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報怨興兵蹂躏江右喪師辱國竄殛嶺南

關燈
持不下。

    伯顔增兵猛攻,一面射書城中,以爵祿誘降,總制黃順及副将任甯,為所誘惑,竟缒城出降。

    部下守卒,亦多缒城随出。

    居誼開城驅出,悉數斬首。

    文煥乘隙來攻,居誼用火箭射退敵兵,不意入城休息,未及一時,城上已鼓聲大震,元兵蟻附而上,守卒不是被殺,就是卻走。

    居誼自知不支,拔劍自刎,偏鋒鈍不能斷喉,那時急不暇擇,竟投火自盡,新郢遂陷。

    伯顔以居誼忠烈,收屍瘗葬,遂進軍蔡店,大會諸将,指日渡江。

     宋淮西制置使夏貴,正調集漢、鄂水師,分據要害,都統制王達守陽邏堡,京、湖制置使朱祀孫,用遊擊軍扼住中流,元兵不得前進。

    伯顔乃用聲東擊西的計策,往圍漢陽,陽言将自漢口渡江,暗中恰遣别将阿剌罕,率奇兵襲取沙蕪口。

    夏貴果為所欺,專援漢陽,那沙蕪口竟被阿剌罕奪去。

    伯顔解漢陽圍,自沙蕪口入江,戰艦數千艘,進泊淪河灣口,遣使招降陽邏堡,被他拒回,進攻亦不克。

    伯顔又抄襲舊法,佯遣阿裡海涯,再攻陽邏堡,暗令阿朮率四翼軍,溯流渡青山矶。

    阿朮夤夜潛進,适值風雪大作,宋軍未及預防,元兵安然上溯。

    到了天曉,阿朮見南岸多露沙洲,即登舟指麾諸将,命他速渡,并載馬後随。

    萬戶史格即天澤子,奉命飛駛,将達青山矶,為荊、鄂都統程鵬飛所阻,逆戰失利,阿朮率軍繼進,大戰中流。

    鵬飛抵當不住,退登沙岸。

    阿朮也薄岸進逼,縱馬登擊。

    鵬飛複敗,負創奔鄂,失船千餘艘。

    元兵遂據住青山矶,徑向伯顔報捷。

    伯顔大喜,揮諸将急攻陽邏堡,夏貴正率舟師往援,聞阿朮已經飛渡,竟爾大駭,遽引麾下三百艘,沿流東還,并縱火焚掠西南岸,退屯廬州。

    陽邏堡孤立失援,王達領所部八千人及定海水軍統制劉成,陸續戰死。

    伯顔遂渡江與阿朮會,進趨鄂州。

     朱祀孫方領兵援鄂,聞陽邏堡敗沒,也不禁驚懼起來,連夜奔還江陵府。

    呂文煥傳檄勸降,于是知漢陽軍王儀,舉城降元。

    鄂州權守張晏然,與都統程鵬飛,也開城納伯顔軍。

    惟幕僚張山翁不屈,元諸将競欲殺張,伯顔獨稱為義士,釋令自便。

    山翁乃去。

    伯顔遂令阿裡海涯率四萬人守鄂,且規取荊、湖,自與阿朮領大軍南下,直搗臨安。

    宋廷聞報大驚,連集群臣會議,大衆俱屬望賈師相,請他督兵,連三學生也如是雲雲。

    賈似道有何能力可督兵拒元?群臣及學生等俱請他督兵,無非嫉他權奸誤國耳。

    賈似道至此,沒法推诿,隻好允議,遂有诏令他都督諸路軍烏,開府臨安,用黃萬石等參贊軍機,所辟官屬,均得先命後奏。

    當就封樁庫内,撥金十萬兩,銀五十萬兩,關子一千萬貫,充都督府公用。

    王侯邸第,皆令輸助軍糈,并核僧道租稅,收供各饷,一面诏天下勤王。

    是時已是鹹淳十年的暮冬,似道且在葛嶺私第中,與妻妾等圍爐守歲,還是花團錦簇,酒綠燈紅,快快活活的過了殘年。

    隻此一遭了。

     越日,為帝顯嗣位第一年,紀元德祐,宮廷裡面,尚循例慶賀。

    是夕,即有警報到來,元兵入黃州,沿江制置使陳奕出降,元令為沿江都督。

    奕子岩守江東州,亦随父降元,知蕲州管景模,又遣人迎降元兵。

    似道未免着急,亟召呂師夔參贊都督府軍事,任中流調遣。

    師夔不肯受命,竟與江州錢真孫,迎納元軍。

    伯顔命師夔知江州,師夔因就庾公樓,開設盛筵,請伯顔入宴,且獻宗室女二人侑酒。

    良心喪盡。

    伯顔赴宴入座,見二姝侍側,不禁發忿道:“我奉天子命,興仁義師,問罪宋廷,怎麼用女色盅我?我豈為區區所動麼?”說得師夔滿面含羞,慌忙謝罪,即将二女遣出。

    伯顔喝過杯酒,便離坐自去,師夔徒叫着幾聲晦氣罷了。

    還是運氣,不緻飲刃。

    知安慶府範文虎聞師夔降元,也起了異心,遣使至江州迎伯顔。

    伯顔先令阿朮至安慶,自率大兵繼往,文虎出城恭迓,敬禮備至。

    伯顔乃授文虎為兩浙大都督,獨通判夏倚仰藥自殺。

    呂、範本皆賈氏黨羽,接連叛去,急得似道不知所為。

    忽聞劉整病死無為城下,似道竟喜躍道:“劉整一死,敵失向導,這是上天助我呢。

    ”叫你速死。

    原來元人南侵,本恃劉整、呂文煥為導引,旋由伯顔發令,遣整别将兵出淮南,整自請乘虛搗臨安,伯顔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