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洲老檔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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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畜,隐匿未報。

    今特遣使探闌前使者之信及講和之言,是否有成?乞擇可使之人遣于皮島,我當面陳一切。

    自古以來,兩國相争,不傷來使;願熟慮乘機,以求安全之計,則民之幸也。

    況我國皇帝已崩,先王亦作上賓;何不息兵罷戰,以求享太平之福耶! ●毛文龍來書二 天聰六年四月,毛文龍上書曰:毛文龍上書于滿洲國皇帝:思欲和好,宜退還疆土,盟誓于天。

    我若懷前仇、存異志,掩襲殺害,則惟天鑒而誅滅之!倘心口不一、陽奉陰違、不遵前誓,則上天難欺,必使死于非命。

    彼此相和,自始至終,不改舊好。

    神盟眷佑,至于子孫,可以享榮矣。

    當立誓書,傳之後人。

    再,來員之言,不甚明晰,故複此往問。

    此人不善措辭,所答者未有不愚暗也,又有假好私通之語。

    不才于天地間,斷不肯失信于一人;知誠信而不敢詐僞,守忠義而不敢賊害。

    人而無信,聖人惡之。

    如合上意,請即賜書。

    凡事合商而行,無論野戰、城戰,我皆已成竹在胸;行止得宜,萬無一失也。

    保身家、大富貴,即在今日矣。

    方寸之心,惟天地鬼神鑒之。

    王總兵亦早知矣。

     ●毛文龍來書三 又上書曰:毛文龍再拜上書。

    前于四月二十六日,闊科及馬通事等五人來鎮江,于五月初三日迎進皮島。

    适有戶部在屯散放糧食戶部官從人,殊深疑忌,屢告其官曰:滿洲人不時來往,每日議事,駐辄數日。

    已于五月十六日,由海至鎮江,使舊日從者三人将兩季禮物馱回渖陽等語。

    今山東登州府之總兵及塔守道不時以船出海,沿岸放哨;登州守道率其屬員及親随人等,複至皮島。

    因未知确信,未納下人之言,将其阻止。

    我與爾同起此事,恐失信用,故匆匆遣使答複。

     ●毛文龍上書四 又上書曰:毛文龍再拜上書于滿洲國皇帝陛下:吾嘗銘之于心、宣之于口,存之于中,無時或忘。

    不意使臣之言過于拘迂,即遣回國;複聞仍命元年所遣之使來。

    時東王命戶部官在島發放糧饷,将船撤回鐵山。

    上之使臣,未及詳察,誤入戶部之船,乃被将饋送方物之使臣擒縛解送京師;我即于夜間遣人赴京,賄以銀兩,始獲赦死。

    今請少待月餘,必勉力通融,俾還于上。

    正在追悔之際,有喀山牛錄滿洲人逃來,據雲我皇上與諸貝勒原以一心倚爾行事。

    吾聞之,愈覺不安。

    嗣後遣使往來,必須詳細認明,方保無慮。

    請爾取山海關,我取山東。

    若從兩旁夾攻,則大事成矣。

    我不分疆土,亦不屬爾管轄。

    特此奉聞。

     ●毛文龍來書五 又上書曰:毛文龍再上書。

    前遣官齎書講和,自今日始,所有一切,我無不承認;彼此若能息止戰争,共享太平,不勝欣喜之至。

    即送闊科還與上及諸貝勒面商,業經議妥。

    不意貴使臣誤入戶部之船,被解糧者掠獲,連我之三人一并解京。

    我亦未之聞也。

    我之大事,一敗至此,實不及料。

    因闊科一時不能送還,故未言謝;上谕諸貝勒,以我言不由中;一片誠心,化為烏有,此冤将訴之誰!我之心意,本欲與上及諸貝勒共圖大事。

    今如此見疑,豈非天乎!上與諸貝勒東西奔馳,攻伐無已,何時大事乃成;皆不知用兵故也。

    我與上及諸貝勒共謀國事、同享榮福,俾名垂萬世;但不知上與諸貝勒信否?倘納我之言,宜遣使密商,無稍虛僞。

    若謂有欺人語,何能欺四、五人,請勿疑焉!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大事成後,方見我心,書不盡言。

     ●毛文龍來書六 又上書曰:毛文龍再拜上書。

    閱上來書。

    不勝疑駭;仍信用輕浮之人,竟不加察耶!況彼此欲和之事,固兩國所願。

    兩國有益之事,若不願,則亦已耳;何大言以欺淩我也!事未成,且如此;一入陷阱之中,豈能以禮待我乎!又雲:先将滿洲人遣送則可,否則不可。

    斯言誤矣!我與劉德庫初議兩國之事成時,不僅送滿洲人,即我亦豈能往他處耶?今議和之事未成,必先固執送還滿洲人之言,則彼此和好,何時成立!且闊科之事,誠吾之差矣;然在彼之失,亦不少也。

    先王在時,将我所使之滿洲人一、漢人二,皆殺之;貴國三次欲和,使臣至江,又殺我之偵卒百人;一面議和,一面頻攻鐵山不止。

    此乃反複谲詐之行,非大人所宜為也,我雖庸才寡術,而居心誠實,無毫發變詐之心,背天理而行。

    誠能信實相與,使我從速登岸,奚必先送回滿洲人;我何為惜此數人。

    若先送之,何以掩我人民之耳目乎!抑知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往來之人,可觀察其形勢。

    若不願和,則各思深遠之計。

    今觀來信,人之善惡,在乎天、不在人也。

    惜前所緻之書,竟無一言答報。

    夫以巧言相欺,是必預為仇也。

    然我亦聞爾之事,又何懼哉!千言萬語,一無詐僞之心。

    若因一闊科而疑我,何無智乃爾!患得患失之行,未能獲益;何如同心為之,立萬世不朽之業。

    今我聽命于爾,而爾不為。

    設爾上不可行。

     ●毛文龍來書七 又上書曰:憶先使趙姓往告上與諸貝勒,請率兵來,我為内應。

    如此,則取之易如反掌。

    乃不納我言,又謂我欲降之心未必全真,所使之劉實等仍是巧言欺詐;請速遣回,事自完結。

    上又不納,反欲先送滿洲人登岸;否則囑勿遣使,來即殺之。

    因知事不能成,于是欲降之心絕矣。

    其率兵于山東收糧,逼迫前往,因不合意(原檔殘缺)。

    以吾觀之,上何多疑而無定乎!又謂我太胡為,不慎于始,後必不易駕馭。

    并以我有叛心,密告于袁都司殺之;告叛之人,有功升為副将、此何意乎?我雖為此地之官,而歸順之心常存也。

    我非欺詐,因上與諸貝勒未通其意,是以未往;上何不見諒乎?但來時,即爾之臣工也。

    今有畏于心者三事:負恩私逃,尚無寸功;必為上建立大功,方可自進。

    否則,誰不謂我奸宄乎?此其一也。

    聞上方于甯遠議和,我今若往,倘已和畢,上又責我往來無時。

    萬一遣歸,則粉身碎骨矣,是以懼不敢往。

    此其二也,我之兄弟(原檔殘缺),雖照常任之,而不待之以榮禮。

    我雖生,亦猶死也,是又可懼。

    此其三也。

    請上以此三事,靜心思之,賜書一通,共同發誓,我即願行。

    東江之事,一或播揚,恐為牽連。

    善待所往之人,令人守之,勿囚禁殘害;恐人懼而不往也。

    我與剛千總商議欲降之法,三弟在甯遠、四弟在山東,時明兵又至,故慎而未動。

    上誠有意于我,如用我時,遣人來告。

    倘以欺詐見疑,即行停止,我亦不再使人矣。

     ●明使喇嘛吊喪 天聰三年正月,初,明使喇嘛及官員來吊先帝之喪,并賀新君即位。

    閱其來書,有「喪中主祭者誰,所謂欲和者誰」之語;遂止其使,将前所獲之哨卒尹焦遣與來人偕。

    今複以禮來,遂善遣之。

     ●太宗緻書袁崇煥議和 天聰三年正月,遣生員鄭信、把總任大良齎書緻袁崇煥雲:滿洲國皇帝緻袁大人書。

    前因和好,使方吉納往返商議。

    爾謂我不宜往征朝鮮,遂罷和議,興兵前來;我亦發兵往迎。

    于是,使臣遂絕往來。

    茲思爾乃大國之人,通曉古今;我征朝鮮,與爾無涉,且非無端任意征讨者比也。

    我與朝鮮,原無仇隙。

    己亥年,無端要擊我收服東屬部落之兵,一也。

    己未年,朝鮮興兵攻我凡爾喀什路,二也。

    後又納我遼東之逃人,三也。

    朝鮮侵我三次,我乃報之,有何不可!幸鑒察焉。

    今我兩國複尋前盟,誓天地而修和好;凡有先渝此盟者,其人惟天鑒之。

    自來有國家者,相善則敬之、相惡則報之;此自然之理也。

    我固願即息兵,同享太平;安可因一朝鮮而誤我兩國之大事哉!去年正月間,曾使尹焦齎書,未奉答覆。

    今聞我公複來,實欲遣使問安;隻以使臣之往來既斷,甚形不便,故使爾國生員鄭信、把總任大良齎書還。

    望勿視為虛文,速見覆焉。

     ●太宗緻書明執政議和 天聰三年二月,緻明書雲:滿洲國皇帝,緻書大明國之執政大臣等。

    我之興師,非籍修好而肆意貪取也。

    遼東之臣,助葉赫而圖侵我;迫不得已,告天興師。

    若不被迫,則我小國,豈肯征伐大國耶!然天不問國之大小,但論事之是非。

    我遼東廣甯各地,若非天與,則遼東廣甯之城如此之固,加之數萬之兵,我以少數之兵何能克之!大城既得,若攻城小兵寡之處,豈尚不能乎?我思之,我重思之,天使我兩國罷兵講和而享太平,在此時耳。

    願講和而享太平,是以誠心遣使;如何相議,惟命是聽! ●袁崇煥複議和書 天聰三年閏四月,袁崇煥複書曰:欽命巡邊使尚書袁,敬複書于皇帝陛下。

    來書前言和者,蓋不忍兩家之赤子屢遭鋒镝也。

    上之美意,天地鑒之。

    然和亦有道焉,非一言所定也。

    我帝繼位,明哲果斷,嚴于邊務;若非十分詳實,則不敢上聞。

    上若憐恤人民而罷兵,則務思和好之道;邊疆之官,亦有榮焉。

    不失上之美意,我當轉奏。

    但邊務之事,邊務大巨議之,内臣不興焉。

    夫國寶者,所以昭信也。

    若非封谕,不可施用。

    國中之法如此,願上勿以為責! ●太宗答袁崇煥議和書 天聰三年閏四月,答書雲:滿洲國皇帝,緻書大明國袁巡撫。

    來書令我先籌講和之道,我意前修好時,界内皆漢人、界外皆滿洲,雖不合并,任意往來,不免竊越境界。

    今應令其父子兄弟離散雜住各處者,仍照前一體同居;誠恐往來奸細逃人盜賊,破壞和好也。

    又應以大淩河為爾界、三岔河為我界,使此二處之間,逃人盜賊易察,不緻滋生事端,永保和好也。

    又雲:國寶除封谕外,不可亂用。

    如此,則應與我鑄滿洲國帝印。

    爾當将講和之禮、應給之财,再熟計之,勿視我如察哈爾汗也。

    若視如彼同,我不能允。

    我意願罷兵,同享太平,出于至誠;爾亦誠心言之。

    吾等仰面而觀,天寶鑒臨;勿詐勿虞,始可對天地而保子孫。

    請三思之! ●續緻袁崇煥書一 天聰三年六月二十日,續緻書雲:滿洲國皇帝,緻書大明袁巡撫。

    我思幹戈之興,亦出于天;雖宇宙間之萬物,天欲其生則生耳。

    總之,幹戈何美、太平何惡!前欲罷幹戈而享太平,乃使鄭生員二次緻書;後大人使杜明仲複書,我固誠心和耳,因複使喇嘛前往。

    如議和需日,可先使人來信。

    倘約期已過,恐聽傍人之謗言而誤事,以七月初五日為限;若不見人來信,則必被執矣。

     ●續緻袁崇煥書二 又六月二十七日,續緻書言:滿洲國皇帝,緻書大明國袁巡撫。

    因喇嘛遲久未歸之故,又緻書一次。

    逃人來告:謂爾之和好是假。

    此系逃人之言,既由爾處逃來,肯言爾之善乎?譬如由我處逃往之人,能言我之善乎?因不納其言。

    今邊子興獲來奸細,問之亦雲假和,拘留喇嘛不遣等語。

    我之心中,以為逃來之人,故意誣告之耳。

    奸細之逃人,焉有不欺之言乎!此等小人,和與不和之大事,何得而知;我不信也。

    然至此時,吾之使臣,何久無一信來告?恐其事已實矣。

    故遣此人持書還,我固誠意欲和;人可欺,天亦可欺乎?爾意必有不誠。

    不然,孰能聽信謗言耶!若不遣所使之人歸,于此數人有何損益;信義一失,人必不服。

    須知天意亦願太平,而不願興師;願忠信而不願奸僞也。

    誰是誰非,惟天鑒之! ●袁崇煥書覆書二封 天聰三年七月,所使白喇嘛及鄭生員還,攜書二封。

    一書言:欽命巡邊使、兵部尚書袁,敬複皇帝陛下。

    讀皇帝所遣之喇嘛來書,首言和好,仰面而觀,天實鑒臨一語;天地鬼神,實共鑒之。

    我國幅員九州,所失遼東之地,初非上所有也。

    遼東之人西來,墳墓皆在于彼,其心能不思先人之骨乎?因不合衆意,我受之而不敢言,是以亦未奏于帝。

    又往來之禮,或有尊卑;我帝仁明弘遠,初不介意。

    願以名譽為念,無論治理何事,斫道義為規矩。

    果能修好,一惟爾意是從。

    察哈爾尼意珠,皆與我修好,中國亦以道義行之。

    至鑄印封典之語,則非一言可盡也。

    又一書言:欽命巡邊使、兵部尚書袁,敬複書皇帝陛下。

    觀來書,知上敬天好生,亦出至誠。

    上若如此,則可與言矣。

    惟天道無偏,曲直分明;與其徒求于天,不如先求于心:天道固循環也。

    來使因往海口,是以久駐,别無他故也。

     ●太宗再答袁崇煥書 天聰三年七月,答書雲:滿洲國皇帝,緻書于袁崇煥。

    遣我使臣之書已閱。

    爾言遼東人之枯骨墳墓盡在彼處,非欲取遼東乎?遼東地方,我攻取之,非爾所與也。

    先我兩國并無隙怨,太平安處。

    爾國有九州之大,猶不厭足。

    奪我界外彈丸之地,踰洪武、永樂時設立之舊界,移置界牌于沿邊三十裡外;因以滿洲國之疆土,取為明有。

    故天鑒其曲直,而賜我以遼東之地;何敢違天勿取乎!且自古興衰,何代無之,庸爾國不然乎!夫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也。

    天賜之,人受之。

    昔大遼之君,天子也;金太祖,乃大遼之屬國也。

    後大遼天祚帝無道,金太祖徒有忠心,因其不舞而欲殺之。

    天遂譴責,将大遼東之地賜金;金帝向遼講和,遼仍視之如臣,謂金太祖為東海内部之帝!金國所定大聖之号,遼因其兼先帝之名,遂不相容,竟敗和好,複行征讨。

    天以大遼之政柄授金,天所賜之地,大遼豈得而反之乎!又金帝,天子也;元太祖,金之屬國也。

    金之永吉帝無道,元太祖以忠心朝賀,因觀生象而欲殺之,緻起刀兵。

    天譴金國,以金之西地賜于元。

    元太祖遣使者講和,被金阻留,令退還所圍之青城,乘間修茸堅固,再行興師,遂遣使者以驕言而敗和好。

    天以金國之政柄授元,天所賜之地,餘豈得而反之乎!元順帝圖歡特穆爾雲:吾身為天下君,何人敢違于我!荒淫無道。

    天鑒其過,國中兵盜蜂起,朱太祖取之;所取之地,若令反還蒙古,爾明肯允之乎?所取之地,不惟小民之枯骨,帝與諸貝勒之墳墓,不皆在乎?是皆妄思欲得也,豈得如願以償乎!我素日以忠心相處,因萬曆帝不相容,無故而欲伐我,與前轍有何異哉?爾國之官員、文士,高視爾帝如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