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三十六回 扶錢鳳即席用謀 遣王含出兵犯順

關燈
臨淮太守蘇峻,廣陵太守陶瞻等,即日入衛。

    一面拟傳诏罪敦。

    王導聞敦已病笃,謂:“不如詐稱敦死,嫁罪錢鳳,方足振作士氣,免生畏心。

    ”總不免掩耳盜鈴。

    乃率子弟為敦舉哀,并令尚書頒诏讨罪,大略說是: 先帝以聖德應運,創業江東。

    司徒導首居心膂,以道翼贊,故大将軍敦參處股肱,或内或外,夾輔之勳,與有力焉。

    階緣際會,遂據上宰,杖節專征,委以五州。

    刁協劉隗,立朝不允,敦抗義緻讨,情希鬻拳。

    鬻拳兵谏,見春秋列國時。

    兵雖犯順,猶嘉乃誠。

    禮秩優崇,人臣無貳。

    事解之後,劫掠城邑,放恣兵人,侵及宮省,背違赦诏,誅戮大臣,縱兇極逆,不朝而退。

    六一合阻心,人情同憤。

    先帝含垢忍恥,容而不責,委任如舊,禮秩有加。

    朕以不天,尋丁酷罰,茕茕在疚,哀悼一靡一寄。

    而敦曾無臣子追遠之誠,又無輔孤同獎之一操一,繕甲聚兵,盛夏來至,辄以天官假授私屬,将以威脅朝廷,傾危宗社。

    朕愍其狂戾,冀其覺悟,故且含隐以觀其後。

    而敦矜其不義之強,仍有侮辱朝廷之志,棄親用疏,背賢任惡。

    錢鳳豎子,專為謀主,逞其兇慝,誣罔忠良。

    周嵩亮直,谠言緻禍。

    周劄周筵,累世忠義,劄嘗附逆,安得為忠?聽受讒構,殘夷其宗。

    秦人之酷,刑不過五。

    敦之誅戮,濫及無辜,滅人之族,莫知其罪。

    天下駭心,道路以目。

    神怒人怨,笃疾所嬰。

    昏荒悖逆,日以滋甚,乃立兄息以自承代,從古未有宰相繼體,而不由王命者也。

    頑兄相獎,無所顧忌,擅錄冶工,私割運漕,志騁兇醜,以窺神器,社稷之危,匪旦則夕。

    天不長一奸一,敦以隕斃,鳳承兇宄,彌複煽逆,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今遣司徒導,丹一陽一尹峤等,武旅三萬,十道并進,平西将軍邃,即王邃。

    兗州刺史遐,奮武将軍峻,即蘇峻。

    奮威将軍瞻,即陶瞻。

    一精一銳三萬,水陸齊勢。

    朕親禦六軍,率同左衛将軍亮,護軍将軍詹,中軍将軍壷,骠騎将軍南頓王宗,鎮軍将軍汝南王祐,太宰西一陽一王羕等,被練三千,組甲三萬,總統諸軍,讨鳳之罪。

    豺狼當道,安問狐狸?罪止一人,朕不濫刑。

    有能誅鳳送首者,封五千戶侯,賞布五千匹。

    冠軍将軍鄧嶽,志氣平厚,識明邪正。

    前将軍周撫,質一性一詳簡,義誠素著。

    功臣之胄,情義兼常,往年從敦,情節不展,畏一逼一首領,不得相違,論其乃心,無貳王室。

    朕嘉其誠,方欲任之以事。

    其餘文武,為敦所授用者,一無所問。

    刺史二千石,不得辄離所職,書到奉承,自求多福,無或猜嫌以取誅滅。

    敦之将士,從敦彌年,怨曠日久,或父母隕殁,或妻子喪亡,不得奔赴,銜哀從役,朕甚愍之,希不凄怆。

    其單丁在軍,皆遣歸家,終身不調。

    其餘皆給假三年,休訖還台,當與宿衛同例三番。

    明承诏書,朕不負信。

     這诏傳到姑孰,為敦所見,非常懊惱,但當久病似後,忽又惹動一片怒意,轉至病上加病,不能支持。

    惟心中總不肯幹休,即欲入犯京師,便召記室郭璞筮《易》,決一休咎。

    璞筮《易》畢,直言無成。

    敦含怒問道:“卿可更占我壽,可得幾何?”璞答道:“不必再蔔,即如前卦,已明示吉兇,公若起事,禍在旦夕。

    唯退往武昌,壽不可測。

    ”敦大怒道:“卿壽尚得幾何?”璞又道:“今日午刻,命已當終。

    ”敦即命左右拘璞,牽出處斬。

    璞既出府,顧語役吏道:“當至何處?”役吏答稱南崗頭。

    璞言:“我命當盡雙柏樹下。

    ”及抵南崗,果有柏樹并立。

    璞又道:“此樹應有大鵲巢。

    ”役吏偏索不得。

    璞再令細覓,枝上果得一大鵲巢;為葉所蔽,故一時不得相見。

    先是璞經越城間,遇一人,呼璞姓名。

    璞即贈以褲褶,辭不肯受。

    璞語道:“盡可受得,不必多謙,将來自有分曉哩。

    ”于是領受而去。

    及遇害時,便是此人行刑,感念璞惠,替璞棺殓,埋葬崗側。

    後璞子骜,為臨賀太守,才得改葬。

    璞撰蔔筮書甚多,又注釋《爾雅》《山海經》《穆天子傳》《三倉方言》,及《楚辭》《子虛上林賦》,約數十萬言,均得流傳後世,死時四十九歲。

    及王敦平後,得追贈弘農太守。

    好藝者多以藝死,郭景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