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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詣集請益。

    丁内艱,服除,再為助教,除博士。

    監祭殿上,有劉生者,被酒失禮俎豆間,集言諸監,請削其籍。

    大臣有為劉生謝者,集持不可,曰:“國學,禮義之所出也,此而不治,何以為教!”仁宗在東宮,傳旨谕集,勿竟其事,集以劉生失禮狀上之,移詹事院,竟黜劉生,仁宗更以集為賢。

     大成殿新賜登歌樂,其師世居江南,樂生皆河北田裡之人,情一性一不相能,集親教之,然後成曲。

    複請設司樂一人掌之,以俟考正。

    仁宗即位,責成監學,拜台臣為祭酒,除吳澄司業,皆欲有所更張,以副帝意,集力贊其說。

    有為異論以沮之者,澄投檄去,集亦以病免。

    未幾,除太常博士,丞相拜住方為其院使,間從集問禮器祭義甚悉,集為言先王制作,以及古今因革治亂之由,拜住歎息,益信儒者有用。

     朝廷方以科舉取士,說者謂治平可力緻,集獨以謂當治其源。

    遷集賢修撰。

    因會議學校,乃上議曰:“師道立則善人多,學校者,士之所受教,以至于成德達材者也。

    今天下學官,猥以資格授,強加之諸生之上,而名之曰師爾,有司弗信之,生徒弗信之,于學校無益也。

    如此而望師道之立,可乎?下州小邑之士,無所見聞,父兄所以導其子弟,初無必為學問之實意,師友之遊從,亦莫辨其邪正,然則所謂賢材者,非自天降地出,安有可望之理哉!為今之計,莫若使守令求經明行修成德者,身師尊之,至誠懇恻以求之,其德化之及,庶乎有所觀感也。

    其次則求夫一操一履近正,而不為詭異駭俗者,确守先儒經義師說,而不敢妄為奇論者,衆所敬服,而非鄉願之徒者,延緻之日,諷誦其書,使學者習之,入耳著心,以正其本,則他日亦當有所發也。

    其次則取鄉貢至京師罷歸者,其議論文藝,猶足以聳一動其人,非若泛泛莫知根柢者矣。

    ”六年,除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

    仁宗嘗對左右歎曰:“儒者皆用矣,惟虞伯生未顯擢爾。

    ”會晏駕,不及用。

     英宗即位,拜住為相,頗超用賢俊,時集以憂還江南,拜住不知也。

    乃言于上,遣使求之于蜀,不見;求之江西,又不見;集方省墓吳中,使至,受命趨朝,則拜住不及見矣。

    泰定初,考試禮部,言于同列曰:“國家科目之法,諸經傳注各有所主者,将以一道德、同風俗,非欲使學者專門擅業,如近代五經學究之固陋也。

    聖經深遠,非一人之見可盡,試藝之文,推其高者取之,不必先有主意。

    若先定主意,則求賢之心狹,而差自此始矣。

    ”後再為考官,率持是說,故所取每稱得人。

     泰定初,除國子司業,遷秘書少監。

    天子幸上都,以講臣多高年,命集與集賢侍讀學士王結執經以從,自是歲嘗在行。

    經筵之制,取經史中切于心德治道者,用國語、漢文兩進讀,潤譯之際,患夫陳聖學者未易于盡其要,指時務者尤難于極其情,每選一時一精一于其學者為之,猶數日乃成一篇,集為反覆古今名物之辨以通之,然後得以無忤,其辭之所達,萬不及一,則未嘗不退而竊歎焉。

    拜翰林直學士,俄兼國子祭酒。

    嘗因講罷,論京師恃東南運糧為實,竭民力以航不測,非所以寬遠人而因地利也。

    與同列進曰:“京師之東,瀕海數千裡,北極遼海,南濱青、齊,萑葦之場也,海潮日至,淤為沃壤,用浙人之法,築堤捍水為田,聽富民欲得官者,合其衆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為限,能以萬夫耕者,授以萬夫之田,為萬夫之長,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

    一年,勿征也;二年,勿征也;三年,視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額于朝廷,以次漸征之;五年,有積蓄,命以官,就所儲給以祿;十年,佩之符印,得以傳子孫,如軍官之法。

    則東面民兵數萬,可以近衛京師,外禦島夷;遠寬東南海運,以纾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獲其用;江海遊食盜賊之類,皆有所歸。

    ”議定于中,說者以為一有此制,則執事者必以賄成,而不可為矣。

    事遂寝。

    其後海口萬戶之設,大略宗之。

     文宗在潛邸,已知集名,既即位,命集仍兼經筵。

    嘗以先世墳墓在吳、越者,歲久湮沒,乞一郡自便,帝曰;“爾材何不堪,顧今未可去爾。

    ”除奎章閣侍書學士。

    時關中大饑,民枕籍而死,有方數百裡無孑遺者,帝問集何以救關中,對曰:“承平日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于近效,則怨讟興焉。

    不幸大災之餘,正君子為治作新之機也,若遣一二有仁術、知民事者,稍寬其禁令,使得有所為,随郡縣擇可用之人,因舊民所在,定城郭,修闾裡,治溝洫,限畎畝,薄征斂,招其傷殘老弱,漸以其力治之,則遠去而來歸者漸至,春耕秋斂,皆有所助,一二歲間,勿征勿徭,封域既正,友望相濟,四面而至者,均齊方一,截然有法,則三代之民,将見出于空虛之野矣。

    ”帝稱善。

    因進曰:“幸假臣一郡,試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間,必有以報朝廷者。

    ”左右有曰:“虞伯生欲以此去爾。

    ”遂罷其議。

    有敕諸兼職不過三,免國子祭酒。

     時宗籓暌隔,功臣汰侈,政教未立,帝将策士于廷,集被命為讀卷官,乃拟制策以進,首以“勸親一親,體群臣,同一風俗,協和萬邦”為問,帝不用。

    集以入侍燕閑,無益時政,且媢嫉者多,乃與大學士忽都魯都兒迷失等進曰:“陛下出獨見,建奎章閣,覽書籍,置學士員,以備顧問。

    臣等備員,殊無補報,竊恐有累聖德,乞容臣等辭職。

    ”帝曰:“昔我祖宗,睿智聰明,其于緻理之道,生而知之,朕早歲跋涉難阻,視我祖宗,既乏生知之明,于國家治體,豈能周知?故立奎章閣,置學士員,以祖宗明訓、古昔治亂得失,日陳于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