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非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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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長子與父親相同。

    如果以尊卑來定服喪的年月,那麼,是把妻子、兒子看作與父母一樣尊貴,而把伯父、宗兄和庶子看成是一樣的,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嗎? 他們的父母死了,陳列起一屍一體而不裝殓。

    上屋、窺井、掏鼠穴、探看滌器,而為死人招魂。

    認為還在,愚蠢極了。

    如果不在,一定要求,太虛假了。

     娶妻要親身迎接,穿着黑色下擺的衣裳,為她駕車,手裡拿着缰繩,把引繩遞給新婦,就好象承奉父親一樣。

    婚禮中的儀式,就象恭敬地祭祀一樣。

    上下颠倒,悖逆父母,與妻子同位。

    妻子地位擡高了,如此侍奉父母,能叫作孝嗎?儒家的人迎娶妻子,“妻子要供奉祭祀,兒子要守宗廟,所以敬重他們。

    ”答道:“這是謊話!他的宗兄守他先人宗廟幾十年,死了,為他服一年喪;兄弟的妻子供奉他祖先的祭祀,不為她們服喪,而為妻、子服三年喪,一定不是因為守奉祭祀的原因。

    ”優待妻、子而服三年喪,有的說道:“這是為了看重親人。

    ”這是想厚待所偏愛的人,輕視重要的人,難道不是大騙子嗎? 又頑固地堅持“有命”以辯說道:“壽夭、貧富、安危治亂,本來就有天命,不能減少增加。

    窮達賞罰,幸運倒黴都有定數。

    人的知識和力量是無所作為的。

    ”一些官吏相信了這些話,則對份内的事懈怠,普通人相信了這些話,則對勞作懈擔官吏不治理就要混亂,農事一慢就要貧困。

    既貧困又混亂,是違背政事的目的的,而儒家的人把它當作教導,是殘害天下的人埃 用繁雜的禮樂去迷亂人,長期服喪假裝哀傷以欺騙死去的雙親。

    造出“命”的說法,安于貧困以傲世。

    背本棄事而安于懈怠傲慢。

    貪于飲食,懶于勞作,陷于饑寒,有凍餒的危險,沒法逃避。

    就象乞丐,象田鼠偷藏食物,象公羊一樣貪婪地看着,象閹豬一樣躍起。

    君子嘲笑他們,他們就說:“庸人怎能知道良儒呢!”夏天乞食麥子和稻子,五谷收齊了,跟着就有人一大舉喪事。

    子孫都跟着去,吃飽喝足。

    辦完了幾次喪事,就足夠了。

    依仗人家而尊貴,依仗人家田野的收入而富足。

    富人有喪,就非常歡喜,說:“這是衣食的來源啊!” 儒家的人說:“君子必須說古話,穿古衣才能成仁。

    ”答道:“所謂古話、古衣,都曾經在當時是新的。

    而古人說它穿它,就不是君子嗎?那麼則必須穿不是君子的衣服,說不是君子的話,而後才為仁嗎?” 又說:“君子隻遵循前人做的而不創新。

    ”回答他說:“古時後羿制造了弓,季伃制造了甲,奚仲制作了車,巧垂制作了船。

    既然如此,那麼今天 的鞋工、甲工、車工、木工,都是君子,而後羿、季伃、奚仲、巧垂都是小人嗎?” 又說:“君子打了勝仗不追趕逃兵,拉開弓不(對他們)射箭,敵車走人了岔路則幫助他推車。

    ”回答他說:“如果雙方都是仁人,那麼就不會相敵,仁人以他取舍是非之理相告,沒道理的跟有道理的走,不知道的跟知道的走。

    說不出理由的必定折服,看到善的必定依從。

    這怎麼會相争呢?如果兩方暴人相争,戰勝的不追趕逃敵,拉弓不射,敵人陷了車幫助推車,即使這些都做了,也不能做君子,也許還是殘暴的國人。

    聖(王)将為世上除害,興師誅伐之,戰勝了就将用儒家的方法下令士卒說:‘不要追趕逃敵,拉弓不射,敵車陷了幫助推車。

    ’于是暴亂之人得到活命,天下的害不除,這是作為君主父母的還在深重地殘害這社會。

    不義沒有比這更大的了!” 又說:“君子象鐘一樣,敲了就響,不敲就不響。

    ”回答說:“仁人事上盡忠,事親盡孝,有善就稱美,有過就谏阻,這才是做人臣的道理。

    現在若敲他才響,不敲不響,隐藏智謀,懶于用力,安靜冷淡地等待君親發問,然後才作回答。

    即使對君親有大利,不問也不說。

    如果将發生大寇亂,盜賊将興,就象一種安置好的機關将發動一樣,别人不知這事,自己獨自知道,即使君親都在,不問不說,這實際是大亂之賊。

    以這種态度作人臣就不忠,作兒子就不孝,事兄就不恭順,待人就不貞良。

    遇事持後退不言的态度。

    到朝廷上,看到有利自己的東西,唯恐說得比别人遲。

    君上如果說了于己無利的事,就高拱兩手,往下低頭看,象飯塞在嘴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