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斛律光遭讒受害宇文護稔惡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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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長安”二語;又雲:“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舉。

    ”祖珽知言中寓意,索性又續下二句道:“盲老公背受大斧,饒舌老母不得語。

    ”因暗令小兒遍歌市中。

    穆提婆聽着,入白令萱。

    令萱未盡得解,因召珽入詢語意。

    珽故意想了一會,乃笑說道:“得着了!得着了!百升是一‘斛’字,明月是斛律丞相表字,盲老公是指珽,饒舌老母是指尊顔,餘言可不煩索解了。

    ”令萱惶急道:“如此說來,非但危及爾我,并且危及國家,怎可不即日啟聞!”遂并将謠言入啟齊主,且為齊主解釋意義。

    齊主遲疑道:“莫非斛律丞相尚有異圖麼?”珽即接入道:“斛律氏累世掌兵,明月聲震關西,豐樂羨字豐樂。

    威行突厥,女為皇後,男尚公主,今有此謠言,正足令人生畏呢!”齊主不答,俟珽等趨出,召問領軍韓長鸾,長鸾卻謂斛律光必無貳心,乃擱置不提。

    珽見宮廷中毫無舉動,因複入見齊主,稱有密啟。

    齊主屏去左右,唯留幸臣何洪珍在側。

    珽尚未及言,齊主緯即與語道:“前得卿啟,便欲施行,韓長鸾謂必無此理,所以中止。

    ”何洪珍不待珽言,搶先進詞道:“若本無此意,可作罷論;既有此意,尚未決行,倘事機洩露,反為不妙!”珽亦加說數語,請齊主從洪珍言。

    齊主緯乃點首道:“洪珍言是,我知道了!” 珽才趨出。

     緯本怯弱,終未能決。

    會又接丞相府佐封士讓密啟,略言斛律光奉召西歸,即欲引兵逼主,事不果行。

    今聞該家私蓄弩甲,及奴僮千數,且常遣使至豐樂武都處,陰謀往來,若不旱圖,變且不測雲雲。

    這也是由祖珽唆使出來。

    緯覽此密啟,因語何洪珍道:“人心原是靈敏,我常疑光欲反,不意果然!”實是呆鳥,還自誇靈敏麼?說着,即命洪珍轉告祖珽,并向珽問計。

    珽說道:“這有何難!可由皇上賜一駿馬,但說明日當遊幸東山,王可乘此馬同行。

    那時光必入謝,隻須二三壯士,便可捕誅此獠。

    ”洪珍即還報齊主,齊主緯依議施行,果然光中珽計,單騎入謝,行至涼風堂,下馬步趨,蓦有人從後猛撲,幾至被仆。

    幸虧腳力尚健,兀自站住,回顧身後,但見劉桃枝怒目立着,因呵叱道:“桃枝你如何慣作此事?我實不負國家!”桃枝不答,複麾集力士三人,把光撲倒,用弓弦冒住光頸,将光扼死,頸血濺地,曆久猶存。

    可稱為碧血千秋。

     于是由齊主下诏,誣光謀反,遣宿衛兵至光第,拘執光子世雄、恒伽,勒令自盡。

    惟少子锺年僅數齡,幸得免死。

    祖珽使郎官邢祖信籍沒光家。

    祖信報珽,得弓十五,宴射箭百,刀七,賜槊二。

    珽厲聲問道:“此外尚有何物?”祖信亦抗聲道:“得棗杖二十束,聞拟處置家奴,凡奴仆犯私鬥罪,杖一百。

    ”珽不覺增慚,柔聲與語道:“朝廷已加重刑,郎中何必代雪呢!”祖信怆然道:“祖信為國家惜良相!”說畢趨退。

    旁人咎他過直,祖信道:“賢宰相尚死,我何惜餘生呢!”此人亦不可多得,故特叙入。

     齊主又遣使至梁州,殺光長子斛律武都,再命中領軍賀拔伏恩,乘驿捕斛律羨。

    伏恩至幽州,尚未入城,門吏馳入報羨道:“來使衷甲,馬身有汗,恐不利将軍,宜閉門不納!”羨叱道:“敕使豈可疑拒?”遂出迎伏恩。

    伏恩宣诏畢,即把羨拿下,就地取決。

    羨臨刑自歎道:“富貴至此,女為皇後,公主滿家,天道惡盈,怎得不敗!”遂從容受刑,五子皆死。

    伏恩等還都複命,除陸令萱母子及祖珽奸黨外,無不稱冤。

    獨周将軍韋孝寬得信大喜,自幸秘計告成,急報知周主邕。

    周主也喜出望外,下诏大赦,舉朝慶賀,互相告慰道:“斛律受誅,齊虜在吾目中了!”為周滅齊張本。

     齊主緯後斛律氏,貌本平庸,未得主寵,至是亦連坐被廢,遷居别宮。

    胡太後自愧失德,求悅齊主,特召入兄女,炫服盛裝,與齊主相見。

    齊主是登徒子一流人物,見有姿色女郎,差不多肢體俱酥。

    當下問明姓氏,乃是前隴東王胡長仁女。

    父已受誅,女尚未字,樂得把她留住,做一對中表鴛鴦。

    胡女已受太後密囑,曲意承歡,齊主緯越加憐愛,當即冊為昭儀。

    就中有一個情敵,就是弘德夫人穆舍利。

    穆舍利已生一男,取名為恒,齊主未有儲嗣,特命斛律後撫養。

    才閱半年,即立為皇太子。

    此次斛律後廢黜,穆夫人應該補升,偏被胡昭儀夾入,轉令穆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