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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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案。

     “你好。

    ”一個平靜的,宛如天籁的聲音說道。

     我擡起頭,有些眩暈地發現他是在和我說話。

    他坐在桌子所能允許的盡可能遠離我的地方,但他的凳子的一角向着我。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還滴着水,淩亂不堪——盡管如此,他看上去就像剛剛拍完一個洗發水廣告。

    他美得驚人的臉顯得既親切又坦率,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在他完美無瑕的唇上。

    但他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我是愛德華.卡倫,”他繼續說道。

    “上周我沒來得及向你作自我介紹。

    你一定是貝拉.史溫吧。

    ” 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難道整件事是我自己虛構出來的嗎?他現在禮貌得無懈可擊。

    我必須說點什麼:他在等着。

    但我想不出什麼值得一說的内容。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我結結巴巴地說。

     他溫柔地笑起來,但顯得有些迷惑。

     “噢,我想每個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整個小鎮都在等待你的到來。

    ” 我不由得露出苦相。

    我就知道是這樣。

     “不,”我愚蠢地堅持着。

    “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你叫我貝拉?” 他看上去很困惑。

    “你更喜歡别人叫你伊莎貝拉?” “不,我喜歡貝拉這個名字。

    ”我說。

    “但我想查理——我是說我爸爸——一定在背後叫我伊莎貝拉——所以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隻知道我叫伊莎貝拉。

    ”我試圖解釋,感覺自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哦。

    ”他不再糾纏于這個問題。

    我笨拙地移開視線。

     謝天謝地,就在這時,班納老師開始上課了。

    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對我們今天要做的實驗的講解上。

    盒子裡的玻片的次序已經被打亂了。

    我們要兩人一組地進行實驗,找出每個洋蔥鱗莖表皮細胞玻片所代表的細胞分裂周期,并貼上相應的标簽。

    在此過程中不允許我們翻看書本。

    二十分鐘以後,他會來回巡視,看誰做得正确。

     “開始。

    ”他下令道。

     “女士優先,夥計?”愛德華問道。

    我擡頭看着他。

    他微笑着,彎起的嘴角是那麼的迷人,以至于我隻能像個白癡一樣盯着他看。

     “或者我先來,如果你願意的話。

    ”笑容有些僵硬,他顯然在懷疑着我的智力能否勝任。

     “不,”我說,滿臉绯紅。

    “我先來。

    ” 我是在賣弄,但不算過火。

    我做過這個實驗,我知道我該找什麼。

    這很簡單。

    我“啪”地一下把第一張玻片放到顯微鏡下,敏捷地調到40倍鏡,然後簡單地看了一下玻片。

     我很有把握地下了結論。

    “前期。

    ” “讓我看一眼好嗎?”我正要移開玻片,他問道。

    與此同時,他抓住我的手,讓我停下來。

    他的手指冰冷,就好像上課前他一直把手埋在雪堆裡一樣。

    但這不是我飛快地掙開手的緣故。

    當他觸到我的時候,他的觸碰灼痛了我的手,仿佛有一股電流刹那間從我們身上流過。

     “對不起。

    ”他低聲說道,立刻收回了手。

    但是,他仍舊伸手拿過了顯微鏡。

    我有些動搖地看着他,他檢視玻片的時間比我還短。

     “前期。

    ”他表示贊同,工整地寫到我們的實驗報告的第一欄空白處。

    他動作熟練地換上第二張玻片,粗略地看了一眼。

     “後期。

    ”他一邊低語着,一邊寫下來。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漠不關心。

    “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他撇嘴壞笑,把顯微鏡推給我。

     我急切地透過接目鏡看進去,卻失望了。

    該死,他是對的。

     “第三張玻片?”我伸出手,卻不看他。

     他把玻片遞給我。

    他似乎小心翼翼地避免着再次和我有肌膚上的接觸。

     我用我能做到的最快速度看了看玻片。

     “間期。

    ”在他開口以前,我把顯微鏡遞給了他。

    他飛快地瞄了一眼,然後寫下來。

    在他看的時候我本可以寫下來的,但他清秀雅緻的筆迹把我鎮住了。

    我不想用我笨拙潦草的字體毀掉這張紙。

     我們早早地完成了實驗,把别人都甩在了後頭。

    我可以看到邁克和他的搭檔在一遍又一遍地對比着兩張玻片,而另一組則在桌子底下翻開了書。

     我實在無事可做,隻能盡量不讓自己看他。

    但沒有成功。

    我看過去,他正在盯着我看,眼裡有着令人費解的挫敗感。

    電光火石間,我發現了他容貌上的極細微的不同之處。

     “你戴了隐形眼睛嗎?”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他似乎對我出人意料的提問感到很困惑。

    “沒有。

    ” “哦,”我咕哝着說。

    “我覺得你的眼睛有些不太一樣。

    ” 他聳聳肩,看向别處。

     事實上,我确定他的眼睛有些不太一樣。

    我對他那雙純黑的眸子記憶猶新——上次他曾那樣地瞪着我——那種眸色在他的蒼白肌膚和紅色頭發的映襯下越發醒目。

    今天,他的眼睛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顔色:一種奇怪的黃褐色,比奶油糖的顔色略深一些,但同樣是金黃的色調。

    我無法理解這種事情,除非是他出于某種原因在隐形眼鏡的事情上說了謊。

    又或者是福克斯讓我瘋狂地脫離了對世界的正常感知。

     我向下看,他的雙手又一次收緊握成拳頭。

     班納老師走到我們的桌子旁,想看看為什麼我們停下來不做了。

    他越過我們的肩膀看到已經完成了的實驗,于是更加專注地檢查起答案來。

     “那麼,愛德華,你不認為伊莎貝拉應該擁有使用顯微鏡的機會嗎?”班納老師問道。

     “貝拉,”愛德華下意識地更正道。

    “事實上,她找出了五個之中的三個。

    ” 現在班納老師看着我,表情很是懷疑。

     “你以前做過這個實驗嗎?”他問道。

     我羞澀地一笑:“但不是用洋蔥鱗莖。

    ” “是用白魚囊胚?” “沒錯。

    ” 班納老師點點頭。

    “你在鳳凰城上過大學先修課程嗎?” “是的。

    ” “很好,”他停頓了一會兒,說道,“我想你們兩個在同一個實驗小組是件好事。

    ”當他走開的時候,嘴裡還咕哝着什麼。

    等他走了,我又開始在筆記本上塗塗畫畫。

     “這雪太可惜了,不是嗎?”愛德華問。

    我有一種感覺,他在強迫自己和我閑聊。

    我又開始犯妄想症了。

    這簡直像是他聽到了午餐時我和傑西卡的對話,正努力想要證明我是錯誤的。

     “一點兒也不。

    ”我老實答道,而不是假裝和大家一樣尋常。

    我仍在努力把愚蠢的多疑的念頭從腦海裡驅逐出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