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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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鮮邪非其志不笃則其才不美或有以累之也簡編之多無慮數萬秘府之所藏學宮之所布其次如鱗其富如海欲飽觀饫覽而靡有孑遺非可以朝夕期也其志不笃可乎道德性命有不說之妙興亡治亂有難評之迹探赜解蔽或有小至亦非習迷識緣隙而梗之欲理與事周徧而無餘藴猶北轅以适越終不到也其才不美可乎才美而志笃矣不幸家惟四壁室如懸罄俯仰所須不繼朝夕而貧為之累親賓往來吉兇慶吊情義所存不可辄已而私為之累以智効官以能任職早出暮歸役役終日而公為之累秉象束金氣奪寒暑俊傑譽頌於前靡曼将迎於側而富貴為之累其於成就亦末如之何也已嗚呼鑿壁編蒲以資其勤懸頭刺股以警其怠跬步家園久而不窺者彼何人哉歸美頴悟過人初不經意頃刻千言格新而辭暢如春叢花繁如湍流自上而下與人議論決缪逐疑如素講而備嘗者雖耆艾亦為屈服真才之美者也四累之中君既不憂貧其外三者顧在所處處之以道而笃其志於書以柔其氣以擴其量以敦重自持而成其才然後立言制行無俾古人擅前載之傳豈難也哉乃若事業之顯晦則有數存焉餘不能以語君矣歸美既間除治一室焚香危坐收心而味餘言以為何如 送靖檢法序 子先家齊州以明法進初為頴昌掾秩滿用薦者移職官知縣檢法淮東提刑司餘之官廣陵也子先視事期年矣舍宇适連牆每暇日必相從前年春大赦天下赦到吏民會聽於州南門餘察子先喜氣浸淫大宅疑之已而語餘曰沛然之澤無所不滌而某之自賀特倍於有罪者餘應之曰君豈麗於法而幸此者邪豈事有藏於隐微雖非自取而不能無過失乎何為而自賀特倍於有罪者曰某固未嘗麗於法第以所部既獄成而用刑矣登其書於本司使長見委審其當否其不應流若死者數獄欲以複而行之則凡用法之吏故失各有罪等級被重刑者流而輕者猶不減杖是不便於人也欲漫漶而不以複則本司正以按刑為職且刑部大理明法者聚焉議而駮之以聞朝廷本司例獲罪是不便於已也二者必居一於此首鼠不決數月矣一日遂釋之喜宜如何是以自賀若此之至也餘聞其語矍然驚恍然疑逡廵而告之曰善哉此學士大夫之所當為而或不能者君能之亦過人矣且世之官守者苟便於已於人奚恤重以當路之威爍爍動人惟恐少失其意如有所委以審當否雖無罪猶将吹毛洗垢文緻而成就之期以自逞其才而為已謀非必内深次骨與其人皆仇也其勢如此況真不便於已邪嗚呼君亦過人矣太史公謂法家嚴而少恩君今非特不然而已仁厚笃於誠心有過人者推之於用法之際不以喜怒析律而互輕重也較然明矣昔于公直一獄其後遂享高門之報君之慶豈昜量哉君笃於教子不愛金帛招善士而為之師始終不衰異時當有穎脫而出者君之慶不獨在一身而又延諸子矣餘嘗以是語人或曰齊人多詐未可知徒有其言耳餘以為不然苟非躬行君子則或信或詐所在紛紛何必齊多詐雖齊之俗安可一槩以待其人豈所謂不詐詐者脫如是久而不歸又烏知其非有也況聽其言而觀其行如子先之可信者乎於其解官而歸又書以為贈以堅其志庶幾造次颠沛必於是焉幸勿以勢利之在外者奪之以去也 張舜諧字序 舜諧名垂舊字虞臣弗之善也屬某易之曰舜諧蓋取舜命垂而曰往哉汝諧之義也夫舜之治至矣其命官也以共工為非所先故五命而後及之然其事非聖莫之能作非明莫之能述則委任可以非其人乎禹棄契皐陶聖人也垂與之比肩接武於朝垂之為人可知矣舜命之之際方且斂其身以自避推其類以自代而不敢當故舜訓之曰俞往哉汝諧且舜作漆器而羣臣鹹谏漆器耳非若後世恣其侈心於百工之事而漫無限極者也羣臣已紛然谏矣追想其時茅茨土階之制當不少改彼共工者肯不信其度乎所為竹矢曆代猶寶而傳之則其佐舜而凝庶績固無媿乎往哉汝諧之訓也嗚呼舜諧取是以為字豈徒便稱謂於交友之間而已邪昔司馬長卿慕蔺相如之為人故名相如李文紀慕張綱之為人故名綱舜諧其亦有意乎慕垂之為人者孟子曰人皆可以為堯舜荀子曰塗之人皆可為禹況舜諧之於垂乎舜諧故天章閣待制昷之之孫新知洺朝奉郎次元之子某視之外祖行也今年夏四月舜諧侍朝奉待次于廣陵所居與泮宮連牆焉時某承乏教授之職朝奉忘其不肖又忘其親列之卑命舜諧即廳之西齋而相與講習自夏徂冬如一日也舜諧家素富貴乃能敝衣惡食泊然不以外好移其志分陋椽之下尋丈之地而寄焉晝日一窗夜燈一枝誦書求義節史綴文矻矻如寒士視世之輕儇子弟憑藉流澤謂天下莫已若者性質相什百矣先待制以直道事仁宗被遇甚渥推稱名臣輔世長民之績至今為薦紳所仰而朝奉亦方以材見用於時舜諧獨不思紹揚之乎夫學不惟其文惟其行博如惠施詞如史遷行不掩焉君子賤之此某平日所與舜諧詳論而熟講者也踐此言而終始之性質之美奚患不成一日立朝嶷然嶽峙富貴不可得而誘威武不可得而屈以其所學發於雲為俾人主争治乎帝舜之盛是亦垂而已矣世之識者必曰毘陵張公之後不乏人如此某承命易字已因曼衍其說而為之序舜諧随侍赴治所有日矣并以為贈 送王元均序 識足以覩衆人之所不到才足以為衆人之所不能氣足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