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齋遺書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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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無這等惡處然後可以正那下人之惡若自家有這惡呵如何去正得他 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 藏是存恕是推已以及人喻是曉自家不能有善而無惡卻要去責人之善正人之惡這便是所存乎身的不恕了如何能曉喻得他人使他為善而不為惡必無此理所以説未之有也 故治國在齊其家 這一句是通結上文人若不能修身而教于家必不能成教于國所以説故治國在齊其家 詩雲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教國人 詩是周南桃夭篇之子是説女子之嫁者婦人謂嫁曰歸宜是善這一章詩説桃樹夭夭然少好其葉蓁蓁然美盛以興女子之歸于夫家必能和順以善處那一家的人曾子引之而言國之本在家能善處一家的人使老安少懷則一國之人自然觀感而化所以説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教國人 詩雲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後可以教國人 詩是小雅蓼蕭篇這一句詩説人能于一家之中既善事其兄又善撫其弟曾子引之而言國之本在家能善處其兄弟使一家長幼和睦則一國之人自然觀感而化所以説宜兄宜弟而後可以教國人 詩雲其儀不忒正是四國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後民法之也 詩是詩經曹風鸤鸠篇儀是禮儀忒字解做差字曾子上文引詩詠歎齊家治國的道理其意猶未足于此又引詩説人君一身所行的禮儀無有一些差錯便能表正東西南北四方國都的百姓引詩如此又解詩説人君為父能慈為子能孝為兄為弟能友愛足以為人的法則然後一國之人皆有所取法為父的也慈為子的也孝為兄為弟的都友愛所以説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後民法之也 此謂治國在齊其家 曾子既引三詩又總結說一家是一國的根本這三詩所言雖有不同皆是説人君欲治其國在先齊其家之意 右傳之九章釋齊家治國 前面是傳文第九章解釋經文中齊家治國的意思 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 曾子說經文中所言均平天下在于先治其一國之人謂何 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上指人君説老是父母老老是盡事老之禮興是興起長是兄長長長是盡事長之禮恤是哀矜孤是幼而無父的人倍是違背為人君的能以事老之禮孝順自家的父母則下面百姓也都興起事父母的孝心為人君的能以事長之禮恭敬自家的兄長則下面百姓也都興起事長的弟心為人君的能哀矜那孤幼的人則下面百姓也都興起其慈心愛恤孤幼不肯違背了 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絜是度矩是為方的器具孝弟慈三件上行下效可見人同此心是以君子在上必當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天下之人各遂其願也都盡得那孝弟慈的道理不可使他有一個不得其所所以説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所惡于上毋以使下所惡于下毋以事上 惡是憎惡不欲如此的意思曾子覆解絜矩二字的意思說假如不欲在上的人以無禮使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在下的人知他的心與我一般也不敢以此無禮使他如不欲在下的人不忠于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在上的人知他的心與我一般也不敢以此不忠事他 所惡于前毋以先後所惡于後毋以從前 前是先字的意思如不欲前面的人以不善待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後面的人也不敢以此不善先加于他如不欲後面的人以不善待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前面的人也不敢以此不善及于他 所惡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惡于左毋以交于右 曾子説如不欲右邉的人以不善加于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左邉的人也不敢以此不善交于他如不欲左邉的人以不善加于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右邉的人也不敢以此不善交于他 此之謂絜矩之道 此字是指上文所惡于上至毋以交左右一節曾子又總結說人能把此心度量這上下四旁處得他都要均齊方正不使有一物不得其所這便是絜矩之道要平天下須用這道理 詩雲樂隻君子民之父母 詩是小雅南山有台篇樂是嘉樂隻是語辭君子指在上的人說曾子引詩説可嘉可樂的君子在人上是百姓每的父母 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 曽子又解說君子在位能體下民之心如飽暖安樂民心所好便因其所好而好之使他各得其所如饑寒勞苦人心所惡便因其所惡而惡之使他各适其情以一已之心安衆人之心譬如父母愛養他兒子一般所以說此之謂民之父母 詩雲節彼南山維石岩岩赫赫師尹民具爾瞻 詩是小雅節南山之篇節是截然髙大的模様岩岩是積石赫赫是顯盛師尹是指周太師尹氏說周王信用尹氏緻得天下亂了所以詩人托物起興說道望着南邉的山截然髙大山上的石頭也岩岩的堆着如今尹氏做着太師其名分勢位赫赫的顯盛恰便似那髙山一般百姓每都瞻仰着他 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辟則為天下僇矣 慎是謹慎辟是偏辟僇字與刑戮的戮字同意曽子又解詩說凡有國家的百姓每都瞻仰着他不可不常常謹慎若是不能盡得那絜矩的道理隻管恣一已的偏私既不順民之所好使他飽暖安樂都不得遂又不順民之所惡使他饑寒勞苦都不能免天下之民都生怨恨必然衆叛親離身與國家如何保得所以說辟則為天下僇矣 詩雲殷之未防師克配上帝儀監于殷峻命不易 詩是大雅文王篇殷是成湯有天下之号防是失師字解做衆字配字解做對字上帝即是上天儀字當作相宜的宜字監是視峻字解做大字曽子引文王詩說殷朝比先祖宗做天子時所行的事件件都合道理不曽失了衆人的心那時天命都歸他所以能對乎上帝而有天下及纣之時所行的事件件都不合道理失了衆人的心遂失了天下後來周家做天子的當要鑒視殷家這上天的大命保守甚難不可失了人心 道得衆則得國失衆則失國 道字解做言字曾子又解詩説凡有國的若能絜矩所行都合着人心則天下的百姓都來歸向而能配乎上帝這便是得衆則得國若不能絜矩所行不合着人心則天下的百姓都不能歸向不能配乎上帝這便是失衆則失國為人上者豈可不以得人心保天命為念哉 是故君子先慎乎德 是故是承上起下之辭君子是指在上的人慎是謹慎德是明德曽子因上文不可不慎的言語又說在上的君子當先用格物緻知誠意正心修身的工夫謹慎在巳之明德不可有一些怠忽昏昧 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 有人是說得衆有土是說得國君子既有了這明德那百姓每同有這德的一個個都感化歸順這便是有人既有了這衆人百姓居住的地土一處處都屬他管轄這便是有土 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 财是貨财用是用度既有了國土那地中所生的諸般财貨百姓每都來貢賦與國家這便是财既有了财貨國家諸般日用供給自然都夠用了這便是有用 徳者本也财者末也 德便是明德本是根本末是末梢有德則有人有土而後有财用所以說德者本也财者末也 外本内末争民施奪 争民是使百姓每争鬭施奪是教百姓每劫奪為人君者以德為外不去自明其德以财為内專去聚斂那财百姓每見在上的人如此也都争鬭劫奪起來便是為人君的教他一般所以說外本内末争民施奪 是故财聚則民散财散則民聚 是故是承上文說人君以德為外以财為内則百姓每都争鬭劫奪如何得相聚所以說财聚則民散若是以德為内以财為外則百姓每都愛戴歸向如何得離散所以說财散則民聚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言是言語悖是違悖不順理貨是财貨曽子承上文說人若有不順理的言語出自于我加于他人他人也把那不順理的言語加到于我正似那财貨一般若有不順理取将進來的終也不順理散将出去此是必然之理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矣 康诰是周書命是天命道是言曽子又承上文引武王告康叔曽説上天之命最是無常的凡有天下者若能絜矩而散财得民便得了天命而國家無難保矣若不能絜矩而亡身殖貨便失了天命而國家不可保矣天命不常如此為人君的豈可不思所以保之哉 楚書曰楚國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