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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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平、義倉,謂備荒之具,宜及舉行。

    而時以财用不足,止設義倉。

    七年,立尚書省,仍以亨為尚書,領左部。

    亨上言:“尚書省專領金谷百工之事,其铨選宜歸中書,以示無濫。

    ”尋為平章阿合馬所忌,以誣免官。

    會國兵圍襄、樊,廷議河南行省調發軍饷,诏以阿裡為右丞、姚樞為左丞、亨為佥省任其事,水陸供饋,未嘗有阙,亨之力為多。

    十年,還京師,帝方欲一柄一用之,遽嬰末疾。

    十四年,卒,年七十一。

     子紹庭,雲南諸路肅政廉訪司副使。

     ○程思廉 程思廉,字介甫,其先洛一陽一人,元魏時以豪右徙雲中,遂家東勝州。

    父恆,國初佩金符,為沿邊監榷規運使、解州鹽使。

    思廉用太保劉秉忠薦,給事裕宗潛邸,以謹願聞。

    命為樞密院監印,平章政事哈丹行省河南,署為都事。

    丞相史天澤尤器之。

    時方規取襄樊,使任轉饷,築城置倉以受粟,轉輸者與民争門,不時至,思廉令行者異路。

    粟至,多露積,一夕大雨,思廉安卧不起,省中召诘之,思廉曰:“此去敵近,中夜一騷一動,衆必驚疑,或緻他變。

    縱有漂濕,不過軍中一日糧耳。

    ”聞者韪之。

     至元十二年,調同知淇州,徙東平路判官,入為監察禦史,以劾權臣阿合馬系獄。

    其一黨一巧為機阱,思廉居之泰然,卒不能害。

    累遷河北河南道按察副使。

    道過彰德,聞兩河歲饑,而征租益急,欲止之。

    有司謂法當上請,思廉曰:“若然,民已不堪命矣。

    ”即移文罷征,後果得請。

    二十年,河北複大饑,流民渡河求食,朝廷遣使者,集官屬,絕河止之。

    思廉曰:“民急就食,豈得已哉!天下一家,河北、河南皆吾民也。

    ”亟令縱之。

    且曰:“雖得罪死不恨。

    ”章上,不之罪也。

    衛輝、懷孟大水,思廉臨視赈貸,全活甚衆。

    水及城不沒者數闆,即修堤防,露宿督役,水不為患,衛人德之。

    遷陝西漢中道按察使,以母老不赴。

    俄丁母憂。

     二十六年,立雲南行禦史台,起複思廉為禦史中丞。

    始至,蠻夷酋長來賀,詞若遜而意甚倨,思廉奉宣上意,綏懷遠人,且明示禍福,使毋自外,聞者懾服。

    雲南舊有學校,而禮教不興,思廉力振起之,始有從學問禮者。

     成宗即位,除河東山西廉訪使。

    太原歲飼諸王駝馬一萬四千餘匹,思廉為請,止飼千匹。

    平一陽一諸郡歲輸租稅于北方,民甚苦之,思廉為請,得輸河東近倉。

    舊法,決事鹹有議答,權歸曹吏,思廉自判牍尾,某當某罪,吏皆束手。

     思廉累任風憲,剛正疾惡,言事剀切,如請早建儲貳、訪求賢俊、辨車服、議封谥、養軍力、定律令,皆急務也。

    與人交有終始,或有疾病死喪,問遺周恤,往返數百裡不憚勞,仍為之經紀家事,撫視其子孫。

    其于家族,尤盡恩意。

    好薦達人物,或者以為好名,思廉曰:“若避好名之譏,人不複敢為善矣。

    ”卒,年六十二,谥敬肅。

     ○烏古孫澤 烏古孫澤,字潤甫,臨潢人。

    其先女真烏古部,因以為氏。

    祖璧,仕金為明威将軍、資用庫使,從金主遷汴。

    汴城陷,轉徙居大名。

    父仲,倜傥有奇節,遭金季世,憤無所施,用高言危行,親交避之,遂縱酒一陽一狂以自晦,然教澤特嚴。

    澤一性一剛毅,讀書舉大略,一切求諸己,不事章句,才幹過人。

     世祖将取江南,澤以選輸鈔至淮南饷軍,丞相阿術見而奇之,補淮東大都督府掾。

    至元十四年,元帥唆都下兵閩、越,見澤,與語而合,即辟元帥府提控案牍。

    時宋廣王據福州,改元炎興,度我軍且至,遂入于海,複聚兵甲子門。

    其将張世傑攻泉州,興化守臣陳瓚舉郡應之。

    文天祥置都督府于南劍州,守臣張清行都督府事,謀複建甯。

    閩中郡縣往往複從宋,江東大擾。

    唆都時軍浙東,建、信告急,唆都謀于衆曰:“我軍當何先?”澤曰:“彼據閩、廣,而我往浙右,非策之善。

    譬之伐木,務除其根,當先向南。

    ”會行省檄唆都,與左丞塔出會兵甲子門,遂度兵閩關,八戰而至南劍,殺其守臣張清,宋師遂退。

    冬十月,收福州,進攻興化,拔之。

    唆都怒其民反覆,下令屠城,澤屢谏不聽,複前說曰:“世傑不虞我軍遽至,方急攻泉州,謀固其植。

    我新得泉州,民志未固,旦暮且失守。

    比我定興化,整兵而南,彼樹植将日固矣。

    莫若開其遺民,使走泉南扇動之,世傑将膽落而走。

    是我不戰而完泉州,捷于吾兵之馳救也。

    ”唆都喜,開南門縱民去,因得脫死者甚衆。

    世傑得逃民,知興化已破,乃解泉州圍去。

    唆都至泉州,部署别将,裝大艦趣甲子門,自将下漳州,軍于海豐,引一精一騎與塔出會。

    十二月,入廣州。

    十五年春正月,還擊潮州,守将馬發備禦甚固,澤曰:“潮人所以城守不下者,以外多壁壘,為之援應也。

    第翦其外應,潮必覆矣。

    ”乃分兵攻其一大壘,破之,餘壘盡散走,二旬而潮拔,馬發死焉。

    既而文天祥軍潰于江西,廣王暨張世傑死于海中,唆都還軍福建。

     夏五月,诏立行中書省于福建,以唆都行參知政事,澤行省都事,從朝京師,命知興化軍,賜金織衣,賞其善謀也。

    繼改興化軍為路,授澤行總管府事,民歌舞迎候于道曰:“是吾民複生之父母也。

    ”喜極而繼以泣。

    郡新殘于兵,白骨在野,首下令掩埋之;又衣食其流離之民,有棄子于道者,置慈幼曹籍而撫育之。

    郡中惡年少喜為不義,以資求竄名卒伍,冀後得計功版授。

    官吏恐激變,不敢诘,澤悉追毀所授,誅其尤無良者,貪暴始戢。

    始陳瓚以郡應張世傑,民多戰死者,至是,吏援例将籍其産,澤語吏曰:“國家至仁,誅止陳瓚,從瓚者猶蒙宥,民奈何連坐!”亟為令曰:“民不幸诖誤從陳瓚誅,及鬥死無後者,其田廬赀産并給其族姻,有司無所與。

    ”吏不能逆,乃止。

    當江南未定,盜賊所在有之,民自相什伍,保衛鄉裡。

    及時平,行省議籍為兵,上下洶洶,澤白行省曰:“國兵非少,今籍民以示少,非所以安反側也。

    且當籍者衆,民或有他心。

    ”議遂格。

    澤又興學校,召長老及諸生講肄經義,行鄉飲酒禮,旁郡聞而慕之。

    興化故号多士,士鹹知向慕,以澤與常衮、方儀并肖像祠于學官。

     至元二十一年,調永州路判官。

    湖廣平章政事要束木貪縱一婬一虐,誅求無厭。

    或妄言初歸附時,州縣長吏及吏胥富人比屋斂銀,将輸之官,銀已具而事遂中止。

    要束木即下令,責民自實,使者旁午,随地置獄,株連蔓引,備極慘酷,民以考掠瘐死者載道,所獲不赀,要束木盡掩有之。

    有使至永,澤戒吏美供帳,豐酒食,務順适其意。

    使者感愧,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