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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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卧房的爐火前。

    發現她的思緒回到了那愉快的、迷迷糊糊的年輕人傑瑞-衛德身上。

    難以相信這麼一個對生活充滿歡樂的年輕人可能蓄意自殺。

    不,另一個解說一定才是正确的。

    他吞下了安眠藥,結果弄錯了,服用過量。

    這有可能。

    她并不妄想說傑瑞-衛德會是因為精神壓力太重。

     她的目光轉向壁爐架,開始想着鬧鐘的事。

     她的侍女在聽足了女傭的叙述之後,全部告訴了她。

    她添加了一些顯然崔威爾認為不值得告訴卡特漢伯爵,但卻引起疾如風好奇心的細節。

     七個鬧鐘整整齊齊地排在壁爐架上;最後剩下來的一個被發現在外面草坪上,顯然是從窗口丢出去的。

     疾如風現在正困惑地想着這一點。

    這似乎是多麼奇怪、毫無目的的事,她可以想象成是一個女仆把那些鬧鐘整理好,然後怕被質問,而加以否認。

    但是當然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仆會把那鬧鐘丢進花園裡去。

     是不是傑瑞在第一個鬧鐘吵醒他時丢出去的?不!這又是不可能,疾如風記得聽說他是一大早死的,而且死前一定有段時間是在昏睡狀況中。

     疾如風皺起眉頭。

    這鬧鐘的事真是古怪。

    她必須去找比爾-艾維斯裡。

    他當時人在這裡,她知道。

     對疾如風來說,一想到就立即采取行動。

    她站起來,走向寫字桌。

    這是張鑲嵌的書桌,有個可以推回去的桌面。

    疾如風坐下來。

    拉過一張紙來,開始寫着。

     親愛的比爾—— 她暫停下來,拉出書桌的下部。

    半途卡住了,如同她記憶中經常發生的一樣。

    疾如鳳不耐煩地拉着,但是它就是不動。

    她想起來有一次一個信封跟它一起被推進去,當時就卡住了。

    她拿起一把薄薄的裁紙刀,插入細縫裡。

    她的處置成功,一張白紙的一角露了出來;疾如風抓住紙角,把它拉出來。

    是一封信的首頁,有點發皺。

     信上的日期吸引住疾如風的目光。

    大大的日期從紙上跳了出來。

    九月二十一日。

     “九月二十一日,”疾如風緩緩地說道,“啊,當然那正是——” 她中斷下來。

    是的,她确信。

    二十二日正是傑瑞-衛德被發現死亡的那天。

    那麼,這一定是悲劇發生的那天晚上他正在寫的一封信。

     疾如風把信攤平,開始看着。

    信并沒有完成。

     我親愛的羅琳,我星期三會過來。

    感到身體健壯極了,而且心情蠻愉快的。

    見到你将是一大樂趣。

    聽着,務必把我所告訴你的有關‘七鐘面’的事忘掉。

    我原以為這件事或多或少隻是個玩笑,可是并非如此——決非如此,我很抱歉我曾經提過它——這不是像你一樣的孩子該牽扯進去的事。

    因此,把它忘掉,知道嗎? 我還有其他的事想要告訴你——可是我這麼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噢,關于獵犬;我想—— 信至此中斷。

     疾如風坐着皺起眉頭。

    “七鐘面”是什麼地方?倫敦某個低下階層的地區,她想。

    “七鐘面”這幾個字令她想起了什麼,但是她一時想不出來是什麼。

    她的注意力轉而集中在兩句話上:“感到身體健壯極了”和“我這麼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 這說不過去。

    這一點也說不過去。

    因為就在那天晚上傑瑞服下了那大量的三氯乙二醇,因而一覺不醒。

    如果他信上寫的是實話,那麼為什麼他要服安眠藥? 疾如風搖搖頭。

    她環顧四周,微微顫抖起來。

    假使傑瑞現在正在望着她,就在他死去的這個房間裡…… 她坐着一動也不動。

    除了她的金質小鐘的走動聲之外,一片寂靜。

    鐘聲聽來大得令人感到不自然。

     疾如風目光掃向壁爐架。

    一幅鮮明的景象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那死去的男人躺在床上,七個鬧鐘在壁爐架上嘀嘀嗒嗒地響着——惡兆一般地大聲響着……嘀嘀……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