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七十六 儒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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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

    及後硃瑄、張清獻海運之利,而所由海道,視履祥先所上書,咫尺無異者,然後人服其一精一确。

     德祐初,以迪功郎、史館編校起之,辭弗就。

    宋将改物,所在盜起,履祥屏居金華山中,兵燹稍息,則上下岩谷,追逐雲月,寄情嘯詠,視世故泊如也。

    平居獨處,終日俨然;至與物接,則盎然和怿。

    訓迪後學,諄切無倦,而尤笃于分義。

    有故人子坐事,母子分配為隸,不相知者十年,履祥傾赀營購,卒贖以完;其子後貴,履祥終不自言,相見勞問辛苦而已。

    何基、王柏之喪,履祥率其同門之士,以義制一服,觀者始知師弟子之系于常倫也。

     履祥嘗謂司馬文正公光作《資治通鑒》,秘書丞劉恕為《外紀》,以記前事,不本于經,而信百家之說,是非謬于聖人,不足以傳信。

    自帝堯以前,不經夫子所定,固野而難質。

    夫子因魯史以作《春秋》,王朝列國之事,非有玉帛之使,則魯史不得而書,非聖人筆削之所加也。

    況左氏所記,或阙或誣,凡此類皆不得以辟經為辭。

    乃用邵氏《皇極經世曆》、胡氏《皇王大紀》之例,損益折衷,一以《尚書》為主,下及《詩》、《禮》、《春秋》,旁采舊史諸子,表年系事,斷自唐堯以下,接于《通鑒》之前,勒為一書,二十卷,名曰《通鑒前編》。

    凡所引書,辄加訓釋,以裁正其義,多儒先所未發。

    既成,以授門人許謙曰:“二帝三王之盛,其微言懿行,宜後王所當法,戰國申、商之術,其苛法亂政,亦後王所當戒,則是編不可以不著也。

    ”他所著書,曰《大學章句疏義》二卷,《論語孟子集注考證》十七卷,《書表注》四卷,謙為益加校定,皆傳于學者。

    天曆初,廉訪使鄭允中表上其書于朝。

     初,履祥既見王柏,首問為學之方,柏告以必先立志,且舉先儒之言:居敬以持其志,立志以定其本,志立乎事物之表,敬行乎事物之内,此為學之大方也。

    及見何基,基謂之曰:“會之屢言賢者之賢,理欲之分,便當自今始。

    ”會之,蓋柏字也。

    當時議者以為基之清介純實似尹和靜,柏之高明剛正似謝上蔡,履祥則親得之二氏,而并充于己者也。

     履祥居仁山之下,學者因稱為仁山先生。

    大德中卒。

    元統初,裡人吳師道為國子博士,移書學官,祠履祥于鄉學。

    至正中,賜谥文安。

     許謙,字益之,其先京兆人。

    九世祖延壽,宋刑部尚書。

    八世祖仲容,太子洗馬。

    仲容之子曰洸、曰洞,洞由進士起家,以文章政事知名于時。

    洸之子寔,事海陵胡瑗,能以師法終始者也。

    由平江徙婺之金華,至謙五世,為金華人。

    父觥,登淳祐七年進士第,仕未顯以殁。

     謙生數歲而孤,甫能言,世母陶氏口授《孝經》、《論語》,入耳辄不忘。

    稍長,肆力于學,立程以自課,取四部書分晝夜讀之,雖疾恙不廢。

    既乃受業金履祥之門,履祥語之曰:“士之為學,若五味之在和,醯醬既加,則酸鹹頓異。

    子來見我已三日,而猶夫人也,豈吾之學無以感發子耶!”謙聞之惕然。

    居數年,盡得其所傳之奧。

    于書無不讀,窮探聖微,雖殘文羨語,皆不敢忽。

    有不可通,則不敢強;于先儒之說,有所未安,亦不苟同也。

     讀《四書章句集注》,有《叢說》二十卷,謂學者曰:“學以聖人為準的,然必得聖人之心,而後可學聖人之事。

    聖賢之心,具在《四書》,而《四書》之義,備于硃子,顧其辭約意廣,讀者安可以易心求之乎!”讀《詩集傳》,有《名物鈔》八卷,正其音釋,考其名物度數,以補先儒之未備,仍存其逸義,旁采遠援,而以己意終之。

    讀《書集傳》,有《叢說》六卷。

    其觀史,有《治忽幾微》,仿史家年經國緯之法,起太皞氏,迄宋元祐元年秋九月尚書左仆射司馬光卒。

    備其世數,總其年歲,原其興亡,著其善惡。

    蓋以為光卒,則中國之治不可複興,誠理亂之幾也。

    故附于續經而書孔子卒之義,以緻其意焉。

     又有《自省編》,晝之所為,夜必書之,其不可書者,則不為也。

    其他若天文、地理、典章、制度、食貨、刑法、字學、音韻、醫經、術數之說,亦一靡一不該貫,旁而釋、老之言,亦洞究其蘊。

    嘗謂:“學者孰不曰辟異端,苟不深探其隐,而識其所以然,能辨其同異,别其是非也幾希。

    ”又嘗句讀《九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