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責任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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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公裡)。

    這些工事以前駐紮着哥薩克的小股部隊,保護這一地區不受吉爾吉斯人和鞑靼人的侵擾,可是後來莫斯科政府自以為這些部落已完全歸順,便廢棄了這些本來可以發揮巨大作用的防禦工事。

    大部分工事剛剛被夷為平地,順着船工們所指的方向,米歇爾-斯托戈夫看到南方的地平線上升起了滾滾濃煙,那是越來越近的鞑靼先頭部隊。

     車輛和馬匹一踏上伊希姆河右岸,就立刻以全速重新奔上草原大路。

     晚上七點,天空陰暗。

    幾陣急雨落下,灰塵被打掉了,路面變得更易于跑馬。

     從伊希姆驿站出來以後米歇爾-斯托戈夫就一直一聲不吭。

    但他留心不讓娜佳太累,雖然姑娘自己對這馬不停蹄的奔波并沒有抱怨一句,她恨不得能讓馬兒生出翅膀來,内心有一個聲音對她說她的同伴比自己更急着趕到伊爾庫茨克去,可現在他們離目的地還遠着呢! 她又想,如果鄂木斯克已經被鞑靼人占領了的話,米歇爾-斯托戈夫會多麼擔心住在該城的母親啊,正因為如此他才急着要趕到她身邊去。

     有那麼一會兒,娜佳覺得應該和他談談年邁的瑪爾法,談談她在嚴峻的事變中将會多麼孤獨無助。

     “自從敵軍入侵以後你就再沒母親的消息嗎?”她問。

     “沒有一點兒消息,娜佳,我收到的最後一封信是母親兩個月前寫的,但那封信裡她帶給我的是好消息,瑪爾法是個充滿活力的女性,勇敢的西伯利亞女性。

    盡管她年事已高,她的精神力量絲毫未減,她知道如何承受苦難。

    ” “我要去看她,哥哥,”娜佳激動地說,“既然你對我以兄妹相稱,那我也算是瑪爾法的女兒了!” 她見米歇爾-斯托戈夫不回答,便又說:“也許,你母親已設法離開了鄂木斯克?” “有可能,娜佳,”米歇爾-斯托戈夫回答,“我倒希望她已經到了托布爾斯克,老瑪爾法痛恨鞑靼人。

    她很熟悉大草原,她什麼都不怕,我希望她拄着拐棍,順額爾齊斯河而下。

    她對整個地區都了如指掌,從前她和我父親一起不知從這塊土地上來來回回多少次了,我小時候跟着他們也不知多少次穿越西伯利亞荒原了!是的,娜佳,我希望母親已離開了鄂木斯克!” “你什麼時候去看她?” “我……我回來的時候再去。

    ” “可是,如果你母親仍在鄂木斯克的話,你不在那兒停一停,好去擁抱、親吻她一下嗎?” “我不去了!” “你不去?” “不!娜佳!”米歇爾-斯托戈夫回答,他的心砰砰直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回答姑娘的問題了。

     “你說不!啊!哥哥,如果你母親在鄂木斯克的話,你到底為什麼不去看她呢?” “為什麼,娜佳!你問我為什麼?”米歇爾-斯托戈夫叫起來,聲音變得和平常那麼不一樣,姑娘吓得一哆嗦,“跟我忍受那個混蛋的欺侮還不是同樣的原因!他……” 他說不下去了。

     “别生氣,哥哥,”娜佳用最溫柔的聲調說,“我隻知道,或者說隻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你現在的行動全是受一種感情的支配:那是一種責任,它比一個兒子應對母親盡的責任還要崇高!” 娜佳不作聲了,從這時起,她避免一切可能會觸及到米歇爾-斯托戈夫目前的特殊處境的話題。

    這其中有需要保守的秘密。

    她不想追問。

     第二天,七月二十五日,淩晨三點,馬車到了秋卡林斯克驿站,離伊希姆已有120俄裡。

     馬很快換好了。

    可是車夫不想走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遭。

    車夫說鞑靼兵正在草原上搜索,而行人、馬匹和車輛正是他們想搶劫的。

     米歇爾-斯托戈夫多給了一些錢才讓車夫改變了主意,因為和往常一樣,他不願使用那張通行證。

    沙皇最近的一道敕令已通過電報傳達到了西伯利亞各省,這時候像他這樣一個俄羅斯人雖然有權不遵守敕令,可是如果真這麼做的話肯定會引起别人的注意,而這是沙皇的這位信使竭力想避免的。

    車夫的猶豫不決,到底是想利用乘客的焦急心理來敲一筆呢,還是真的擔心會遇上什麼不測呢? 馬車總算又出發了,速度如此之快,到下午3點時已來到了80俄裡外的庫拉琴斯克。

    又過了一個小時,來到額爾齊斯河邊,再走20來俄裡就是鄂木斯克了。

     額爾齊斯河相當寬廣,是流入北亞的幾條大河之一。

    它發源于阿爾泰山脈,從東南向西北蜿蜒而流,彙入鄂畢河,全長近7000俄裡。

     這個時節西伯利亞盆地的所有河流都在漲水,額爾齊斯河的水位很高。

    水流湍急,簡直有點兒洶湧澎湃的意味,要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