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書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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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晏嬰不降志于白刃,南史不曲筆以求存,故身傳圖象,名垂後世。

    況仆據金城之固,驅士卒之力,散三年之畜,以為一年之資,匡困補乏,以悅天下,何圖築室反耕哉?但懼秋風揚塵,伯珪馬首南向,張揚、飛燕,旅力作難,北鄙将告倒懸之急,股肱奏乞歸之記耳。

    主人當鑒戒曹輩,反旌退師;何宜久辱盛怒,暴威于吾城之下哉? 足下譏吾恃黑山以為救,獨不念黃巾之合從耶?昔高祖取彭越于矩野,光武創基,兆于綠林,卒能龍飛受命,中興帝業。

    苟可輔主興化,夫何嫌哉?況仆親奉玺書,與之從事。

     行矣孔璋,足下微利于境外,臧洪投命于君親;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長安。

    子謂餘身死而名滅,仆亦笑子生死而無聞焉。

    本同末離,努力努力,夫複何言。

     王仲宣為劉荊州與袁譚書天降災害,禍難殷流,初交殊族,卒成同盟,使王室震蕩,彜倫攸 攵。

    是以智達之士,莫不痛心人骨,傷時人不能相忍也。

    然孤與太公,志同願等。

    雖楚魏絕邈,山河迥遠;戮力乃心,共獎王室,使非族不幹吾盟,異類不絕吾好,此孤與太公無貳之所緻也。

    功績未卒,太公殂隕。

    賢允承統以繼洪業,宣奕世之德,履丕顯之祚,摧嚴敵于邺都,揚休烈于朔土,顧定疆宇,虎視河外,凡我同盟,莫不景附。

    何悟青蠅飛于竿旌,無忌遊于二壘。

    使股肱分成二體,胸膂絕為異身。

    初聞此問,尚謂不然。

    定聞信來,乃知阏伯實沉之忿已成,棄親即仇之計已決,旃施交于中原,暴屍累于城下。

    聞之哽咽,若存若亡。

    昔三王五伯下及戰國,君臣相弑,父子相殺,兄弟相殘,親戚相滅,蓋時有之。

    然或欲以成王業,或欲以定霸功,皆所謂逆取順守而徼富強于一世也。

    未有棄親即異,兀其根本,而能全于長世者也。

     昔齊襄公報九世之仇,士丐卒苟偃之事,是故《春秋》美其義,君子稱其信。

    夫伯遊之恨于齊,未若太公之忿于曹也;宣子之臣承業,未若仁君之繼統也。

    且君子違難,不適仇國,交絕不出惡聲。

    況忘先人之仇,棄親戚之好,而為萬世之戒,遺同盟之恥哉。

    蠻夷戎狄,将有诮讓之言;況我族類而不痛心邪。

     夫欲立竹帛于當時,全宗祀于一世,豈宜同生分謗,争校得失乎。

    若冀州有不弟之傲,無慚順之節;仁君當降志辱身,以濟事為務。

    事定之後,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為高義邪。

    今仁君見憎于夫人,未若鄭莊之于姜氏;昆弟之嫌,未若重華之于象敖。

    然莊公卒崇大隧之樂,象敖終受有鼻之封。

    願捐棄百疴,追攝舊義,複為母子昆弟如初。

    今整勒士馬,瞻望鹄立。

     阮元瑜為曹公作書與孫權離絕以來,于今三年,無一日而忘前好。

    亦猶姻媾之義,恩情已深;違異之恨,中間尚淺也。

     孤懷此心,君豈同哉?每覽古今所由改趣,因緣侵辱,或起瑕釁,心忿意危,用成大變。

    若韓信傷心于失楚,彭寵積望于無異,盧绾嫌畏于已隙,英布憂迫于情漏,此事之緣也。

    孤與将軍,恩如骨肉,割授江南,不屬本州。

    豈若淮陰捐舊之恨;抑遏劉馥相厚益隆,甯放朱浮顯露之奏,無匿張勝貸故之變,匪有陰構贲赫之告,固非燕王淮南之釁也。

    而忍絕王命,明棄碩交,實為佞人所構會也。

    夫似是之言,莫不動聽,因形設象,易為變觀。

    示之以禍難,激之以恥辱,大丈夫雄心能無憤發。

    昔蘇秦說韓,羞以牛後;韓王按劍,作色而怒,雖兵折地割,猶不為悔,人之情也。

    仁君年壯氣盛,緒信所嬖,既懼患至,兼懷忿恨,不能複遠度孤心,近慮事勢,遂赍見薄之決計,秉翻然之成議。

    加劉備相扇揚,事結釁連,推而行之。

    想暢本心不願于此也。

     孤之薄德,位高任重,幸蒙國朝将泰之運,蕩平天下,懷集異類,喜得全功,長享其福。

    而姻親坐離,厚援生隙。

    常恐海内多以相責,以為老夫包藏禍心,陰有鄭武取胡之詐,乃使仁君翻然自絕。

    以是忿忿,懷慚反側。

    常思除棄小事,更申前好,二族俱榮,流祚後嗣,以明雅素。

    中誠之效,抱懷數年,未得散意。

    昔赤壁之役,遭離疫氣,燒船自還,以避惡地,非周瑜水軍所能抑挫也。

    江陵之守,物盡谷殚,無所複據,徙民還師,又非瑜之所能敗也。

    荊土本非已分,我盡與君,冀取其餘,非相侵肌膚,有所割損也。

    思計此變,無傷于孤,何必自遂於此,不複還之?高帝設爵以延田橫,光武指河而誓朱鲔,君之負累,豈如二子?是以至情,願聞德音。

     往年在谯,新造舟船,取足自載,以至九江。

    貴欲觀湖漅之形,定江濱之民耳,非有深入攻戰之計,将恐議者大為己榮,自謂策得,長無西患,重以此故,未肯回情。

    然智者之慮,慮于未形; 達者所規,規于未兆。

    是故于胥知姑蘇之有廉鹿;輔果識智伯之為趙禽;穆生謝病,以免楚難;鄒陽北遊,不同吳禍。

    此四士者,豈聖人哉?徒通變思深,以微知著耳。

    以君之明,觀孤術數,量君所據,相計土地,豈勢少力乏,不能遠舉,割江之表,晏安而已哉?甚未然也。

    若恃水戰,臨江塞要,欲令王師終不得渡,亦未必也。

    夫水戰千裡,情巧萬端,越為三軍,吳曾不禦;漢潛夏陽,魏豹不意,江河雖廣,其長難衛也。

     凡事有宜,不得盡言,将修舊好而張形勢,更無以五臣作似為威脅重敵人。

    然有所恐,恐書無益。

    何則? 往者軍逼而自引還,今日在遠而興慰納,辭遜意狹,謂其力盡,适以增驕,不足相動。

    但明效古,當自圖之耳。

    昔淮南信左吳之策,隗嚣納王元之言,彭寵受親吏之計,三夫不寤,終為世笑。

     梁王不受詭勝,窦融斥逐張玄,二賢既覺,福亦随之。

    願君少留意焉。

    若能内取子布,外擊劉備,以效赤心,用複前好,則江表之任,長以相付,高位重爵,坦然可觀。

    上令聖朝無東顧之勞,下令百姓保安全之福,君享其榮,孤受其利,豈不快哉。

    若忽至誠,以處僥幸,婉彼二人,不忍加罪,所謂小人之仁,大仁之賊,大雅之人,不肯為此也。

    若憐子布,願言俱存,亦能傾心去恨,順君之情,更與從事,取其後善。

    但禽劉備,亦足為效。

    開設二者,審處一焉。

     聞荊揚諸将并得降者,皆言交州為君所執,豫章距命,不承執事,疫旱并行,人兵減損,各求進軍,其言雲雲。

    孤聞此言,未以為悅。

    然道路既遠,降者難信,幸人之災,君子不為。

    且又百姓國家之有,加懷區區,樂欲崇和,庶幾明德,來見昭副,不勞而定,于孤益貴。

    是以按兵守次,遣書緻意。

    古者兵交,使在其中。

    願仁君及孤,虛心回意,以應詩人補衮之歎,而慎周易牽複之義。

     濯鱗清流,飛翼天衢,良時在茲,勖之而已。

     孫子荊為石仲容與孫皓書苞白:蓋聞見機而作,《周易》所貴;小不事大,《春秋》所誅。

    此乃吉兇之萌兆,榮辱之所由興也。

    是故許、鄭以銜璧全國,曹、譚以無禮取滅,載籍既記其成敗,古今又著其愚智矣。

    不複廣引譬類、崇飾浮詞,苟以誇大為名,更傷忠告之實。

    今粗論事勢,以相覺悟: 昔炎精幽昧,曆數将終,桓、靈失德,災釁并興,豺狼抗爪牙之毒,生人陷塗炭之艱。

    于是九州絕貫,皇綱解紐,四海蕭條,非複漢有。

    太祖承運,神武應期,征讨暴亂,克甯區夏。

    協建靈符,天命既集,遂廓洪基,奄有魏域。

    土則神州中嶽,器則九鼎猶存,世載淑美,重光相襲,固知四隩之攸同,天下之壯觀也。

     公孫淵承藉父兄,世居東裔,擁帶燕胡,馮陵險遠,講武盤桓,不供職貢,内傲帝命,外通南國,乘桴滄流,交疇貨賄,葛越布于朔土,貂馬延乎吳會。

    自以為控弦十萬,奔走足用,信能右折燕、齊,左振扶桑,陵轹沙漠,南面稱王也。

    宣王薄伐,猛銳長驅,師次遼陽,而城池不守,桴鼓一震,而元兇折首。

    然後遠迹疆場,列郡大荒,收離聚散,鹹安其居,民庶悅服,殊俗款附。

    自茲遂隆,九野清泰,東夷獻其樂器,肅慎貢其楛矢,曠世不羁,應化而至,巍巍蕩蕩,想所具聞。

     吳之先主,起自荊州,遭時擾攘,播遷江表,劉備震懼,亦逃巴、岷,遂依丘陵積石之固,三江五湖,浩汗無涯,假氣遊魂,迄于四紀。

    二邦合從,東西唱和,互相扇動,距捍中國。

    自謂三分鼎足之勢,可與泰山共相終始。

    相國晉王,輔相帝室,文武桓桓,志厲秋霜,廟勝之算,應變無窮,獨見之鑒,與衆絕慮。

    主上欽明,委以萬幾,長辔遠禦,妙略潛授。

    偏師同心,上下用力,棱威奮伐,罙入其阻,并敵一向,奪其膽氣。

    小戰江介,則成都自潰,曜兵劍閣,而姜維面縛。

    開地五千,列郡三十。

    師不逾時,梁、益肅清。

    使竊号之雄,稽顆绛阙,球琳重錦,充于府庫。

    夫虢滅虞亡,韓并魏徙,此皆前鑒之驗,後事之師也。

    又南中呂興,深睹天命,蟬蛻内向,願為臣妾。

    外失輔車唇齒之援,内有毛羽零落之漸,而徘徊危國,冀延日月。

    此猶魏武侯卻指山河以自強大,殊不知物有興亡,則所美非其地也。

    方今百僚濟濟,俊義盈朝,虎臣武将,折沖萬裡,國富兵強,六軍精練,思複翰飛,飲馬南海。

    自頃國家整治器械,修造舟楫,簡習水戰,伐樹北山,則太行木盡;浚決河洛,則百川通流。

    樓船萬艘,于裡相望。

    自刳木以來,舟車之用,未有如今日之盛者也。

    骁勇百萬,畜力待時,役不再舉,今日之謂也。

    然主上眷眷,未便電邁者,以為愛民治國,道家所尚,崇城自卑,文王退舍。

    故先開示大信,喻以存亡,殷勤之旨,往使所究。

     若能審識安危,自求多福,蹷然改容,祗承往告,追慕南越嬰齊入侍,北面稱臣,伏聽告策,則世祚江表,永為藩輔,豐報顯賞,隆于今日矣。

    若侮慢不式王命,然後謀力雲合,指麾風從,雍、益二州,順流而東,青、徐戰士,列江而西,荊、揚、充、豫,争驅八沖,征東甲卒,虎步秣陵。

    爾乃皇輿整駕,六師徐征,羽檄燭日,族旗流星,遊龍躍路,歌吹盈耳,士卒奔邁,其會如林,煙塵俱起,震天駭地,渴賞之士,鋒镝争先。

    忽然一旦,身首橫分,宗把屠覆,取戒萬世。

    引領南望,良以寒心! 夫治膏盲者,必進苦口之藥;決狐疑者,必告逆耳之言。

    如其迷謬,未知所投;恐俞附見其已困,扁鵲知其無功也。

    勉思良圖,惟所去就。

    石苞白。

     薛敬文與諸葛恪書山越恃阻,不賓曆世,緩則首鼠,急則狼顧。

    皇帝赫然,命将西征。

    神策内授,武師外震。

    兵不染锷,甲不沾汗。

    元惡既袅,種黨歸義,蕩滌山薮,獻戎十萬。

    野無遺寇,邑罔殘奸。

    既埽兇慝,又充軍用。

    藜 稂莠,化為善草,魑魅魍魉,更成虎士。

    雖實國家威靈之所加,亦信元帥臨履之所緻也。

    雖《詩》美執訊,《易》嘉折首,周之方、召,漢之衛、霍,豈足以談。

    功轶古人,勳超前世,主上歡然,遙用歎息。

    感四牡之遺典,思飲至之舊章,故遣中台近官,迎緻犒賜,以旌茂功,以慰劬勞。

     伏文表與阮籍書(幽異恣肆,似出鴻寶。

    其鏟句鑿字,亦江、鮑所祖。

    ) 義白:蓋聞建功立勳者,必以聖賢為本;樂真養性者,必以榮名為主。

    若棄聖背賢,則不離乎狂狷;淩榮起名,則不免乎窮辱。

    故自生民以來,同此圖例,雖曆百代,業不易綱。

    譬如大道,徒以奔趨遲疾定其驽良,舉足向路,總趨一也。

    然流名震響,非實不著,而抱實之奇,非人不寶;貴德保身,非禮不成,伏禮之矩,非勤不辦。

    是使薄于實而争名者,或因飾虛以自矜;慎于禮而莫持者,或因倨怠以自外。

    其自矜也,必關阖晻暧,以示之不測之量;其自外也,必排摧禮俗,以見其不羁之達。

    又有滑稽之士,糅于其間,浮沉不一,際畔相亂,或使時人莫能早分。

    推其大歸,綜之行事,徒可力極一噱,觀盡崇朝。

    遭清世邪,則将吹其噓以露其實;值其闇耶,則将矜其貌以疑其樸。

    從此觀之,治大而見遺,不如資小而必集;出俗而見削,不如入檢而必令。

     驟聽論者洋溢之聲,雖未傾蓋,其情如舊。

    然重牆難極,管短幽密,觀容相額,所執各異。

    或謂吾子英才秀發,邈與世玄,而經緯之氣,有蹇缺矣;或謂吾子智不出凡,器無隈奧,而陶變以眩流俗。

    善子者欲斤斫以拒樸,惡子者欲抽鍵以骛空虛。

    每承此聲,未嘗不開精斥運,放思天淵,欲為吾子廣推奧異,端求所安也。

     蓋自生民之性,受氣之源,好惡大歸,不得相遠。

    君子徇名而不顧,亦有慕名以為顯。

    夫名利者,總人之綱,集衢之門也。

    出此有為,于義未聞。

    吾子若欲逆取順守,及時行志,則當矜而莫疑,以速民望;若欲娛情養神,不厚于俗,則當浩然恣意,惟樂是治。

    今觀其規時,則行己無立德之身,報門無慕業之客;察其樂,則食無方丈之肴,室無傾城之色。

    徒洩洩以疑世為奇,縱體為逸,執此不回,既以怪矣。

     且人非金石,不可剖練,設使至寶鹹在子身,疑于國寶,為不得行。

    天官雖博,無偏駁之任; 王道雖寬,無縱逸之流。

    苟無其分,則為身害,教賊怨布天下,以此備之,殆恐攻害,其至無日,安坐難保。

    而聞吾子乃長嘯慷慨,悲涕潺湲;又或拊腹大笑,騰目高視。

    形性侜張,動與世乖,抗風立候,蔑若無人。

    傥獨奇變逸運,漸在于此,将以神接,虛變異物,所亂使之然也。

    夫智之清者,貴其知運而不憂;德之懿者,善其持沖以守滿。

    就其懷憂,必發于見孤,孤不自孤,而怨時也;就其持滿,必起于見崇,崇不自崇,而驕世也。

     行來之議,又傳吾子雅性博古,笃意文學,積書盈房,無不燭覽,目厭義藻,口飽道潤,俯詠仰歎,術若純儒。

    然開阖之節,不制于禮,動靜之度,不羁于俗。

    凡有谘詠,善之則教慈于父兄,惡之則言醜于仇敵。

    未有慈其教而不修其事,醜其言而樂其業者也。

    古人稱竊簡寫律,踞廁讀書,誦之可悼,深怪達者之行,其象若莊周、淮南、東方之徒,皆投迹教外,放思太玄。

    其大言異旨,殆自謂能回天維,舉地絡,觀持世之極,總得物之宗,仰天獨唱,與世争黨。

    乃謂生為勞役,而不能煞身以當論;謂财為穢累,而不能割賄以見譏。

    由是觀之:其郁怨于不得,故假無欲以自通;怠情于人檢,故殊聖人以自大。

    凡此數者,尚皆奇才異略,命世崛起,徒以時昏俗亂,寶沈幽夜,而性放蕩不一,萎緻國寶之責,庶其不然。

    而況吾子志非遁世,世無所适,麟骥苟修,天雲可據,動則不能龍摅虎超,同機伊、霍;靜則不能珠潛璧匿,連迹巢、光。

    言無定端,行不純軌,虛盡年時,以自疑外。

    豈異乎韓子所謂無施之馬,骨體雖美懿,牽縮不随者哉。

     且桀士之志地:遇世險巇,則憂在将命;值世太清,則憤于匿穎。

    欲其世平而有騁足之場,時安而有役智之局。

    方今大魏興隆,皇衢清敞,台府之門,割石索寶。

    以吳、蜀二虜,巢窟未破,長籌之士,所當奮力。

    可謂器與運會,不蔔而行,今其時矣。

    向使吾子才足蓋世,思能橫出,何能不因大師韬敵之變,陳孫子廟勝之策,使烽隧不起于四垂,羽檄不施于中夏,定勳立事,撫國甯民。

     而飽食安卧,囊懸室罄,力牽于役,财雕于賦,養生之具,亂于細民。

    為壯士者,豈能然乎?若居其勞而不知病其事,則經緯之氣乏矣;若病其事而不能為其醫,則針石之巧淺矣。

    今吾子擢才達德,則無毛遂穎脫之勢;剪迹滅光,則無四皓嶽立之高;豐家富屋,則無陶朱貨殖之利;延年益壽,則無松喬蟬蛻之變。

    總論吾子所歸,義無所出。

     然衆論雲擾,佥稱大異。

    疑夫郁氣之下,必有秘伏,重奧之内,必有積寶。

    雖無顔氏之妙,思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