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廢帝東昏侯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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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律數枚,都拆開用以裝飾笛子。

    莊嚴寺有玉制的九子鈴,外國寺中的佛面上有光相,禅靈寺塔上的各種寶物耳環,都剝取下來用作潘妃殿中的裝飾。

    廢帝一性一情急躁,所要幹的事就想着迅速幹成,建造宮殿沒有安放梁和椽子,就在地上進行規劃,惟求宏麗,不懂得一精一密。

    堅決不肯另作規劃,隻要絢麗就行了,所以各位工匠因此可以不用費心。

    又鑿金制為蓮花貼在地上,讓潘妃在上面行走,說:“這叫做步步生蓮花。

    ”塗壁都是用麝香,錦幔珠簾,極端绮麗。

    拘系役使工匠,從夜間一直幹到早晨,還是不能達到要求的速度,于是便剔取鎊個寺院中佛殿裡的藻井、仙人、騎獸移來使用。

    武帝的興光樓上塗的是青漆,世人把它叫做“青一樓”,廢帝說:“武帝不夠靈巧,為什麼不純粹用琉璃!”潘氏的穿用,都極力挑選珍寶,主衣庫中的舊物,不再夠使用,便用高價購買社會上的金銀寶物,價格都是普通市價的幾倍,琥珀钏一隻,值一百七十萬。

    京城的酒稅,都折合成金銀收繳,以供各種雜用,還是不能滿足,就令揚、南徐二州的橋梁塘壩丁役折計工程價值,斂取現錢,供一應太樂和主衣庫的日雜費用。

    因此各處的水塘溝渠,全都廢毀。

    又訂出了雄雉頭、鶴氅、白鹭鄀,名目成百上千,無窮無盡。

    他所親近一寵一幸的小人,借此為一奸一,一份捐稅十倍收取。

    又各自下到州縣替一人收繳,取走現錢,卻不交上。

    地方官員畏懼他們的威勢,口不敢言,上司索要物品的時候,隻好重新征收。

    就這樣頻繁搜求,前後不止,百姓窮困到極點,在路上痛哭。

    少府太官,凡是購買各種東西,事情都很緊急,接連催促索求。

    官吏奔走往來,遇到了便強行奪取,集市離散,商人沒有保障。

     又以閱武堂作為芳樂苑,窮奇極麗。

    正當暑天種樹,早晨種晚上死,死了再種,全無一棵成活。

    于是到老百姓家裡去征收,看見樹就取走,毀壞房屋,以便移植。

    大樹合抱,也都移走,插上葉子系上花,玩耍一陣子。

    還鏟除細草,拿來栽在台階和庭院,烈日下面,都被曬焦。

    颠倒往來,無以複加。

    山石都塗上彩色,橫跨池水建了紫閣等樓,牆壁上都畫上男一女猥亵的圖像。

    明帝的時候聚集了許多金銀珠寶,到現在以金為泥,不夠使用,就命令富家出賣金銀,不問多少,限制低價,又不兌現價值。

    張欣泰曾經對舍人裴長穆說:“宮殿為什麼要一下子建成這樣!秦朝那麼富足,建起了一個阿房宮而滅亡,現在還不及秦朝的一個郡,而一下子建起了幾十個阿房宮,太危險了。

    ”回答說:“我并不是不喜歡您的道理,但是您的話卻不能被上面采用啊。

    ” 潘妃放縱恣肆,威風橫行遠近。

    她的父親潘寶慶和一群小人共同施展毒計,把富人都誣告為有罪,田宅資财,無不開口索要。

    有時又說他們寄存隐藏,要再加沒收,從而一家被害,禍及親友鄰居。

    他們又怕留下後患,對男子必定要殺掉。

    明帝死後,他竟然一天素食也不吃,居住穿戴,和平常毫無改變。

    潘妃生了一個女孩,三天就死了,他則制做了麻衣麻帶哭喪棒,衣服都是粗布做成。

    那群小人前來吊唁,盤坐在地上,舉手接過素餐,一連十天不聽樂伎奏樂。

    身邊的值班官長太監王寶孫等人,共同制作美味佳肴,說是為天子解除素食。

     又在禁苑中建立了店鋪,模仿大市場,每天在市場上遊逛,混在中間賣東西,和宮人太監共同做小販。

    以潘妃為市令,自任市吏錄事,捉住鬧事者押到潘妃那裡受罰。

    廢帝小有得失,潘妃就打他的棍子,于是他命令武士們不能送大荊棍,房門内不能送實心的蘆荻。

    他雖然畏懼潘氏,卻暗地裡和她的各個姊妹一婬一通。

    每次出遊,潘氏乘着小車,宮人都露出褲子,穿綠絲鞋,廢帝自己穿着軍服騎馬跟在後面。

    又開渠立壩,親自拉船,壩上開店,他就坐在那裡賣肉。

    當時百姓有歌謠說:“閱武堂,種楊柳,皇上賣肉,潘妃賣酒。

    ” 廢帝又偏信蔣侯神,把他迎進宮中,晝夜祈禱。

    身邊侍從朱尚光詐稱見到了神,動不動就咨詢上奏,并說就要降福。

    始安王被平定後,遂任命他為相國,最後又号為“靈帝”,車服儀仗,全部依照皇帝。

    他又迷信小祠,每天有十來次,巫師魔媪,迎來送去。

    朱光尚則假托是神意。

    範雲對朱光尚說:“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