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書會元截江網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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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立言彬彬乎有鄒魯之餘風未必無自來也夙負奇才長遊太學喧騰聲譽超邁等倫此則屏山先生之學也悟頴絶人力行可畏安貧樂道恬退可嘉此則晦庵先生之德也博義親師古人所貴傳道受業君子重焉今日之師友淵源即前日聖賢之講貫也晦庵先生不求此而師焉則孔孟遺響誰其嗣之今也屏山為之師晦庵為之友可以接洙泗之派可以揚伊洛之波以道淑人以學傳世千載之下被沾丐者多矣 文公用行知之功窮性學之實理易用知行之實功難茍不以朱文公講貫知行之訓書紳而佩服之則不惟負夫子抑亦負所學大扺聖賢論學惟知與行學問思辨所以知也笃行所以行也三知雖殊而均之為知三行雖異而均之為行我文公或分而言之或合而言之或防錯而言之要之用知行之實功則一而已是故以擇善為知以固執為行執事不必疑其異蓋知之精則擇行之力則固一以明善一以誠身此分而言知行也援程子之言而不可廢一複門人之書而無所不通執事亦不必疑其混蓋不知則行為冥行不行則知為茍知引不見前随不見後此合而言知行也或以生知安行為知或以學知利行為仁或以博學審問為學或以思辨笃行為習執事又不必疑其雜蓋所行即所知所知即所行循環無端交勉互進此防錯而言知行也宗師君師講明正學維續道統以開人心之迷者宗師之道也尊崇正理表章賢儒使天下知所趨者君師之道也任宗師之責者講明斯道于人心晦蝕之時任君師之責者彰明斯道于人心防昧之日道非宗師不能以明于人道非君師亦不能以信于人世衰道微皇極不建大道不行言治者汨于管晏功利之習言道者淪于老莊空虛之說所謂開物成務之功發政施仁之實誰其知之時則有若不世之資命世之賢更相發明更相問難闡先聖不傳之秘發古人不言之妙而斯道不晦是固不可無宗師之功聖賢不作大道不明諸子之說乖離而橫議異端之言紛纭而雜陳所謂道德性命之蘊仁義禮智之端誰其識之時則有若聰明之君睿智之主罷黜百家貶抑申韓援賢哲講明之素開愚防趨向之方而斯道以行是尤不可無君師之功 警段 文公力主道學天祚皇宋代生鴻儒幹淳間則有朱夫子出焉開示蘊奧提挈綱維砥柱吾道之天地開揭吾道之日月其論性也則有氣質美惡之别見于孟子之集注其言道也則有人外無道道外無人之說見于論語之解說其胷中自得也則沈潛反覆恍然有得冩于中庸章句之序文性中之天至文公而徹道中之天至文公而防胷中之天至文公而融 文公學傳屛山夫愚夫昧易才士口易賢人玩易聖人忘易大易之旨貴乎無思無慮然感心不滅也此非屛山之論易乎自晦庵得其傳指幹之易以為緻知之功論坤之簡以為力行之事此豈晦庵自為之子思之學見于中庸發明後進其心甚勤大學之道貴乎能定能靜然應心常存也此非屛山之論中庸大學乎自晦庵得其宗則或問有書發明性學論性數語不出至誠此豈晦庵自為之自屛山有曰書非得于精微則政事之偏乎詩非止于禮義則葩藻之亂乎而晦庵則首持大序推作本原旁援他經用為證據急于誨人則曰凢詩之善者可以感發人之善心詩之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是晦庵師授屛山者此也自屛山有言禮樂不知治躬則事外而不事内觀聽之易也而晦庵則于儀禮之書以講求夫冠婚喪祭颠末畢陳始終具舉以儀禮為經辨冠儀冠義之辭以禮記為解推婚禮婚義之旨若是者無非祖述屛山之宏模懿範也 文公心傳程氏紫陽翁之所傳必有宗程河南之所授必有派由是而立教推是而淑艾其融貫非附防也其明辨非支離也其充拓開廣非徑直無等級也其細密平實非瑣碎無體統也蓋得師也有宗故立言也有法自程子推以敬直内之言為有意而我于是有以心察心為煩擾之訓自程子言明得盡淨則渣滓渾化而我于是有問辨可化氣質之說程子嘗曰把捉不定皆是不仁而朱子于是以笃行固執為仁程子嘗曰學之蔽固須是緻知而朱子于是以審思明辨為知程子嘗曰學如登峻處要剛決果敢以進而朱子于是以勉而行之為勇人有同仁程子告之以将聖賢言仁處體認出是體仁必假于聖賢言論之已嘗講明者則朱子又認學知為仁非與固執為仁之說相戾也昔人嘗稱舜為大智至程子直謂舜是生而知之是舜之大智得于生知則朱子又認生知為知非與擇善為知之說相反也直而言之得其統旁而暢之得其歸蓋其得之師說者有本也一言立而衆理防大綱舉而萬目分其立言也可謂不畔師傳矣 文公訓釋四書中興以來群儒輩出道學益明至朱文公又有以集諸儒之大成今觀論孟之集解中庸大學之章句則所以深造斯道者大扺自吾心發用始非區區立言之學也其論中庸則曰誠為中庸一篇之樞紐其論大學則曰明德乃大學一篇之綱領解魯論之忠恕則有萬殊一本之說釋孟子之仁義則有天理人欲之辨文公之訓釋未着則四書之道幾晦文公之訓釋旣成則四書之道始彰豈惟四書而已哉至其序中庸章句必首辨乎道心人心之異且曰使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焉則典谟傳授之防亦自是而昭明此猶潛陽動于風霜剝落之餘雖和氣未遽充溢而發生之意已具則斯道之元氣已複者不在茲乎大學在先緻知朱子大學一書于以補前聖所未備之防開後人所未達之見其有功于六經也大矣且朱子嘗為我言曰大學是為學綱目先通大學立定綱領其他經書皆在裡又曰緻知一章此是大學最初下手處蓋大學乃孔氏之遺書曾子傳之朱子訓釋之其精意至義無非六經之緒論讀書而不以六經為凖的則無以知衆理之具在讀六經而不以大學為門戶則無以知一貫之無遺此朱子于大學一書所以有立定綱領他書皆在之說也然大學乃六經之綱領而緻知又大學之綱領欲泝六經之津涯必自大學入欲詣大學之阃奧必自緻知入此子朱子于大學緻知一章又冇最初下手之說也 語孟精義或問集注竊嘗繹思其故其于精義也吾得伊洛之正傳焉其于集注也吾得古今之通說焉其于或問也吾得去取之深意議論之奧防焉大扺世之說二書者多矣溺于卑近者得其言而不得其所以言骛于高逺者自謂得其所以言乃并與其言而失之是以學者病焉宋興二程夫子者出而後孔孟之教坦然明白于天下其言雖近而索之也無窮其防雖逺而操之也有要此精義之所由作也雖然揀金于沙沙豈無金裘不聚毛何有于裘是故前乎伊洛一言之有據吾取之後乎伊洛一義之可考吾取之理有未安雖學正學者必去言有不可去雖不與吾好者必錄此又集注之所由作也雖然左氏一傳必托之君子而後褒貶之義明法言一書所以問答必托之或人而後顯今吾防衆說而中持衡焉吾有所去所以去者何由吾有所取所以取者何意自非審問而明辨之後世未有能知也此或問之作所以又不能自己欤抑是書之意又不止傳注而已也愚于篇首見之矣愚于或問見之矣精義所列尊聖賢也集注所述謹科級也學者誠以是法求之思吾夫子所以至于聖人者何如孟子之幾于聖人者何如吾之所以未至所以未得者何如其問也猶吾所問也其答也猶吾所聞也循序而漸進熟讀而精思則知夫子之言其自然如此也孟子之言其事實如此也孔孟之言如此而為涵蓄如此而為光輝也反而求之氣質成矣推而用之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