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三十六回 扶錢鳳即席用謀 遣王含出兵犯順

關燈
前鑒。

     敦既殺璞,即使錢鳳鄧嶽周撫等,率衆三萬,東指京師。

    敦兄含語敦道:“這是家事,我當自行。

    ”乃複使含為元帥。

    錢鳳臨行,向敦啟問道:“事若得克,如何處置天子?”敦瞋目道:“尚未南郊,算什麼天子?但教保護東海王及裴妃,此外盡卿兵力,無庸多顧了。

    ”裴妃即東海王越妻,已見前文,但不知王敦何意,乃命保護?鳳領命即發,王含亦随後東行。

    敦又遣人上表,以誅一奸一臣溫峤等為名,明帝當然不睬。

    孟秋朔日,王含等水陸五萬,掩至江甯西岸,人情惶懼。

    溫峤移軍水北,燒斷朱雀橋,阻住叛兵。

    含等不得渡,但在橋南列營。

    明帝欲親自往擊,聞橋梁毀斷,不禁動怒,召峤入問。

    峤答道:“今宿衛單弱,征兵未集,若被賊突入,危及社稷,宗廟尚恐不保,何一愛一一橋梁呢?”明帝方才無言。

    王導作書緻含,勸令退兵,書雲: 近聞大将軍困笃,或雲已至不諱,慘怛之情,不能自已。

    尋知錢鳳首禍,欲肆一奸一逆,朝士忿憤,莫不扼腕。

    竊謂兄備受國恩,當抑制不逞,還鎮武昌,盡力藩任,乃猝奉來告,竟與犬羊俱下,兄之此舉,謂可得如大将軍昔日之事乎?昔年佞臣亂朝,人懷不甯,如導之徒,心思外濟。

    不啻親口供狀。

    今則不然,大将軍來屯于湖,漸失人心,君子危怖,百姓勞敝,将終之日,委重安期。

    即王應字。

    安期斷一乳一未幾,又乖物望,便可襲宰相之迹耶?自開辟以來,曾有宰相以孺子為之者乎?諸有耳者,皆知将為禅代,非人臣之事也。

    先帝中興遺一愛一在民,聖主聰明,德洽朝野,兄乃欲妄萌逆節,凡在人臣,誰不憤歎?導門戶大小,受國厚恩,今日之事,明目張膽,為六軍之首,甯為忠臣而死,不為無賴而生。

    但恨大将軍桓文之勳不遂,而兄一旦為逆節之臣,負先人平素之志,既沒之日,何顔見諸父子于黃泉,谒先帝于地下耶?今為兄計,願速建大計,擒取錢鳳一人,使天下獲安,家國有福。

    若再執迷不悟,恐大禍即至,試思以天子之威,文武畢力,壓制叛逆,豈可當乎?禍福之機,間不容發,兄其早思之。

     王含得書,并不答複。

    導待了兩日,未見回音,因複議及戰守事宜。

    或謂王含錢鳳,挾衆前來,宜由禦駕自出督戰,挫他銳氣,方可制勝。

    郗鑒道:“群賊為逆,勢不可當,宜用智取,未便力敵。

    且含等号令不一,但知抄掠,吏民懲前毖後,各自為守,以順制逆,何憂不克?今賊衆專恃蠻突,但求一戰,我能堅壁相持,曠日持久,彼竭我盈,一鼓可滅。

    若急思決戰,萬一蹉跌,雖有申胥等投袂起義,何補既往,奈何舉天子為孤注呢?”申胥即申包胥,春秋時楚人。

    于是各軍皆固壘自守,相戒勿動。

    王含錢鳳,屢次出兵挑戰,不得交鋒,漸漸的懈弛起來。

    郗鑒掩他不備,突入含營。

    含倉皇命戰,前鋒将何康,出遇段秀,戰未三合,被秀一刀,劈落馬下。

    含衆大駭,俱擁含遁走。

    段秀等殺到天明,斬首千餘級,方渡江歸營。

    王敦養病泵孰,聞含敗狀,盛氣說道:“我兄好似老婢,不堪一戰,門戶衰敗,大事去了。

    看來隻好由我自行。

    ”說至此,便從一床一上起坐,方欲下一床一,不料一陣頭暈,仍然仆倒,竟緻魂靈出竅,不省人事。

    小子有詩詠道: 病亟猶思犯帝京,狼心到死總難更。

     須知公理留天壤,亂賊千年播惡名。

     畢竟王敦一性一命如何,且看下回續表。

     王敦三計,惟上計最足圖存,既已知此計之善,則中計下計,何必再言。

    其所以不安緘默者,尚欲行險僥幸,冀圖一逞耳。

    錢鳳所言,正希敦旨,故敦未嘗谕禁,尋即内犯,要之一利令智昏而已。

    王允之僞醉绐敦,确是奇童,溫峤亦以佯醉戲敦,并及錢鳳,敦雖狡猾,不能察峤,并不能察允之,而妄思篡逆,幾何而不覆滅乎?元帝之為敦所一逼一,實為王導所誤,導固附敦,至溫峤入都,敦猶與導書,将生緻太真,其往來之密切可知。

    及明帝決意讨敦,敦尚未死,而導且詐為敦發喪,嫁罪錢鳳,如謂其不為敦助,奚可得乎?厥後與王含一書,情僞益著,惟郭璞一精一于蔔筮,乃居敦側而罹殺機,豈真命該如此耶?吾為之懷疑不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