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牕集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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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為義不患羣臣無承命為信之忱茍能祗台徳先不患天下無不距朕行之意陛下而能行此則藏威勢于不用而天下亦自以雷霆萬鈞視之矣臣不勝惓惓 真宗皇帝戒舉人它途進取 鹹平中學究李徳明表獻水硙之利上曰舉人當修本業以俟科舉他途進取尤多躁競即诏勒出舉場【出五朝寳訓】 臣聞取士以法非古也取士而出于法之外尤非古也漢人猶能辟舉孝亷至本朝而專上經術詞章之科然不如是則濁泥之譏複見于今矣唐人猶能兼采譽望至本朝而乃有糊名考校之制然不如是則李绛段文昌之私屬可以複行于今矣科舉不足以得士而士不得不由科舉以進不然大名難居而人心未易厭服也故我真宗皇帝因李徳明之進表俾其專修本業戒其捷出他途非抑其進取也所以涵養士子之心術也嗟夫黃金束帛上書非不當賞也而賞不可希安車?纁隠士非不當舉也而舉不可幸傥如王素種放之髙尚而擢之谏省程頤尹焞之理學而置之經帷是固不害其為出于法之外也今日之士子或以遺逸舉或以説經進或上所業或條便宜大者得官次者免解一藝必庸羣策必舉豈非朝廷之美事也然未嘗不足以振淹留之人而亦足以開争名競利之徑未嘗不足以得真實之材而亦足以長憑虛駕僞之風流弊易生美意寖失本無稽古之力已有車馬之謀本無苦口之言已望藥石之報注莊子者必非郭象之手條世務者必非常何之文朝廷既難于察詳不材者亦得以得意甚者朝扣天阍莫幹要路掃門求見而不以為怪慣道乞字而不以為羞此其志将以明道耶抑以謀利耶将以為吾國耶抑以為吾身耶且所貴乎草茅言天下事者以其出于榮辱得喪之外所見明而所言公也傥未言之前已懐希恩澤之謀則議政之意必奪于阿時好之習是未收得士之效而問道求谏之意先壅阏而不通也臣愚欲望聖慈應士子投進之書并付侍從台谏給舍看詳不足采録者罷之其有能條陳政事之阙失發明經傳之指意上之朝廷取防推賞仍俾試而後命之盡革陳乞冒濫之弊既不失聖朝好士之意又以養士子亷介之風其于世教實非小補 唐杜正倫謹言語 唐杜正倫知起居注帝曰朕在朝不敢言必利于民乃出諸口正倫曰臣職左右陛下一言失非止損百姓且筆之書千載累徳帝悅 臣聞人主之言天下懽忻嚬蹙之判萬世榮華汚辱之也蓋言而不善易于喪邦書而不法何以示後一言之失始則天下被其害耳而國史書之雖人主亦不免乎後世之議矣雜霸之言累宣帝之治也符防之言損光武之徳也賣直取名之言虧?宗之明也樞機之發固不可不謹也唐太宗謂言有利于吾民乃出諸口杜正倫極論其失且謂非止百姓之禍抑以贻千載之譏理有固然非過論也以陛下之号令文章編之周诰商盤而無愧也聽輿人之論豈無足以為白圭之玷者瑣姻之跻膴仕弊政也今或命之進拟彈劾不避權貴美事也今或谕之調停錢神可以排紫闼雖瑣屑之訟而剖決或煩于聖斷貢物欲以實瓊林雖經常之賦而宣取或見之指揮内廷營求恩澤茍礙條令則出于特防近習憑依威勢茍犯有司則壓以玉音直士當用而不盡用則謂其頗涉于大言小人當去而不盡去則謂其姑存于事體大臣與天子相可否者也今天子乃與大臣相可否台谏與天子争是非者也今天子乃與台谏争是非凡若此者果太宗之所謂利于民者乎善乎荀悅之言曰二史君舉必記得失一朝榮辱千載果若人言豈特害當時之政哉千載之下為聖徳之累亦不細矣臣願陛下思道揆之重念作猷之難内朝外朝無所不緻其謹因如綸之義則知自微之必至于着明觀頥之象則知已出之不可複入号令必使民悅嚬笑必待有功内降幹求許所司之執奏指揮乘快慮史冊之必書筆之帝紀使後世以為法而不以為戒則天下幸甚臣職在紀言故敢以正倫謹言語之説為獻惟陛下留神 孔子對季康子問盜 季康子患盜問于孔子孔子對曰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 臣聞天地之間惟感與應我以此感彼以此應斷斷乎不可易也蓋好善好暴惟上所使徳風徳草其機如神民吾赤子欲生惡死趨安避危亦均是心也棄商農工賈素習之業而甘心于鸱義之為以父母妻子仰賴之身而自陷于怙終之典豈無所自來哉臧武仲有言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何禁乎良以上行下效謂之風薫蒸漸漬謂之化有非重賞所能勸嚴刑所能止者籲可畏也季康子患盜問于孔子孔子以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對之釋者謂民化于上不從其令從其所好其發明孔子之意何其深切着明也今以邦畿之近地辄效潢池之弄兵始則匿身陂湖繼則攘臂市井始則殺越齊民繼則驅辱官吏據有酤聚黨之具也襲取舟艦争疆之漸也外示恭順内實跳梁以緩捕逐之師蹔焉散羣俄而嘯聚以為茍延之計大家殊無固志類多相率而逃生細民不能自拔将至相挺而為變事勢如此通國憂之而臣以為可憂者固不專在此也何者魚釡偷生自知非可乆之謀繡衣遣使未必無擊斷之略無拘文法寛以安之可也設格斬捕嚴以治之亦可也特盜平之後尚有當勞聖慮者耳涼州可博吏道多端南山可移民怨莫雪羨餘之進皆入時多量出時減尅者也今或指泛索為定額而每嵗拘催也田産之獻皆已不能有而以興人者也今或指民業為官物而一?釘矣是可憂者在近習也殉貨無刑谿壑不厭名田無限阡陌相連府庫之藏已為厲民以自養也今乃視公帑如私财而暗中移易矣賦稅之額已為重于堯舜之道也今乃視民财如外府而百計漁取矣是可憂者在官吏也然則欲民之不為盜其可乎臣願陛下深念孔子之訓正風俗之樞機納斯民于軌物知朝廷無過可以杜奸雄知善人在上可以無幸民知選用亷吏可以使民自不為盜則區區癬疥之疾有不足慮者不然漢能平琅琊負固之黨而不能清五侯貪濁亂政之源卒之山東之地悉為盜區隋能破河北數萬之衆而不能除郡縣刻剝媚上之吏卒之洛口之粟亦為盜有病證雖除病根猶在天下紛紛之故未知所終也惟陛下亟圖利之 富弼願不以同異為喜怒不以喜怒為用舍富弼上疏雲願陛下待羣臣不以同異為喜怒不以喜怒為用舍【出三朝名臣言行録】 臣聞之傳曰君所謂可臣獻其否此臣子進言之法也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此人主聽言之法也夫以人主之尊托于公卿大夫士民之上震之以威壓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