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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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一沉——用手捂住了嘴。

     “天啊——是黛西。

    ” 這時我已經穿過草坪朝事發地跑過去。

    諾頓緊随而來。

    我到達出事地點之後蹲下身查看。

    果然是勒特雷爾太太。

    她剛才正跪在地上,要把果樹幼苗綁在木樁上固定。

    我發現這一帶野草很高,這才明白為什麼上校沒看清是她,隻看到草叢裡有東西在動。

    而且光線也很昏暗。

    她肩膀中彈,鮮血直流。

     我彎下腰檢查她的傷口,擡頭看了看諾頓。

    他靠着一棵樹,臉色發青,似乎惡心到了。

    他向我道歉說:“我暈血。

    ” 我厲聲說:“馬上把富蘭克林醫生找來。

    要不就把護士請來。

    ” 他點點頭,跑開了。

     先到場的是克雷文護士。

    諾頓剛走沒多久她就出現了,并且馬上開始進行止血處理。

    不久之後富蘭克林也跑來了。

    他沒來之前我們已經把勒特雷爾太太擡進屋,放在床上。

    富蘭克林處理了傷口之後包紮好,然後打電話請勒特雷爾太太的私人醫生過來,克雷文護士則留下來照顧她。

     富蘭克林剛放下電話我就走上去。

     “她情況怎麼樣?” “哦,基本沒什麼大事。

    所幸子彈沒有打中要害。

    怎麼回事啊?” 我給他講了講前後的經過。

    他說:“明白了。

    那位仁兄現在在哪兒?他肯定覺得糟糕極了。

    可能他比他妻子更需要照顧。

    我覺得他心髒可不太好。

    ” 我們在吸煙室裡找到了勒特雷爾上校。

    他嘴唇青紫,看上去完全懵了。

    他斷斷續續地說:“黛西呢?她——她怎麼樣?” 富蘭克林快速地說:“她很快就會沒事的,先生。

    您不用擔心。

    ” “我還——以為——是兔子——在啃樹幹——沒想到竟然犯下這樣的錯誤。

    隻看到有反光。

    ” “沒什麼大不了的,”富蘭克林幹巴巴地說,“我之前見過一兩個這樣的案例。

    先生,你最好喝點兒酒。

    你現在臉色很糟糕。

    ” “我沒事。

    我能不能——能不能進去看看她?” “現在還不行。

    克雷文護士在照顧她。

    不過你别擔心。

    她會好起來的。

    奧利弗大夫一會兒就過來,他肯定也會這樣對你說的。

    ” 我離開他們兩個,走到黃昏籠罩的院子裡。

    朱迪斯和阿勒頓順着小路朝我走過來。

    他的頭歪向她,兩個人都在笑。

     慘劇剛剛發生,眼前的這一幕讓我十分憤怒。

    我厲聲叫着朱迪斯,她驚訝地擡頭看了我一眼。

    我簡短地告訴他們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真是一件蹊跷事。

    ”我的女兒評論道。

     在我看來,她根本沒有表現出應有的不安。

     阿勒頓的反應更是讓人氣憤。

    他似乎把這件事當一個笑話看。

     “那老潑婦真他媽罪有應得。

    ”他說,“你覺不覺得那老夥計是故意那樣做的?” “當然不是,”我嚴肅地說,“這是一場意外。

    ” “是,不過我很了解這種意外。

    有時候還是能幫上大忙的。

    我把話放在這兒,要是那老夥計真是故意朝她開槍的,我向他脫帽敬禮。

    ” “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我惱怒地說。

     “别那麼肯定。

    我認識兩個開槍打死自己老婆的人。

    一個是擦槍走火,另一個說自己在跟老婆開玩笑,用空槍指着她。

    他也不知道槍膛裡有子彈。

    兩人現在都沒事。

    真是不錯的解脫,反正我是這麼看的。

    ” “勒特雷爾上校,”我冷冰冰地說,“不是那樣的人。

    ” “可我們必須得承認,如果他老婆死了,對他而言是個不錯的解脫,對吧?”阿勒頓一語中的,“他們是不是剛吵過架?” 我生氣地轉過臉去,同時卻努力掩飾着心中的憂慮。

    阿勒頓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第一次開始感到懷疑。

     随後我遇到了博伊德·卡靈頓,但我的擔憂卻并沒有因此而有所緩解。

    他告訴我他當時在往湖邊散步。

    當我把事情經過告訴他時,他立刻說:“你覺得這會不會是他故意要朝她開槍啊,黑斯廷斯?” “我親愛的朋友!” “抱歉,抱歉。

    我不應該那樣說的。

    隻是我現在不由得會懷疑……她——她之前刺激過他啊,你知道的。

    ” 我們都想起了無意中聽到的那一幕,于是都沉默了。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樓上,敲開了波洛的門。

     他已經從科蒂斯那裡聽說了發生的事情,不過他還是急着要聽我講述細節。

    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