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吉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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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是那樣的一個人,如果不去管他讓他自己去,每隔兩年就會寫出一本不錯的書來。

    但是,當然,他沒有能夠讓他自己去。

    他不能再恢複去做原來的工作,而他又不能安于靠自己的老婆的錢生活:通過他的老婆起作用的社會輿論促使他才思枯竭,最後進了墳墓。

    書中大多數其他文學界人物并不比他幸運多少,困擾他們的問題今天依然存在。

    但至少書中的主要災難如今是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地發生了,或者為了完全同樣的原因發生了。

    情況很可能是,裡爾敦的妻子不會那麼愚蠢,而且他也不會那麼講原則,如果她實在使他覺得一起生活太無法忍受,就離她而去,一走了之。

    在《漩渦》中出現了一個很相似的類型的女人,名字叫做阿爾瑪·弗羅辛姆。

    對比之下,在《大慶年》中有三位法蘭西小姐,她們代表了新興的下層中産階級,這個階級在吉辛的筆下掌握了它不配使用的金錢和權力,而且她們的粗俗、喧鬧、精明和不講道德是相當驚人的。

    乍看之下,吉辛筆下的&ldquo上等太太&rdquo和&ldquo非上等太太&rdquo的女人似乎是不同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動物,這似乎否定了他對一般女性的總的蔑視态度。

    但是,她們之間的聯系環節是,她們全都目光短淺得可憐。

    甚至像《畸零女》中的羅達那樣聰明有朝氣的女人(那是令人感到興趣的新女性的早期标本)也不能進行抽象的思維,不能擺脫現成的标準。

    在他的心目中,吉辛似乎覺得,女人天生比男人差。

    他希望她們受較好的教育,但另一方面,他不希望她們得到自由,因為她們肯定會錯用自由的。

    總的來說,他書中最優秀的婦女是縮在後面隻管持家的一類。

     有好幾本吉辛的書我從來沒有讀過,因為我一直沒有能夠弄到,遺憾的是,其中包括《生于流放之中》,有人說這是他最好的作品。

    但是僅僅根據《新格拉布街》、《民衆》和《畸零女》,我就可以認為,英國的作家很少有比他更優秀的。

    這話也許說得過于匆忙,但是你若考慮一下小說的意義是什麼就不會這麼想了。

    &ldquo小說&rdquo一詞一般用來指幾乎任何種類的故事&mdash&mdash《金驢記》、《安娜·卡列尼娜》、《堂吉诃德》、《即興詩人》、《包法利夫人》、《所羅門王的金礦》等等&mdash&mdash但是它也有一個狹義的定義,專指十九世紀以前很少存在而主要是在俄國和法國繁榮的東西。

    在這個意義上,小說是一個要想刻畫人的故事,它不一定使用自然主義的手法,但是要表現人在日常動機的支配下怎麼樣行事,而不僅僅是經曆一系列不大可能的冒險。

    根據這個定義,一部真正的小說也包括至少兩個人物,或許還更多,他們是從内心而且是在同樣的或然性水平上來加以刻畫的,這實際上就排除了用第一人稱寫的小說。

    如果你接受這一定義,那麼就很明顯,小說不是英國特别出衆的一種藝術形式。

    一般稱為&ldquo偉大的英國小說家&rdquo的那些作家結果往往不是真正的小說家,或者不是英國人。

    吉辛不是一個寫奇聞轶事,或者滑稽喜劇,或者政治文章的作家:他對别的人有興趣,他能夠含有同情心地處理好幾種不同的動機,而且從它們的沖突中編出一個可信的故事,這一點就使他在英國作家中間不同一般。

     當然,在他所想象的情景和人物中,并沒有很多一般稱為美的東西,詩情畫意的東西,在他的文字之中則更少了。

    的确,他的文章常常是十分倒胃口的。

    但是,他不犯真正重要的毛病。

    他說的意思是什麼一般總是清楚的,他從來不&ldquo為效果而寫&rdquo,他知道怎樣在叙述和對話之間保持平衡,怎樣使對話聽起來可信而又不緻同前後的文體太不協調。

    比他寫作缺少文采更加嚴重得多的一個毛病是他經驗範圍的狹小。

    他隻熟悉少數社會層面,盡管他對環境給人物的壓力有細膩的了解,但是他似乎對政治和經濟力量沒有什麼了解。

    他的世界觀是有一些反動的,那是由于缺乏遠見,而不是由于惡意。

    他為環境所逼隻好生活在工人階級中間,但是他把工人階級看成是野蠻人,他這麼說隻不過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