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部 連環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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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克服恐懼,談何容易啊!” 五指一揮,琴音又在奏起,四大都督愈來愈覺煩躁、混亂,面對殺不死的敵人,簡直太混帳! 血河中,又有人頭出現,是一張臉,一張溫柔又冶豔的臉胚,接着是身軀,屬于女性的嬌軀,修長的身段,不堪一握的纖腰,還有使男人色授魂馳的柔美rx房。

     絕色的美女,琴音疾動亂奏,即時又化成了好可怖的惡女兒模樣,張牙噬齒,像是恥笑衆人枉自送死而來。

     用琴音織出貼體血女妖,輕撫太初、太元、太陰、太極,未有殺意,隻不住的團團飄轉。

     同時輕輕一吻,看似沒殺力的一吻,卻為太初四人帶來傷痕,臉頰竟又滴出鮮血來。

     人間仙子,顧盼生姿,如天庭下凡紅塵世界,無從批評,面對十全十美的美态。

    四大都督殺力盡斂,忘了人間何世,被迷得漸漸魂飛魄散,再也難以自主心思、意念。

     琴韻從輕慢漸變寂靜,融入那凄怨的曼舞動作,在四人身上不停撫摸,死亡就一步一步逼近來了。

     身體内外以至靈魂已被徹底勾引,舒适感覺不想失去,可否擁抱多一點,隻是要多一點點。

     琴音再變,抑揚頓挫,飄忽無定,血女更随着琴音跪在四人面前,緊握對方雙手,低首如訴說無盡憂傷。

     音律蕩漾,悠悠打進四人體内,心、肺、胃、腎、腸……都随節拍跳躍,不妙啊! 可惜,更不妙的是雙手被血女握着,猶似麻繩捆綁,妖女驟然化成一個巨大血頭顱來,張開血盆大口猛噬。

     四人吓得面色煞白,不住掙紮,隻是被握的手太緊,無法脫離困局,心中暗暗大叫我命休矣。

     無俦掌力從後湧至,把妖女頭顱一擊轟散,血花飛濺,一切都煙消雲散,隻剩滴滴嗒嗒的血落聲響。

     發掌的是朱不三,他不欲已受傷的小白出招,便先來一掌破敵,免得四大都督受創。

     太初等四人回複正常神智,大怒下一并撲上搶攻,“五令旗”、“天地”、“霹靂”、“鬼見愁”同時殺向大敵天夭。

     不慌不忙、不閉不避,天夭任由兵器斬劈身體,傷口迸射豔紅鮮血,狠狠刺射進人四人身體。

     天夭身上再透出一道凜冽寒陰殺氣,直逼四人,冷得連眉毛一刹間也像冰寒似霜。

     體内極冷感覺傳來,啊,好痛!—— 第六章 血戰與鬥智 血,來自于脾胃運化的水谷精氣,通過管氣與肺的作用,變化為鮮紅色的血。

     血,形成以後,循行于脈絡中,以心推動運行全身的稱為“心主血”。

    依靠肝髒貯藏調節的稱為“肝藏血”,依靠脾的統攝,循經而行,不緻溢出脈外的稱為“脾統血”。

     人動則血運放諸經,人靜則血歸于肝髒。

     血的主要功用是營養全身,凡皮毛、筋骨、經絡、髒腑等一切組織器官,均由血液供給營養。

     全身各個部分均需要得到血液的充分營養,才能進行各種生理活動,血是生命的重要泉源。

     而氣,是人體生命活動的基本物質,二者之間是既可分而又不能相離,存在着相互依存、相互為用的密切關系。

     血為氣之母,氣為血之歸。

     兩者互相為用,周流全身,運行不息,不斷地進行新陳代謝,促進人體生長、發育和進行生理活動。

     如果血氣循流不暢或局部有瘀血停滞,體外便會局部腫脹,疼痛如針刺,痛處固定不移,體内亦會産生腫塊,面目黧黑,唇舌青紫,出血紫黑成塊等症狀。

     血氣不和,百病因此而生。

     “天牢”經小白與天夭一戰已經損毀泰半,四大都督自動請纓力戰天夭,幸好得朱不三之助,才不至死于天夭的“心魔妖法”之下。

     鏖戰至此,四位都督也未曾想過竟以一招之力弄傷天夭,輕易達成目的,戰果之意外,叫他們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難道天夭隻是一隻外強中幹的紙老虎? 當陰寒冷氣從天夭身上透發,繼而再從四位都督體内湧現,冰寒勝雪,俨如置身冰天雪地北風怒吼當中。

     四人不住運氣驅寒,隻是當氣血運行至某一地方,便停滞不前,還有一股錐心刺痛直透心肺之間,忍不住凄聲嚎叫。

     天夭任由傷害,目的是要把自身鮮血濺射入四人體内,以完成他簡單又厲害的驚世武學“血凝未冷”。

     太初的“玉堂穴”、太元的“紫宮穴”、太極的“膻中穴”,還有太陰的“雲門穴”,全因沾上天夭鮮血,皮膚下竟呈現出一塊紫黑色血塊。

     雖然那些穴道并非緻命大穴,但位處氣脈必經之通道,若是一經阻塞,全身真氣當下難以暢運疾走。

     四位忙急身疾退,可惜已走遲半步,天夭暴喝吐出一大口氣,說了一個“破”字。

     猶如神法,随着這個“破”字,四大都督身上紫黑血塊都驟然爆破,血花迸射半天織出一蓬血幕。

     “血凝未冷”是要用自身的血刺射入别人體内,繼而把對方沾血之處冷凍凝結成血塊,身體暢流的血受此一阻,便會癱軟無力,無法戰鬥下去。

     而且,經“血凝未冷”冷卻的血塊,受不起任何沖擊、震蕩,否則爆破濺血,劇痛非常。

     那就是除“心魔妖法”外,天夭在“天牢”中練成的“血凝未冷”。

     四大都督分别站在天夭四周,用手撫着血湧如泉的傷口,血液因血塊阻塞已充斥血管,因此一旦血塊被天夭刺爆,血便如狂潮暴現洶湧不息,比平常人多流一倍鮮血。

     天夭癡癡笑道:“對我的‘血凝未冷’感覺如何?它給你們的暢快是否前所未有,好戲還在後頭哩。

    ” 舉手半空五指凝聚殺力,厲烈旋動吸扯四周空氣,如蛟龍盤飛把四人全身包裹,封鎖所有退路。

     厲爪更牽起漫天狂飙,筆直又簡單的向前揮爪,四大都督奮力頑抗,可惜無功而還。

    迅雷不及掩耳間,厲爪淩厲再殺下。

     接着又是另一番驚人景象,赫然入目是天夭殺力無俦的五指,奇怪的是,他所殺的并非敵人,而是他自己。

     五指從手腕一直抓破至肩頭,血痕又深又凄厲,教人毛骨悚然,更可怕是天夭笑态狂傲,渾不覺痛楚,手臂就似是屬于他人。

     任由血流如注,驟眼一看猶如炙熱溶岩在手臂上慢慢爬流,愈笑愈狂,愈狂愈笑,鮮血把手臂都包裹得皮肉不見。

     無形壓力油然而生,小白感覺得很清楚,大師伯自殘身體後發出的無形殺力,教場中各人呼吸驟然急促,額角冒汗,心房跳個不停。

     來了,一瞬間血光掠影,鮮血已瘋狂暴射,如千百黃蜂為保護蜂後搶殺敵人。

     太遲了,血花亂濺,疾射向呆滞不知所措的太初,來得實在太快,擋不住、躲不了。

     “天豁穴”、“神封穴”、“肩貞穴”、“志室穴”、“環跳穴”、“臨泣穴”、“關元穴”……等穴道都被狠狠刺破,好快便冷凍凝結成紫黑色血塊。

     血塊阻塞血液暢流,太初全身及面部都泛起一片淡紫,隻要有人稍稍吐勁,震蕩空氣,身上血塊便會爆破,同時撕碎身軀,一個太初也就會斷分成數百截。

     不能妄動,誰也必須小心翼翼,否則太初當下就要一命嗚呼。

     天夭邁着輕松步伐走到太初身旁,對他露出一個殘酷笑容,在太初耳旁輕聲道:“放心,有價值的人不會輕易喪失生命。

    ” 小白道:“好聰明。

    ” 天夭道:“不,老夫是最聰明。

    ” 小白道:“你要我們都停下來,否則随便一招轟向牆上或地下,勁力便會引爆太初身軀。

    ” 天夭道:“你這笨皇帝最愛惜人才,一定會上當。

    ” 小白道:“既然認定功力絕對在咱們之上,為啥不堂堂正正戰鬥下去,把我們都一一殲滅。

    ” 天夭道:“好主意,答案留給你猜猜吧!” 小白道:“大師伯,你一定另有苦衷。

    ” 天夭道:“哈……,很好,再用心揣測一下。

    我先走了,但記住,千萬别追上來,在七層‘天牢’之内,我在任何哪一層隻要重掌轟向石牆,那個甚麼太初也會爆得四分五裂。

    ” 小白道:“你避戰,一定有問題!” “你功力未完全恢複!” “你根本殺不了我們才避戰!” “你有急事要趕着離去……。

    ” 小白不停口地說出一大堆理由來,隻是說話并不可能留得住天夭。

    投鼠忌器下,大家隻好眼睜睜目送他帶着不住的恥笑聲離去。

     昂首踏步,天夭每上一級石梯,小白心中都加添一分疑惑,内心巨石千斤沉重,他想不出天夭不大開殺戒的原因,也就是在心理上先敗了一仗。

     從隔牆對話開始,小白一直便被大師伯天夭壓倒,這種無形挫折,絕對造成打擊。

     朱不三、将軍、血霸王、萬骨枯、黃狗、連戰、太元、太陰、太極目光全集中在小白身上,追殺還是白白放過天夭,隻在等皇上金口命令。

     面對任何問題小白都能神情笃定,處之泰然,惟是碰上天夭,小白明顯有點失措,内心不住掙紮。

     當天夭走上第六層,他那張由五張面皮所組成的醜臉,露出殘酷笑态,猶如臉上五個嘴巴一同在恥笑。

     小白啊,你又要被玩弄了,哈……。

    一聲怒喝轟在石級上,梯階當場從上而下分崩離析,飛沙走石,如亂石瀑布。

     萬千石屑随勁疾轉,散亂的碎石徐疾有緻,竟依着軌迹集結,瞬間形成一個巨型石球。

     石球自半空飛墜,剛好把第七層通道封死阻塞,小白等人也就難以立即追上去。

     巨石堕地發出的轟爆裂土聲不絕于耳,同一霎時,太初亦全身裂斷,骨爆肉綻,血塊遽然爆破。

     聲嘶力竭地呼叫,将身上痛楚盡情宣洩出來,隻是痛楚未有絲毫消減,它由太初一人身上傳至小白等各人心坎,看着太初剩下的四分一身軀緩緩頹然倒地,各人禁不住熱淚滾滾,齧咬下唇,悲傷不已。

     天夭,得饒人處也絕不饒人,殺人是他得到樂趣的最直接方法,以為他會饒恕麼?實在太天真了! 大家的心痛就是天真的代價。

     十指翻土,黃狗、連戰竟用最簡單但又最恰當的方法來開路,拼命挖出一條坑道,望能早一步追出阻止天夭惡行。

     一線曙光初現,第一個沖出去的人是太元,隻是,第二個中了天夭“血凝未冷”的亦是太元。

     當他頭顱剛剛伸出坑道,頭上“絲空竹穴”便透進一股陰寒至極真氣,太元打個冷顫,體内血液便慢慢凝結,繼而變成血塊。

     原來天夭還守在外面,誰個出來,下場便如太初一樣。

     天夭道:“哈……,小白,你竟仍低估大師伯!” 小白道:“好賤、好毒!” 天夭道:“我在這小子頭上凝結了十二血塊,隻要稍加妄動,他的頭顱便會爆個粉碎。

    ” 小白道:“朕會記住大師伯的手段。

    ” 天夭道:“對啊,你就是小觑了老夫,因而害死了一個又一個部下,唉,給我越獄,又不知要多少人陪死了!” 小白道:“大師伯。

    ” 天夭道:“嘻……,甚麼?” 小白道:“多謝你!” 天夭道:“多謝我提醒你,你是個大笨蛋麼?” 小白道:“多謝你成為我的敵人,小白從來都是遇強愈強,你,的而且确是個太出色的敵人。

    ” 天夭道:“哈……,再見,我先出去殺個痛快!” 小白等人雖瞧不見隔着沙石之後的天夭,但他那自嗚得意的賤貌,大家都可以好清楚在腦海裡有影像顯現。

     可憐動彈不得的太元,眼巴巴看着天夭離去,他實在忍受不了,心不住跳躍,狂性震起。

     太元道:“讓微臣作出決定好了,我舉目無親,能為小白大王而死,實死而無憾!” 太元把貯藏丹田之氣逼射向外,令阻塞的血塊驟然爆破,頭顱當下如掉在地上的雞蛋一樣,摔得稀巴爛。

     小白熱淚盈眶,回想當日在“死幽蔭谷”中初遇太初、太元,及後大家為自己的王國與敵争戰,昔日有禍同當,今日有福卻未能同享。

     身為一國君王,眼淚隻可以往心裡流,要他們安息,隻有找大師伯天夭陪葬。

     小白等人追出“天牢”,原來圍在“天牢”前的“禦林軍”合其二百人,令人意外地隻死了三人。

     死狀十分可怖,一個肚穿腸破,内裡髒腑全數流出體外,大腸更被塞進口中,教觀者見了目眦盡裂。

     另一個全身皮膚皆被削去,躺在地上喘息呻吟,是個未死的“死人”。

    微風輕吹,那人痛得不停凄厲慘叫。

     剩下一個手腳均被斬斷倒挂樹上,鐵鈎尚鈎着重逾千斤大石,一邊鈎着垂死之人的上颚,流出的鮮血把雙眼掩蓋。

     天夭為何不盡殺“禦林軍”?他以殘酷的手法殺了三人,證明他絕對嗜殺,殺一百個必然比隻殺掉三個人更能令他快樂得多。

     他會逃到甚麼地方去?禁宮之外便是飛鷹能掌握的地方,逃出去有如虎入深山,鳥翔天際,自由自在無迹可尋。

     為啥隻殺三人?天夭往哪裡去了? 小白邊走邊想,思潮起伏,高深莫測的大師伯甫出“天牢”,便為可愛的小師侄設下難題。

     朱不三道:“皇上,請準微臣帶領十萬大軍,布在‘劍京城’七道城門之外,免得被天夭輕易逃去。

    ” 小白道:“不必!” 朱不三道:“為甚麼啊?事不宜遲呀!” 小白道:“因為天夭仍在皇宮之内。

    ” “萬卷經房”内,有着大家要找的人──天夭。

     在經書櫃前不停翻看書卷,明顯要找尋甚麼似的,無數書卷被抛棄地上,惶急之情盡現,天夭究竟要找甚麼? “大師伯,不必費神了,要找甚麼經書,就讓小師侄來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 門外赫然出現者,竟是追蹤而至的小白—— 第七章 九天飛天夭 橫刀奪愛、劫殺、擄掠、搶奪、鵲巢鸠占……,太多太多的罪,源于同一意念——心有不甘。

     當你看到别人擁有的太瑰麗、太吸引,自然而生的嫉妒,會在心裡滋生強烈占有欲,而這種欲念的源頭,就是“不甘心”。

     不甘,意思就是認定以自己才能作為标準,好應該擁有他羨慕的那人已抱擁的富貴。

    現實卻是兩手空空,心裡自我作出答案,就是好應該去把别人的奪過來。

     不甘帶來欲念,欲念化成貪念,貪念有了自我合理解釋,使成為去搶奪别人一切的理據。

     當得到了,也就進入“現實”狀态。

     未得到前,隻看着别人擁有,誰也不可能知悉擁有後的真正感覺,一切來自想像,是為“想像”狀态。

     從“想像”到“現實”,絕對是兩碼子事。

     你想像别人原來擁有的大美人如何如何,來個橫刀奪愛,當你夜夜面對那個她,啊,原來她也是個“人”,并非你想像般“完美”。

     天下果真沒有“完美”的人麼? 絕對沒有,因為每個人都各自有他心目中的“完美”定義,又哪裡會有另外一個她完全迎合要求? “想像”必然跟“現實”截然不同。

     “現實”面對,往往帶來失落、無奈、懊悔……,但最難受的,是“現實”告訴你,閣下根本沒有資格擁有掠奪來的“瑰寶”。

    人人皆有天賜規限資質,不一定能承受太“尊貴” “美好”的東西。

     你以為可以改變自己,挑戰更廣闊領域,卻不肯承認,原來上天對每個人的天賦條件都有一定限制。

     就算你如何改變、扭曲,本性難移,天賦、資質所限,窮一生也是枉然白費。

     隻是,又有多少人願意接受安于現狀,做個平凡人?不住的提升,合理又合情,但若然閣下已至人生極限,那又如何? “萬卷經房”内的天夭就是“心有不甘”,他好努力希望再次提升,雖然師父已曾提示過自己,這“提升”隻會為他帶來噩夢,可是天夭毫不理會,心中認定師父怕自己超越他而已。

     提升的關鍵是在“萬卷經房”内,當天夭花了一段時間搜尋後,才發覺“萬卷經房”内的書卷豈止一萬。

     昔年名劍為帝時,經房内已是卷籍琳琅滿目,及後小白進宮,滿腹經綸的笑蒼天最愛讀書,“萬卷經房”也就一下子擴大了三、四倍,藏書量與日俱增,花上三、五年也難以一一讀完。

     天夭隻看書卷目題,不對的便丢棄一邊,到小白出現房門之前,地上已是鋪滿書卷,場面狼藉。

     書海裡,小白跟停下手來的天夭對峙,天夭在苦笑,這位小師侄實在不能小觑。

     眼見天夭慌忙地“搜尋”書卷,小白内心登時升起一陣疑惑,暗道:“這裡所放置的書卷,全跟武學無關,大師伯前來作啥呢?看他如此緊張突然要找哪一書卷呢?内裡又會藏着甚麼秘密?” 天夭強顔擠出笑容道:“我自小便養成閱讀興趣,不論相學術數、兵法陣形,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全都是我最愛。

    ” 隻見小白朝着天夭走近了兩步,一手撐在腰間,另一手把玩着頭發,擺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輕輕笑道:“敢問大師伯平生閱書有幾多?” 天夭道:“少說也有數千套之多。

    ” 小白道:“那麼,這裡的經書,可有曾閱過?” 天夭道:“大多閱過。

    ” 小白道:“既然如此,你還要搜尋甚麼?” 天夭道:“一本叙述充滿鳥語花香、烢紫嫣紅春天氣息的書籍——《春日志》。

    未知此好書放在哪一角呢?” 小白聽說,心中訝然,天夭所說的《春日志》,确實隻記載春天的景色、天氣,乃是本詩情畫意的文章,無甚特别,怎麼可能在“天牢”裹困了四十年,一出來便趕忙要閱覽此典籍? 小白道:“嗯,《春日志》隻一冊,開首第一篇為:‘零落春霧一杯酒,天荒地老無人愁……。

    ’”天夭道:“對了,就是這書卷,師侄果然念過,且過目不忘,可否贈予我呢?” 小白道:“要來何用?” 天夭道:“哈……,此書作者與我有一段情緣,在‘天牢’裡朝思夜幕,念念不忘,也就對她的作品更欲擁有。

    ” 小白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原來枭雄也一樣。

    ” 天夭道:“她平生隻寫得此唯一作品,要追憶眷戀,惟有《春日志》。

    ” 小白道:“你不可能得到《春日志》的。

    ” 天夭道:“為甚麼?” 小白道:“因為你在放屁,大師伯,關在‘天牢’太久,你連說謊的技巧也不懂了。

    ” 對話到此為止,一霎間,四下裡一片寂靜,小白似乎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之聲。

     大師伯天夭功力絕對在自己之上,就算加上“萬卷經房”外一直埋伏的朱不三等人,鬥他三百回合,可也并沒有必勝把握。

     忽地天夭左臂長出,手指快若電閃,已抓住了小白右腕,一股大力就要扯小白過去。

     豈料小白毫不反抗,更且反過來搶步沖上去,人球如鐵球,轟的一聲疾撞向天夭胸膛,砰的一聲,教天夭全身骨骼登時格格作響,惟是天夭也半點不懶,腳步依然沒退。

     小白反擊成功,但轟中的卻是一道鐵牆。

     天夭抓住小白手腕不放,以指為劍,射出劍氣嗤嗤聲響不絕,轉眼間已連刺了七八劍。

     小白以巧妙身法閃過,待第十劍刺來,他雙指一夾,“劍神指”竟反過來夾住了天夭劍指。

     天夭目睹劍指失利,視為奇恥大辱,當下劍指逼出劍芒,直穿破小白肩膊,登時血花四濺。

     小白連連到退,天夭進一步便以劍指直取他右目,無俦劍勁,已受了傷的小白又豈能對戰。

     朱不三等人當下圍魏救趙,合力攻向天夭,朱不三掌擊天夭下陰、萬骨枯劍刺頭頂“通天穴”、血霸王斬一雙腿、黃狗拳轟背後“命門穴”、連戰蹴向前胸“幽門穴”,還有太陰、太極分攻左右耳門,天夭要傷小白,也同樣要付出好大代價。

     天夭果然半空中提氣拔身,先避過衆人攻擊,但手底下卻未有遲疑,心下怒氣漸增。

     左手劃破右前臂,右手劃破左前臂,同時射出兩道疾勁血箭,無聲沒息的刺進太陰、太極二人耳門。

     神情猙獰可布,怒色一現即隐,天夭一個翻身雙腿倒挂在橫梁之下,猶如蝙蝠一般,發出陰森詭異笑聲。

     太陰、太極嘔了幾口血,但覺神智模糊,血箭從耳門射進腦内,已破毀了自主的神經系統。

     隻見兩人搖搖晃晃,站立不定,連戰、黃狗忙上前扶住,一經觸碰連便退開。

     天夭笑道:“先前血箭乃‘血凝未冷’的其中一式,先凍僵大腦,再蔓延全身,好快整個人體内鮮血都變成冰塊,停了心跳,那就返魂無術,是好有趣的武學。

    ” 太陰、太極原來全身已跟冰塊一樣冰寒,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心髒已停止跳動。

     小白好想搶前輸進内力拯救,隻是朱不三及将軍都拉着他,也許教他處耗内力,就是天夭的真正目的。

     太初、太陰、太元、太極先後被殺,由此可見天夭功力深不可測,殺他委實難比登天。

     小白實在有點氣憤,因為眼前天夭并不如想像般已達至甚麼登峰造極的神人武學至高境界。

     若小白未有受傷,大概有六成把握戰勝他,而太初等四人也不必無辜被殺,喪失生命。

     天夭哈哈大笑道:“既然小師侄無意贈書,大師伯我惟有殺盡你所有人,再安安樂樂一個人把經書找出來。

    ” 左手一揚,嗤的一聲,一絲銀光自天夭左手射出,劍芒大盛,直射向朱不三面門。

     朱不三毫不示弱,大吼一聲,呼的一掌便迎擊劍芒,繼而破口罵道:“媽的怕你爛春九秋十二大代賤種麼?” 掌截劍芒,全力施為,凝聚了十成功力,劍芒卻轟得朱不三連退三步,隻覺丹田中痛如刀割,竟已受了傷,再催内力,一口鮮血便自五孔同時噴濺出來。

     将軍大喝一聲,大門外立即沖入一百禦林精兵,人人手持大刀,配合連戰、黃狗,前仆後繼,不顧一切的殺向大敵天夭。

     豈料天夭急在自身剌出十二血洞,狂吼怒鳴,内力逼得體内血箭射出,一百禦林精英在前頭最奮勇的三十人都同時咽喉中箭,爆濺血花,天夭便以劍指奪血為引,化成“血鞭劍”。

     以長攻短,就在衆禦林精英猶豫之際,“血鞭劍”旋打疾刺,圍攻者都被割開劈殺,一劍一個倒下。

     小白等雖然畢生都是在刀槍頭上打滾者,但目見這等屠殺慘狀,也不禁心驚肉跳。

     血霸王不忍部下被殘殺,雙腿在半空中掄起“剉手斧”,恍如天神降世,便要收複天夭此大魔頭。

     “血鞭劍”迎上,竟未有如小白等人所料,血霸王安然無恙,隻是“剉手斧”的斧口鋒刃崩了一道缺口。

     而天夭的“血鞭劍”,卻被斬散,血水沖射“萬卷經房”内的禦用書桌,把柳木大桌也轟得四散碎開。

     當大桌子跌在地上,擺放桌面上的十數書卷也掉在地上,天夭竟發現其中之一,就是那本《春日志》。

     原來小白在三日前才看過此書卷,故仍随随便便放在大桌子之上,豈料天夭誤打亂撞卻發現了它。

     手執《春日志》,驚喜之情溢于言表,猶如小白登基一樣,快樂得不得了,究竟此書卷有何秘密呢? 此時,頭頂之上忽地瓦破磚飛,爆出一個大洞來。

     從屋頂破孔中墜下一條鐵索來,鐵索的用意,顯然就是來接應天夭,這,當然是“飛鷹幫”幫主飛鷹的九天越獄布局了。

     小白舉首仰望,隻見空中有數隻竹篾紙制鷹狀的巨形紙鸢,名叫“飛鷹旋空”,不住徘徊。

     “飛鷹旋空”雙翼足有八尺之長,由一人控制,随風向的轉變飛行。

     天夭一手把《春日志》牢牢執着,另一手抓緊鐵索,乘着“飛鷹旋空”升空之勢,便帶着笑容逃去。

     小白焦急萬分,天夭奪走《春日志》,必然帶來無窮禍患。

     雖已曾看過此書,并不覺有何特别之處,但既然天夭如此重視,當然對他有着莫大幫助。

     故此,小白絕對相信,若被他帶走此書,後果将會不堪設想,皇位勢必也被動搖。

     縱身九天,小白直朝天夭飛去,猛地攻向手執《春日志》的左手,拔出“赤龍”一劍追殺。

     天夭在半空中難以拚戰,忙亂中隻好以《春日志》書卷挺擋,豈料“赤龍”正好刺進書卷,當下裂破一分為二。

     天夭急忙抓緊書卷的剩下一半,而另一半,已掉了下去,小白同時下堕,一手便執握在手。

     《春日志》最終一分為二,小白、天夭各執一半。

     天夭乘着“飛鷹旋空”飛去,小白隻得眼睜睜的看着他于九天之上失去蹤影,手執半卷經書呆呆着迷。

     “火!”小白當下命令各人生火。

     火?對了,小白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當然有方法解破謎底。

     小白就着火烘焙他手上部分的《春日志》,要看看到底内裡是些甚麼,天夭的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

     惟是試了又試,卻依然未見有啥動靜,徒勞無功。

     不是火,嗯,好笨,冰才對啊! 再命朱不三快快拿一些冰塊來,看看又如何。

     小白突然想起,天夭的武功名叫“血凝未冷”,“冷”,或許就是要一些冰凍的東西才能見效。

     小白猜對了,剩下的半部《春日志》,經冰塊冷凍過後,果然出現了驚人變化是心法,“心魔妖法”的武學心法記載。

     小白不禁疑惑地道:“既天夭已懂了這門絕學,還要這心法幹甚麼?難道他還有一些高深部分尚未練成嗎?” “但被困在‘天牢’數十載,哪有理由還未練成呢?” 天夭不可能武功勝不了小白,更不可能潛入“萬卷經房”盜取他熟悉的“心魔妖法”,内裡究竟有啥地方出錯,教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呢?—— 第八章 天字一家親 迎風,翺翔,自由自在,萬裡無雲。

     風動,意動,快意笑容。

     飛啊飛,舞啊舞,笑啊笑,大地在我腳下。

     鳥兒啊鳥兒,與你同于九天飛舞,才參透你的無拘無束。

     原來在空中飛舞是如此樂暢,原來鳥兒是世間最快樂一群。

     快樂,是源自内心的閑逸;快樂,是來自輕松的陶醉。

     自由,原來就是這樣的可愛。

     被因于“天牢”數十載,天夭終于重獲自由,乘着“飛鷹旋空”翺翔萬裡,一覽無遺,多麼的舒暢、多麼的寫意。

     可惜手上的《春日志》就隻剩下半部,“心魔妖法”的内功心法,顯然并不完整。

     但奇怪的是,既早已練成神功,還要這心法來幹甚麼? 這個疑問,或許隻有天夭才知悉真正的答案。

     跟飛鷹同乘一具“飛鷹旋空”,越過山峰又越過江河,天夭卻未有被腳下的美麗風光所迷惑。

     天夭問道:“到哪裡去?” 飛鷹道:“去見你想見的人。

    ” 天夭道:“是誰?” 飛鷹道:“前輩的僅有至親。

    ” 天夭道:“到底是誰?” 飛鷹道:“都是姓天的!” 天夭懷着疑惑的心情随着飛鷹而去,心中不停地盤算着,去見的将會是個甚麼樣的人。

     “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宮”透過“罪十八島”,再由飛鷹救出天夭,天夭當然知悉眼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