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部 連環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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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武學實力,他好想讓這位顧客感到有意外驚喜。

     “飛鷹幫”一定要籠絡此強者,也許在天夭身上,飛鷹有可能得到一些前所未兒的“利益”,甚至更勝東方家主所能提供的女兒心沉以及那些“未來”地位、财富。

     看風駛舵、識時務者為俊傑。

     飛鷹雖然隻是十來歲少年人,但在江湖打滾的經驗十分豐富,他好明白把握機會的重要。

     他的大靠山是東方不平,但雙方關系隻維持在中間的東方心沉身上,難免不大可靠。

     最重要的,還是東方家主從未傳授過甚麼絕學武功給他,隻一直以銀兩從背後支持“飛鷹幫”在京城拓展。

    在武林中,隻有武功才是最保障的“财産”,東方不平卻對此甚為吝啬。

     吝啬的人也就是對自己不信任者,因此飛鷹必須努力另尋倚靠,而眼前這連小白也怕得要命的家夥,隻要能在他身上學得神秘武功,一定可以脫胎換骨。

     飛鷹下定主意,先讨好這剛離開困了四十年“天牢”的家夥,然後再找尋良機,從天夭身上“尋寶”。

     浮霧飄散,數具“飛鷹旋空”橫跨了一條行人衆多的市集大街,瞠目結舌的人群指着天空,張大嘴巴都呆住了。

     居高臨下,隻見大街盡處,有着一所豪華府第,高門石獅,顯見是富貴人家,堂皇又華麗。

     對面跪着三人,全身破爛粗布衣,臉容愁苦,一大二小,孩子們分别是約三歲、七歲的男童,可憐的一個斷手、一個跛腳,又盲又醜,與爹一同跪地不停磕頭,愁眉苦臉,苦口苦心,如哭喪無異。

     天夭數十年來都被因于“天牢”之内,剛剛越獄,已目睹人世間的點點滴滴。

     隻見一個衣衫華貴的女子恰巧從大門步出,那老爹立時磕頭大叫大嚷,哭得死去活來。

     一對孩子亦同樣又是磕頭又是哭啼,呼天搶地,藉此吸引那富貴女子的注視。

     天夭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暗想,這就是人世間的貧與賤、富與貴,誰高高在上,誰便主宰一切。

     惟是那豪華府第的女子漠不關心,頭也不回便轉身而去,迳自走去大街市集,不理會那貧窮父子三人。

     俗世的價值觀就是如此,貧賤富貴,永遠不能平等、共存。

    貧賤的,永遠沒機會踏上大富之路;富貴的,卻總不會理會下等人,兩者活在同一天下,卻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距離愈拉愈遠,城中百姓的地位觀念便愈濃。

    要是如此,民衆生活又豈會安定,國家又豈會繁榮,永世昌隆。

     天夭多年未見天日,好明顯,他的思想便跟世代脫節,不及時而。

     就這樣,他已斷定小白并非一個明君,要是讓他來當上一國之君,必然比小白來得更出色,國運定必昌盛,名垂千古。

     也許,天夭越獄出走,目的就是要奪去小白皇朝,雄霸天下,由他來規劃出中土的一切律法、規條,由他主宰一切生命。

     這就是天夭所想,這竟然就是天夭心中所想。

     他所想的,跟東方不平、飛鷹、李太白也許沒啥分别,豈不笑話?天夭怎可能如此“平常”? 隻看見甚麼貧富懸殊,便大為感觸,這又算是甚麼不世枭雄?如此心思意念者,能幹出大事來麼? 對了,定是苦苦囚禁了四十載,天夭的鬥志、霸氣都磨蝕了,甚至是武功,也不見得太過出色。

     天夭,原來并不太可怕! 從前的盜聖太過慮了,小白已貴為中土第一人,手下猛将如雲,隻單憑一個天夭,實在不大可能動搖他的江山。

     枭雄必定有他的瘋狂霸氣,隻可惜天夭看來隻是虛有其表,武功又未緻完全壓倒小白,關在“天牢”内還能唬人,讓他越獄,最終可能隻會成為東方不平的一枚棋子,又或被李太白利用而已。

     武功、霸氣、智慧再加上眼光、雄心,才可能成就霸業,天夭如此容易被感動,絕對不可能成為一代枭雄。

     小白大可放心了! 一直沿着空中遠飛,越過了大市集,橫跨大江。

     向下俯視,海面上波濤萬重,心底更是萬分焦急。

     每一下巨浪起伏聲,都恍如天夭心跳無異,一下一下的,愈跳愈快、愈快愈焦急,委實沉重。

     隻因為飛鷹已告訴了他,快将碰見的親人是誰。

     遙望大海盡處,隻見一大片排得密密麻麻,齊齊整整的大樹,顯然是個人迹罕至的大樹林。

     “飛鷹旋空”飛至這樹林上空,徘徊旋轉,借助回旋之勢漸漸減速降下,終于到達目的地。

     衆人安然落在地上,隻見眼前一幢破舊的茅屋,破破爛爛,簡陋不堪,一看便知是貧窮人家所住的地方。

     飛鷹道:“前輩,你渴望要見的人,就在裡面。

    ” 天夭呆呆的望着破屋,滿臉猶豫,卻又同時有着說不出的喜悅,百般感受在心頭,實難言喻。

     隻見屋門前忽地出現兩條人影,同是青春少女,美腿修長的女兒嬌軀。

    一個貌若天仙,蘊藏着隻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氣質。

    另一個臉容蒼白,滿面豆粒,雙目失明。

     天夭斷斷續續的道:“你倆……就是……天……心、天意……嗎?” 對了,從屋中走出來的兩女,正是天心與天意。

     天心愕呆了一陣子,喃喃道:“你……是誰?” 天夭呼了一口氣,露出從未有過的溫情眼神,說道:“八十年前,‘清河縣’出了一位好出色的人物,因為在某年嚴冬,深山的一群猛虎吃了有毒肉食,瘋了似的群起跑到村莊噬人。

    ” “當時,有個隻得十六歲的少年人,單人匹馬,手執寶劍,獨鬥群虎,盡把瘋虎殺個幹淨。

    ” “從此,那少年便成了‘清河縣’的大英雄,在縣的東、南、西、北四大門,都建有台閣紀念他的豐功偉迹。

    ” 天意喃喃道:“那少年人姓天。

    ” 天夭道:“姓天名夭,是三大盜師師尊盜聖的大師兄,從此被武林中人知悉了身份,他就是先後挑戰了十一位黑、白兩道門主,在戰鬥中摘下大言不慚敵人頭顱的少年枭雄——天夭。

    ” 天心呆呆道:“爺爺……天夭,應該被鎖困在‘天牢’内。

    ” 天夭道:“今天卻出現兩位孫女兒面前。

    ” 天意道:“不……,我們難以證實……。

    ” 天夭道:“在跟三大盜帥決戰之前一夜,我吩咐你爹,他日若誕下孩子,無論男女,都要留下我的記印。

    ” 天心、天意當下呆住,就似是驚雷轟響,在耳畔震得頭昏腦脹,如何也未能平靜下來。

     天夭道:“男的,要在臂上刺上一個‘夭’字,若是女的,那‘夭’字便要刺在大腿上。

    ” 天心、天意似是着迷一樣,兩人緩緩的掀起衣衫,雪白粉嫩的玉腿之上,赫然有着一個清晰的“夭”字。

     天夭,竟然是天心、天意的爺爺,實在教人難以入信。

     既然天夭武功出衆,乃一代高人,怎麼天心、天意的父親又不傳授高深武學予二人呢? 原來天夭之子天悔自小便體弱多病,絕非練武之材,為免他在戰鬥中被殺,天夭刻意不傳授任何武學,隻讓他跟妻子住在一條無人知悉其身份的村莊内,不受武林風雨影響。

     豈料及後天夭被敗因于“天牢”,天悔也就不可能傳授天意、天心甚麼高強武學。

     就算有關爺爺天夭之事,也是略略提及,天意姊妹二人早已視爺爺終老死于“天牢” 内,不存甚麼希望跟他再會。

     如今天夭出現眼前,當然驚訝萬分。

     而飛鷹因為要劫獄,早派人跟“天牢”内的天夭接觸,得悉有天悔其人,便命人明查暗訪,終在劫獄前一天,才得悉天意、天心的真正身份,正好在天夭面前立功。

     爺孫重逢,真的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而立下大功勞的飛鷹,天夭不住對他稱贊,這小子終于踏出了第一步,教天夭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懷着興奮心情,提步離去,天夭此刻要做的,就是改變兩孫女的生活環境,不再讓他們受苦。

     沿着小路而行,慢慢走至樹林盡頭,突然,飛鷹不禁一呆,停住了腳步,隻因他竟碰上一個人,原來失了蹤的奇人。

     這個人,是當今最大權力的王者——小白。

    不,不是小白,而是醜醜,是小白以盜臉術僞裝的醜醜。

     飛鷹看見了醜醜,當下呆住了。

    這家夥在劫獄集合時失去蹤影,偏偏卻又在此時現身。

     隻是,醜醜也呆住,因為他看見天心、天意身旁的天夭。

    他,哪會想到,兩女竟跟自己最大的敵人,大師伯天夭有着“關系”。

     就是因為給天夭逃走了,小白心中滿不是味兒,再僞裝成醜醜,前來找天心、天意,細說心中不快,解解悶氣。

     豈料竟碰到兩女跟天夭走在一起,難道是同一夥的嗎?隻覺腦内一片淩亂。

     天心道:“醜醜,這是我剛相認的爺爺,武尊——天夭。

    ” 醜醜道:“前輩,你好!晚輩醜醜。

    ” 天夭道:“嗯!” 醜醜裝作若無其事,仿佛真的變成另一人似的。

    惟是心裡很是擔心,“盜臉術”乃盜聖絕學,能暪天下人,但天夭是盜聖的大師兄,這門功夫真的連他也能瞞得過去麼? 正當醜醜忐忑不安之際,天夭竟向醜醜作出攻擊。

     雙臂翻動,揚振氣動鼓蕩四周,一道斷浪裂濤的狂猛掌勁轟至,勁力疾奔至面龐。

     醜醜先避其鋒,幾個翻身,安然回落地上,險險避過奪命一擊。

     正當醜醜以為大事不妙之際,天夭忽地大笑起來,高聲說道:“好,不錯,不錯,武功的确不錯,看來我的孫女兒找到一個好夫婿。

    ” 原來剛才的攻擊,隻是試招罷了。

    但醜醜還是滿腹疑問,為何天夭仍然未能看穿自己身份?是甚麼把他迷住? 天夭向醜五問道:“小兄弟,有否興趣拜入我門下?助我千秋霸業?” 醜醜當下毫不猶豫道:“若我答應,前輩會将兩位孫女許配予在下,好使我得償心願,死心塌地效勞麼?” 天夭突然一手抓着醜醜頭頂,喝道:“媽的狗種,癞蝦蟆要吃天鵝肉,還要一箭雙雕,去死吧!”—— 第九章 第三者的劍 風急浪湧,打得漁船不停搖晃,颠簸不已。

     一艘漁船,正朝着北方緩緩而進,激起四濺的勁浪,不住發出咆哮之聲。

     如此風高浪急,看來并非捕魚的好日子。

     大海中的甚麼風浪,這些年來早已司空見慣。

     過分的疾風巨浪,每一下拍打在船身,海水都濺了上船去,捕魚又哪會選擇如此大風大浪的日子呢? 正因如此,坐在漁船上的,不是捕魚者,而是三位武林中極出色新一代人物。

     火動、風動、雨動,同樣在船上的三個人也有三種動态,截然不同,卻又互相關連。

     坐在漁船上的白發魔女、方失神、笑莫問三人,在急風凜冽、勁雨亂打的海上,沿着迂回曲折的海道,急速向着北方前進。

     兩岸煙雨迷蒙,垂柳處處,随着微風輕搖欲擺,遠山峰巒奇絕雲霧缥缈,瞬息萬變。

     每個不同海子皆各有景緻,時而銀泉飛、時而怪石穿雲,引人入勝,美不勝收。

     漁船穿過一處小瀑布,令各人衣衫盡濕,水氣蔽目,一時不能視物。

     當他們再睜開雙目,環顧四周,才知瀑布之後,别有洞天。

    眼前所見,竟是一個偌大的鐘乳石洞。

     曲折迂回,左穿右插,若不是有白發魔女引路,必然在這大海之中迷失方向。

     那麼?他們要前往的究竟是甚麼地方? 鐘乳石洞之内,鋪滿了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彩石,更且,竟揮發着一陣馥郁的芳香,煞是奇觀。

     異石有七彩的,也有雪白的,大小不一,形狀有異,是了,這些異石,就是鐘乳石。

     莫問曾于典籍之中,對這種鐘乳石略有所聞,但此刻所見,卻實在眼花缭亂,暗歎美絕。

     低頭細望,隻見一大片明亮動人的七彩鐘乳石,猶如大平原上的百花一般璀璨。

     轉頭昂首而視,又見頭頂之上滿布着雪白色的鐘乳石,明亮照人,就像天上繁星一樣,跟地上彩石相互輝映,綻射光芒,美得令人目不暇給,照得洞内一片光明,猶似仙境一般。

     如此美麗景色,總叫人深深迷住,陶醉其中。

     漁船一直朝着正北方前進,離開了鐘乳石洞後,前面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山洞,便是“白浪島”的必經之路。

     對了,他們要前往的,就是“白世家”的根據地——“白浪島”。

     各大小不一的山洞,便是用來保護“白浪島”的一個屏障,以防外敵入侵,擾亂視野,使人不易找到“白浪島”所在。

     故此,若沒有姓白的引路,就必然迷失,困死于大海之中。

     那麼,“白浪島”到底又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于二十多年前,白發魔女與劍仙李太白毅然成婚,奪得了“白世家”的領導權,統領“白浪島”的一切。

     惟是于白發魔女麾下,仍然有着三大勢力在競争,整個“白浪島”合共分成四列“白世家”直系,各自統領。

     東方白雪風,是白發魔女的叔父,武學上乘,笑裡藏刀,表面上客客氣氣,内則陰險狡詐。

     南有大伯父白千根,為人穩重,善于把握機會,一直等待着白發魔女失勢之時,欲一舉破之,奪去“白世家”統領地位。

     西有二伯父白葉劍,昂藏六尺有三,高大威嚴,面上有着無數爪痕,橫七豎八,亂糟糟的,長短不一,煞是可怖。

    傳說三大勢力之中,就以他的武學最為高絕,神秘莫測。

     而北方,就是白發魔女一系的根據地,白虛空的屬系,“白浪島”的最大掌權屬系,最高領導人。

     而除卻北方外,東南西三方的最終決策權,仍然在白發魔女手中。

     但由白發魔女掌權,是有時限的,這,隻因她始終也是女兒之身,不可能教人心全然降服。

     源于“白世家”的傳統,每相隔二十年,便會由每一屬系來挑選精英作決戰,統領整個“白浪島”。

    隻要你是姓白的,就有着參戰的條件,代表出戰,但此權利隻歸男丁,也就是白發魔女不能參戰。

     隻是若掌權的白發魔女能肚皮争氣,誕下血緣孩子,決戰便改由男孩出生起計算,二十年後才一決雌雄。

     因此,白發魔女于二十年内,先後嫁給劍仙李太白以及劍狂張狂,為的就是希望能一索得男,為她統領“白浪島”,保持住自己一系繼續掌有一切權力。

     惟是世事往往難如所願,白發魔女付出了二十年青春,但換來卻隻是感情創傷、受騙。

     莫說是一子,就連丁點兒的快樂滿足,她亦從未能在劍仙或劍狂這兩段感情中得到。

     隻是為了家族一系,無論如何也要再入情關,找個出色的才俊結成夫妻,以代表她的一系出戰,以及希望因而有後。

     隻要她直系的代表能夠勝出,就能把時限拖延,好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去“繁殖”下一代。

     故此,白發魔女從外找來方失神,把“白世家”的武學部分傳授,好讓他能練成“燃燒歲月”,為她去出戰快将舉行的決戰。

     可是“燃燒歲月”的武學,就連白發魔女也不能全部通曉,這個到底又是怎樣一回事呢? 隻因在“白浪島”中,四大直系也能擁有“燃燒歲月”武學心法的其中一冊,合共四冊的武功秘笈,各不相争,倒也算是個公平的規則。

    誰能戰勝,依靠的就是個人揣摩武學秘笈中的奧妙。

     因此,白發魔女也不知悉,這些年來,其餘三系的實力到底去到哪個境界,方失神的對手,也不知有多強? 白發魔女好小心部署,她,必定要赢取這決戰,繼續掌權,統領“白世家”。

     再盡快誕下一孩子,來接替她統領“白浪島”。

     原來除卻愛情以外,她仍有其他的目标。

     既方失神天資上乘,又跟自己情深相戀,代表人的位置,不找方失神,哪裡還有更佳的選擇? 漁船正向着“白浪島”進發,而除了船夫以外,船上隻得白發魔女、方失神、莫問三人。

     三人内心都有着不同的疑問,卻是互相緊扣。

     尤以方失神為甚,他,很不明白白發魔女為何要帶着莫問同行,既是前往決戰,不是自己已足夠了嗎?莫問同來,能幫上甚麼忙?又有甚麼意義呢?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惟是這個疑問,方失神卻沒有刻意去尋找答案。

     因他感覺到莫問是知道答案的,若由他發問,正好證明了他的智慧不及對方,給比了下去。

     故此,方失神一直不發一言。

     其實,莫問心中都有着相同疑問,但答案,卻早已在他心中,莫問的智慧當然勝過方失神。

     隻見站于船頭的白發魔女轉身緩緩走到莫問跟前,雙手輕輕撥弄頭上銀絲,露出嫣然一笑。

     莫問見狀,心中的答案就更加肯定。

     白發魔女道:“你怎麼了?” 莫問道:“沒甚麼?” 白發魔女道:“為何你不問我何故要帶你同來‘白浪島’?” 莫問道:“從來隻有不明白答案的人,才會發問。

    既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問?” 白發魔女道:“為何你認定心中的答案,絕對正确?” 莫問道:“我願意上船來,也就是我必然明白一切。

    ” 白發魔女道:“好自信!” 莫問道:“哈……,也許我猜想盡都是錯也不一定啊!” 白發魔女道:“我很想知道你内心的答案。

    ” 莫問道:“有必要嗎?” 白發魔女道:“絕對必要!” 莫問道:“江湖傳聞,除卻劍仙、劍狂以外,從未有人進入‘白浪島’後,能安然離島而回,我好想見識一下這個到底是甚麼地方?挑戰一下自己!這個解釋可滿意嗎?” 白發魔女道:“莫問,這隻是無聊借口,我要的是你心中那真正答案。

    ” 莫問道:“啊,看來魔女也不笨哩,不容易受騙啊!” 白發魔女道:“真正答案到底是甚麼?” 莫問道:“答案好簡單。

    隻因從你眼神中,我絕對相信這多年來的情感折磨,已令你對天下間所有男人盡失信心。

    ” “而你,卻每一次都真正地付出,但結果卻總是失望而回!” 白發魔女聽後,點了點頭。

     莫問續道:“如今的方失神,卻又給你另一次的‘信心’,于是,你又再一次陶醉情感之中,很想永遠地擁有這段情。

    但同時,過去經驗卻教你好怕再一次失落!” 莫問所說的,盡是白發魔女心聲,絲毫不漏。

    聽到這裡,珠淚已不禁從眼眶中滴流出來。

     莫問道:“若你真的再受情愛折磨,在傷心之時,你身邊還有一個選擇,那個人,就是我了。

    我,是個後備,也是你一個保障,當一再遭受挫折,自然會盡量保護自己。

    ” 在白發魔女心中,莫問絕對有着一定地位,要是她再次失望,莫問就是她最後的依靠。

     這一回不可能有錯失,因為除卻自己的感情外,她還把自己一系的未來都押上。

     隻是她既然對莫問有意思,卻又為何投向方失神而擡棄莫問呢? 她很清楚,眼前的莫問,不論甚麼方面來作比較,都顯然在自己所選擇的方失神之上。

     可是,她已選擇了。

    決定選擇方失神,是在認識莫問之前,她把心裡所有的寄望都全放在他身上。

     或許,愛情就是這樣吧! 當你遇上一個心儀的對象時,你會好細心的去尋找,尋找他的魅力。

     眼前對象,是否能給着自己所需?能否同甘共苦,共承擔往後日子裡的風風雨雨?是否真心付出情愛?好細緻的去思想、好努力去分析……。

     花掉許多許多時間才作出決定,投入他的懷抱,寄望明天,渴望有着美妙又甜蜜的終結。

     隻是,當你決定以後,身邊往往又會出現另一個條件更好、天賦更高的新對象,他或者比先前的更适合你。

     這個新對象,總是叫你矛盾、無奈。

    他,比自己所選擇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偏偏在你決定前不曾出現,決定以後,他就現身眼前,教你措手不及,痛心無奈! 天呀,這就是愛情。

     天意總愛作弄人,教你不知如何是好,教你既無奈,又不得不去接受。

     除了白發魔女,船上還有另一人也有着同樣的思想,他,就是白發魔女所選擇的——方失神。

     當自己深愛的女人,偏偏竟愛着另一個男人,這種感覺,教他如何忍受?更何況是方失神! 惟是此刻,方失神卻好努力地去壓抑情緒。

     眼前,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辦,“寶山”在前,隻要好好利用這良機,他日必能一鳴驚人,威震江湖。

     這個“寶山”,當然就是指——“白浪島”。

     擁有“冷血方唐家”并沒有多大意義,勢力太弱,絕對滿足不了野心勃勃的方失神。

     方失神的目标是伍窮,甚至是小白。

     隻有“白世家”足以成為他的踏腳石,島上有衆多出色絕世高手,有無盡财寶,有他渴望已久的權力。

    他,一心一意利用此良機晉身武林大門派首領,繼而破“罪十八島”,滅“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宮”,再挑戰“天法國”,哈……,好容易便能稱王稱霸,威脅小白!—— 第十章 恭迎送死者 離開了鐘乳石洞後,穿過面前大大小小不同的山洞,再前行數百裡,便能看到一大片陸地。

     對了,這裡就是“白世家”的根據地——“白浪島”。

     小白曆經艱辛,才能把天下近乎統一,但他又怎會想到,除卻“天法國”以外,竟又興起無數新勢力,正逐步蠶食他艱苦建立的皇朝,還未登基,危機已相繼湧現。

     所謂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葬舊人,确實就是現今天下的最佳寫照。

     近年江湖上人才輩出,有能者紛紛湧現,每個都有着獨特出色才能,有的自立門戶,獨當一面。

    有的,就連小白也猜想不透他們原來依附着伍窮的“天法國”,利用其資源、權勢,為伍窮逐漸侵蝕自己,為他日“天法國”跟小白皇國之戰鋪路。

     這些年來,江湖勢力的變化确實令人難以掌握,要數當中的表表者,首推“白浪島”的“白世家”。

    他的神秘力量,一直因地理環境隐蔽而惹起無盡猜疑。

     眼前所見,是個四面環海的島嶼,島中巨峰高聳入雲,隻見峰上有峰,被白雲緊緊包裹,看不凊山巅,似是有神仙住在其中。

     回看島中,好明顯共分成東南西北四部分,就正是島中四大勢力的管轄範圍。

     “白浪島”是位于兩山之間的小島,地方雖小,但卻是個住有三十萬島民的島嶼。

     白發魔女于二十年前取得執掌此島大權,經過多年的艱苦歲月,從當年隻有十萬島民,努力建設架構,成為如今人煙稠密,人口暴增三倍的小島,她白發魔女便是全島的象征,島中所有民衆的領袖。

     可歎女兒之身始終不能永握大權,故此,他找來方失神代她出戰,赢取多二十年時間,希望自己能有所出,延續統領“白世家”。

     遙見“白浪島”在遠處出現,白發魔女忙把眼眶中的淚水拭去,不論莫問的條件、天賦如何出色,暫且抛于腦後,此刻她最重視的人,絕對是方失神。

     漁船一直前行,天上灑下的雨點猶似伴着他們,不願别離,滴滴嗒嗒的奏着哀歌,哀悼那些教人痛心無奈的戀情,仿佛為天下有情人的苦戀盡顯無奈哭泣。

     苦戀就像有劇毒的糖水,喝下去甘甜美味,過後才痛不欲生,最後連生命也賠上,擁抱痛苦長埋黃土下。

     任由大雨吹打她身上,讓雨水掩蓋那不斷滲出來的淚珠。

     天啊!我真心真意的為着愛人付出,完全奉獻,默默無言地承受一切苦果,為何你卻總叫我失望又無奈,就連一丁點兒的真愛感覺也不願意施舍給我? 大雨有助白發魔女發洩内心情感,她面向大海,别人連眼神也看不見,也就不可能知她心事了! 忽地一陣呱呱鳥鳴聲響起,空中出現了一大群麻鷹,遨遊天際,振翅高飛,它們都來自“白浪島”的一座高山。

     這山名叫“白浪高峰”,是“白浪島”中最高最大的山峰,巍峨挺拔,山上盛放着野杜鵑,在夕陽下一片嬌豔,紅紅的、幽幽的,山風輕輕吹拂,一簇簇的花瓣迎風搖曳,順着山勢延綿開去,真的又紅又香,遠看紅點滿布,就如人間仙境一般。

     一片嬌麗豔紅的顔色下,有一點碧綠,隔山遠眺,這一點碧綠顯得份外蔥翠耀目。

     綠色來自山腰間一座雅緻的“白觀亭”,小亭的梁柱、帽檐掃上新綠色彩,小亭雖見陳舊,但旁邊的小茶寮卻是新開,隻是搭建因陋就簡。

     “白觀亭”築于山腰,專供旅途之人休憩,可眺望山上山下一片火般焯紅的野杜鵑,左眺無邊無際洶湧奔騰大海,右望崇山起伏,層巒疊嶂,人置身其中,看着漫山遍野的野杜鵑,猶如隔岸觀火,是以得名。

     隻見空中的麻鷹群正向着這個紅得像火般的山峰飛來,一時間,眼前的景象更見氣勢磅礴,動人心弦。

     為首的,是三隻較大的麻鷹,赫見鷹背之上站着一條人影。

     對了,三隻大麻鷹也就站着三條人影。

     空中飄雨雖依然下過不停,但卻絕對影響不了這三人的浩宇氣勢。

     當然,這三個人的身份,白發魔女固然曉得,更重要的是三人都來意不善,殺意凜然。

     從感覺已可斷言,三位都是敵人。

     那三人從鷹背飛躍而下,筆直的插在船上,眼神中充滿挑釁,正好把白發魔女等人包圍了起來。

     莫問轉頭向方失神說道:“你的三位朋友來了!” 他們正是“白浪島”白發魔女以外的三大勢力,“白世家”其餘三系的代表人物。

     一種懾人心魄的氣勢撲面而至,但白發魔女依然喜怒不形于色,沉重的氣氛并不曾為她帶來不安。

     三人之中,一個滿面爪痕,橫七豎八,或疏或密長短不一,痕深二分,顯見血肉,更不時滲出血水來,昂藏六尺有三,高大吓人,殺氣極盛。

     他,就是傳聞中“白浪島”武功最強者——白葉劍。

     另一人滿面憔悴,猶如死人一般呆若木雞,惟是全身比例奇怪得很,長手及膝,一雙手臂粗壯逾常人一倍,跟一頭猩猩毫無分别。

     江湖上人稱白千根就是他,他是白發魔女的大伯父,“白浪島”南方勢力的最高領導人。

     而最後一人,名叫白雪風,乃是白發魔女的叔父。

    人如其名,面色雪白,全無血氣色彩,雙目炯炯有神,散發着駭人殺氣。

     非但臉上雪白,全身、眉毛、嘴唇……都一樣的如雪霜白色,白得真的太過分,竟教人産生好讨厭感覺。

     全身被白布團團圍環,猶如厲鬼一般,衣衫飄碎,一束一束地随風飄起,頭上銀絲白發,長及腰間,神情如鬼似魅,還以為是夏日狂風中卷動的旋風飄雪,何曾似人。

     一陣寒氣驟然拂來,冷得如堕冰窖,方失神已感到有人要向他進招,冷風都纏住他不停在轉。

     雨點霎時都凝結成雪霜,随風飄動,拂在方失神臉上、身上,敵人已向這不速之客挑戰了。

     來吧,你代表白皮魔女,就顯出能耐來吧! 武學修為絕對不在方失神之下的“白世家”三個敵人,首先按捺不住的就是白雪風。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