的深度遠超過大學城。

    新城城廓(即查理五世城廓)的頂點在聖德尼門和聖馬丁門,這兩座城門的地點至今沒有變動過。

     ①原詩反複使用法文“牆”(Lemur)這個詞構成的雙音節派生詞,含有揶揄之意。

     正如上述,巴黎這三大區劃,每個都是一座城市,隻是過于特别,反而不完整了,任何一座都不能脫離另兩座而單獨存在。

    因此三副面貌迥然不同。

    老城,教堂林立;新城,宮殿鱗次栉比;大學城,學府比比皆是。

    這裡姑且不談老巴黎城種種次要的特點,也不談那随心所欲的過路稅,隻是從一般的觀點和整體上來看看市政管轄的混亂狀況,大體來說,小島歸主教管轄,右岸歸府尹管轄,左岸歸學董管轄。

    巴黎府尹是王室大臣而不是市府官吏,所以統管一切。

    老城有聖母院,新城有盧浮宮和市政廳,大學城有索邦學堂①。

    新城還有菜市場,老城有主宮醫院,大學城有神學子草場。

    學子在左岸犯了法,得在小島上的司法宮受審,卻要在右岸的鷹山受懲處。

    除非學董認為學府勢力強大而國王弱小,出面進行幹預,那是因為在校内被吊死是學子們的一種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