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論和經驗批判主義的認識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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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魯·維利是否因為屏棄了彼得楚爾特就使自己的立場有所改進呢？一點也沒有。
因為他屏棄康德的不可知論，完全是為了擁護休谟的不可知論。
他寫道：&ldquo我們從休谟的時代起就早已知道&rsquo必然性&rsquo不是&rsquo超越的&rsquo，而是純粹邏輯的标記(Merkmal)，或者像我很樂意說的并且我已經說過的，是純粹語言上的(sprachlich)标記。
&rdquo（魯·維利《反對學院智慧》1905年慕尼黑版第91頁；參看第173、175頁） 不可知論者把我們對必然性的唯物主義觀點叫作&ldquo超越的&rdquo觀點，因為從維利并不反對而隻是加以清洗的康德主義和休谟主義的&ldquo學院智慧&rdquo來看，凡是承認我們在經驗中感知的客觀實在，都是非法的&ldquo超越&rdquo。
在屬于我們所研究的哲學派别的法國著作家中，昂利·彭加勒這位偉大的物理學家和渺小的哲學家常常誤入同一條不可知論的道路。
帕·尤什凱維奇當然把他的錯誤宣稱為最新實證論的最新成就。
這種實證論&ldquo最新&rdquo到這樣的程度，以至還需要加上一個新&ldquo論&rdquo：經驗符号論。
在彭加勒看來（在論新物理學的一章中将會談到他的全部見解），自然規律是人為了&ldquo方便&rdquo而創造的符号、約定。
&ldquo唯一真正的客觀實在是世界的内部和諧&rdquo，并且彭加勒把具有普◎第126頁◎遍意義的、大多數人或所有的人都承認的東西叫作客觀的東西（注：昂利·彭加勒《科學的價值》1905年巴黎版第7、9頁，有俄譯本。
），也就是說，他像一切馬赫主義者一樣純粹主觀主義地取消客觀真理，而關于&ldquo和諧&rdquo是不是存在于我們之外的問題，他斷然說：&ldquo毫無疑問，不是。
&rdquo十分明顯，新術語一點也沒有改變不可知論的陳舊不堪的哲學路線，因為彭加勒的&ldquo獨創的&rdquo理論的本質就是否認（雖然他遠不徹底）自然界的客觀實在性和客觀規律性。
因此，很自然，和那些把舊錯誤的新說法當作最新發現的俄國馬赫主義者不同，德國康德主義者歡迎這樣的觀點，認為這是在哲學的根本問題上轉到他們一邊，轉到不可知論一邊。
我們在康德主義者菲力浦·弗蘭克的著作中讀到：&ldquo法國數學家昂利·彭加勒維護這樣的觀點：理論自然科學的許多最一般的原理（慣性定律、能量守恒定律等等），往往很難說它們的起源是經驗的還是先驗的，實際上，它們既不屬于前者，也不屬于後者，純粹是一些以人的意願為轉移的約定的前提。
&rdquo這位康德主義者喜不自勝地說：&ldquo這樣一來，最新自然哲學就出乎意料地複活了批判唯心主義的基本思想，那就是：經驗隻不過充實人生來就有的框架而已&hellip&hellip&rdquo（注：1907年《自然哲學年鑒》[《自然哲學年鑒》(《AalenderNaturphilosophie》)是德國的實證論派别的雜志，1901-1921年由威·弗·奧斯特瓦爾德在萊比錫出版，撰稿人中有恩·馬赫、保·福爾克曼、哈·赫夫丁等。
--127。
]第6卷第443、447頁。
） 我們舉這個例子是要讓讀者清楚地知道我們的尤什凱維奇之流天真到了什麼程度。
他們把一種什麼&ldquo符号論&rdquo當作真正的新貨色，可是稍微有點學識的哲學家們卻直截了當地說：這是轉到批判唯心主義的觀點上去了！因為這種觀點的實質并不一定在于重複康德的說法，而是在于承認康德和休谟共同的基本思想：否認自然界的客觀規律性，從主體、從人的意識中而不是從自然界中引出某些&ldquo經驗的條件&rdquo，引出某些原則、公設、前提。
恩格斯說得對，實質◎第127頁◎不在于一個哲學家歸附于唯物主義或唯心主義的許多學派中的哪一派，而在于他把自然界、外部世界、運動着的物質看作第一性的呢，還是把精神、理性、意識等等看作第一性的。
（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19-220頁。
--編者注） 有學識的康德主義者埃·路加對馬赫主義在這個問題上不同于其他哲學路線的特征也提出了評述。
在因果性問題上，&ldquo馬赫完全附和休谟&rdquo（注：埃·路加《認識問題和馬赫的〈感覺的分析〉》，載于《康德研究》雜志[《康德研究》雜志(《Kantstudien》)是德國新康德主義者的刊物，由漢·費英格創辦，1897-1944年先後在漢堡、柏林、科隆出版（有間斷），1954年複刊。
解釋和研究康德哲學著作的文章在該雜志上占有大量篇幅。
新康德主義者和其他唯心主義派别的代表人物都給這個雜志撰稿。
--128。
]第8卷第409頁。
）。
&ldquo保·福爾克曼從自然過程的必然性中引出思維的必然性。
這個觀點承認必然性的事實，它同馬赫相反而和康德一緻；但是福爾克曼又和康德相反，認為必然性的泉源不是在思維中，而是在自然過程中。
&rdquo（第424頁） 保·福爾克曼是一位物理學家，寫過許多有關認識論問題的著作。
他也像極大多數自然科學家一樣，傾向于唯物主義--雖然是一種不徹底的、懦怯的、含糊的唯物主義。
承認自然界的必然性，并從其中引出思維的必然性，這是唯物主義。
從思維中引出必然性、因果性、規律性等等，這是唯心主義。
上述引文中唯一不确切的地方，是認為馬赫對一切必然性一概否定。
我們已經看到，無論是馬赫，或者是堅決離開唯物主義而不可避免地滾向唯心主義的整個經驗批判主義派别，都不是這樣的。
關于俄國馬赫主義者，我們還要專門說幾句話。
他們想當馬克思主義者，他們都&ldquo讀過&rdquo恩格斯堅決把唯物主義和休谟的派别區分開來的論述，他們不會不從馬赫本人或任何一個稍許熟悉馬赫哲學的人那裡聽說馬赫和阿芬那留斯是遵循休谟路線的，但是他們在因果性問題上對休谟主義和唯物主義都盡量一聲不響！支配◎第128頁◎他們的是十足的糊塗思想。
舉幾個例子來說吧！帕·尤什凱維奇先生宣揚&ldquo新&rdquo經驗符号論。
無論是&ldquo所謂純粹經驗的材料，如藍色、堅硬等感覺&rdquo，或者是&ldquo所謂純粹理性的創造，如契瑪拉（注：契瑪拉是希臘神話中的一隻獅頭、羊身、蛇尾的怪獸。
它口噴烈焰，形狀醜陋可怕，經常從山洞裡出來攫食人獸，燒毀莊稼，後為希臘英雄柏勒洛豐殺死。
契瑪拉常被人們用來比喻奇怪的、非現實的東西，或荒誕不經、不切實際的幻想。
--129。
）或象棋遊戲&rdquo，都是&ldquo經驗符号&rdquo（《論叢》第179頁）。
&ldquo認識是充滿了經驗符号的，它在發展中走向愈來愈高度符号化的經驗符号。
&rdquo&ldquo所謂自然規律&hellip&hellip就是這些經驗符号。
&rdquo（同上）&ldquo所謂真正的實在、自在的存在，就是我們知識所力求達到的那個無限大的〈尤什凱維奇先生真是一個非常博學的人！〉終極的符号體系。
&rdquo（第188頁）&ldquo作為我們認識的基礎的&rdquo&ldquo知覺流&rdquo是&ldquo非理性的&rdquo、&ldquo非邏輯的&rdquo（第187、194頁）。
能量&ldquo就像時間、空間、質量以及其他自然科學的基本概念一樣，不能說是物、實體：能量是常數，是經驗符号，它像其他經驗符号一樣，暫時地滿足人要把理性、邏各斯導入非理性的知覺流這個基本要求&rdquo（第209頁）。
我們面前是一個穿着用斑駁陸離、刺人眼目的&ldquo最新&rdquo術語作成的小醜服裝的主觀唯心主義者。
在他看來，外部世界、自然界和自然規律都是我們認識的符号。
知覺流是沒有理性、秩序、規律性的，是我們的認識把理性導入其中的。
天體是人類認識的符号，地球也在其内。
盡管自然科學教導我們說，地球在人類和有機物質可能出現以前就早已存在了，而我們卻把這一切都改了（注：這裡是借用法國作家讓·巴·莫裡哀的喜劇《打出來的醫生》中的一句台詞。
在該劇中，一個樵夫冒充醫生給财主女兒治病，竟把心髒和肝髒的位置說颠倒了。
在事情敗露之後，他又說什麼&ldquo以前确是心在左面，肝在右面，不過我們把這一切都改了&rdquo。
--129。
）！行星運動的秩序是我們給予的，是我們認識的産物。
當尤什凱維奇先生感到人類理性被這種哲學擴張為自然界的創造主、締造者時，便在理性旁邊寫上&ldquo邏各斯&rdquo，即抽象的理性--這不是一般的理性，而是特殊的理性；這不是人腦的機能，而是一種先于任何頭腦而存在的東西、一種神靈的東西。
&ldquo最新實證論&rdquo的最新成就，就是費爾巴哈早已揭露過的那個陳舊的信仰主義公式。
我們來看一下亞·波格丹諾夫吧！1899年，當他還是一個半◎第129頁◎唯物主義者，由于受到一位很有名的化學家但也是很糊塗的哲學家威廉·奧斯特瓦爾德的影響而剛剛開始動搖時，他寫道：&ldquo現象的普遍因果聯系，是人類認識的最終的也是最好的産物；它是普遍的規律，它是那些（用一個哲學家的話來說）由人類理性加給自然界的規律中的最高的規律。
&rdquo（《自然史觀的基本要素》第41頁） 天曉得波格丹諾夫的這段話那時候是從誰那裡引來的。
但是事實上，這位&ldquo馬克思主義者&rdquo輕信地加以複述的&ldquo一個哲學家的話&rdquo就是康德的話。
這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更不愉快的是：這甚至不能&ldquo單純&rdquo用奧斯特瓦爾德的影響來解釋。
1904年，波格丹諾夫已經丢開了自然科學的唯物主義和奧斯特瓦爾德，他寫道：&ldquo&hellip&hellip現代實證論認為因果律僅僅是從認識上把許多現象聯結成連續系列的一種方法，僅僅是使經驗協調的一種形式。
&rdquo（《社會心理學》第207頁）這種現代實證論就是否認存在于一切&ldquo認識&rdquo和一切人以前和以外的自然界的客觀必然性的不可知論，關于這一點，波格丹諾夫或者是一無所知，或者是知而不言。
他完全相信德國教授們稱為&ldquo現代實證論&rdquo的東西。
最後，在1905年，當波格丹諾夫經過了上述幾個階段和經驗批判主義階段而處在&ldquo經驗一元論&rdquo階段時，他寫道：&ldquo規律決不屬于經驗的範圍&hellip&hellip規律不是在經驗中得出的，而是思維創造出來用以組織經驗、和諧地把經驗協調成嚴整的統一體的一種手段。
&rdquo（《經驗一元論》第1卷第40頁）&ldquo規律是認識的抽象；正如心理學的規律很少具有心理性質一樣，物理學的規律很少具有物理性質。
&rdquo（同上） 這麼說來，秋去冬來，冬去春來的規律不是我們在經驗中得出的，而是思維創造出來的一種用以組織、協調、調合的手段&hellip&hellip波格丹諾夫同志，組織、協調、調合什麼和什麼啊？ &ldquo經驗一元論之所以能成立，隻是因為認識積極地協調經驗，◎第130頁◎排除經驗的無數矛盾，為經驗創造普遍的組織形式，以派生的、有秩序的關系世界代替原始的、混亂的要素世界。
&rdquo（第57頁）這是不對的。
似乎認識能夠&ldquo創造&rdquo普遍的形式，能夠以秩序代替原始的混亂等等，這種思想是唯心主義哲學的思想。
世界是物質的有規律的運動，而我們的認識是自然界的最高産物，隻能反映這個規律性。
總結：我們的馬赫主義者盲目地相信&ldquo最新的&rdquo反動教授們，重複着康德和休谟在因果性問題上的不可知論的錯誤，他們既看不到這些學說同馬克思主義即唯物主義處于怎樣的絕對矛盾中，也看不到這些學說怎樣沿着斜坡滾向唯心主義。
4.&ldquo思維經濟原則&rdquo和&ldquo世界的統一性&rdquo問題 &ldquo馬赫、阿芬那留斯和其他許多人用來作為認識論基礎的&rsquo費力最小&rsquo原則&hellip&hellip無疑是認識論中的&rsquo馬克思主義&rsquo傾向。
&rdquo 弗·巴紮羅夫在《論叢》第69頁中就是這樣講的。
馬克思的學說中有&ldquo經濟&rdquo。
馬赫的學說中也有&ldquo經濟&rdquo。
二者之間有絲毫聯系嗎，這真的是&ldquo無疑&rdquo的嗎？ 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阿芬那留斯的著作《哲學--按照費力最小的原則對世界的思維》(1876)是這樣運用這個&ldquo原則&rdquo的：為了&ldquo思維經濟&rdquo，宣布隻有感覺才是存在的。
也是為了思維經濟，宣布因果性和&ldquo實體&rdquo（教授先生們&ldquo為了顯示自己了不起&rdquo（注：巴紮羅夫是俄國作家伊·謝·屠格涅夫的長篇小說《父與子》（1862年）中的主人公。
作為俄國19世紀60年代的民主主義知識分子，巴紮羅夫痛恨貴族的風尚和習俗。
他戳穿了貴族富孀阿金佐娃夫人的虛僞做作，指出她對她根本瞧不起的貴族姨媽--一個地位很高的貴族老處女--禮數周到，殷勤備至，隻是為了擡高自己的身價，顯示自己了不起。
--131。
），喜歡用這個名詞來代替更确切明白的名詞：物質）&ldquo都被廢棄了&rdquo，也就是說，感覺成了沒有物質的感覺，思想成了沒有頭腦的思想。
這種十足的謬論是企圖在新的僞裝下偷運主觀唯心主義。
這部關于聲名狼藉的&ldquo思維經濟&rdquo問題的主要著作正具有這種性質，這一點正如我們所看到的，在哲學文獻上已被公認。
如果我們的馬赫主義者沒有看◎第131頁◎出藏在&ldquo新&rdquo幌子下的主觀唯心主義，這倒是怪事。
馬赫在《感覺的分析》（俄譯本第49頁）裡還引證過他在1872年就這個問題所寫的著作。
我們知道，這部著作也貫穿着純粹主觀主義的觀點，把世界歸結為感覺。
可見，把這個著名&ldquo原則&rdquo引入哲學的這兩部主要著作都貫穿着唯心主義！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如果真的把思維經濟原則當作&ldquo認識論的基礎&rdquo，那麼這個原則隻能導緻主觀唯心主義，不能導緻其他任何東西。
隻要我們把這樣荒謬的概念搬入認識論，那麼不用說，&ldquo設想&rdquo隻有我和我的感覺存在着，是最&ldquo經濟&rdquo不過的了。
&ldquo設想&rdquo原子是不可分的&ldquo經濟些&rdquo呢，還是&ldquo設想&rdquo原子是由正電子和負電子構成的&ldquo經濟些&rdquo？設想俄國資産階級革命是自由派進行的&ldquo經濟些&rdquo呢，還是設想它是反對自由派的&ldquo經濟些&rdquo？隻要提出問題，就可以看出在這裡使用&ldquo思維經濟&rdquo這個範疇是荒謬的、主觀主義的。
人的思維在正确地反映客觀真理的時候才是&ldquo經濟的&rdquo，而實踐、實驗、工業是衡量這個正确性的标準。
隻有在否認客觀實在，即否認馬克思主義基礎的情況下，才會一本正經地談論認識論中的思維經濟！ 如果看一看馬赫的晚期著作，我們就會發現，他對這個著名原則的說明往往是等于對這個原則的完全否定。
例如，馬赫在《熱學》裡又重談他心愛的關于科學的&ldquo經濟本性&rdquo的思想（德文第2版第366頁）。
但是，他立即就補充說，我們不是為經濟而經濟（第366頁；第391頁重述）：&ldquo科學經濟的目的是提供一幅盡可能全面的&hellip&hellip靜止的&hellip&hellip世界圖景&rdquo（第366頁）。
既然這樣，那麼&ldquo經濟原則&rdquo不僅被排除于認識論的基礎之外，而且實際上完全被排除于認識論之外。
說科學的目的是提供一幅正确的（這同靜止毫無關系）世界圖景，這就是重複唯物主義的論點。
這樣說，就是承認世界對◎第132頁◎于我們的認識來說是客觀實在，模特兒對于畫像來說是客觀實在。
就此看來，思維的經濟性隻不過是一個用來代替正确性的笨拙的極其可笑的字眼。
馬赫在這裡，像平常一樣，又弄糊塗了，而馬赫主義者模仿并推崇糊塗思想！ 在《認識和謬誤》一書的《研究方法的實例》一章中，我們讀到： &ldquo&lsquo全面而又極簡單的記述&rsquo（基爾希霍夫，1874年）；&rsquo對真實事物的經濟描寫&rsquo（馬赫，1872年）；&rsquo思維和存在的符合以及各種思想過程的相互符合&rsquo（格拉斯曼，1844年），--這一切都大同小異地表達同一個思想。
&rdquo 這難道不是典型的糊塗思想嗎？竟把&ldquo思維經濟&rdquo（馬赫在1872年從中推出隻有感覺是存在着的，後來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唯心主義的觀點）同數學家格拉斯曼關于思維和存在必然相符合這一純粹唯物主義的見解相提并論！竟把&ldquo思維經濟&rdquo同對客觀實在（對它的存在基爾希霍夫從未想到要懷疑）的極簡單的記述相提并論！ 這樣運用&ldquo思維經濟&rdquo原則不過是馬赫的可笑的哲學動搖的一個範例。
如果除掉那些怪話或錯誤(lapsus)，&ldquo思維經濟原則&rdquo的唯心主義性質就是确定無疑的了。
例如，康德主義者赫尼格斯瓦爾德在和馬赫的哲學進行論戰時，就歡迎馬赫的&ldquo經濟原則&rdquo，認為它接近于&ldquo康德主義的思想領域&rdquo（理查·赫尼格斯瓦爾德博士《馬赫哲學批判》1903年柏林版第27頁）。
事實上，如果不承認我們通過感覺感知的客觀實在，那麼&ldquo經濟原則&rdquo不是從主體中得出的，又是從哪裡得出的呢？感覺當然不包含任何&ldquo經濟&rdquo。
這就是說，思維提供一種在感覺中所沒有的東西！這就是說，&ldquo經濟原則&rdquo不是從經驗（＝感覺）中得出的，而是先于一切經驗的，它像康德的範疇一樣，構成經驗的邏輯條件。
赫尼格斯瓦爾德從《感覺的分析》一書中引◎第133頁◎用了下面一段話：&ldquo我們可以按照我們本身的肉體均衡和精神均衡，推論出自然界中所發生的過程的均衡、一義規定性和同類性。
&rdquo（俄譯本第281頁）的确，這種論點的主觀唯心主義性質，馬赫跟談論先驗主義的彼得楚爾特的相近，都是無庸置疑的。
唯心主義者馮特根據這個&ldquo思維經濟原則&rdquo，很恰當地把馬赫叫作&ldquo翻了一個面的康德&rdquo（《系統哲學》1907年萊比錫版第128頁）。
在康德那裡是先驗和經驗。
在馬赫那裡則是經驗和先驗，因為思維經濟原則在馬赫那裡實質上是先驗的（第130頁）。
聯系(Verknüpfung)或者存在于物中，作為&ldquo自然界的客觀規律（這是馬赫堅決否認的），或者是主觀的記述原則&rdquo（第130頁）。
經濟原則在馬赫那裡是主觀的，并且作為一個可以有各種意義的目的論原則，不知道是從何處降到世上(kommtwieausderPistolegeschossen)（第131頁）。
你們看，哲學術語的專家們并不像我們的馬赫主義者那樣天真，憑空就肯相信一個&ldquo新&rdquo名詞可以消除主觀主義和客觀主義、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之間的對立。
最後，我們再提一下英國哲學家詹姆斯·華德。
他幹脆自稱是唯靈論的一元論者。
他不同馬赫争論，相反地，我們将在下面看到，他利用物理學上的整個馬赫主義思潮來反對唯物主義。
他明确地說，&ldquo簡便标準&rdquo在馬赫那裡&ldquo主要是主觀的東西，而不是客觀的東西&rdquo（《自然主義和不可知論》第3版第1卷第82頁）。
思維經濟原則作為認識論的基礎，很合德國康德主義者和英國唯靈論者的心意，對于這一點，隻要看過上述的一切，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至于那些想當馬克思主義者的人使唯物主義者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和馬赫的認識論經濟學靠攏起來，這純粹是滑稽的事情。
在這裡略談一下&ldquo世界的統一性&rdquo問題是适宜的。
在這個問題◎第134頁◎上，帕·尤什凱維奇先生千百次明顯地表現出了我們的馬赫主義者所造成的那種極端混亂。
恩格斯在《反杜林論》裡反駁杜林從思維的統一性中推論出世界的統一性時說道：&ldquo世界的真正的統一性是在于它的物質性，而這種物質性不是魔術師的三兩句話所能證明的，而是由哲學和自然科學的長期的和持續的發展來證明的。
&rdquo（第31頁）（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83頁。
--編者注）尤什凱維奇先生引用了這一段話并&ldquo加以反駁&rdquo：&ldquo這裡首先不明白的是：&rsquo世界的統一性是在于它的物質性&rsquo這個說法究竟是什麼意思。
&rdquo（上引書第52頁） 這不是挺有意思嗎？這個人公開亂談馬克思主義的哲學，為的是聲明自己&ldquo不明白&rdquo唯物主義的最基本的原理！恩格斯以杜林為例指出：稍微徹底一點的哲學，都會或者從思維中推論出世界的統一性--那樣它就毫無力量反對唯靈論和信仰主義（《反杜林論》第30頁）（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81-82頁。
--編者注），它的論據也必然會是些騙人的話；或者從存在于我們之外的、在認識論上早就叫作物質的并為自然科學研究的客觀實在中
因為他屏棄康德的不可知論，完全是為了擁護休谟的不可知論。
他寫道：&ldquo我們從休谟的時代起就早已知道&rsquo必然性&rsquo不是&rsquo超越的&rsquo，而是純粹邏輯的标記(Merkmal)，或者像我很樂意說的并且我已經說過的，是純粹語言上的(sprachlich)标記。
&rdquo（魯·維利《反對學院智慧》1905年慕尼黑版第91頁；參看第173、175頁） 不可知論者把我們對必然性的唯物主義觀點叫作&ldquo超越的&rdquo觀點，因為從維利并不反對而隻是加以清洗的康德主義和休谟主義的&ldquo學院智慧&rdquo來看，凡是承認我們在經驗中感知的客觀實在，都是非法的&ldquo超越&rdquo。
在屬于我們所研究的哲學派别的法國著作家中，昂利·彭加勒這位偉大的物理學家和渺小的哲學家常常誤入同一條不可知論的道路。
帕·尤什凱維奇當然把他的錯誤宣稱為最新實證論的最新成就。
這種實證論&ldquo最新&rdquo到這樣的程度，以至還需要加上一個新&ldquo論&rdquo：經驗符号論。
在彭加勒看來（在論新物理學的一章中将會談到他的全部見解），自然規律是人為了&ldquo方便&rdquo而創造的符号、約定。
&ldquo唯一真正的客觀實在是世界的内部和諧&rdquo，并且彭加勒把具有普◎第126頁◎遍意義的、大多數人或所有的人都承認的東西叫作客觀的東西（注：昂利·彭加勒《科學的價值》1905年巴黎版第7、9頁，有俄譯本。
），也就是說，他像一切馬赫主義者一樣純粹主觀主義地取消客觀真理，而關于&ldquo和諧&rdquo是不是存在于我們之外的問題，他斷然說：&ldquo毫無疑問，不是。
&rdquo十分明顯，新術語一點也沒有改變不可知論的陳舊不堪的哲學路線，因為彭加勒的&ldquo獨創的&rdquo理論的本質就是否認（雖然他遠不徹底）自然界的客觀實在性和客觀規律性。
因此，很自然，和那些把舊錯誤的新說法當作最新發現的俄國馬赫主義者不同，德國康德主義者歡迎這樣的觀點，認為這是在哲學的根本問題上轉到他們一邊，轉到不可知論一邊。
我們在康德主義者菲力浦·弗蘭克的著作中讀到：&ldquo法國數學家昂利·彭加勒維護這樣的觀點：理論自然科學的許多最一般的原理（慣性定律、能量守恒定律等等），往往很難說它們的起源是經驗的還是先驗的，實際上，它們既不屬于前者，也不屬于後者，純粹是一些以人的意願為轉移的約定的前提。
&rdquo這位康德主義者喜不自勝地說：&ldquo這樣一來，最新自然哲學就出乎意料地複活了批判唯心主義的基本思想，那就是：經驗隻不過充實人生來就有的框架而已&hellip&hellip&rdquo（注：1907年《自然哲學年鑒》[《自然哲學年鑒》(《AalenderNaturphilosophie》)是德國的實證論派别的雜志，1901-1921年由威·弗·奧斯特瓦爾德在萊比錫出版，撰稿人中有恩·馬赫、保·福爾克曼、哈·赫夫丁等。
--127。
]第6卷第443、447頁。
） 我們舉這個例子是要讓讀者清楚地知道我們的尤什凱維奇之流天真到了什麼程度。
他們把一種什麼&ldquo符号論&rdquo當作真正的新貨色，可是稍微有點學識的哲學家們卻直截了當地說：這是轉到批判唯心主義的觀點上去了！因為這種觀點的實質并不一定在于重複康德的說法，而是在于承認康德和休谟共同的基本思想：否認自然界的客觀規律性，從主體、從人的意識中而不是從自然界中引出某些&ldquo經驗的條件&rdquo，引出某些原則、公設、前提。
恩格斯說得對，實質◎第127頁◎不在于一個哲學家歸附于唯物主義或唯心主義的許多學派中的哪一派，而在于他把自然界、外部世界、運動着的物質看作第一性的呢，還是把精神、理性、意識等等看作第一性的。
（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19-220頁。
--編者注） 有學識的康德主義者埃·路加對馬赫主義在這個問題上不同于其他哲學路線的特征也提出了評述。
在因果性問題上，&ldquo馬赫完全附和休谟&rdquo（注：埃·路加《認識問題和馬赫的〈感覺的分析〉》，載于《康德研究》雜志[《康德研究》雜志(《Kantstudien》)是德國新康德主義者的刊物，由漢·費英格創辦，1897-1944年先後在漢堡、柏林、科隆出版（有間斷），1954年複刊。
解釋和研究康德哲學著作的文章在該雜志上占有大量篇幅。
新康德主義者和其他唯心主義派别的代表人物都給這個雜志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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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第409頁。
）。
&ldquo保·福爾克曼從自然過程的必然性中引出思維的必然性。
這個觀點承認必然性的事實，它同馬赫相反而和康德一緻；但是福爾克曼又和康德相反，認為必然性的泉源不是在思維中，而是在自然過程中。
&rdquo（第424頁） 保·福爾克曼是一位物理學家，寫過許多有關認識論問題的著作。
他也像極大多數自然科學家一樣，傾向于唯物主義--雖然是一種不徹底的、懦怯的、含糊的唯物主義。
承認自然界的必然性，并從其中引出思維的必然性，這是唯物主義。
從思維中引出必然性、因果性、規律性等等，這是唯心主義。
上述引文中唯一不确切的地方，是認為馬赫對一切必然性一概否定。
我們已經看到，無論是馬赫，或者是堅決離開唯物主義而不可避免地滾向唯心主義的整個經驗批判主義派别，都不是這樣的。
關于俄國馬赫主義者，我們還要專門說幾句話。
他們想當馬克思主義者，他們都&ldquo讀過&rdquo恩格斯堅決把唯物主義和休谟的派别區分開來的論述，他們不會不從馬赫本人或任何一個稍許熟悉馬赫哲學的人那裡聽說馬赫和阿芬那留斯是遵循休谟路線的，但是他們在因果性問題上對休谟主義和唯物主義都盡量一聲不響！支配◎第128頁◎他們的是十足的糊塗思想。
舉幾個例子來說吧！帕·尤什凱維奇先生宣揚&ldquo新&rdquo經驗符号論。
無論是&ldquo所謂純粹經驗的材料，如藍色、堅硬等感覺&rdquo，或者是&ldquo所謂純粹理性的創造，如契瑪拉（注：契瑪拉是希臘神話中的一隻獅頭、羊身、蛇尾的怪獸。
它口噴烈焰，形狀醜陋可怕，經常從山洞裡出來攫食人獸，燒毀莊稼，後為希臘英雄柏勒洛豐殺死。
契瑪拉常被人們用來比喻奇怪的、非現實的東西，或荒誕不經、不切實際的幻想。
--129。
）或象棋遊戲&rdquo，都是&ldquo經驗符号&rdquo（《論叢》第179頁）。
&ldquo認識是充滿了經驗符号的，它在發展中走向愈來愈高度符号化的經驗符号。
&rdquo&ldquo所謂自然規律&hellip&hellip就是這些經驗符号。
&rdquo（同上）&ldquo所謂真正的實在、自在的存在，就是我們知識所力求達到的那個無限大的〈尤什凱維奇先生真是一個非常博學的人！〉終極的符号體系。
&rdquo（第188頁）&ldquo作為我們認識的基礎的&rdquo&ldquo知覺流&rdquo是&ldquo非理性的&rdquo、&ldquo非邏輯的&rdquo（第187、194頁）。
能量&ldquo就像時間、空間、質量以及其他自然科學的基本概念一樣，不能說是物、實體：能量是常數，是經驗符号，它像其他經驗符号一樣，暫時地滿足人要把理性、邏各斯導入非理性的知覺流這個基本要求&rdquo（第209頁）。
我們面前是一個穿着用斑駁陸離、刺人眼目的&ldquo最新&rdquo術語作成的小醜服裝的主觀唯心主義者。
在他看來，外部世界、自然界和自然規律都是我們認識的符号。
知覺流是沒有理性、秩序、規律性的，是我們的認識把理性導入其中的。
天體是人類認識的符号，地球也在其内。
盡管自然科學教導我們說，地球在人類和有機物質可能出現以前就早已存在了，而我們卻把這一切都改了（注：這裡是借用法國作家讓·巴·莫裡哀的喜劇《打出來的醫生》中的一句台詞。
在該劇中，一個樵夫冒充醫生給财主女兒治病，竟把心髒和肝髒的位置說颠倒了。
在事情敗露之後，他又說什麼&ldquo以前确是心在左面，肝在右面，不過我們把這一切都改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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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星運動的秩序是我們給予的，是我們認識的産物。
當尤什凱維奇先生感到人類理性被這種哲學擴張為自然界的創造主、締造者時，便在理性旁邊寫上&ldquo邏各斯&rdquo，即抽象的理性--這不是一般的理性，而是特殊的理性；這不是人腦的機能，而是一種先于任何頭腦而存在的東西、一種神靈的東西。
&ldquo最新實證論&rdquo的最新成就，就是費爾巴哈早已揭露過的那個陳舊的信仰主義公式。
我們來看一下亞·波格丹諾夫吧！1899年，當他還是一個半◎第129頁◎唯物主義者，由于受到一位很有名的化學家但也是很糊塗的哲學家威廉·奧斯特瓦爾德的影響而剛剛開始動搖時，他寫道：&ldquo現象的普遍因果聯系，是人類認識的最終的也是最好的産物；它是普遍的規律，它是那些（用一個哲學家的話來說）由人類理性加給自然界的規律中的最高的規律。
&rdquo（《自然史觀的基本要素》第41頁） 天曉得波格丹諾夫的這段話那時候是從誰那裡引來的。
但是事實上，這位&ldquo馬克思主義者&rdquo輕信地加以複述的&ldquo一個哲學家的話&rdquo就是康德的話。
這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更不愉快的是：這甚至不能&ldquo單純&rdquo用奧斯特瓦爾德的影響來解釋。
1904年，波格丹諾夫已經丢開了自然科學的唯物主義和奧斯特瓦爾德，他寫道：&ldquo&hellip&hellip現代實證論認為因果律僅僅是從認識上把許多現象聯結成連續系列的一種方法，僅僅是使經驗協調的一種形式。
&rdquo（《社會心理學》第207頁）這種現代實證論就是否認存在于一切&ldquo認識&rdquo和一切人以前和以外的自然界的客觀必然性的不可知論，關于這一點，波格丹諾夫或者是一無所知，或者是知而不言。
他完全相信德國教授們稱為&ldquo現代實證論&rdquo的東西。
最後，在1905年，當波格丹諾夫經過了上述幾個階段和經驗批判主義階段而處在&ldquo經驗一元論&rdquo階段時，他寫道：&ldquo規律決不屬于經驗的範圍&hellip&hellip規律不是在經驗中得出的，而是思維創造出來用以組織經驗、和諧地把經驗協調成嚴整的統一體的一種手段。
&rdquo（《經驗一元論》第1卷第40頁）&ldquo規律是認識的抽象；正如心理學的規律很少具有心理性質一樣，物理學的規律很少具有物理性質。
&rdquo（同上） 這麼說來，秋去冬來，冬去春來的規律不是我們在經驗中得出的，而是思維創造出來的一種用以組織、協調、調合的手段&hellip&hellip波格丹諾夫同志，組織、協調、調合什麼和什麼啊？ &ldquo經驗一元論之所以能成立，隻是因為認識積極地協調經驗，◎第130頁◎排除經驗的無數矛盾，為經驗創造普遍的組織形式，以派生的、有秩序的關系世界代替原始的、混亂的要素世界。
&rdquo（第57頁）這是不對的。
似乎認識能夠&ldquo創造&rdquo普遍的形式，能夠以秩序代替原始的混亂等等，這種思想是唯心主義哲學的思想。
世界是物質的有規律的運動，而我們的認識是自然界的最高産物，隻能反映這個規律性。
總結：我們的馬赫主義者盲目地相信&ldquo最新的&rdquo反動教授們，重複着康德和休谟在因果性問題上的不可知論的錯誤，他們既看不到這些學說同馬克思主義即唯物主義處于怎樣的絕對矛盾中，也看不到這些學說怎樣沿着斜坡滾向唯心主義。
4.&ldquo思維經濟原則&rdquo和&ldquo世界的統一性&rdquo問題 &ldquo馬赫、阿芬那留斯和其他許多人用來作為認識論基礎的&rsquo費力最小&rsquo原則&hellip&hellip無疑是認識論中的&rsquo馬克思主義&rsquo傾向。
&rdquo 弗·巴紮羅夫在《論叢》第69頁中就是這樣講的。
馬克思的學說中有&ldquo經濟&rdquo。
馬赫的學說中也有&ldquo經濟&rdquo。
二者之間有絲毫聯系嗎，這真的是&ldquo無疑&rdquo的嗎？ 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阿芬那留斯的著作《哲學--按照費力最小的原則對世界的思維》(1876)是這樣運用這個&ldquo原則&rdquo的：為了&ldquo思維經濟&rdquo，宣布隻有感覺才是存在的。
也是為了思維經濟，宣布因果性和&ldquo實體&rdquo（教授先生們&ldquo為了顯示自己了不起&rdquo（注：巴紮羅夫是俄國作家伊·謝·屠格涅夫的長篇小說《父與子》（1862年）中的主人公。
作為俄國19世紀60年代的民主主義知識分子，巴紮羅夫痛恨貴族的風尚和習俗。
他戳穿了貴族富孀阿金佐娃夫人的虛僞做作，指出她對她根本瞧不起的貴族姨媽--一個地位很高的貴族老處女--禮數周到，殷勤備至，隻是為了擡高自己的身價，顯示自己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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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用這個名詞來代替更确切明白的名詞：物質）&ldquo都被廢棄了&rdquo，也就是說，感覺成了沒有物質的感覺，思想成了沒有頭腦的思想。
這種十足的謬論是企圖在新的僞裝下偷運主觀唯心主義。
這部關于聲名狼藉的&ldquo思維經濟&rdquo問題的主要著作正具有這種性質，這一點正如我們所看到的，在哲學文獻上已被公認。
如果我們的馬赫主義者沒有看◎第131頁◎出藏在&ldquo新&rdquo幌子下的主觀唯心主義，這倒是怪事。
馬赫在《感覺的分析》（俄譯本第49頁）裡還引證過他在1872年就這個問題所寫的著作。
我們知道，這部著作也貫穿着純粹主觀主義的觀點，把世界歸結為感覺。
可見，把這個著名&ldquo原則&rdquo引入哲學的這兩部主要著作都貫穿着唯心主義！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如果真的把思維經濟原則當作&ldquo認識論的基礎&rdquo，那麼這個原則隻能導緻主觀唯心主義，不能導緻其他任何東西。
隻要我們把這樣荒謬的概念搬入認識論，那麼不用說，&ldquo設想&rdquo隻有我和我的感覺存在着，是最&ldquo經濟&rdquo不過的了。
&ldquo設想&rdquo原子是不可分的&ldquo經濟些&rdquo呢，還是&ldquo設想&rdquo原子是由正電子和負電子構成的&ldquo經濟些&rdquo？設想俄國資産階級革命是自由派進行的&ldquo經濟些&rdquo呢，還是設想它是反對自由派的&ldquo經濟些&rdquo？隻要提出問題，就可以看出在這裡使用&ldquo思維經濟&rdquo這個範疇是荒謬的、主觀主義的。
人的思維在正确地反映客觀真理的時候才是&ldquo經濟的&rdquo，而實踐、實驗、工業是衡量這個正确性的标準。
隻有在否認客觀實在，即否認馬克思主義基礎的情況下，才會一本正經地談論認識論中的思維經濟！ 如果看一看馬赫的晚期著作，我們就會發現，他對這個著名原則的說明往往是等于對這個原則的完全否定。
例如，馬赫在《熱學》裡又重談他心愛的關于科學的&ldquo經濟本性&rdquo的思想（德文第2版第366頁）。
但是，他立即就補充說，我們不是為經濟而經濟（第366頁；第391頁重述）：&ldquo科學經濟的目的是提供一幅盡可能全面的&hellip&hellip靜止的&hellip&hellip世界圖景&rdquo（第366頁）。
既然這樣，那麼&ldquo經濟原則&rdquo不僅被排除于認識論的基礎之外，而且實際上完全被排除于認識論之外。
說科學的目的是提供一幅正确的（這同靜止毫無關系）世界圖景，這就是重複唯物主義的論點。
這樣說，就是承認世界對◎第132頁◎于我們的認識來說是客觀實在，模特兒對于畫像來說是客觀實在。
就此看來，思維的經濟性隻不過是一個用來代替正确性的笨拙的極其可笑的字眼。
馬赫在這裡，像平常一樣，又弄糊塗了，而馬赫主義者模仿并推崇糊塗思想！ 在《認識和謬誤》一書的《研究方法的實例》一章中，我們讀到： &ldquo&lsquo全面而又極簡單的記述&rsquo（基爾希霍夫，1874年）；&rsquo對真實事物的經濟描寫&rsquo（馬赫，1872年）；&rsquo思維和存在的符合以及各種思想過程的相互符合&rsquo（格拉斯曼，1844年），--這一切都大同小異地表達同一個思想。
&rdquo 這難道不是典型的糊塗思想嗎？竟把&ldquo思維經濟&rdquo（馬赫在1872年從中推出隻有感覺是存在着的，後來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唯心主義的觀點）同數學家格拉斯曼關于思維和存在必然相符合這一純粹唯物主義的見解相提并論！竟把&ldquo思維經濟&rdquo同對客觀實在（對它的存在基爾希霍夫從未想到要懷疑）的極簡單的記述相提并論！ 這樣運用&ldquo思維經濟&rdquo原則不過是馬赫的可笑的哲學動搖的一個範例。
如果除掉那些怪話或錯誤(lapsus)，&ldquo思維經濟原則&rdquo的唯心主義性質就是确定無疑的了。
例如，康德主義者赫尼格斯瓦爾德在和馬赫的哲學進行論戰時，就歡迎馬赫的&ldquo經濟原則&rdquo，認為它接近于&ldquo康德主義的思想領域&rdquo（理查·赫尼格斯瓦爾德博士《馬赫哲學批判》1903年柏林版第27頁）。
事實上，如果不承認我們通過感覺感知的客觀實在，那麼&ldquo經濟原則&rdquo不是從主體中得出的，又是從哪裡得出的呢？感覺當然不包含任何&ldquo經濟&rdquo。
這就是說，思維提供一種在感覺中所沒有的東西！這就是說，&ldquo經濟原則&rdquo不是從經驗（＝感覺）中得出的，而是先于一切經驗的，它像康德的範疇一樣，構成經驗的邏輯條件。
赫尼格斯瓦爾德從《感覺的分析》一書中引◎第133頁◎用了下面一段話：&ldquo我們可以按照我們本身的肉體均衡和精神均衡，推論出自然界中所發生的過程的均衡、一義規定性和同類性。
&rdquo（俄譯本第281頁）的确，這種論點的主觀唯心主義性質，馬赫跟談論先驗主義的彼得楚爾特的相近，都是無庸置疑的。
唯心主義者馮特根據這個&ldquo思維經濟原則&rdquo，很恰當地把馬赫叫作&ldquo翻了一個面的康德&rdquo（《系統哲學》1907年萊比錫版第128頁）。
在康德那裡是先驗和經驗。
在馬赫那裡則是經驗和先驗，因為思維經濟原則在馬赫那裡實質上是先驗的（第130頁）。
聯系(Verknüpfung)或者存在于物中，作為&ldquo自然界的客觀規律（這是馬赫堅決否認的），或者是主觀的記述原則&rdquo（第130頁）。
經濟原則在馬赫那裡是主觀的，并且作為一個可以有各種意義的目的論原則，不知道是從何處降到世上(kommtwieausderPistolegeschossen)（第131頁）。
你們看，哲學術語的專家們并不像我們的馬赫主義者那樣天真，憑空就肯相信一個&ldquo新&rdquo名詞可以消除主觀主義和客觀主義、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之間的對立。
最後，我們再提一下英國哲學家詹姆斯·華德。
他幹脆自稱是唯靈論的一元論者。
他不同馬赫争論，相反地，我們将在下面看到，他利用物理學上的整個馬赫主義思潮來反對唯物主義。
他明确地說，&ldquo簡便标準&rdquo在馬赫那裡&ldquo主要是主觀的東西，而不是客觀的東西&rdquo（《自然主義和不可知論》第3版第1卷第82頁）。
思維經濟原則作為認識論的基礎，很合德國康德主義者和英國唯靈論者的心意，對于這一點，隻要看過上述的一切，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至于那些想當馬克思主義者的人使唯物主義者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和馬赫的認識論經濟學靠攏起來，這純粹是滑稽的事情。
在這裡略談一下&ldquo世界的統一性&rdquo問題是适宜的。
在這個問題◎第134頁◎上，帕·尤什凱維奇先生千百次明顯地表現出了我們的馬赫主義者所造成的那種極端混亂。
恩格斯在《反杜林論》裡反駁杜林從思維的統一性中推論出世界的統一性時說道：&ldquo世界的真正的統一性是在于它的物質性，而這種物質性不是魔術師的三兩句話所能證明的，而是由哲學和自然科學的長期的和持續的發展來證明的。
&rdquo（第31頁）（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83頁。
--編者注）尤什凱維奇先生引用了這一段話并&ldquo加以反駁&rdquo：&ldquo這裡首先不明白的是：&rsquo世界的統一性是在于它的物質性&rsquo這個說法究竟是什麼意思。
&rdquo（上引書第52頁） 這不是挺有意思嗎？這個人公開亂談馬克思主義的哲學，為的是聲明自己&ldquo不明白&rdquo唯物主義的最基本的原理！恩格斯以杜林為例指出：稍微徹底一點的哲學，都會或者從思維中推論出世界的統一性--那樣它就毫無力量反對唯靈論和信仰主義（《反杜林論》第30頁）（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81-82頁。
--編者注），它的論據也必然會是些騙人的話；或者從存在于我們之外的、在認識論上早就叫作物質的并為自然科學研究的客觀實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