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誤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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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人之通病。

    恃自己聲音稍勝于人,加以門外漢贊揚,箇中人事故,遂真覺此中之能事畢矣。

    其實并未入門。

    此等人,于人之長處,必漠不關心,已之短處,更茫不自解。

    又複逢人技癢,不肯藏拙,從此學盡詞山曲海,永無進境,實為可惜! 顧誤錄之中原韻出字訣、南北曲總說、南北方言論、南北宮調說 [清]王德晖、徐沅澂 中原韻出字訣 一東中,舌居中。

     二江陽,口開張。

     三支思,露齒兒。

     四齊微,嘻嘴皮。

     五魚模,撮口呼。

     六皆來,扯口開。

     七真文,鼻不吞。

     八寒山,喉沒攔。

     九桓歡,口吐丸。

     十先天,在舌端。

     十一蕭豪,音甚清高。

     十二歌戈,莫混魚模。

     十三家麻,啟口張牙。

     十四車遮,口略開些。

     十五庚青,鼻裡出聲。

     十六尤侯,音出在喉。

     十七浸尋,閉口真文。

     十八監鹹,閉口寒山。

     十九廉纖,閉口先天。

     南北曲總說 曲源肇自三百篇,《國風雅頌》,變為五言七言,詩詞樂章,化為南歌北劇。

    自元以填詞制科,詞章既夥,演唱尤工,往代末之逾也。

    迨至世換聲移,風氣所變,北化為南。

    蓋詞章既南,則凡腔調與字面皆南,韻則遵洪武,而兼祖中州。

    腔則有海鹽、義烏、弋陽、青陽、四平、樂平、太平之分派。

    嘉隆間,有豫章魏良輔,憤南曲之陋,别開堂奧,謂之“水磨腔”,“冷闆曲”,絕非戲場聲口;腔名“昆腔”曲名“時曲”,歌者宗之,于今為烈。

    至北曲之被弦索,始于金人完顔,勝于婁東,然巧于彈頭,未免疏于字面,而又弦繁調促,向來絕鮮名家。

    迩來詞人頗懲纰謬,厘聲析調,務本中原各韻,于是弦索之曲,始得于南曲并稱盛軌。

    于今為初學淺言之:南曲務遵《洪武正韻》,北曲須遵《中原音韻》,字面庶無遺憾。

    唱法北曲以遒勁為主,南曲以圓湛為主。

    北曲字多而調促,促處見筋,詞情多而聲情少;南曲字少而調緩,緩處見眼,詞情少而聲情多,故有磨腔弦索之分焉。

    至于南曲用五音,北曲多變宮變徵。

    南曲多連,北曲多斷。

    南曲有定闆,北曲多底闆。

    南曲多于正字落闆,而襯字亦少。

    北曲襯字甚多,皆可一望而知者也。

     南北方言論 方音之不同,或誤于不分母,或誤于不分韻。

    如北音尖團倒置,則香、廂、姜、将、羌、槍之類,無所區别。

    南音雖辨尖團,而于商、桑、章、臧、長、藏之類,亦不能分。

    此母不分也。

    北音于陳、程、銀、盈、勤、檠、神、繩、林、靈、貧、平、民、鳴、親、青、賓、兵、奔、崩、根、庚、真、蒸、新、星、賀、貨、個、過等字,分之甚細,南或合而為一;南于饅、蠻、剜、彎、官、關、潘、攀、般、班、堅、艱、賢、閑、延、顔等字,分之甚清,北或合而為一。

    此韻不分也。

    又如詳、徐、鼠、初四字,北音讀邪洋、邪于、審五、穿烏切,皆與等韻同。

    南音則讀晴陽、全魚、喘武、村舒切,皆與等韻異。

    又如詩、書、知、朱、城、池六字,南音則讀如思、蘇、茲、租、層、慈,此不同之顯者。

    如年、娘、女三字,北音舌舐上腭而出,南音則舌舐下腭,疑北方為土音。

    幸詞隐先生追考正韻,窮源到底,而土音之冤始辯,此不同之微者。

    其餘天下之大,百裡異音,即南與南,北與北,亦有大相懸絕之處,何可勝言哉。

     南北宮調說 宮調之說微渺矣,周德清習焉而不察,沈詞隐語焉而不詳,其雜見于曆代韻書者,筆難殚述。

    第撮其要:蓋古以十二律乘七音,得八十四調,複以律自為經緯乘之,得百四十有四聲。

    後世不勝其繁,減去徵音及二變,省為四音,乘十二律為四十八宮調。

    自宋以後,仍不能具存,而僅存《中原音韻》所載六宮十一調,曰:仙呂宮,南呂宮,中呂宮,黃鐘宮,正宮,道宮,大石調,高平調,般涉調,歇指調,商角調,雙調,商調,角調,宮調,越調,總之所謂十七宮調也。

    自元以來,北亡去道宮、歇指調、角調、宮調,南亡去商角調,僅存十二宮調,惟北曲用之。

    南曲又變為九宮十三調,盡去宮聲不用:其中所列仙呂等六宮,皆呼之調。

    蓋以仙呂為一宮,羽調附之,正宮為一宮,大石調附之,中呂為一宮,般涉調附之,南呂為一宮,黃鐘為一宮,越調為一宮,商調為一宮,小石調附之,雙調為一宮,仙呂入雙角為一宮,共十三宮調,變之最晚。

    調有出入,詞則略同,而與十七宮調,不妨并用者也。

     顧誤錄之聲調論、工尺即反切論、頭腹尾論、紅黑闆論、襯字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