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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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談話。

    可囚犯們隻是付之一笑。

    &ldquo哪有這種事,自己走了卻把同謀留下來!&rdquo&mdash&mdash&ldquo這事兒隻能悄悄地幹,否則是不行的。

    &rdquo&mdash&mdash&ldquo再說了,庫利科夫是這樣的人嗎,阿-夫是這樣的人嗎,幹這種事會留下蛛絲馬迹?幹得真漂亮,絲毫不露聲色。

    是一些曆盡艱辛的人哪;他們想走,你是鎖也鎖不住的!&rdquo總之,庫利科夫和阿-夫名聲大噪;大家都為他們感到驕傲。

    都覺得,他們的事迹将流傳到苦役犯們的子孫後代,等到哪一天沒有監獄了,他們的事迹還會活在人們的心裡。

     &ldquo真有本事!&rdquo有些人說。

     &ldquo人們以為,我們這裡沒有人會逃跑。

    可他們逃跑了!&hellip&hellip&rdquo另一些人說。

     &ldquo逃跑了!&rdquo有人發出了第三種聲音,他帶點兒權威的架勢環顧四周。

    &ldquo可逃跑的是誰呢?&hellip&hellip怎麼,你也配?&rdquo 在别的時候,一個囚犯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反唇相譏,維護自己的體面。

    但現在他謙遜地保持沉默。

    &ldquo其實并非人人都是庫利科夫和阿-夫那樣的人啊;你首先得表現出自己是有能耐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弟兄們,說真的,為什麼我們要待在這裡呢?&rdquo第四種聲音打破了沉默,他謙遜地坐在夥房的窗口,手托着腮,有氣無力卻暗自得意地曼聲說道。

    &ldquo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生不像人,死不像屍。

    唉!&rdquo &ldquo這是你改變不了的。

    歎氣有啥用?&rdquo &ldquo可是庫利科夫就&hellip&hellip&rdquo一個脾氣火暴、乳臭未幹的小夥子插話了。

     &ldquo庫利科夫!&rdquo有人立刻接茬道,藐視地朝乳臭未幹的小夥子瞟了一眼。

    &ldquo庫利科夫!&hellip&hellip&rdquo 這意思是說:能有幾個庫利科夫呢? &ldquo弟兄們,阿-夫也是個很精明的人,嗬,真精明!&rdquo &ldquo那還用說!他把庫利科夫也旋轉于指掌之間。

    簡直是暈頭轉向!&rdquo &ldquo他們現在走得很遠了吧,弟兄們,很想知道啊&hellip&hellip&rdquo 于是立刻交談起來,他們是不是走得很遠了?是朝哪個方向走的?從哪兒走比較好?哪個鄉離得近些?有些人對周圍地區很了解。

    大家好奇地傾聽他們的介紹。

    談到了鄰近的幾個村子的村民,斷定那都是一些靠不住的人。

    離城市太近,人變得老于世故了;不會周濟囚犯,而是抓住他們邀功請賞。

     &ldquo這裡的莊稼漢哪,弟兄們,是不懷好意的。

    噢&mdash噢&mdash噢,莊稼漢!&rdquo &ldquo魯莽的莊稼漢!&rdquo &ldquo西伯利亞人不好惹。

    可别碰上了,他們會殺了你。

    &rdquo &ldquo哼,咱們的人也&hellip&hellip&rdquo &ldquo當然,那就看誰能占上風了。

    咱們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rdquo &ldquo隻要不死,我們就等着聽消息吧。

    &rdquo &ldquo你看呢?他們會抓住囚犯嗎?&rdquo &ldquo我看哪,一輩子也别想抓住他們!&rdquo另一個脾氣火暴的人應聲說道,一拳擂在桌子上。

     &ldquo嗯。

    這還說不定呢。

    &rdquo &ldquo可我就是這樣想的,弟兄們,&rdquo斯庫拉托夫接茬道,&ldquo我要是流浪漢,無論如何也抓不住我!&rdquo &ldquo你呀!&rdquo 響起了笑聲,有些人擺出一副聽也不想聽的樣子。

    但斯庫拉托夫卻來勁了。

     &ldquo一輩子也别想抓住我!&rdquo他勁頭十足地接茬道,&ldquo我呀,弟兄們,心裡時常這樣想,甚至對自己感到驚訝:嘿,似乎有條縫我就能鑽過去,而不是被人抓住。

    &rdquo &ldquo說不定你是肚子餓了,要去向莊稼漢讨面包吃吧。

    &rdquo 一陣哄然大笑。

     &ldquo讨面包吃?瞎說!&rdquo &ldquo你幹嗎要在這裡說空話呢?你和叔叔瓦夏是因為死了一頭母牛而殺人,所以才來到這裡的。

    &rdquo 響起了更猛烈的哄笑聲。

    嚴肅的人們看上去是更加惱怒了。

     &ldquo這可是在瞎說!&rdquo斯庫拉托夫大聲叫道,&ldquo這是米基特卡在造我的謠,而且講的也不是我,而是瓦西卡,順便把我也拉扯上了。

    我是莫斯科人,從童年起就在流浪中久經曆練。

    誦經員還在教我識字的時候就曾揪着我的耳朵說,跟着念:寬恕我吧,上帝,由于你的偉大的仁慈,等等。

    "我就跟着他念道:按照你的仁慈把我送進警察局吧,等等。

    "從幼年起我就是這樣開始行動的。

    &rdquo 又是一陣大笑。

    對斯庫拉托夫來說,這是正中下懷。

    他就喜歡裝瘋賣傻。

    大家很快就撇下他,又開始了嚴肅的談話。

    發議論的大多是幾位老者和知情人。

    那些比較年輕和溫順的人都高興地瞅着他們,伸長脖子聽;夥房裡聚集了一大群人,當然,士官們都不在。

    有他們在場就不能暢所欲言了。

    我發覺,在那些特别高興的人之中有一個是鞑靼人馬梅特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