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經驗批判主義的認識論和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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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dquo自在之物&rdquo或維·切爾諾夫對弗·恩格斯的駁斥
關于&ldquo自在之物&rdquo，我們的馬赫主義者寫了好多東西，如果把它們收集在一起，真是堆積如山。
&ldquo自在之物&rdquo對于波格丹諾夫和瓦連廷諾夫，巴紮羅夫和切爾諾夫，别爾曼和尤什凱維奇來說，真是個怪物。
他們對&ldquo自在之物&rdquo用盡了&ldquo惡言穢語&rdquo，使盡了冷嘲熱諷。
為了這個倒黴的&ldquo自在之物&rdquo，他們究竟同誰戰鬥呢？在這裡，俄國的馬赫主義哲學家就按政黨分化了。
一切想當馬克思主義者的馬赫主義者都攻擊普列漢諾夫的&ldquo自在之物&rdquo，譴責他糊塗和陷入康德主義，譴責他背棄恩格斯（關于前一個譴責，我們把它放到第四章裡去講；關于後一個譴責，我們就在這裡談）。
民粹派分子、馬克思主義的死敵、馬赫主義者維·切爾諾夫先生，為了&ldquo自在之物&rdquo直接攻擊恩格斯。
這一次，由于維克多·切爾諾夫先生公開地仇視馬克思主義，因而他同在黨派上是我們的同志而在哲學上是我們的反對派的那些人比較起來，是較有原則的論敵（注：根據列甯書信可以證明，手稿上是&ldquo較誠實的論敵&rdquo。
在《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第1版準備付印時，安·伊·烏裡揚諾娃－葉利紮羅娃把這幾個字改作&ldquo較有原則的論敵&rdquo。
列甯不贊成這樣改，他在1909年2月27日（3月12日）寫信給姐姐說：&ldquo凡是斥責波格丹諾夫、盧那察爾斯基一夥的地方，請絲毫也不要緩和。
緩和是不行的。
很遺憾，你把切爾諾夫同他們比起來是一個&rsquo較誠實的&rsquo論敵這句話勾掉了。
這樣語氣就變了，同我的譴責的整個精神不符。
關鍵問題在于：我們的馬赫主義者都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方面的不誠實的、卑怯的敵人。
&rdquo（見《列甯全集》第2版第53卷第342頁）--72。
），承認這一點令人羞愧，可是隐瞞它卻是罪過。
因為隻有不幹淨的心地（也許再加上對唯物主義◎第72頁◎的無知？）才會使那些想當馬克思主義者的馬赫主義者圓滑地撇開恩格斯，根本不理費爾巴哈，而專門圍着普列漢諾夫兜圈子。
這正是糾纏，正是無聊而又瑣碎的吵鬧，正是對恩格斯的學生吹毛求疵，而對老師的見解卻膽怯地避免作直接分析。
由于我們這個簡略評述的任務是要指出馬赫主義的反動性以及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唯物主義的正确性，因此我們不談那些想當馬克思主義者的馬赫主義者同普列漢諾夫的吵鬧，而直接談論經驗批判主義者維·切爾諾夫先生所駁斥的恩格斯。
在切爾諾夫的《哲學和社會學論文集》（1907年莫斯科版，這本論文集中的文章除少數幾篇之外，都是在1900年以前寫的）裡，有一篇題為《馬克思主義和先驗哲學》的文章，它一開始就企圖把馬克思和恩格斯對立起來，譴責恩格斯的學說是&ldquo素樸的獨斷的唯物主義&rdquo，是&ldquo最粗陋的唯物的獨斷主義&rdquo（第29、32頁）。
維·切爾諾夫先生說，恩格斯反對康德的自在之物和休谟的哲學路線的議論就是&ldquo充分的&rdquo例證。
我們就從這個議論談起吧。
恩格斯在他的《路德維希·費爾巴哈》中宣布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是哲學上的基本派别。
唯物主義認為自然界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它把存在放在第一位，把思維放在第二位。
唯心主義卻相反。
恩格斯把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的&ldquo各種學派&rdquo的哲學家所分成的&ldquo兩大陣營&rdquo之間的這一根本區别提到首要地位，并且直截了當地譴責在别的意義上使用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這兩個名詞的那些人的&ldquo混亂&rdquo。
恩格斯說：&ldquo全部哲學的最高問題&rdquo，&ldquo全部哲學，特别是近代哲學的重大的基本問題&rdquo是&ldquo思維對存在、精神對自然界的關系問題&rdquo。
恩格斯根據這個基本問題把哲學家劃分為&ldquo兩大陣營&rdquo，接着他又指出，哲學的基本問題&ldquo還有另一個方面&rdquo，這就是：&ldquo我們關于◎第73頁◎我們周圍世界的思想對這個世界本身的關系是怎樣的？我們的思維能不能認識現實世界？我們能不能在我們關于現實世界的表象和概念中正确地反映現實？&rdquo（注：弗·恩格斯《路·費爾巴哈》德文第4版第15頁（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19-220頁。
--編者注）。
1905年日内瓦俄譯本第12-13頁。
維·切爾諾夫先生把Spiegelbild譯作&ldquo鏡中的反映&rdquo，責怪普列漢諾夫&ldquo以十分無力的方式&rdquo表達恩格斯的理論，因為在他的俄譯本裡隻說&ldquo反映&rdquo，而不說&ldquo鏡中的反映&rdquo。
這是吹毛求疵。
Spiegelbild這個詞在德文裡也隻是當作Abbild（反映、模寫、映象。
--編者注）來使用的。
） 恩格斯說：&ldquo絕大多數哲學家對這個問題都作了肯定的回答&rdquo，他在這裡所指的不僅是所有的唯物主義者，而且也包括最徹底的唯心主義者，例如，絕對唯心主義者黑格爾。
黑格爾認為現實世界是某種永恒的&ldquo絕對觀念&rdquo的體現，而且人類精神在正确地認識現實世界的時候，就在現實世界中并通過現實世界認識&ldquo絕對觀念&rdquo。
&ldquo但是，此外〈即除了唯物主義者和徹底的唯心主義者之外〉，還有其他一些哲學家否認認識世界的可能性，或者至少是否認徹底認識世界的可能性。
在近代哲學家中，休谟和康德就屬于這一類，而他們在哲學的發展上是起過很重要的作用的&hellip&hellip&rdquo（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21頁。
--編者注） 維·切爾諾夫先生在引了恩格斯的這些話之後，就拼命加以攻擊。
他給&ldquo康德&rdquo這個名詞作了以下的注釋： &ldquo在1888年，把康德、特别是休谟這樣的哲學家叫作&rsquo近代&rsquo哲學家，是相當奇怪的。
在那個時候，聽到柯亨、朗格、黎爾、拉斯、李普曼、戈林等人的名字更自然一些。
看來，恩格斯在&rsquo近代&rsquo哲學方面不怎麼行。
&rdquo（第33頁注釋2） 維·切爾諾夫先生是始終如一的。
不論在經濟問題上還是在哲學問題上，他都跟屠格涅夫小說裡的伏羅希洛夫（注：伏羅希洛夫是俄國作家伊·謝·屠格涅夫的長篇小說《煙》中的人物，是自诩淵博的書呆子和空談家的典型。
列甯在《土地問題和&ldquo馬克思的批評家&rdquo》一文裡也曾用這個形象來嘲笑維·米·切爾諾夫。
他說：&ldquo大家還記得《煙》裡面那位曾到國外遊曆過的年輕的俄國大學講師嗎？他平時總是一聲不吭，但有時心血來潮，又滔滔不絕地一連說出幾十個、幾百個大大小小的學者和名流的名字。
我們這位博學多識的切爾諾夫先生同伏羅希洛夫一模一樣，他把不學無術的考茨基徹底消滅掉了。
&rdquo（見《列甯全集》第2版第5卷第129-130頁）--74。
）一樣，簡單◎第74頁◎地擡出一些&ldquo學者的&rdquo名字，一會兒用來消滅不學無術的考茨基（注：弗·伊林《土地問題》1908年聖彼得堡版第1冊第195頁（見《列甯全集》第2版第5卷第130頁。
--編者注）。
），一會兒用來消滅無知的恩格斯！但不幸的是，所有這些被切爾諾夫先生提到的權威，就是恩格斯在《路·費爾巴哈》的同一頁上講到的那些新康德主義者，恩格斯把他們看作是企圖使早已被駁倒的康德和休谟學說的僵屍重新複活的理論上的反動分子。
好樣兒的切爾諾夫先生不懂得，恩格斯在自己的議論中所要駁斥的正是這些（在馬赫主義看來是）權威的糊塗教授們！ 恩格斯指出，黑格爾已經提出了反對休谟和康德的&ldquo決定性的&rdquo論據，費爾巴哈在這些論據上補充了一些與其說深刻不如說機智的見解，接着恩格斯繼續說道： &ldquo對這些以及其他一切哲學上的怪論〈或謬論，Schrullen〉的最令人信服的駁斥是實踐，即實驗和工業。
既然我們自己能夠制造出某一自然過程，按照它的條件把它生産出來，并使它為我們的目的服務，從而證明我們對這一過程的理解是正确的，那麼康德的不可捉摸的〈或不可理解的，unfa&betabaren--這個重要的詞在普列漢諾夫的譯文裡和維·切爾諾夫先生的譯文裡都漏掉了〉&rsquo自在之物&rsquo就完結了。
動植物體内所産生的化學物質，在有機化學開始把它們一一制造出來以前，一直是這種&rsquo自在之物&rsquo；一旦把它們制造出來，&rsquo自在之物&rsquo就變成&rsquo為我之物&rsquo了，例如茜草的色素--茜素，我們已經不再從地裡的茜草根中取得，而是用便宜得多、簡單得多的方法從煤焦油裡提煉出來了。
&rdquo（上引書第16頁）（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21-222頁。
--編者注） 維·切爾諾夫先生引完這段議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第75頁◎要徹底消滅可憐的恩格斯。
請聽：&ldquo可以&rsquo用便宜得多、簡單得多的方法&rsquo從煤焦油裡提煉出茜素（注：茜素是一種紅色有機染料，原先是從茜草根中提取的。
1868年，德國化學家卡·格雷貝和卡·泰·李蔔曼用化學方法取得了茜素。
1869年1月11日，他們在德國化學學會會議上宣讀了人工合成茜素的報告。
人工合成茜素的原料是蒽醌。
蒽醌由蒽經硝酸、鉻酸或空氣氧化而成。
蒽含于煤焦油中，在270°-400℃的溫度下可以分解出來。
--76。
），這當然是任何新康德主義者都不會覺得奇怪的。
但是，在提煉茜素的同時可以用同樣便宜的方法從同樣的煤焦油裡提煉出對&rsquo自在之物&rsquo的駁斥，這真是個了不起的聞所未聞的發現，當然，這樣看的不僅是新康德主義者。
&rdquo &ldquo顯然，恩格斯知道了康德認為&rsquo自在之物&rsquo是不可認識的，于是他就把這個定理改成逆定理，斷言一切未被認識的東西都是自在之物&hellip&hellip&rdquo（第33頁） 馬赫主義者先生，請你聽着，胡扯也要有個限度！你是在大庭廣衆面前歪曲上面引證的恩格斯的那段話，甚至你不懂得這兒說的是什麼，就想去&ldquo搗毀&rdquo它！ 第一，說恩格斯&ldquo提煉出對自在之物的駁斥&rdquo，這是不對的。
恩格斯曾經直截了當地明确地說過：他駁斥康德的不可捉摸的（或不可認識的）自在之物。
切爾諾夫先生把恩格斯關于物不依賴于我們的意識而存在的唯物主義觀點搞亂了。
第二，如果康德的定理說自在之物是不可認識的，那麼&ldquo逆&rdquo定理應當說不可認識的東西是自在之物。
切爾諾夫先生卻用未被認識的代替了不可認識的，他不理解由于這樣一代替，他又把恩格斯的唯物主義觀點搞亂和歪曲了！ 維·切爾諾夫先生被他自己所奉為指導者的那些禦用哲學的反動分子弄得糊裡糊塗，他根本不了解自己所引用的例子便大叫大嚷地反對恩格斯。
我們不妨向這位馬赫主義的代表說清楚，問題究竟在什麼地方。
恩格斯直截了當地明确地說，他既反對休谟，又反對康德。
但是休谟根本不談什麼&ldquo不可認識的自在之物&rdquo。
那麼這兩個哲學家有什麼共同之點呢？共同之點就是：他們都把&ldquo現象&rdquo和顯現者、感覺和被感覺者、為我之物和&ldquo自在之物&rdquo根本分開。
但是，休谟根本◎第76頁◎不願意承認&ldquo自在之物&rdquo，他認為關于&ldquo自在之物&rdquo的思想本身在哲學上就是不可容許的，是&ldquo形而上學&rdquo（像休谟主義者和康德主義者所說的那樣）。
而康德則承認&ldquo自在之物&rdquo的存在，不過宣稱它是&ldquo不可認識的&rdquo，它和現象有原則區别，它屬于另一個根本不同的領域，即屬于知識不能達到而信仰卻能發現的&ldquo彼岸&rdquo(Jenseits)領域。
恩格斯的反駁的實質是什麼呢？昨天我們不知道煤焦油裡有茜素，今天我們知道了。
（注：《科學的哲學季刊》(《VierteljahrsschriftfürwissenschaftlichePhilosophie》)是經驗批判主義者（馬赫主義者）的雜志，1876-1916年在萊比錫出版（1902年起改名為《科學的哲學和社會學季刊》）。
理·阿芬那留斯是該雜志的創辦者和編輯。
1896年阿芬那留斯逝世後，由恩·馬赫協助出版。
雜志的撰稿人有威·馮特、阿·黎爾、威·舒佩等。
--53。
）試問，昨天煤焦油裡有沒有茜素呢？ 當然有。
對這點表示任何懷疑，就是嘲弄現代自然科學。
既然這樣，那麼由此就可以得出三個重要的認識論的結論： (1)物是不依賴于我們的意識，不依賴于我們的感覺而在我們之外存在着的。
因為，茜素昨天就存在于煤焦油中，這是無可懷疑的；同樣，我們昨天關于這個存在還一無所知，我們還沒有從這茜素方面得到任何感覺，這也是無可懷疑的。
(2)在現象和自在之物之間決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有任何原則的差别。
差别僅僅存在于已經認識的東西和尚未認識的東西之間。
所謂二者之間有着特殊界限，所謂自在之物在現象的&ldquo彼岸&rdquo（康德），或者說可以而且應該用一種哲學屏障把我們同關于某一部分尚未認識但存在于我們之外的世界的問題隔離開來（休谟），--所有這些哲學的臆說都是廢話、怪論(Schrulle)、狡辯、捏造。
(3)在認識論上和在科學的其他一切領域中一樣，我們應該辯證地思考，也就是說，不要以為我們的認識是一成不變的，而要去分析怎樣從不知到知，怎樣從不
&ldquo自在之物&rdquo對于波格丹諾夫和瓦連廷諾夫，巴紮羅夫和切爾諾夫，别爾曼和尤什凱維奇來說，真是個怪物。
他們對&ldquo自在之物&rdquo用盡了&ldquo惡言穢語&rdquo，使盡了冷嘲熱諷。
為了這個倒黴的&ldquo自在之物&rdquo，他們究竟同誰戰鬥呢？在這裡，俄國的馬赫主義哲學家就按政黨分化了。
一切想當馬克思主義者的馬赫主義者都攻擊普列漢諾夫的&ldquo自在之物&rdquo，譴責他糊塗和陷入康德主義，譴責他背棄恩格斯（關于前一個譴責，我們把它放到第四章裡去講；關于後一個譴責，我們就在這裡談）。
民粹派分子、馬克思主義的死敵、馬赫主義者維·切爾諾夫先生，為了&ldquo自在之物&rdquo直接攻擊恩格斯。
這一次，由于維克多·切爾諾夫先生公開地仇視馬克思主義，因而他同在黨派上是我們的同志而在哲學上是我們的反對派的那些人比較起來，是較有原則的論敵（注：根據列甯書信可以證明，手稿上是&ldquo較誠實的論敵&rdquo。
在《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第1版準備付印時，安·伊·烏裡揚諾娃－葉利紮羅娃把這幾個字改作&ldquo較有原則的論敵&rdquo。
列甯不贊成這樣改，他在1909年2月27日（3月12日）寫信給姐姐說：&ldquo凡是斥責波格丹諾夫、盧那察爾斯基一夥的地方，請絲毫也不要緩和。
緩和是不行的。
很遺憾，你把切爾諾夫同他們比起來是一個&rsquo較誠實的&rsquo論敵這句話勾掉了。
這樣語氣就變了，同我的譴責的整個精神不符。
關鍵問題在于：我們的馬赫主義者都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方面的不誠實的、卑怯的敵人。
&rdquo（見《列甯全集》第2版第53卷第342頁）--72。
），承認這一點令人羞愧，可是隐瞞它卻是罪過。
因為隻有不幹淨的心地（也許再加上對唯物主義◎第72頁◎的無知？）才會使那些想當馬克思主義者的馬赫主義者圓滑地撇開恩格斯，根本不理費爾巴哈，而專門圍着普列漢諾夫兜圈子。
這正是糾纏，正是無聊而又瑣碎的吵鬧，正是對恩格斯的學生吹毛求疵，而對老師的見解卻膽怯地避免作直接分析。
由于我們這個簡略評述的任務是要指出馬赫主義的反動性以及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唯物主義的正确性，因此我們不談那些想當馬克思主義者的馬赫主義者同普列漢諾夫的吵鬧，而直接談論經驗批判主義者維·切爾諾夫先生所駁斥的恩格斯。
在切爾諾夫的《哲學和社會學論文集》（1907年莫斯科版，這本論文集中的文章除少數幾篇之外，都是在1900年以前寫的）裡，有一篇題為《馬克思主義和先驗哲學》的文章，它一開始就企圖把馬克思和恩格斯對立起來，譴責恩格斯的學說是&ldquo素樸的獨斷的唯物主義&rdquo，是&ldquo最粗陋的唯物的獨斷主義&rdquo（第29、32頁）。
維·切爾諾夫先生說，恩格斯反對康德的自在之物和休谟的哲學路線的議論就是&ldquo充分的&rdquo例證。
我們就從這個議論談起吧。
恩格斯在他的《路德維希·費爾巴哈》中宣布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是哲學上的基本派别。
唯物主義認為自然界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它把存在放在第一位，把思維放在第二位。
唯心主義卻相反。
恩格斯把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的&ldquo各種學派&rdquo的哲學家所分成的&ldquo兩大陣營&rdquo之間的這一根本區别提到首要地位，并且直截了當地譴責在别的意義上使用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這兩個名詞的那些人的&ldquo混亂&rdquo。
恩格斯說：&ldquo全部哲學的最高問題&rdquo，&ldquo全部哲學，特别是近代哲學的重大的基本問題&rdquo是&ldquo思維對存在、精神對自然界的關系問題&rdquo。
恩格斯根據這個基本問題把哲學家劃分為&ldquo兩大陣營&rdquo，接着他又指出，哲學的基本問題&ldquo還有另一個方面&rdquo，這就是：&ldquo我們關于◎第73頁◎我們周圍世界的思想對這個世界本身的關系是怎樣的？我們的思維能不能認識現實世界？我們能不能在我們關于現實世界的表象和概念中正确地反映現實？&rdquo（注：弗·恩格斯《路·費爾巴哈》德文第4版第15頁（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19-220頁。
--編者注）。
1905年日内瓦俄譯本第12-13頁。
維·切爾諾夫先生把Spiegelbild譯作&ldquo鏡中的反映&rdquo，責怪普列漢諾夫&ldquo以十分無力的方式&rdquo表達恩格斯的理論，因為在他的俄譯本裡隻說&ldquo反映&rdquo，而不說&ldquo鏡中的反映&rdquo。
這是吹毛求疵。
Spiegelbild這個詞在德文裡也隻是當作Abbild（反映、模寫、映象。
--編者注）來使用的。
） 恩格斯說：&ldquo絕大多數哲學家對這個問題都作了肯定的回答&rdquo，他在這裡所指的不僅是所有的唯物主義者，而且也包括最徹底的唯心主義者，例如，絕對唯心主義者黑格爾。
黑格爾認為現實世界是某種永恒的&ldquo絕對觀念&rdquo的體現，而且人類精神在正确地認識現實世界的時候，就在現實世界中并通過現實世界認識&ldquo絕對觀念&rdquo。
&ldquo但是，此外〈即除了唯物主義者和徹底的唯心主義者之外〉，還有其他一些哲學家否認認識世界的可能性，或者至少是否認徹底認識世界的可能性。
在近代哲學家中，休谟和康德就屬于這一類，而他們在哲學的發展上是起過很重要的作用的&hellip&hellip&rdquo（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21頁。
--編者注） 維·切爾諾夫先生在引了恩格斯的這些話之後，就拼命加以攻擊。
他給&ldquo康德&rdquo這個名詞作了以下的注釋： &ldquo在1888年，把康德、特别是休谟這樣的哲學家叫作&rsquo近代&rsquo哲學家，是相當奇怪的。
在那個時候，聽到柯亨、朗格、黎爾、拉斯、李普曼、戈林等人的名字更自然一些。
看來，恩格斯在&rsquo近代&rsquo哲學方面不怎麼行。
&rdquo（第33頁注釋2） 維·切爾諾夫先生是始終如一的。
不論在經濟問題上還是在哲學問題上，他都跟屠格涅夫小說裡的伏羅希洛夫（注：伏羅希洛夫是俄國作家伊·謝·屠格涅夫的長篇小說《煙》中的人物，是自诩淵博的書呆子和空談家的典型。
列甯在《土地問題和&ldquo馬克思的批評家&rdquo》一文裡也曾用這個形象來嘲笑維·米·切爾諾夫。
他說：&ldquo大家還記得《煙》裡面那位曾到國外遊曆過的年輕的俄國大學講師嗎？他平時總是一聲不吭，但有時心血來潮，又滔滔不絕地一連說出幾十個、幾百個大大小小的學者和名流的名字。
我們這位博學多識的切爾諾夫先生同伏羅希洛夫一模一樣，他把不學無術的考茨基徹底消滅掉了。
&rdquo（見《列甯全集》第2版第5卷第129-130頁）--74。
）一樣，簡單◎第74頁◎地擡出一些&ldquo學者的&rdquo名字，一會兒用來消滅不學無術的考茨基（注：弗·伊林《土地問題》1908年聖彼得堡版第1冊第195頁（見《列甯全集》第2版第5卷第130頁。
--編者注）。
），一會兒用來消滅無知的恩格斯！但不幸的是，所有這些被切爾諾夫先生提到的權威，就是恩格斯在《路·費爾巴哈》的同一頁上講到的那些新康德主義者，恩格斯把他們看作是企圖使早已被駁倒的康德和休谟學說的僵屍重新複活的理論上的反動分子。
好樣兒的切爾諾夫先生不懂得，恩格斯在自己的議論中所要駁斥的正是這些（在馬赫主義看來是）權威的糊塗教授們！ 恩格斯指出，黑格爾已經提出了反對休谟和康德的&ldquo決定性的&rdquo論據，費爾巴哈在這些論據上補充了一些與其說深刻不如說機智的見解，接着恩格斯繼續說道： &ldquo對這些以及其他一切哲學上的怪論〈或謬論，Schrullen〉的最令人信服的駁斥是實踐，即實驗和工業。
既然我們自己能夠制造出某一自然過程，按照它的條件把它生産出來，并使它為我們的目的服務，從而證明我們對這一過程的理解是正确的，那麼康德的不可捉摸的〈或不可理解的，unfa&betabaren--這個重要的詞在普列漢諾夫的譯文裡和維·切爾諾夫先生的譯文裡都漏掉了〉&rsquo自在之物&rsquo就完結了。
動植物體内所産生的化學物質，在有機化學開始把它們一一制造出來以前，一直是這種&rsquo自在之物&rsquo；一旦把它們制造出來，&rsquo自在之物&rsquo就變成&rsquo為我之物&rsquo了，例如茜草的色素--茜素，我們已經不再從地裡的茜草根中取得，而是用便宜得多、簡單得多的方法從煤焦油裡提煉出來了。
&rdquo（上引書第16頁）（注：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21-222頁。
--編者注） 維·切爾諾夫先生引完這段議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第75頁◎要徹底消滅可憐的恩格斯。
請聽：&ldquo可以&rsquo用便宜得多、簡單得多的方法&rsquo從煤焦油裡提煉出茜素（注：茜素是一種紅色有機染料，原先是從茜草根中提取的。
1868年，德國化學家卡·格雷貝和卡·泰·李蔔曼用化學方法取得了茜素。
1869年1月11日，他們在德國化學學會會議上宣讀了人工合成茜素的報告。
人工合成茜素的原料是蒽醌。
蒽醌由蒽經硝酸、鉻酸或空氣氧化而成。
蒽含于煤焦油中，在270°-400℃的溫度下可以分解出來。
--76。
），這當然是任何新康德主義者都不會覺得奇怪的。
但是，在提煉茜素的同時可以用同樣便宜的方法從同樣的煤焦油裡提煉出對&rsquo自在之物&rsquo的駁斥，這真是個了不起的聞所未聞的發現，當然，這樣看的不僅是新康德主義者。
&rdquo &ldquo顯然，恩格斯知道了康德認為&rsquo自在之物&rsquo是不可認識的，于是他就把這個定理改成逆定理，斷言一切未被認識的東西都是自在之物&hellip&hellip&rdquo（第33頁） 馬赫主義者先生，請你聽着，胡扯也要有個限度！你是在大庭廣衆面前歪曲上面引證的恩格斯的那段話，甚至你不懂得這兒說的是什麼，就想去&ldquo搗毀&rdquo它！ 第一，說恩格斯&ldquo提煉出對自在之物的駁斥&rdquo，這是不對的。
恩格斯曾經直截了當地明确地說過：他駁斥康德的不可捉摸的（或不可認識的）自在之物。
切爾諾夫先生把恩格斯關于物不依賴于我們的意識而存在的唯物主義觀點搞亂了。
第二，如果康德的定理說自在之物是不可認識的，那麼&ldquo逆&rdquo定理應當說不可認識的東西是自在之物。
切爾諾夫先生卻用未被認識的代替了不可認識的，他不理解由于這樣一代替，他又把恩格斯的唯物主義觀點搞亂和歪曲了！ 維·切爾諾夫先生被他自己所奉為指導者的那些禦用哲學的反動分子弄得糊裡糊塗，他根本不了解自己所引用的例子便大叫大嚷地反對恩格斯。
我們不妨向這位馬赫主義的代表說清楚，問題究竟在什麼地方。
恩格斯直截了當地明确地說，他既反對休谟，又反對康德。
但是休谟根本不談什麼&ldquo不可認識的自在之物&rdquo。
那麼這兩個哲學家有什麼共同之點呢？共同之點就是：他們都把&ldquo現象&rdquo和顯現者、感覺和被感覺者、為我之物和&ldquo自在之物&rdquo根本分開。
但是，休谟根本◎第76頁◎不願意承認&ldquo自在之物&rdquo，他認為關于&ldquo自在之物&rdquo的思想本身在哲學上就是不可容許的，是&ldquo形而上學&rdquo（像休谟主義者和康德主義者所說的那樣）。
而康德則承認&ldquo自在之物&rdquo的存在，不過宣稱它是&ldquo不可認識的&rdquo，它和現象有原則區别，它屬于另一個根本不同的領域，即屬于知識不能達到而信仰卻能發現的&ldquo彼岸&rdquo(Jenseits)領域。
恩格斯的反駁的實質是什麼呢？昨天我們不知道煤焦油裡有茜素，今天我們知道了。
（注：《科學的哲學季刊》(《VierteljahrsschriftfürwissenschaftlichePhilosophie》)是經驗批判主義者（馬赫主義者）的雜志，1876-1916年在萊比錫出版（1902年起改名為《科學的哲學和社會學季刊》）。
理·阿芬那留斯是該雜志的創辦者和編輯。
1896年阿芬那留斯逝世後，由恩·馬赫協助出版。
雜志的撰稿人有威·馮特、阿·黎爾、威·舒佩等。
--53。
）試問，昨天煤焦油裡有沒有茜素呢？ 當然有。
對這點表示任何懷疑，就是嘲弄現代自然科學。
既然這樣，那麼由此就可以得出三個重要的認識論的結論： (1)物是不依賴于我們的意識，不依賴于我們的感覺而在我們之外存在着的。
因為，茜素昨天就存在于煤焦油中，這是無可懷疑的；同樣，我們昨天關于這個存在還一無所知，我們還沒有從這茜素方面得到任何感覺，這也是無可懷疑的。
(2)在現象和自在之物之間決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有任何原則的差别。
差别僅僅存在于已經認識的東西和尚未認識的東西之間。
所謂二者之間有着特殊界限，所謂自在之物在現象的&ldquo彼岸&rdquo（康德），或者說可以而且應該用一種哲學屏障把我們同關于某一部分尚未認識但存在于我們之外的世界的問題隔離開來（休谟），--所有這些哲學的臆說都是廢話、怪論(Schrulle)、狡辯、捏造。
(3)在認識論上和在科學的其他一切領域中一樣，我們應該辯證地思考，也就是說，不要以為我們的認識是一成不變的，而要去分析怎樣從不知到知，怎樣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