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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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金黃色的頭發略帶紅色。

    她的眉毛和睫毛很黑,說不準這是由于打扮還是天生使然。

    如果這是像我認為的那樣是打扮的結果,必定是做得非常藝術的。

    當地陷入沉思時,臉上露出一種隐秘的神情。

    她的眼睛是我所見過的最有特色的眼睛——這雙眼睛幾乎是金黃色的。

     她的衣着很講究,又有着一位有教養女人的優雅自然的舉止。

    然而,她的身上有某種不和諧的、令人迷惑的東西。

     你會感到,她是個謎。

    我想起了格麗澤爾達用過的那個詞——不祥的。

    這種說法當然很荒唐,但真是那樣荒唐嗎?我的腦海中突然湧起一個念頭:“這個女人會無所顧忌。

    ” 我們的談話涉及通常的話題——繪畫、書籍、古老的教堂。

    然而,不知為什麼,我有一種強烈的印象,萊斯特朗茲太太想跟我談的,是某種性質完全不同的東西。

     我有一兩次碰到她用好奇躊躇的目光盯着我,好像她打不定主意。

    我注意到,她使談話盡量不涉及個人方面的事情,根本不提及有關丈夫和親戚的事。

     但是,她的目光中一直有那種陌生的急切與渴望,仿佛在說:“我告訴你好嗎?我想這樣做。

    您能幫我嗎?” 然而,這種神情最終消失了。

    也許剛才完全是我的幻覺。

    我感到她不再需要我了,于是起身告辭。

    我出門時又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她正用迷惑疑慮的目光看着我。

    我突然又說了一句: “如果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效勞的……” 她心存戒備地說:“您真是太好了——” 我們倆都沉默不語。

    然後她說: “我希望我知道怎麼辦。

    太難了。

    哦不,任何人都幫不了我。

    但還是得謝謝您的誠意。

    ” 這似乎是最後的話了,于是我隻得走了。

    但是當我走時,心中仍然納悶不已。

    在聖瑪麗米德這個地方,我們對神秘的事情還沒有習以為常。

     情況就是這樣。

    但當我從那扇大門出來後,我就受到進攻。

    哈特内爾小姐非常善于以一種猛烈笨拙的方式進攻人。

     “我看見你了!”她帶着一種笨拙的幽默叫喊道,“我非常激動。

    唠,您能把一切告訴我們。

    ” “告訴什麼?” “那位神秘的女士!她是一位寡婦還是丈夫在什麼地方?” “我确實無可奉告。

    她沒有告訴我。

    ” “這太奇怪了!我還以為她會偶爾提到什麼呢。

    雖然她一定有原因隻字不提,但她幾乎要提了,不是嗎?” “我确實看不出那一點。

    ” “啊!但像尊敬的馬普爾小姐所說的那樣,您太幼稚了,親愛的牧師。

    告訴我,她早就認識海多克醫生嗎?” “她沒有提到他,所以我不知道。

    ” “真的嗎?那麼,你們談些什麼呢?” “繪畫、音樂和書籍。

    ”我誠實地說。

     哈特内爾小姐的話題往往是涉及個人的,現在她滿臉狐疑。

    趁她在猶豫準備問下一句話的當兒,我道聲晚安便溜之大吉了。

     我拜訪了村子邊上的一家人,然後從花園的大門回到牧師寓所。

    回來的途中,經過了馬普爾小姐的花園這個“危險地點”。

    可是,我看不出我去拜訪萊斯特朗茲太大的消息究竟會有什麼可能傳人她的耳朵,所以我感到很安心。

     當我推開花園的門時,我似乎覺得我就會踏人花園中年輕的勞倫斯-列丁用作畫室的棚屋,親眼看看格麗澤爾達的肖像畫是怎樣畫出來的。

     我在此附上一張簡圖,以便揭示往後的事件。

    圖中隻畫出了必要的細節。

    我根本不認為會有人在畫室裡。

    裡面沒有引起我注意的聲音,我想我的腳步在草地上也不會弄出聲音。

     我打開門,卻在門口尴尬地停下了。

    因為畫室裡有兩個人:一個男人在摟着一個女人熱吻不已。

     他們是藝術家勞倫斯-列丁和普羅瑟羅太太。

     我慌忙退出來,回到我的書房。

    我坐在椅子上,拿出煙鬥,将事情前前後後細想了一遍。

    剛才發現的這個隐秘,對我震動不小。

    尤其是那天下午與萊蒂斯談話後,我敢确信,在她與這位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