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報怨興兵蹂躏江右喪師辱國竄殛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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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乃率騎兵攻無為軍,日久不克。

    聞文煥入鄂捷音,頓時失聲道:“首帥束我,使我功落人後。

    ”因郁憤而死。

    死已晚了。

    賈似道偏視為奇遇,竟上表出師,抽諸路精兵十三萬人啟行。

    金帛辎重,統滿載舟中,舳舻相銜,幾達百裡。

    到了蕪湖,遣人通問呂師夔,令調停和議,師夔不答。

     既而夏貴引兵來會,從袖中取出一書,指示似道,謂宋曆隻三百二十年,似道也不多辯,但俯首歎了兩聲,暗思夏貴等人都不可恃,乃複起汪立信為江、淮招讨使,令就建康募兵。

    立信聞命,即日就道,與似道會晤蕪湖。

    似道拊立信背道:“不用公言,因緻如此,今将若何措置?”急時抱佛腳,還有何益?立信道:“目今還有何策!寇已深入,江南無一寸幹淨土,立信此來,不過欲尋一片趙家地上,拚着一死,死要死得分明,方不失為趙家臣子呢。

    ”光明磊落之言。

    似道暗暗懷慚,勉強對付數語,立信便告别而去。

    似道自知不妙,再遣宋京至元軍請稱臣奉币,如開慶原約。

    伯顔答書道:“我軍未渡江時,尚可議和入貢,今沿江州郡,盡為我屬,還有甚麼和議可言?必欲求和,請自來面議!”兩語甚妙。

    看官!你想似道得此複書,敢去不敢去麼? 元兵進犯池州。

    知州王起宗遁去,通判趙卯發權攝州事,繕壁聚糧,為固守計。

    都統張林,屢諷卯發出降,卯發忠憤填胸,瞠目視林,林不敢複言。

    已而林率兵巡江陰,納款元軍,陽助卯發為守,守兵俱為林屬。

    卯發知事不濟,乃置酒會宴親友,與訣死别,且對妻雍氏道:“城已将破,我為守臣,不當出走,汝可先去避難。

    ”雍氏道:“君為忠臣,我獨不能為忠臣婦麼?”卯發道:“婦人女子,也能解此麼?”雍氏遂請先死,卯發怡然道:“既甘同死,何必求先?”明日元兵薄城,卯發展起書幾上道:“國不可背,城不可降,夫婦同死,節義成雙。

    ”書畢,即與雍氏對缢室中。

    張林開門迎降,伯顔入城,問太守所在。

    左右以死事對,伯顔很是歎惜,命具棺合葬,親自祭墓而去。

    忠信可格豚魚,況乎伯顔。

    宋廷追贈卯發為華文閣待制,谥文節,妻雍氏為順義夫人。

     似道聞池州又陷,乃簡精銳七萬餘人,盡屬孫虎臣,令截擊元軍,又命夏貴率戰艦二千五百艘,陸續繼進,自率後軍駐魯港,作為援應。

    虎臣有一愛妾,随身不離,至是亦令乘舟相随。

    身當大敵,尚攜愛妾,安能成事?甫至池州下流的丁家洲,望見敵舟相近,即舣艦待戰。

    猛聞炮聲疊震,彈火噴薄前來,所當辄靡。

    虎臣不覺驚愕,勉強麾兵對擊,哪知元将阿朮,複督劃船數千艘,乘風疾至,呼聲動天地。

    宋前鋒統領姜才頗懷忠勇,挺身奮鬥,偏虎臣膽戰心驚,忙向姜舟上躍入,部衆頓時嘩噪道:“步帥遁了!”遂相率潰亂。

    夏貴因虎臣新進,權出己上,本已事前觀望,此時即不戰而奔,徑駛扁舟掠似道船,大呼道:“彼衆我寡,勢不可支,請師相速自為計!”似道大懼,慌忙鳴钲收軍。

    舳舻簸蕩,忽分忽合,元将阿朮,乘間橫掃,伯顔複指揮步騎,夾岸助擊,宋軍不死刀下,也死水中,江水為之盡赤。

    所有軍資器械,統被元兵劫去。

     似道奔至珠金沙,夜召夏貴等議事,适虎臣馳至,撫膺恸哭道:“我兵無一人用命,奈何?”但叫愛妾保全,他何足計。

    貴微笑道:“我從前與他血戰,倒也有幾次了。

    ”似道因問及禦敵事宜,貴答道:“諸軍已皆膽落,不堪再戰,師相惟有速入揚州,招集潰兵,迎駕海上,我當死守淮西便了。

    ”言已,解舟自去。

    似道與虎臣單舸奔還揚州,次日,見潰卒蔽江而下,似道令隊目登岸,揚旗招緻,均不見應,或反用惡語相侵,害得似道無法可施。

    嗣是鎮江、甯國、隆興、江陰守臣,皆棄城遁走,太平、和州無為軍,複相繼降元。

    元軍趨陷饒州,知州事唐震不屈被害,阖家殉難。

    故相江萬裡在籍,曾鑿池芝山後圃,署名止水,至是即自投水中。

    左右及子鎬,依次投入,積屍如疊。

    翌日,萬裡屍猶浮出水上,由從役替他殓埋,入告宋廷,追封太傅益國公,賜谥文忠。

    唐震亦得谥忠介。

    曆詳忠節,力闡潛光。

     似道上書請遷都,太皇太後不許。

    殿帥韓震,系似道爪牙,複以為請,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