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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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倉每至千餘金。

    不願戶所當受之還,則非但吏輩之假戶自食,末乃添給於殘獨之戶,故一戶所受,或至四五十石之多。

    如是而吏與民,安得無逋?至於虛殼,此亦兆眹已久。

    戊戌、壬癸之兇,隨其年事之豐歉,而或優或劣,丙午之歉,挽近所無,弊又生矣。

    由是而吏射其利,殘民偏受其害。

    末乃永絶文跡,眩亂反逋之狀,罔非此輩操弄。

    國無法則已,不施此輩而於何施之?今以百餘人吏之俱犯一律之意,播告境內,隻從逋負現發處,拔其石數最多者,依法施行,未知何如,而臣不敢擅斷,恭俟處分。

    鬼錄付火,姑待簸揚後,鱗次擧行,而丙午以後,則未可全歸鬼錄,而民情今方歡喜,此時徵逋,有所不忍。

    幷施曠蕩之典,誠有光於聖德。

    吏逋則亦有可捧不可捧者,欲捧則勢將徵族,此則令本郡守區別除減,其中最奸猾,稍饒足者,別錄徵捧。

    此亦以價酌定,務從收殺,仍卽分等發配。

    奴使令則依民逋例,簸揚一節擧行,而百包所簸,或爲十四五石,或爲八九石,較量元定數爻,誠爲罔措。

    諸般擧行等節,待臣復命,逐條論啓。

     回諭曰:「觀此狀辭,鹹民之回咷爲笑,爾必與有幸矣。

    前後守令事,益知其無狀。

    待結末,從當分等處置,而邑倅如此,則逋吏之作奸,奚特止於導之使然乎?墨倅旣不査出置辟,則先用法於逋吏,可謂本末倒置。

    況一人所逋多者,不及千萬數遠甚者乎?然則忠州所不施之例,豈可用於本邑?其中最奸而最多者,嚴刑勘配,斷不可已。

    外此諸件,竝依狀請施行,而當此鹹民欲蘇之時,萬一有徵族侵隣之擧,則是欲懲吏奸,而民反受困。

    此意,爾須各別惕念知悉。

    向於別諭中,未及提敎,該倅之濟私姑無論,補公亦必有着手倉穀者。

    今於穀簿査正之後,洪纖畢見,如指諸掌,則此後拮據塗抹之際,能無反有民弊之慮乎?日前次對,大臣以湖南諸邑民庫之弊,有所發端,才已行査,無弊之邑其弊猶若此,況本郡乎?倉穀釐正後,掣肘與否,元來民庫弊瘼有無,爾其問于守宰,詳詢物情,還朝時回奏。

    因此而又有反隅者,關西民庫之弊,爲生民切苦之瘼,釐弊之成命已久,而才又有關問湖南,則本道諸邑,安知無如許之弊乎?以此有旨,謄示道伯,遍問所管各邑,以何邑無弊,何邑有弊,秩秩區別,仍將救弊之道,論理狀聞。

    爾行之許久遲滯,廚傳之外,必多民邑貽弊,卽速擧行上來。

    」 ○左議政蔡濟恭、判中樞府事金鍾秀引義不出,屢加敦迫,乃膺命。

     3月15日 ○乙未,行酌獻禮于懿昭墓、宣禧墓,歷臨孝昌墓,行奠酌禮。

     ○駕至崇禮門外,諭領議政金熤曰:「置相,有國重事,元輔,有國重任,而甌蔔今已有月矣。

    卿以不出爲期,予以勉出爲準,上下相持,止泊未易。

    若箚若疏,隨到隨答,欠誠之責,予固自反之不暇,於卿心,得無不安于中者乎?予有必緻之思,卿無承當之意,大非平日所望於卿,卿須思之。

    有甚可去之義,有甚力辭之端,而聽我藐藐,言無見信?於是乎安得不別求拔例脫臼之擧,以冀幡然之效乎?今行豈徒然爾?路出宅前,政欲躬迓而還。

    玆駐駕於卿第門外,遣隨駕承宣,宣此別諭,兼傳臨第之由。

    」仍命都承旨往傳。

    熤便服免冠,伏于路左,上駐駕申諭,仍命以袍帶隨後。

    召見于懿昭墓齋室,上謂熤曰:「始以爲卿病不甚苦,今見卿頗瘦矣。

    」熤頓首曰:「臣非但疾病而已,今若出腳,則當與亂逆同歸矣。

    俄者別諭過中,豈有以君臨臣之道乎?」上曰:「卿何爲出此言也?得不近於自誓乎?」命承旨曰:「速傳命召。

    」仍謂熤曰:「予欲親授,卿當受之。

    旣受之後,還納可也,待命亦可也。

    」熤曰:「殿下敦迫太過矣。

    」上曰:「當問於大臣,而勉出之矣。

    」召問左議政蔡濟恭、判中樞府事金鍾秀曰:「今日別諭於領相者,卿等聞之乎?」濟恭等對曰:「未也。

    」上曰:「初欲躬臨,領相免冠路次。

    屢敎而後隨駕,登筵力辭,不受命召,豈不過乎?」濟恭曰:「上敎至此,承命是矣。

    」鍾秀曰:「自上敦迫,使不得辭巽,然後似可承命矣。

    」上謂熤曰:「僚相言如此,卿胡過辭?」熤曰:「臣忝首相,與左右相處義,宜有間矣。

    」上曰:「向來趙判府外,先朝亦有李光佐,此非可援之例?更勿過辭。

    」熤固辭。

    上曰:「祭時已迫,予且不禦朝饍,宜卽受之。

    」熤曰:「上敎如此,臣今受之,而還納之路,幸勿壅焉。

    」熤祗受謹署,已仍爲還納。

    上曰:「承旨受來,予將親授。

    」熤曰:「禦手臣下豈敢相接乎?」上命承旨徐邁修傳授,熤出而復進,如是者三,熤遂馳往高陽縣獄待命。

    政院以聞,敎曰:「遣知申,更傳命召,卽爲偕來。

    」 ○以李漢豐爲摠戎使。

     3月16日 ○丙申,時原任諸大臣以候班闕禮胥命,命勿待命。

     ○命武臣堂上祿試射,親臨磨鍊。

    敎曰:「近來人勿論文武,所謂故事,率皆昧然。

    雖以堂上朔試射言之,若有親臨之擧,則試官除非將臣外,皆以文臣備擬,載在銀臺事例,而兵曹則錯引外試所恒用之例,亞將之曾經捕將者,堂上武弁之時在宣傳官者,竝不入於試記,事甚駭然。

    兵曹堂上從重推考,該房承旨推考。

    」 ○領議政金熤胥命於高陽郡獄,不祗受命召。

    傳諭承旨徐邁修以啓,敎曰:「昨見於筵席,病色滿面,可知其所愼之沈痼。

    以鞍馬作行數十裡地,必多受損,安心勿待命,姑先還第。

    昨使承宣,肅拜前傳命召,出於拔例敦迫之擧,而退自筵席,納符尋鄕,而仍有勿許納符之命,則命召去就之無節拍,係是無前之擧。

    因此幷與入京而路阻,則旣違勉出之意,亦近迫束之嫌。

    大臣如欲還第,爾則持所納命召,先爲上來。

    」邁修又啓言:「傳諭于領議政金熤則以爲:『臣之去就,無容仰煩。

    惟此一席之地,卽畢命之所。

    未伏鈇鉞之前,萬無轉動之理』雲。

    」敎曰:「爲其勉出,則拔例授符,勸其捲還,則姑寢前命。

    意謂到此,卿必強回初守,卽日入京,續見書啓,一味固執以郡獄一席之地,不可移步,至發矢心之語。

    卿之此擧,過乎不過乎,當乎不當乎?緣卿而莫重命召,尙在承宣袖裏。

    往古來今,寧有如許國體事面乎?卿之還途,卽命召區處之階梯,而然猶相持,竊爲卿慨然。

    予則何事曲軫體諒之方,卿獨何意必思拒旨之擧乎?不待多諭,卿必犂然待朝,卽爲還第。

    」 ○海州儒生鄭知勤等上疏曰: 在昔辛禑三年,島夷入寇,陷我海西。

    洪惟我太祖大王討之于州城之東,追逐戰酣之際,遇數丈泥濘之地,所禦馬一躍而過,以大羽箭十七,連射殪賊,乃縱兵大捷。

    今所稱躍馬池,卽其地也。

    逮夫萬曆壬辰,我宣祖大王西狩龍灣,翌年還都,八月十八日,駐蹕于本州,先作行宮於芙蓉堂西畔,又建宗廟於栢林亭舊址,廼於九月二十三日,回鑾于京師。

    懿仁、仁獻兩聖母及諸王子,奉宗廟社稷,留玆州者,爲五年之久矣。

    累代遺蹟,迄今未泯。

    伊時我元宗大王在潛邸,寄寓於州城南門內,卽今所稱君王洞,卽其舊址也。

    至乙未十一月七日,惟我仁祖大王膺時誕降,是日異香滿室,赤光照耀,且府夫人申氏夢,赤龍騰于室中。

    其地靈之所毓,禎祥之所告,有如此也。

    且溯考毓慶之源,肇於仁嬪之誕聖,而玆州亦仁嬪生長之鄕也。

    肆我列聖朝視玆州,異於他州。

    宣廟乙未,設科于本州,仁廟甲戌,又設別科,孝廟庚寅,昭降揀宰撫民之旨,顯廟乙巳,易田築墻于誕降舊基,肅廟戊辰,立碑記蹟。

    先大王朝壬戌,以禦筆特書芙蓉堂三字,使之揭之,以光玆州。

    又於癸巳,因本州儒生之上章,竪石于躍馬之地,表以禦筆,前後盛典,非曰不至。

    竊伏念,四聖朝徽烈遺躅,若是斑斑,不讓於永興、松京,則濬源、穆淸之制,宜乎幷擧於是地,而累百年之間,迄無崇奉之事,邦民之過是地者,孰不咨嗟興感乎?至若太祖勝捷之地,仁祖誕降之基,幷鐫雲根,以寓永慕之衷,獨於行宮舊墟,尙無宣祖駐蹕之碑,君王古洞亦無元廟潛德之碑。

    一城中外,共是四聖朝遺蹟,則表異之典,豈容相殊?伏乞聖明,考諸邑誌,斷自宸衷,特命於是州,創立四聖朝崇奉之殿,亦於駐蹕舊所,潛德古址,特施一體立石表異之典。

     批曰:「本州有四聖朝盛蹟,豈不知之乎?兩朝特命竪碑於兩處,聖意亦可仰認。

    今又加竪,或近太疊,至於建置殿宇,未可輕議。

    然爾等以草野之蹤,意在闡揚,有此陳疏,誠意則可嘉。

    」 ○義禁府啓言:「敦寧都正趙鎭寬上言以爲,其父曮年前所坐贓案三條,更令本道明査決處雲。

    渠父贓案三條中,徵債錢事,渠以爲貿置之穀旣存,則債錢自歸上納,以重記爲證雲,而査啓旣雲所貿之米,乃是轉幻取剩者,債錢則自歸所犯雲,則不可以其子之呼冤,有所準信。

    備局貸錢事,吏招及査啓跋尾,雖無執贓之語,旣雲初不出庫,以虛文書去來雲,則莫重公貨,以虛文書去來,難免駭妄。

    發賣剩錢事,渠之所納踏印文蹟中,有減價關文及江界發賣公文,而此不過發賣時文書,而旡非都摠文案,則其剩錢之都數幾何,有非自王府所可査得。

    且所坐至重,年且久遠,而到今煩徹,極爲猥屑,請置之。

    」判曰:「伊時處分,出於一初淬勵之意,其後道伯、守宰果皆視作他山之石,知有懲羹之懼乎?此一款姑捨是,上言中所謂三件事,渠家稱冤之外,世亦有緻惑之端雲爾,則三件中,某件是實,某件可疑,區別分析,無相混淆。

    使當之者之家與一世聽聞,曉然知委折虛實,不害爲綜核之政,待大臣備員就議後,論理回啓。

    」 3月17日 ○丁酉,禦春塘臺,行武臣堂上祿試射。

    承旨李益運奏曰:「伏聞,昨夜有秋曹罪囚放送之命。

    臣旣在直,不能覺察,此臣不職之罪也。

    此囚等所犯何如,而半夜之間,使一宣傳官,就獄放囚?喉司不知,廷臣未聞,是豈所望於殿下者乎?典獄官地閥,雖雲卑微,彜性人皆有之,則宜有明目張膽,不欲俱生之心,而隻憑宣傳官口傳下敎,徑先放送,不問可否於政院,後弊所關,不可不嚴勘。

    伏願亟賜處分,還收諸罪人放送之命。

    」敎曰:「安敢乃爾?」益運退出,命拿入宣傳官金益彬、趙華錫決棍,敎曰:「曹囚七人,夜間放出之由,該署報來,則承宣之爲該房者,驚惑似非異事。

    旣雲以標信相準,以傳敎領往,則奉使人之姓名誰某,非承宣所可探問者,問之固不可,答之亦無狀。

    此路一開,後弊難言。

    苟有所懷,則入告于筵席,出陳於院中,卽其職耳。

    何必對武弁,爲此損體之擧,然後方可謂盡其職乎?不可以生踈,曲加寬恕,承旨李益運削職。

    簪筆幾年,似此邦禁知之必熟矣。

    新入僚員,設有徑情之擧,在傍參聞,無心泛看,其爲罪甚於該房,宜施加倍之律,承旨尹行任削職。

    武弁之摘奸宣傳官,卽文臣之暗行禦史。

    復命之前,家間猶不敢傳說,況漏通於外廷乎?筵說傳播,猶有先正請置一律之說,況以武弁傳於文臣乎?法禁之外,大關師律,卄一度嚴棍,不足以懲其罪戢他弁,宣傳官金益彬汰去。

    」仍施禁錮之典。

    益運聞奉命宣傳官語有是奏,故特加嚴處。

     ○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伏見典獄署牒報刑曹者,有二歲、龜顯等七罪人出付畿營之敎,殿下何爲此萬萬過當之擧也?諸罪人綢繆謀議,極其叵測,潛懷異圖,肆爲誣逼,不可容置於覆載之間。

    天網太恢,尙未窮覈亂源,忠志之竊歎久矣。

    今因秋曹三堂之有窠未差,直使宣傳官,持標信出諸獄門,刑政乖當,孰過於此?伏乞亟寢諸罪人放出之命,仍令王府,嚴訊盤覈。

     批曰:「今世無田叔。

    於是乎予不得不替行,卿何乃爾?」 ○以金文淳爲刑曹判書,李文源爲漢城府判尹。

     ○判中樞府事鄭存謙、徐命善、領敦寧府事洪樂性、判中樞府事李福源、金鍾秀上箚,請寢七罪人放送之命,不報。

     3月18日 ○戊戌,以洪秉纉爲司憲府大司憲,徐浩修爲禮曹判書,鄭昌順爲刑曹判書。

     3月19日 ○己亥,行皇壇望拜禮于北苑。

     ○禦丹楓亭,召見皇朝人子孫,改漢人牙兵爲漢旅,敎曰:「漢人之陪歸東土者,孝廟朝命使之寄接於宮底,及登寶位,屬之內需司,計口給糧。

    旋又編管訓局牙兵色,漁業資生,此漢人牙兵設置之顚末也。

    在其時則流寓屬耳,聊活無策,加之以滄桑初改,秘諱又甚。

    不惟渠輩得此爲足,人之待之,亦不敢慢忽。

    以至近日設施已久,而風習不如古,渠所自甘,人之侮之,可謂無餘地。

    甚至閱武敎場,或作假倭哨。

    渠輩以中朝薦紳士夫之遺裔,爲此至賤極鄙之役,聞此豈勝歎惜?爲渠輩必欲另求脫濕就燥之方,兼開拯坑遷喬之路,而事係變制,趑趄者久矣。

    今日卽皇壇望拜禮日也。

    尊周之思,下泉之感,無地可以少伸。

    不憚煩勞,竟夕以此事反復詢問於皇朝人子孫,其所矯捄,豈或踰日?旣曰漢人,又稱牙兵,不可不先卽釐正,自今牙兵之名革罷。

    因此而有嘗所耿耿,未遑定式者。

    皇壇儀品,轉益寢備,爲不悖不惑之擧,而在初多草創,守直之節,中官掌之,後增守僕,更增門部將,公私文蹟,皆無所拘。

    獨守直官員,外廷不知,終是欠事。

    今則編兵之制旣罷,歸屬之方宜念。

    皇壇守直,以皇朝人子孫中,定爲三窠,稱號守直官,令兵曹擬望差出。

    牙兵等稱號漢旅,仍定三十額,屬于訓局,節制挨次,用龍虎營之禁旅,鎭撫營之義旅、壯旅。

    立番供役,用訓局之局出身、禁營之別騎隊,祭享時奉神榻,設饌撤饌等事,以代忠義之擧行。

    以此岐遷,轉於守直官,守直官定瓜限,則因其窠加一資。

    至於別般收用之道,在於人與才,而外此不堪於校列,窮無資生者,如訓局馬步軍中稍潔岐,從願許屬,亦不害爲兩便。

    令兵判就議廟堂,成出事目,分付訓局。

    」又敎曰:「錄忠奬節,必及於遺裔,卽欲扶植而砥礪,所補甚大。

    況盡節於皇朝之人,其所追奬而收錄,尤豈歇後乎?忠臣子孫之許使參班於皇壇行禮,有以仰先朝聖意,如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金尙憲、文忠公金尙容、綾原大君、忠景公金壽翼、文忠公曺漢英、忠貞公尹集、金德諴、忠烈公洪命耉、黃一皓、吳達濟、忠壯公許完、忠穆公李時稷、忠正公洪翼漢、忠愍公林慶業、忠簡公尹棨、義烈公洪命亨、忠壯公閔栐、李義培、忠章公李忔、遼東伯金應河、贈承旨趙廷翼、贈參判李惇叙褒奬之擧、收錄之典,足雲備矣。

    忠顯公李惇五後孫,旣有承傳,申飭銓曹。

    獨忠愍公宋圖南孫、祥原君世寧孫、貞僖公任有後孫、贈承旨金弘翼孫,五家人俱無官職,豈非欠事?令該曹初仕,次次收用。

    其中有老白髮者,趁不收用,朝家本意,未免閼而不行,申飭銓曹。

    贈大司憲申曼、愍肅公金琂家,姑無年滿嫡長,而今日召見,卽庶孫。

    無論嫡庶,令銓堂招見收用之方,論理草記。

    」又敎曰:「忠顯公家,四世八旌,人孰不咨嗟,而贈參判閔垶家,十二旌門,尤所卓然。

    一室之幷時立慬,爲十二人,似此節義,豈止於旌贈而已?表異之擧,不施於此家而何爲?今始覺悟,甚恨固陋。

    贈參判閔垶加贈正卿宣諡,仍施收錄之典。

    又以貞僖公任有後家貧,未延諡,命該曹助宴需。

    」 ○兵曹進漢旅新設節目。

    〈節目。

    一,大報壇守直官三員,自兵曹漢人子孫中抄擇,備三望入啓受點,每三日,一員式輪回入直。

    一,守直官服色,着團領帽帶,隨品付軍職,以存體貌。

    一,守直官瓜限,四十五朔爲準,而參上則付司果,限滿後,自兵曹啓稟加一資,參下則付司勇,滿二十朔後,依軍門將官例陞六,又滿二十五朔則一體加一資。

    在任遭故,而終制復差者,依他例通計前仕。

    一,漢人牙兵三十五名中三十人,旣已陞爲漢旅,其餘五名,分付訓局哨色,次次隨闕陞付。

    一,今此創設之初,不煩經費與軍需,一以哨官及牙兵本料布,裁量磨鍊。

    一,漢旅旣有廳名,則不可無統領之人。

    三十人中,擇其有風力、勤幹者三人,依禁旅例,作爲一正、二領,使之檢擧。

    一,漢旅宜有直所,明禮門部將入直,自今革罷,每三日,三人式輪回入直,以爲一朔一番之地,服色則隻天翼佩劍。

    一,漢旅尙屬訓局,凡係班次,宜有定制。

    習陣及坐起時,參現之節,先於局出身。

    一,觀武才、中旬等試射,一依局出身例許試。

    一,守直官差出時,以陪從東來八姓人子孫中,毋論漢旅與閑良、前銜,擇其可合者備擬,而來頭如無可合者,向化人子孫中另擇,通融擬望。

    祭享時,各差備以漢旅,權着團領帽帶,以代忠義之擧行。

    守直官及漢旅入直時,依例修省記,兵曹以爲入啓之地。

    一,漢旅中,如有遭故作散者,則依閑良、別武士例,馬步軍中稍潔岐,從願許屬,待終制隨闕還差。

    一,漢人子孫中未及入屬中,兒弱未付料者,依訓局待年軍例,別件成冊,置之該廳,待其有窠,正、領從次第,望報訓局,以爲塡差之地。

    前銜及終制之類,依局出身例,輪次塡差。

    一,直所省記,差出書員一名,使之擧行。

    一,漢旅廳不可無使喚之人,料布磨鍊,旣無餘剩,壇所守直中官隨率房直二名劃給,以爲使用之地。

    一,壇直二名,壇所各門,把定騎兵二名,依前仍置,修掃除草把門等事,如前擧行。

    水工一名,依前使喚於守直官直所。

    一,明禮門把定騎兵二名,依前仍置直所。

    〉 ○大司憲洪秉纉上疏曰: 臣之昨年問政時酬酢,曾已擧實於前疏,而惟彼大臣之奏,初旣噴薄而架虛,終焉窘遁而遂非。

    忽地做出,臣所不道之外議二字,終始齗齗,疑惑君聽,何其持人之太甚也?臣非病風之人,豈可以劇逆之兄,假托外議,與尹蓍東幷擧銓望也哉?顧臣拙規,初不嫺於抑勒手段,則所謂演出所不言之言者,未知何謂。

    至若自欺欺人之目,無乃責人則明耶?臣以情以勢,萬無冒膺之路,伏乞亟削臣職。

     命還給其疏。

     3月20日 ○庚子,禦春塘臺,行文臣講製及武臣試射。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四言,古文也。

    科題懸、箴、銘、頌也。

    如欲免白,夫人皆可能,務不失古意,則非科臼中學究,所可畫葫。

    以四言闡者,比比登館閣,四言之難,槪如是矣。

    近來則雖揭題以箴、銘、頌,非序引之,或以文或以表者,例不能獲雋,士子之緻力,專在於序引,而下段四言若幹句,可謂狗尾續。

    朝家如欲試之以表,表以題之可矣,何以箴、銘、頌乎哉?臣意則此後箴、銘、頌,專取四言,若序引者,如有合作時,或參錯其間,或可爲崇奬古文之一助矣。

    」可之。

     ○領議政金熤免。

    熤承命還家,又命史官敦諭,熤附奏曰:「臣擔舁病喘,歸伏私次,恩諭又降,有指一附奏之敎。

    臣旣上質于天地神明,下誓以家族百口。

    疏啓煩瀆,筵席號籲,前已披瀝,而更無餘懷,今則隻知有死而已。

    今病情越添,若不保朝夕,惟願此身未殊之前,獲蒙至仁大德,俾得以解此虛銜,得保素守。

    」批曰:「卿之事,豈不難處乎?中書重任,元輔尤重。

    臥閤論道,古人之所不辭,豈可以一時沈疴,有所曲諒乎?如是之故,始欲躬迓於路次,旋又授符於面前,而卿猶辭遜愈固,隨授隨納,竟尋郡獄之行。

    到此,敬禮自敬禮,國體自國體,豈不知尊國體之方,而以必欲緻之念,不暇他顧,屢勤敦勉,至今不已。

    卿之病勢,竊爲之萬萬悶慮,旣知其少卸,則得以便宜將攝,亦可不日復常。

    然又一直強迫,使卿病中添病,則是豈平日眷卿之本意?此所以日前敦諭,提及商量二字者也。

    今若待卿尋單,許久相持,至屢煩積靳,然後許免,反有欠於誠實底道理,卿之相職,特姑勉副。

    」 ○特拜金鍾秀爲議政府右議政。

    鍾秀聞除命,逬出城外。

    上遣史官,諭以卽爲入城,鍾秀附奏曰:「臣旣自陷死罪,而荷聖上再造之慈,得有今日。

    庶幸優遊散地,獲保危喘,今此重蔔,此殆臣命卒之秋也。

    向來聲討之論,罔非覆載難容之案,則重入王城,冒肅樞銜,藉曰迫於上命,已多壞盡臣分。

    至於復據具瞻之地,自蹈已覆之轍,是豈有人理者所敢擬議也哉?」批曰:「多少不須說。

    卿若不入城不出仕,以向日匪怒之敎,把作有心之擧,卿反藏怒于中心,移怒於見任也。

    卿獨不念君君臣臣之天經地義乎?以卿平日達見明識,不待索言,想有所犂然。

    向來過去人言,無非敲撼。

    此則已於月前敦諭備悉,今何架疊乎?卿若動念而傾聽於上所謂一句語,先卽入城,以明本心之不然可也。

    至於一番辭箚,亦豈必強令勿爲,俾壞中書故事耶?竝須諒之。

    」鍾秀承批,震懍胥命。

    敎曰:「卿若從近勉膺,則字句釐正,有何難乎?勿待命還第。

    」 ○司憲府〈持平李日運〉啓言:「龜顯輩之逆節,是何等關係也?渠以驥賊之親弟,逆湛之切姻,潛懷異圖,肆發誣逼之狀,已悉於原啓中,而二歲等之往來綢繆,參涉兇謀,情節之叵測,脈絡之相貫,昭載於秋曹供案,而今忽全然放釋,義理因此而晦塞,亂賊將無以懲畏。

    請龜顯、二歲等七罪人,幷令王府更爲捉囚,嚴鞫得情,夬施當律。

    」不允。

     ○禮曹啓言:「鹹鏡道觀察使李秉模狀啓,因永興幼學金胤國上言,論理以聞,而以爲:『濬源殿東麓樗亭,因其地形,圍以石砌,實合培養之道,而竪碑建閣,請令該曹稟處。

    謹考《北道陵殿誌》,樗亭在於濬源殿左麓二百餘步,古有樗木,體大十餘圍,枝蔽百餘畝。

    太祖大王嘗禦其下,此說見於《豐沛遺聞》』雲。

    近來舊根生柯,復成繁陰,宜有表識尊敬之道,而鹹興本宮內,太祖大王手植松,尙未竪碑建閣,則今於樗亭,亦不可輕議。

    請依道臣狀請,因地形圍石砌,令地方官另飭守護。

    」允之。

     3月21日 ○辛醜,輪對。

    召見辭陛閫帥。

     ○右議政金鍾秀因史官附奏曰:「三司諸人之以惡逆聲討臣者,墨猶未乾,而乃敢生心於進據蕫率百僚之地,則是尙可謂有王法乎?臣雖萬被誅戮,斷無轉動之望,隻願亟就鈇鉞之誅。

    」諭曰:「聲討上二字,何等不欲提不可道之說,則卿何容易發此乎?況前此章箚,把制驅勒,多在本情常理之外,至於二字句語,未能記得。

    如有之,伊時豈不用反坐之律乎?因卿附啓,細看疏叢,元無近似於二字字句。

    藉令人有雲雲,在卿自惜自恤之道,尙不可露說,而倡引乃爾,又況初無雲雲之近似者乎?以予爲卿之心,見二字猶覺若浼,豈或留在案頭?原啓還送於史官之行,卿須卽爲還第。

    」鍾秀又附奏曰:「書啓批旨中不敢聞之敎,一日未反汗之前,臣無以自立於天地之間。

    臣之懦弱,雖未辦一死,以白本心,凡於求所以反汗之道,焦心竭力,靡極不用。

    況不待臣之哀呼,而釐正何難之敎遽下,則此係臣人鬼關頭,豈不思顚倒趨承之方,而終不敢冒覆載難容之案,玷民具爾瞻之位者,非敢爲一己計也,正所以存天下之大防,竊自附於塵刹之報也。

    至若聲討二字之雲,合啓抹去之外,亦有一二箚疏。

    臣亦人耳,何敢有鑿空自衊計,而猥屑是懼,不敢縷列。

    」 ○敎曰:「開國功臣商山君李敏道,隴西人也。

    佐我國初,名在元勳,而其墓地近始推尋,親撰祭文,令道伯緻祭,仍命詞臣撰碣,而更思,昨年得《隴西譜》冊於燕肆,今又撰商山之墓道。

    延安之李,系出隴西雲,事屬稀貴。

    判府事李福源撰進,檢校直閣李晩秀書進。

    」 ○冬至正使李性源將復命而病甚,下諭勞問。

    仍諭曰:「殿陛陞降必難強,勑書到館後,傳于他大臣,未爲不可。

    副使如或趁期上來,則使副使替行。

    」 3月22日 ○壬寅,右議政金鍾秀上疏曰: 抹下之啓留中與還給之箚疏,臣固不敢言,而外此危怖兇慘之目,無非惡逆之註腳者,今可歷數,則此與直書二字,元無毫髮殊矣。

    嗚呼!國家不幸,亂逆踵出,人皆狃於見聞,凡在不好之間,而一或陷於罪戾,則輒以惡逆之目驅之,不少持難。

    其爲傷國體壞世道,無復餘地,此臣宿昔之所隱憂也。

    今臣不幸,罹此崩心痛骨,不欲自齒於人類。

    乃所以存天下之大防,而竊附塵刹之報者,寔臣片片赤心語,此臣之死不敢承命者也。

    苟非然者,臣非病風喪性,尙何忍坐視前批之歷多日,冊正之有其路,而恬然不思所以汲汲反汗之道哉?噫!君臣猶父子,亦何言之不可盡?念臣庸陋,重以天性狂妄褊滯,不見容於一世久矣,而一自遭遇聖明,眷注寵愛,曠絶今古,歷敭忝竊,何莫非千不近萬不似,而至於經邦論道之職,人器之遼遠,自知者尤較然。

    臣於拜命之初,國有大禮,逃遁不得,抗顔一出,從他笑罵。

    福過災生,其理孔昭,立地顚沛,果如所料。

    天幸不可以屢冀舊習,亦難於驟革,則一之已誤,況可再乎?臣若不自量度,敢生冒膺之計,則殆無異於赤子之匍匐將入井也。

    夫旣拯之於死地,而及其僅尋生路之後,又使之自就死地,豈非我聖上所當矜愍處乎?且臣區區情私,前已暴悉,今不敢張皇爲說,而歸養之至今未準請,已不免爲名敎罪人。

    所仰恃者,隻是將母上京時,不以職事相責之聖敎也。

    臣之間叨是職,不過數朔,而離捨老母,經宿曠日者亦屢矣。

    每一念至,怵焉傷痛,肝血煎沸,幾成心恙。

    況今臣母年益高,病益痼之後,尙可擬議於陳力就列也哉?伏乞亟解臣職,仍命有司,勘臣前後罪犯。

     批曰:「屢次附奏之啓,罄悉欲言之蘊,今豈有別般說話?一則期於勉出而後已,二則期於勉出而後已。

    卿亦決知其竟當承膺,爲此應文之擧,不嫌其頻誠過矣。

    卿須安心,卽起視事。

    」 ○遣禦醫,就判中樞府事金熤家視病,賫送藥料,熤辭不受。

     ○方外儒生幼學李嶽謙等上疏曰: 先正臣文靖公金麟厚道德,實合於從享。

    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有曰:「國朝人物,道德節義,文章兼有而不偏者無幾矣。

    天佑我東,鍾出河西金先生,殆庶幾矣。

    」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亦曰:「淸水芙蓉,光風霽月。

    出處之正,海東無與倫比。

    」夫以從享之大賢,其所景仰而讃美,至於如此,則其於從享之議,孰敢間然?伏乞亟擧先正臣文靖公從祀文廟之典,以重吾道,以光世敎。

     批曰:「文靖之道學文章、出處大節,尊尙而感慕之者,豈不若爾等?躋配聖廟,是何等重典?前此諸儒之從祀也,亦未始有疏卽允,我朝邦典則然。

    所以尊斯文也,尊聖廟也。

    予所鄭重而難愼者,亦此意。

    」 3月23日 ○癸卯,召對。

    召見大司成李勉兢。

     3月24日 ○甲辰,展拜于景慕宮,詣文禧廟,行奠酌禮,仍臨宜嬪廟,駕還錦城尉樸明源家前,聞其病甚,遣史官存問。

     ○關西暗行禦史李冕膺復命,召見問生民苦樂,守令治否。

    冕膺進書啓,論龜城府使金衡柱、鐵山府使樸光迪、前府使洪百遊、慈山前府使蔡緯夏、熙川前郡守鄭勗世、肅川前府使林永老、泰川前縣監睦萬中、黃海道前觀察使李洪載、平山府使徐有和等不法狀,又盛論平安道觀察使鄭昌聖、德川郡守申曮、寧遠前府使許??之罪曰:「鄭昌聖專昧事務,重以衰老,幕僚衙客,恣意濁亂。

    列邑抄飢,十分減削,濱死之人,太半見漏。

    定州富人,邀緻幕中,營作錢之散在淸北者,使之主管區處,差任之際,曾無罪過,忽地改易,呼訴紛然,積失民心。

    申曮長時昏睡,政出多門,菽麥不辨,芻牧難責。

    奸鄕作俑,締結衙客,恣意賣任,納錢于官,千金之櫃,列置左右,朝夕愛玩。

    還糴則捧以五兩,隻給以三兩;大同米則八兩代捧,以小米移充。

    飢民則加數虛錄,消融賑資,還戶則竄入別人,稱以分給,淆亂紛雜。

    倉屬則民間分還之錢,給債取息,每巡應分之時,東西推移。

    流民則或多已納之還,而皆以未納懸錄。

    設粥則代給生豆一掬,怨聲載路。

    倉庫枵然,民情遑急,許多罪狀,宜施重勘。

    許??爲人麤悖,縱酒使氣,鎭日昏醉,訟牒多滯,無辜之杖,首尾相望,醒後不省,一府駭惋。

    晝宵營爲,惟利是殖,憑藉城樓,塗灰駄灰之斂,遍及疲氓,廣開賂門,鄕任之帖,都歸富戶。

    前年歉荒,視以難得之會,收稅多徵於白地,捧糴嚴督於赤立,鞭撲如沸。

    膏血旣浚,則五六緡之錢納,隻分三兩,八種穀之代捧,互相折米。

    最貴之種,皆入發賣,下劣之品,苟充納還。

    勒捧願納之穀,太半乾沒,略設賑飢之政,務從省減。

    抄口之際,虛實相蒙,各面之任,存拔惟意。

    饋粥則和水半椀,給糧則皮穀數升。

    村閭視之若仇,隣近目之以盜。

    按使之行部,恐己過之或聞,多發校卒,禁遏呈訴,道路扼腕,至今未已。

    右項諸條,合置重典。

    」又言:「祥原郡守李彥煐、熙川郡守李得臣、雲山郡守徐有鳳、陽德縣監宋俊載治績有可觀。

    」吏曹啓請:「鐵山府使樸光迪、平山府使徐有和、中和府使柳晦源竝罷黜。

    龜城府使金衡柱、德川郡守申曮罷黜,罪狀令該府拿問勘處。

    慈山前府使蔡緯夏、泰川前縣監睦萬中竝令該府,拿問處之。

    鐵山前府使洪百遊、熙川前郡守鄭勗世、肅川前府使林永老、寧邊前府使許??竝令該府拿問嚴勘。

    」冕膺又進別單曰: 關西昨年年事,數十年來所未有,民間過自驚動,轉緻騷擾。

    道臣則聞見不遍,豐歉未辨,惟知催科之是急,面責關飭,旁午於列邑者,無非捧糴之不嚴,封倉之或稽。

    列邑守宰,怵於威喝,奉行不暇。

    其中尤無良者,又從以乘機營私,甘自歸於幸災厲民之科。

    常時之惠澤未沾,卽事之怨讟方興,欲訴于邑倅,則邑倅不我顧矣;欲訴于道伯,則道伯不我聽矣。

    於是乎今日一家空,明日二家空,浸浸至於東裡如此,西裡又如此。

    甚至稍裕之戶,非有艱食之憂,而亦不堪於隣族之督納,又無賴於乞丐之侵掠,大者斥賣田廬,牛輸馬載;小者弊屣鶉衣,顚連道路,殆遍於千百裡之遠矣。

    惟我聖明,曲察民隱,薦下溫綸,領還本土,蠲減身役,沿路饋飯,官人護行。

    風聲所及,瞻聆俱聳,自此民情,可保底安。

    至若海西旣非一路之俱歉,隻是谷山爲尤甚,而流民之多,專由於方伯守宰處置失當。

    前府使金魯成蒙騃沒覺,認歉爲豐,以兇荒爲忌諱,捧糴爲能事,民皆不堪其苦,呼訴營邑,俱不見採。

    末乃相議爲裹足叩閽之計,而魯成先聞此奇,火急推捉於旣入京之後,累月囚治。

    道伯則聞朝家護送流民之報,始乃裝送褊裨,晨夜兼程,忙忙設賑,纔饋邑內之民,而營邑已罷官矣。

    今則營邑新莅,一路改觀,此後接濟,庶可無憂,而獷悍之俗、渝薄之習,比關西殆有倍焉,實是難治之甚者。

    近日以來,方伯守宰,懲羹太過,惟意姑息之惠,不暇未然之禁,民情益狃,期望無節,誠恐權輿之不承,方來之貽憂也。

    關西弊源,不出於糶糴也,金店也,鄕任也。

    臣於經過之際,略有所檃括於心者,敢此附陳焉。

    糶糴之法,蓋出於十年用三年蓄,以備水旱饑饉之意也。

    民旣勤力耕作,太半入於官倉之儲,所望不過爲幾年後兇荒之需矣。

    旣逢兇荒,又不得力,則豈不大可悲哉?還穀最多處,則一戶所受,幾過十餘包,實爲小民難支之端,而奸鄕猾吏,長子孫於其中,折入反作,無所不有。

    貪官墨守,視作外府奇貨,加分錢還,巧作名色。

    間或有律己守法之官,而數目旣煩,聰明不及,察奸未精,襲謬如舊,其爲民弊一也。

    臣意則摠擧一道會付之元穀,隨民多寡,逐邑分排,分留之法,一以二留,一分爲準,而嚴立科條,毋敢踰越,則在豐歲,民無多受之患;値荒年,邑有可仰之積。

    人或以堆積紅腐爲憂,而豈不愈於徒擁虛簿,無麪不托也哉?關西一路,本無簪纓世族,鄕裡之所推重,不過儒鄕之任。

    以此而維持門戶,以此而得遂婚嫁,抵死圖占,甚於名官。

    一意鑽刺,百計幹囑,富者不惜千金,貧者爭相效尤,爲守宰者,輒多動於厚賂,牽於緊囑,恣意賣鬻,官政之淆亂,民風之紛競,不出於此。

    今若設爲防禁,守令之犯科者,施以贓汚,計貫抵罪;鄕人之冒禁者,降定賤役,與受皆罪,斷不饒貸,則或可爲矯弊之一端矣。

    金店之設,於國計不足爲萬一之補,於生民有無窮之弊,斲傷田畝一也。

    農民皆歸於此,至廢耕作二也。

    多聚無賴,易於作奸三也。

    邊門不遠之地,禁物肆行四也。

    米價如金,而四方之人,皆聚於此,酒肉淋漓,一日所費,幾兼數人。

    若或一朝金盡,而無所得,則勢將相率爲盜,必至劫行旅,擾村閭而後已。

    産金諸處,一倂驅逐,恐爲得宜。

    且伏聞,採金之人終日出沒於泥水,觸冒風露,受傷最甚,故前後遘癘,多緻死亡,尤豈非矜惻者乎?蓋其西土習俗,本自貿貿,元無道學先生流風餘韻,所嗜者幹囑,所重者貨財,學問行義,視若笆籬邊物。

    間或有業儒而知書者,亦不過章句之習,雜術之事,宅心直是浮浪而已,此專由於鄕塾無眞儒,家庭乏良訓而然也。

    經術學問,雖難其人,若得不屑鄕任,脫跡科臼,靜居讀書,稍有行檢之人,始自各官歲薦數人,繼而道臣詳察實蹟,備擬殿官,又有卓絶特異之譽,上于朝廷,列之仕籍,以爲聳動觀感之資,則向之奔走於幹囑貨利者,或可以知愧,而守宰之冒法營私者,或不無顧畏而趑趄者矣。

     諭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曰:「觀此禦史別單,數條敷陳,深得諮諏之體,皆適時用。

    糶糴之弊,何道不然?道伯爲其益己,先自賭利,守宰之效尤,特勢也,予則曰不然。

    在本道不獨營邑之犯科,朝廷有以導之雲爾。

    大抵京衙門發賣名色,卽他道所無,較戶量穀,裒峽益沿,日前飭敎,雖如彼申複,而不究端本之政,依舊爲弊而已。

    今若行二留一分之式,則先減年例發賣穀摠,然後可以議到於裕食便民之方,卿慣錢穀間事,裒峽益沿,如何爲好?京衙門發賣,某處當減等,合行事宜,另加商度區別,衙門穀名,指一論理狀聞。

    金店一款,卿自在有司之任,稔知朝家本意。

    度支之臣,按察之地,終不能對揚。

    雖不敢狼藉設店,新出之奸竇,在於所謂看色與摘奸。

    竟使朝令不得行,專由計士、營裨慫慂官長之緻。

    自今申令之後,幷與看色、摘奸等事,痛加嚴戢,犯者幷與陳告人,用田土誤告之律,依受敎勘以刑配。

    潛採之嚴禁,在於道伯,卿與諸道道伯,知悉惕念,俾有實效,自政院亦爲嚴飭戶曹。

    賣鄕事,有關朝象,世道之汚隆,貪墨之益熾,族類之相混,特一邑一鄕之事。

    名以命吏,爲此悖戾之習,監營看作例事,朝廷知而不禁,徒規規於俸廩贏剩之容手。

    間有名登彈章,如近日瑞興、鹹安等事,刑政之倒置,孰大於此?廉恥之培養,固非一朝一夕之可責,旣聞之又禁之,迄未見食效之美,則於是乎烏可不以刑法,制其已甚乎?此則令廟堂指一覆奏。

    卿亦須以易行而不難禁之策,別具意見狀聞。

    以西俗之趨末利尙雜術,丕加憂悶。

    綸音以印布,傳敎以鐫楣,丁寧誡告,期有觀感,而繡衣說弊,一如前日,此蓋興勸之不得其竗而然耶?十室尙有自好之士,況以本道幅員之大,豈無斂華就實,窮居不求聞之士乎?大抵風俗之矯改,不在於法度之末。

    卿先加採訪,登進于朝,則何靳收用?此政斡運彌綸之一大先務,另更着意,以副朝家爲西土,聳奬作成之至誠苦心。

    」 ○以樸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25日 ○乙巳,特補吏曹參判金憙爲光州牧使,以其當政逡巡也。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判,李義行爲司憲府大司憲,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李文源爲判義禁府事。

     ○召見右議政金鍾秀,命抹書啓批旨中,匪怒有心句語,鍾秀始膺命。

     ○錦城尉樸明源卒。

    敎曰:「錦城尉卽賢都尉也。

    生而三朝恩遇備至,沒而搢紳輿儓皆嗟惜。

    其生也榮,其死也哀者,卽都尉之謂也。

    況予之禮待與眷念,尤有別焉。

    戊辰以前之事,詳載於貴主祭文,何忍提說於文字,而且自昨秋以後,予又視之以恩人勳舊,寵眷倚毗,百倍於疇昔。

    近聞衰老日甚,沈痾彌留,昨日近洞臨駕,兼爲視疾於主第者,蓋欲一見於疾革之前,而因史官,知無以收拾,未免虛還矣,豈料逝單遽到乎?平昔則加之以殊禮,身後不若平昔,則何以表傷惻驚惜之意乎?禮葬用一等,柩材以長生殿副件擇送,第三日遣承旨緻弔,成服日緻祭。

    祿俸依大臣例,限三年仍給,承重孫勿論年限,待闋服,敦寧參奉加設單付。

    衣衾諸具,令內需司別加拔例擧行,三年祭需,亦令度支依判下輸送。

    成服前賜諡,而以都尉之賢,無紀蹟之文者甚不可。

    令文任撰進諡狀,使之葬前宣諡。

    」旋以都尉雅志,寢禮葬之命,命戶曹助葬需,又禦製神道碑。

     3月26日 ○丙午,淸勑赦文至,陳賀頒赦。

     ○召見大臣閣臣及回還副使趙宗鉉。

    上以皇帝所書福字示諸臣,左議政蔡濟恭曰:「筆力極其雄豪,特念偏邦螽斯之慶,有此曠古殊異之擧。

    交隣之間,猶以爲感,況大國之於偏邦乎?」右議政金鍾秀曰:「此等恩數,往牒所無。

    繾綣之念,愈往愈摯。

    抑或天誘其衷,緻使眷眷於我國矣。

    」上謂宗鉉曰:「今行屢被召接耶?」宗鉉曰:「臣等屢次被召,而正月十三日,皇帝召臣等進前,而顧語和珅,出一漆函曰:『爲爾國螽斯之慶,親書此一福字,以寓祈祝之意。

    』又以禦卓之酒,手賜臣等曰:『此酒亦出祈祝之意也。

    幷須歸告爾國』雲。

    且聞金簡所傳,皇帝之平日眷眷於我國螽斯之慶,靡不用極。

    且其晉接之節、禮待之意,比他國自別,班次居先。

    禮部尙書導而入,上殿之際,使人扶腋。

    」上曰:「皇帝筋力何如?」宗鉉曰:「無異少年,滿面和氣。

    」上曰:「金簡爲人何如?」宗鉉曰:「爲人精明,於我國事,誠意甚勤。

    」上曰:「風俗何如?」宗鉉曰:「俗習則強悍,惟利是趨,侈風漸痼,生理極艱矣。

    」 ○爻周任觀周、洪柱翼罪名。

     3月27日 ○丁未,召對。

    召見回還書狀官成種仁。

    種仁進聞見別單曰: 一,彼地年事,昨年夏秋之交,久澇傷稼,遼陽以東,殆同赤地,方自官散銀賙賑。

    自瀋陽至山海關,比遼東稍勝,而猶遜於關外。

    飢民之號丐者,至燕京相續。

    昨冬酷寒,皇城內凍死者甚衆。

    惟此根本之地,多有失所之民者,縱雲飢饉之所緻,亦似接濟之乖方。

     一,今年萬壽節,伊犂烏、魯木齊兩處廢員二百七十餘人等,請建萬壽亭、經壇,要伸祝釐之悃,皇帝謂以設法邀恩,特旨禁抑。

    蓋從前遇有慶典,坐事廢斥之輩,或因私建亭壇,至蒙滌用,皇帝深知其弊,斷然不從,隻許王公大臣稱慶之請。

    阿桂、和珅、福長安、金簡等,總理稱慶事務,皇帝雖令節省,而群下奉行務極侈大。

    內外宮殿,大小儀物,無不新辦,自燕京至圓明園,樓臺飾以金珠翡翠,假山亦設寺院,人物動其機括,則門窓開闔,人物活動,營辦之資,無慮屢萬萬,而一毫不費官帑,外而列省三品以上大員,俱有進獻;內而各部院堂官,悉捐米俸。

    又以兩淮鹽院所納四百萬金助之,方自南京營造,及期輸緻雲。

     一,安南國在廣西省之南,卽古之交趾也。

    安南之東,又有廣南,殆若安南之屬國,而亦不臣事。

    再昨年,廣南人阮惠糾合人衆,攻破安南,戕害其王而自立。

    安南王之子黎維祈,與其母逃難,浮海至廣西省請援。

    該省摠督福康安以聞,皇帝命該省將軍孫士毅,發兵討之,未及一日,收復黎城,黎城卽安南都城也。

    阮惠敗走廣南,而官兵亦多折傷。

    封黎維祈爲安南國王,官兵纔撤回,而阮惠復悉衆來戰,維祈畏?走匿民間,黎城失守。

    士毅又進兵,阮惠大懼,遣人請降,康安、士毅等卻而不納。

    阮惠改名光平,將被擒官兵厚資以送,遣其親姪,厚遺康安,懇請賫表進京。

    康安條奏光平誠心內附,且陳維祈怯懦不堪狀。

    皇帝覽奏,赦光平罪,特許來使進京,仍下旨曰:『安南雖僻處海隅,然其國興廢,亦關氣運。

    黎維祈優柔廢弛,是天心已厭棄黎氏。

    朕辦理庶務,無不順天而行,阮光平悔罪投誠,匝月之間,屢勤乞降。

    情詞肫切,出於至誠,且稱明年親自來京,恭祝萬壽,又爲陣亡天朝將士,築壇奠祭,尤見小心恭順。

    黎維祈已棄印潛逃,自無復令立國之理。

    卽遣官賫勑,封阮光平爲安南國王。

    』光平感激不已,遣其家臣六人,一修賞貢,一謝封典,請於今年三月日,自該國起程,趁八月上京,皇帝大加褒美,特賜帶。

    又令內閣,議定該國王上京時,沿途官員相見儀註,來使六人,亦皆厚賜,而每於宴班,許令參坐。

    其人雖解文字,而貌甚孱劣,俱着戲子蟒袍,與該國舊制大異雲。

    黎維祈失國之後,來住廣西省,其徒屬之隨到者,爲九十戶。

    皇帝賜維祈四品爵,治第於安定門外。

    將幷緻燕京,而館穀之,此出於爲光平,絶後患之意,蓋安南內訌,厥由光平而始,旣興師問罪,旋又奪此與彼者,殊非討有罪,繼絶國之道。

    故燕京之人,顯有不平之論。

     一,安南國王阮光平以安南僻處炎荒,未曾授時,乞授正朔。

    且以連年兵燹,物力凋殘,請與交市,皇帝下旨曰:「該國王于締造之初,崇奉天朝,能以奉正朔爲急務,深爲嘉慰。

    但朝鮮先期赴京于十月朔,祗領憲書,今安南遠在南交,若照朝鮮之例,遣臣到京,已踰春正之期。

    令該部卽將五十五年時憲書,發交該省摠督,賫至鎭南關,令安南鎭自轉交該國王,每年着照頒發朝鮮數目,屆期頒給,毋庸該國遣使,以示體恤。

    至於安南交市,本有所禁,而該國王輸誠効悃,已就藩封,其境內黎元,皆吾赤子。

    兵燹之餘,閭閻弊殘,着該省督撫、水口等關準令交市,以副朕同仁至意。

    」雲。

     一,巴勒布卽西邊番子,而在於西藏之西,乃荒服之外也。

    巴人詣西藏市易,藏人多鄙薄之,不肯市易,巴人恨之,率衆來侵。

    皇帝令西藏將軍討之,巴酋不戰卽降,仍請通貢自效,將軍許之。

    昨年秋遣頭目二人、從番三十名,封表入貢,十二月到京。

    其人深目卷鬚,紅布纏頭,狀貌極怪。

    皇帝以化外之人始爲輸誠,甚優待之。

    官給衣、袴、帽、靴,頭目二人賜四品頂帶,從番三十名賜七品頂帶,使之隨參宴班。

     一,昨年十一月十七日,皇女下嫁於和珅之子,皇女今年十七,和珅子今年十八。

    有旨約婚,已有年矣,乃於昨冬,始行婚禮。

    寵愛之隆,粧奩之侈,十倍於前駙馬福隆安時。

    自過婚翌日,輦送器玩於主第者,槪論其直,殆過數百萬金。

    二十七日,皇女于歸,特賜帑銀三十萬。

    大官之手奉如意珠貝,拜辭於皇女轎前者,無慮屢千百,雖以首閣老阿桂之年老位尊,亦復不免雲。

     一,昨年十一月十七日,省監生同赴於皇城北圍試,有江蘇吳錫縣擧人,與試圍鎗軍和應事覺,和珅拿獲擧人及鎗軍,盤詰得情,二人卽斷絞罪,主考及督廉官竝革職。

    鎗軍口供,亦多引高官子弟,而此則置而不究雲。

    大抵科擧之弊,或循情面,或行銀貨,內庭題目一出,外人登時得知,倩手外場之弊,不勝紛紜。

    雖用法甚酷,而弊猶不止雲。

     一,一部之內,滿、漢二人分治事務,滿人主錢穀、甲兵,漢人惟簿書、期會,爵秩雖同,主客懸殊。

    以兵民言之,則滿人悉隷旗下,漢人擧爲民戶。

    漢人之願屬旗下者,號以綠旗兵,而凡幹徭役,兵輕民重,田畝之稅,兵則賦粟,而民或賦銀。

    賙賑之政,兵則遍及,而民必抄付。

    以此,滿、漢兵民之間,腴瘠判異,怨恨交加。

    且國中之人,非仕宦則行商販,農民益病。

    近日以來,經用又多出於商稅,逐廛隨肆,征榷甚繁,故商賈亦未免失利。

     一,皇帝於恤民之政,非不懃懇,而任事之臣,率多壅閼。

    遼東分賑時,鳳城將隻行兩朔賑政,而餘皆歸於私橐。

    且以賑銀,換作唐錢,飢民一月所受,各不過五十文,號訴無階,怨聲載路。

    臣所目擊者如此,而且山海關、三和縣等處,俱爲行商點閱之所,該地方官不卽檢視,故爲稽滯,行商輩久留客店,盤費浩多。

    故不得已逐蔔納賂,以圖速發,其弊日滋,怨謗狼藉。

    大抵爲官長者,廉恥都喪,貨利是趨,知縣厚饋知府,知府善事權要,上下相蒙,曲加庇護。

    故恣行不法之事,而畢竟倖逭,生民困窮,專由於此。

     一,凡於期會百官,各有跟隨,而坐殿時,幷皆屛去。

    雖掖隷胥吏之屬,亦無一人在庭。

    東西品班,隻有侍衛及押班官,列立齊整,寂然無譁,一時行禮,少不錯雜。

    駕行時,羽衛至少,陪導極簡,而行路之上,惟聞蹄響,街巷之間,絶無聚觀,其規模紀綱,可以推知一端,而但尊卑貴賤,名分不明,雖崇品高官,混列於胥隷中,全沒上下體貌。

     ○首譯張濂聞見別單。

     一,昨年十一月,諭宗人府曰:「朕紹膺丕緖,明年爲朕八旬壽辰。

    普天臚慶。

    朕與和親王在邸時,偕受親王封爵,今諸皇子年齒已長,允矣式遵成憲。

    皇六子永璿晉封質親王,十一子永瑆爲成親王,十五子永琰爲嘉親王,十七子永璘爲貝勒。

    其成親王以下,仍居內庭,緩其分府。

    」 一,昨年十二月,諭禮部曰:「郊廟大祀,朕無不祗肅躬行,雖中祀之禮,亦嘗親詣。

    今荷上蒼眷侑,列聖垂庥,已屆八旬,理宜保養。

    嗣後凡遇中祀,遣官行禮,若太廟、社稷時享,候朕酌量親詣,用昭祀典。

    經筵講學,原不勞神,較衛武之年,尙少十歲,歸政以前,照例擧行。

    」 一,安南國王黎維祈見廢之後,皇帝特封阮光平爲國王,其謝恩奏文有曰:「臣安南,五服之外屛也。

    自前代丁氏,啓宇內屬受封,而地僻桂郊,天遠楓陛,以化外之蹤。

    宋皇所賜黎王恒之書,元、明所徵陳王烜之記,十年信史,事尤可徵。

    大抵秋肅之意多,春溫之澤少,秪以函封請命,姑賜回容,固未有恩施稠疊珍珠偕玉,諭而寵頒,宸翰輝煌,禦書幷勑書而榮錫,如今日大皇帝之隆恩,與臣光平之遭遇者也。

    臣廣南之田舍子爾,天造草昧于黎,強臣構亂,淪胥以敗,交南無主。

    臣幸爲同志所推,叩闕請命,雖有恪恭一念之誠,而未得展出入三覲之敬。

    臣所遣親姪阮光顯,賫進投順之表,身未及闕,而恩賜已施。

    臣嗣遣家臣黃道秀,獻上謝恩表文,方當候命在關,而寵綸旋降。

    臣伏讀前後勑書,聖詔諄諄,以順天而行,播諸溫諭。

    聖人之心卽天也。

    栽培傾覆,大都順其自然造化,生機儘于貞下起元,點出繼于手串之珠。

    天子將賜履焉,欲其合璧聯珠,繞北宸而綿延,不窮之象也。

    禦賜之詩諄切,以守封疆,傳子孫爲訓,而且勉之以欽久道,澟持盈,尤欲其兢業持守,祗承天庥,以長守南服之侯度也。

    夫《春秋》之義,大一統。

    聖天子一視同仁,倂包遍覆恩澤,聲敎所曁,卽胥敖蓬艾鹹在,蓋容亭育之中。

    顧臣寔寡昧,膺此榮光,由本國黎、陳以上,迄于貉龍建國之初,創見而曠聞,何以答高厚始生之萬一?臣自聞封旨,卽由乂安起程,感激懽欣,急願早承恩命,適勞頓感寒,舊病復作。

    伏念臣謬膺封爵,卽爲南服藩屛,若不自愛其身,病勢增劇,是在臣家國爲小,而辜負大皇帝如天之恩,負罪益重。

    用敢稟明調治,另改宣封日期。

    焦急呻吟中,感念無量天恩,實爲至優極渥,淪肌浹髓,夙恙頓除,于十月十五日,敬謹領受禦詩勑書。

    從此司牧南交,臣世世子孫,恪遵聖訓,承奉大淸。

    臣以西山布衣,榮膺封號,自問無可報答。

    惟于明年三月上旬,起身赴京,瞻仰天顔,恭祝大皇帝八旬萬壽,幷得日聆訓諭,稍知政治之本,遵奉施行,俾擧國臣庶蒙庥,實臣之大願也。

    臣仰感隆恩,俯攄衷素,謹奉遴選家臣阮宏匡、宋名朗、黎梁愼等,賫進謝恩表文,幷謝儀款奉進。

    再奉査照向例,今年正値臣國歲貢之期,任土之禮,不敢稽曠,謹奉家臣陳風大、阮止信、阮偍等,將貢儀一竝恭進至關,伏望聖恩,曲垂矜字,準賜臣所遣行價等名,恭詣闕廷瞻覲,幷將謝儀貢儀上進,庶得恪守舊章,永覃新澤,無缺共球之職,不墜屛翰之修。

    臣下情無任瞻天仰聖,激切願望之至。

    」 一,安南國王謝表有曰:「太和保合乾施,昭龍德之正中,郅治流行普錫,仰洪恩之溥博。

    隆瞻逮遠,素悃瞻烏。

    欽惟大皇帝陛下,豈弟爲綱,中和作則,敬止緝熙,穆穆久道,而天下化成;欽明文思,安安惇德而蠻夷率服。

    北極辰居其所,南溟波不自揚。

    聖心恢綏附懷來,雨露繼風霆而潤澤;天道申栽培傾覆,山陵因淵谷而推移。

    蓋洪勻陶鑄之至今,斯皇德訓彜之無黨。

    尺劄千行天詔,賜臣以藉寵靈而資鎭撫,風行融液之春;一章八句宸翰,勉臣以謹持守而保封疆,日朗光明之燭。

    恩旨降而榮回梅驛,德音宣而慶溢桂郊,臣敢不祗承聖謨,恪遵侯度?天顔咫尺,期明年身親鳳闕之勻韶,地面十三,願奕世承執象方之玉帛。

    臣下情無任瞻天仰聖,不勝激感之至,謹奉表稱謝,而恭進儀物,金子二十鎰,銀子一百鎰,土絹一百疋,羅紈一百疋,象牙三對,該重二百斤。

    」 一,安南國王貢表有曰:「厥中允執,衣裳鹹仰于堯明;惟正之供,玉帛虔修於夏貢,擡頭見日,叩首焚香。

    欽惟大皇帝陛下,福德聖人,綱常宗主。

    壽考爲綱爲紀,出乎震,見乎離,說乎兌,勞乎坎,範圍在久之美成;言行是訓是彜,漸于東,被于西,曁于朔,訖于南,規矩必先之德行。

    蓋亭育丕恢于聖度,而寧敷仰體于天心。

    輸誠曲軫,微衷不忍限暄和于銅柱;作屛寵班,新命遂獲登猥陋于寶書。

    誠泰山滄海之難量,豈勺水涓塵之能報?臣仰蒙陶造,劇切戴親。

    琛球恪展微儀,正忻九千裡海山之初達;冠帶願借盛會,謹祝億萬年日月之長輝。

    臣下情無任瞻天仰聖,不勝激切之至,而所進歲貢儀物,金香爐花缾四部,該重二百九兩,折金子二十一錠,銀盆一十二口,該重六百九十一兩,折銀子六十九錠,沈香八百八十二兩,速香一千九十五兩。

    」 一,明朝諸陵,皇帝另加修葺。

    上年十一月,遣大臣阿彌達,陵上殿宇丹雘脫落,令所管之官賠修,仍令工部,每三年奏派堂官往審,著爲定式。

     ○承旨洪明浩、申耆等啓言:「臣等伏見義禁府赦單子,則有柱翼罪名爻周之命,臣等不勝憂慨。

    渠以劇逆之族屬黨與,潛計陰謀,狼藉呈露。

    三招對供,一辭輸款,減死島棘之典,已是失刑,則今此處分,有若尋常罪人身死放宥者然,刑政之失,誠非細故。

    且況罪名爻周,卽是法文所無,而乃殿下創而行之,臣等職忝出納,終難泯默。

    伏乞亟寢成命。

    」批曰:「被謫身死,徒流案爻周,自是法典所載。

    特以罪名有關係該道、該府,不在擧論中。

    今此遇赦爻周之擧,特不過常典。

    卿等所謂法文所無,可謂外題。

    」 ○義禁府堂上及三司諸臣,交章請還寢洪柱翼、任觀周罪名爻周之命,俱不報。

     ○敎曰:「當待諸道放未放處分,而此事卽早欲處分者,間因事端,未免中止。

    大抵外面看者,豈不曰刑政之輕重倒置乎?雖從加倍之律,兼加大懲之義,而名以大官,則與庶僚自別。

    屢年絶海,亦足勘其罪,濟州牧圍籬安置罪人兪彥鎬特放。

     ○承旨洪明浩、洪聖淵啓曰:「兪彥鎬之負犯何如,而因一赦典,忽有此放釋之命?臣等職忝惟允,所當繳還,而飭敎截嚴,雖不得不頒布。

    衷情所激,不暇緩聲,伏乞特寢。

    」副校理金熙朝、修撰徐配修等,又上疏請寢,不報。

     ○大司憲李義行上疏曰: 臣於昨冬,目見國勢之岌嶪,妄陳一疏,冀悟天聽,忱誠淺薄,未能孚格,居然半載,國賊尙晏然矣。

    嗚呼!懼亡圖存,是人主之常情,而殿下之終靳群請,是殿下未思之甚也。

    伏況我慈聖殿下至有不以言視之之敎,殿下奉念,亦必有惕然驚悚之時矣。

    中間洪造,與天罔極,苟或可以賊不討,而國不危,殿下遂全恩之仁,倫綱無斁絶之患,則臣亦人耳,何爲是杞人之憂,以拂我殿下之聰聽哉?一則爲宗國長遠慮也,二則爲宗國長遠慮也。

    伏願快允三司之啓,以答我慈聖爲聖躬血誠,以保我宗社四百年基業也。

    頃疏所引大臣筵奏,果是不出於人臣之口,則公私大幸,臣何敢更事索言焉? 不報。

     ○忠淸、全羅道儒生尹載厚等上疏曰: 故郡守金淨,我朝大賢也。

    乙亥年請復溫陵之疏,立人紀於旣墜,護國本於將搖,義理之嚴正,質鬼神而無疑;功烈之卓絶,載簡策而有光。

    嗚呼!當時之事,尙忍言哉?強臣跋扈,國母廢黜,奸兇覬覦,元子危疑。

    民彜斁絶,擧國齊憤,而淨職在外郡,不避機鋒,而糾合同志,抗疏力言,母後之冤始暴,儲君之危復奠。

    二百年後,溫陵始乃復位,義理克伸者,莫不權輿於此疏,百代之下,澟澟有生氣。

    己卯之禍,因此疏而醞釀,淨之被禍也,其妻贈貞敬夫人宋氏,痛冤自盡,臨歿遺言:「公論之正,必竢百年,幽冤未伸之前,雖百代勿埋神主。

    」子孫守其遺敎,留奉神主,以待溫陵義理之一伸矣。

    及至英宗己未春,溫陵復位,是年夏,特命緻祭于淨,右議政臣宋寅明筵白曰:「聞先正被禍後,其夫人有勿埋神主之遺言,故其子孫尙奉神主於其家」雲。

    今當賜祭之日,旣知神主之尙在,則朝家亦何忍使之埋安耶?況今溫陵復位,亶由先正一疏,則亦可謂有功於國家。

    今若特許不祧,而仍令緻祭於其神主,則恐爲便當矣。

    「自上歷詢筵臣後,有今番緻祭,則行於墓所。

    不祧一款,議大臣稟處之命,判中樞府事金在魯以爲:」國家於文廟從祀、太廟配享勳臣外,未嘗不祧,而爲今之道,付諸本家,朝家勿與焉。

    「命依金判府議施行。

    戊寅春,溫陵誌狀之纂輯也,先大王親覽其請復疏,而下敎曰:」金淨以一郡守抗章,辭嚴義正,百載之下,令人澟然。

    己未年隻錄其後,可謂欠典。

    「仍命貤贈上相,嗚呼!我聖祖臨文興感,奬歎忠節,特旨褒贈之眷,誠出尋常萬萬矣。

    噫!當初己未收議時,則果無節義不祧之例,故金在魯之持難,蓋以此也,而自甲戌以後,始起節義不祧之例,次第蒙恩,間又旁照,追紀功烈,而不祧者亦非一二。

    南漢斥和臣忠正公洪翼漢等,江都殉節人文忠公金尙容等,壬辰節死人忠烈公宋象賢、文烈公趙憲、忠烈公高敬命等,故相臣金宗瑞,皆以節義不祧,文忠公李廷龜、忠肅公徐渻、文翼公李德馨、文烈公金誠一等,皆以功烈不祧。

    至於年前文忠公李時稷、忠顯公宋時榮等,亦以節義,因儒生疏請,而擧蒙不祧之典。

    又況於近年,先正臣文靖公金麟厚以其神主之尙在,特命不祧。

    已例班班,可據非一,則淨之獨未蒙恩,豈無向隅之歎乎?伏聞,溫陵有勒石之命。

    以聖上繼述之孝,闡先後光復之蹟,淨之危忠大節,又將表白,而仍念,淨生前死後之屈伸,旣與溫陵義理,無不相關,則惟前日未究竟之恩典,似若有待於今日。

    伏乞遄降成命,許以不祧。

     批曰:」文簡公金淨不祧事,己未溫陵復位時,故相筵奏,可謂不易之常論,先朝處分,無異允可,而在其時,則節義人不祧,未有成式。

    至甲戌以後,始有定制,如文忠公李廷龜、忠肅公徐渻諸人,亦以事功之可觀,一體不祧。

    今於文簡公之不祧,寧或持疑?況文簡之室人辦命也,其說曰:『公論之定,必待百年,冤未伸,雖百代勿埋神主。

    』其言切悲,其節絶高。

    以此,朝家勿許埋置於去己未,而今年適營溫陵立碑之役,諸儒之疏,登徹於此時,亦可謂若有待焉,特許爾等之請。

    「仍令該曹,照例擧行,蔔日遣承旨,緻祭于文簡之祠。

     ○竄前平安道觀察使鄭昌聖于中和府。

    以禦史李冕膺論列,備邊司覆啓請拿問,特施竄配。

    左議政蔡濟恭奏曰:「關西道臣,名登繡啓,臚列狼藉,烏得免重罪,而以朝體言之,一不査問,直爲發配,恐非綜核之政。

    」命義禁府,拿問定罪。

     ○司諫院〈正言李奭濟〉啓言:「龜顯之締結逆宗,指嗾妖兄之狀,已悉於原啓。

    二歲、集敬輩,與聞逆謀情節畢露,而生出獄門,全然放釋,義理晦塞。

    請龜顯等七罪人,更令王府,嚴鞫得情。

    」批曰:「不允」 3月28日 ○戊申,次對。

    上謂大臣曰:「纔以都尉家往弔事,有下敎於卿等者,大抵敦風厚俗之道,莫如盡心於養生送死之節。

    近來俗習漸不如古,慶弔相問,無異廢卻。

    科擧則先進之往見無聞,返虞則親知之郊迎絶罕。

    甚至有三年不問,而不以爲怪,又或有弔者臨門,而稱病不受者雲。

    彼持喪而不受弔者,固是大傷風敎,古則有時臺之着公服,出見返虞者。

    近日風俗之渝薄、氣象之蕭條,何其至此耶?」右議政金鍾秀曰:「出入闕中之人,不欲犯染,故遂至返虞迎弔之禮亦廢卻矣。

    」上曰:「先朝倦勤之時,廷臣擧切喜懼之心,故此等人事之廢卻,不是異事,而近日遂成習俗何義?向於乙亥以後,搢紳家皆廢慶弔雲,丙丁以來,又成此套耶?」左議政蔡濟恭曰:「世故多端,懲羹太過,人皆不欲以名字留人慶弔之錄。

    至於日記,人皆有之,書以某日往某家,某日某人來,而今則日記亦無之。

    風俗之變革,專係殿下導率之如何,導率之方,在於忠厚者激勸而用之,伶俐者厭薄而退之。

    今日如是,明日如是,則其爲漸磨之效,日計而不足,月計而有餘。

    」上曰:「卿言誠好。

    然各以其才能用之,亦古道也。

    」鍾秀曰:「恬靜者擢而用之,則庶可以維持頹俗。

    」濟恭曰:「朝廷之人,每當大事,先思拔其身之策,如是而安得不負國也?言忠者必曰愚忠,忠字上加一愚字者,正以樸愚之人,不知自謀之術,而殫竭於國事也。

    謀身二字,苟究其意,卽老子守牝之道,而見斥於聖門者也。

    」上曰:「身存然後家存,家存然後國存,故世之謀身者,爲是義耶?」濟恭曰:「《詩》雲:『旣明且哲,以保其身。

    』此義若誤看,則易以哲保爲謀身,而哲保與謀身,何嘗近似乎?謀身之人,必也愼口,《書》有惟口興戎之訓,則不愼其口,自就於禍者,誠有違於經訓。

    隻以謀身爲能,則顧何以爲國盡忠乎?」鍾秀曰:「從古頓顙賊庭者,蓋或以明哲保身爲自解之語。

    謀身者之巧計,誠可痛矣。

    」上曰:「以趙曮事,其子上言,故有就議之命,卿等見之乎?」判義禁李文源曰:「臣與故重臣有私嫌,故不敢擧行,而若其本事,則時値大無之歲,關西作錢時,幷與守令之所剩者,盡謂道伯之染指,此則積怨所緻。

    」上曰:「三件事中,兩件爲何事耶?」文源曰:「一則徵債事也。

    其所取怨者,專由於此,而左右相曾經道伯,似應詳悉。

    」鍾秀曰:「徵債事,實招怨之端。

    其爲人旣吝且陋,處事則能猾,手段則油滑,其他不善之擧甚多,一道之人莫不怨詈。

    左相詳知其狀。

    」仍顧濟恭,使之條奏,濟恭曰:「臣在西藩時聞之,趙曮取怨之端,不一而足,雖於微細不幹之事,皆緻怨讟。

    武士賞射,慮或得中者多,貫革之制,斲而小之,軍校至今稱冤。

    」上曰:「趙鎭寬上言中,其時區處文書,尙今見在雲,其時何不脫空耶?」濟恭等曰:「文書未及見之矣。

    」上曰:「判堂旣雲嫌不冒,當令次堂就議大臣,其文書亦自該府取見。

    」上曰:「昔年李潭能引進淹滯之人。

    卿等之緻位,至於此者,實由此人。

    其子孫,卿等何不思收錄乎?其人能矣。

    」鍾秀曰:「果有能矣。

    」上曰:「向時朝廷雖雲貪權樂勢,其風俗與氣象,猶有可觀。

    近來則世態日就迫隘,隻以工於謀身爲能事。

    譬之人雖無元氣,猶有客氣之可以維持,及客氣之亦退,終於萎薾而已,豈不悶哉?予於向者敦諭左相之言,果非偶然。

    予豈有一毫私好而然也?戊申除拜之日,民情可見。

    所以拯救者,國人之煩冤故也。

    所以除拜者,輿望之允葉故也。

    予何曾有意於其間哉?」鍾秀曰:「左相之偏被恩造,可謂曠絶。

    人皆有秉彜,似當務祛偏私,竭心圖報。

    」上曰:「予之所言,卽予任用之故,而卿之所對,乃其報答之意,問與答殊矣。

    左相豈有偏用之失?」鍾秀曰:「苟能國耳公耳,而擧以用之,則豈可謂偏用耶?」上曰:「外面雖似偏用,而實則不是異事矣。

    假令三分百人,一分爲三十餘人,先充此三十之數,然後始可議均齊不偏之道矣。

    」鍾秀曰:「惟其人是用,固是平蕩之道,而雖無人必欲對擧,是亦偏用。

    」濟恭曰:「人皆得五行之氣以生,則豈有優彼少此之理哉?」上曰:「近來騫騰之家,自幼少時,鍊達閑習,無所礙眼,故謂之合於時用。

    惟彼積久沈屈之蹤,類多鋤耰棘矜之徒,烏得免樣不入俗,而謂之無人乎?左相無偏用者,不過李獻慶一人陞擢,而年紀久次,俱合進秩。

    尹持訥事,唱第日予有何官不做之言,而左相旣聽瑩,其翌日特差假官,故左相亦有所錯料矣。

    」鍾秀曰:「尹善道誠有功矣,而子孫收用,何可遽議?」上曰:「假注書、兵曹佐郞,猶不可爲耶?」鍾秀曰:「此亦似難,而堂後假銜,亦有物議,至於翰圈,極不可。

    」上曰:「予以兵郞爲言,而卿無一言許可,此誠過矣。

    彼豈不有異於逆家後裔耶?」鍾秀曰:「此則不當比論矣。

    」濟恭曰:「如非逆裔,何如是牢塞?」上曰:「予於先正尊慕之心,豈不及右相,而右相之不許尹持訥郞官之職者,誠不知其可矣。

    」 ○特補大司諫金翊休爲順興府使。

    翊休與掌令沈鏗、正言李奭濟,聯疏請寢兪彥鎬放送之命,竝譴補。

    鏗爲慶安察訪,奭濟爲麒麟察訪。

     3月29日 ○己酉,召對。

    玉堂李錫夏請寢兪彥鎬放送之命,不從。

     ○竄鄭昌聖于雲山郡。

    昌聖旣對吏納供,逐條自卞,有曰:「衰老之斥,犬馬之齒,已近七旬,安得不衰且老?如老饕所緻,不敢自辨」雲。

    判曰:日昨處分傳敎,首以誤畀之失,歸之朝廷者,何等恩言,何等曲恕乎?外此種種事件,又屬於見欺與不察,使自分疏,何以加此?以若踈闊,周年雄藩,能無見欺與不察之事乎?然猶善地薄竄,可謂非罪伊榮。

    此所以賓筵請拿之時,有持疑之敎也。

    觀此爰辭,旣無指一發明之說,又無的確白脫之端,而其中所謂:『繡啓衰老之斥,犬馬之齒已迫七十,安得不衰且老也?』雲者,看來萬萬駭怪。

    臺章反詈之習,尙非朝廷美風,則況繡啓乎?又況置對之供乎?紀綱所在,不可但以無嚴言,此非玩侮而何?大抵腳踏得意地,便皆不怕不畏,使人莫敢擬議,已乖謹愼之義。

    況於曲費造化,略施末勘之後,乃有此不安分之擧?如鄭昌聖之仁善者,少不若意,反求愜塞稱副之方乃爾,自此資至正卿,則朝廷莫可勘斷。

    職是按藩,則繡衣莫敢論列乎?至於繡啓査事,猶屬緦功之察。

    時囚罪人鄭昌聖,雲山郡施以勿限年遠竄之典,當日押送,以正朝綱,以警頹俗。

    「 3月30日 ○庚戌,摠戎廳以甕巖洞捕得中虎一頭、雛虎四頭啓,敎曰:「雛虎殪則不可,放必遺患。

    卿其看養家中,鉗鐵以制之,圍圈而維之,俾無放失之弊。

    」 〈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實錄卷之二十九〉 夏四月 4月1日 ○辛亥朔,判中樞府事李性源卒。

    性源字善之,福源從弟。

    英宗癸未文科,屢典州藩,歷兩銓,至左揆。

    剛核綜明,長於理賦,至是卒。

    敎曰:「拔擢至三事,取其剛方。

    況年來眷遇,多出常格,而故待敎之未克盡用,猶以爲慘惜,豈料大臣之又繼逝乎?銜命萬裡,扶病還第,擬待差可後登筵,今焉已矣,傷嘆何言?尤所愍惻者,其家無主喪之人,隱卒之典,宜有自別。

    判府事李性源家,遣承旨緻弔。

    曾帶閣銜,自有別緻祭,祿俸限三年輸送,奉祀孫待年長調用。

    」 ○上覽京畿放未放啓本中,有私掘人塚,而移配者,敎曰:「私掘毋得輕放,先朝受敎至嚴,若過十年者,似有分揀之命。

    更考草記,道啓隻書移配日,不書原配年月,甚踈漏。

    此後移配之類,原配年月,亦令懸錄。

    」 4月3日 ○癸醜,先是,興陽縣監梁垸出巡外倉,有民人申世涍者,泥醉大呼曰:「城主城主,看我看我。

    」垸問其故,蓋以俵災不均稱冤也。

    垸怒其執鐙疾呼,杖十五,世涍行數步忽仆,七竅出血死。

    全羅道觀察使閔台爀因世涍子上言訟冤,査其事以聞曰:「十五度笞治,非曰濫刑,而世涍之訴,旣出災政,固當先覈吏奸,而乃反毒打,傷害無辜,請令攸司稟處。

    」敎曰:「殺死之法雖嚴,城化之分亦重。

    當初看我之說,直前執鐙之擧,無非無嚴所緻。

    爲官長者之一欲推治,不是異事。

    且其推治,在於過數日之後,所施笞杖,亦隻是十五度,而觀於諸供,皆雲笞大如指,則不可謂法外之杖。

    濫杖一款,非所可論,渠之自仆氣窒,證左又甚分明。

    濫殺一款,尤無可言,以此以彼,別無可罪之端。

    此而過加勘罪,笞五十自斷之文,將焉用哉?勘罪分揀。

    」 4月4日 ○甲寅,以丁範祖爲司諫院大司諫,徐浩修爲知經筵事。

     ○禁各營將官筒箇,弓徒尙外侈之弊習。

     ○北靑府使柳知養上疏曰: 前春北民之得免塡壑者,罔非我聖上如天之澤,而逮至秋冬,穡事告歉,而公儲已盡,嗣歲救民之策,隻是捧糴一事,設或狀請,而移得嶺南數萬包,此不過滄海一粟。

    道臣之憂,政在於此,而臣亦不敢爲非。

    及夫臘月之初,還政纔了,民勢轉急。

    於是乎討一公廨,留養四窮之最無告者,逐旬救急之類,其口又過三千。

    此皆道臣請得之穀,非臣所自辦也。

    近境逃避之民,幾皆還奠,而遠路流離之跡,或未盡歸,些少公穀,艱辛排比。

    方此渴悶之際,道臣貸得公貨,往貿嶺穀而來,以爲輕價發賣之計,臣亦得七八百包,而但京司納錢之期,知在開月。

    若使忍飢力田,救死不贍之民,督以此錢,則其勢末由。

    特命該司,姑緩此催錢之令,使之待秋備納,則臣當竭力對揚,上而使公貨無損,下而使饑民有賴。

    抑臣別有所大懼者,流民之初無恒産者,若無別般優恤,則今雖安集,終必無效。

    況明年乃辛亥也。

    追考往蹟,尙多懲吹之道。

    昔漢昭烈鑄一兩錢,蓋其制,以一分代一兩而用。

    由是而財裕民安,此副急之良策也。

    今若鑄得此錢,分賜列邑,俾各計口貿米,別儲一庫,預講備荒之策,則此實民國之大計。

    且臣有三四條繼陳者,其一曰興儒化。

    噫!北路之人,愚蠢悍急,一有所激,輒多自縊。

    此固可哀,而名以爲士者,旣無聞見之益,又無導敎之功,是亦官長之責也。

    臣自莅任,設立訓長,月講《小學》,妄欲以禮義爲激勸之方。

    立後者使之必呈禮曹,成婚者使之必行交拜,數年之間,從而行禮者,僅可爲三四家。

    今若一向導之以親上死長之義,則他日得力,亦未必下於諸道矣。

    每年公都會,必以講《小學》者取一二人,乃諸道通行之規,而獨本道闕焉。

    遐儒之不誦是書者,職由於此。

    若立科條,使儒生之未誦《小學》者,俾不得入錄於大小科赴場之案,又於都會,更定一二試窠,使誦是書者,得以參榜,則庶或有補於激礪之方。

    其二曰嚴武備。

    臣府以三營要衝之地,爲一路都會之所。

    其中馬兵之所謂忠武學者,最緊於待變之需,而惟其戰馬、軍裝之費,十倍他軍,塡充之患,亦可推知。

    在昔仁廟朝武臣申瑗爲兵使,始定兵制,忠武學之號,自此爲始。

    使之與幼學同班,激以重賞,勸其習射。

    初以鄕員子弟,從其願而許副,仍使轉陞於哨官、千、把摠之任。

    當是時也,隊伍有驍勇之美,塡差無艱辛之歎。

    今則有其名而無其實,鄕人之視武學,與步兵無異,稍欲行身者,誓死謀免,三百其額,半是虛簿。

    臣乃敢爲修明之計,一日會諸武士,抄出武學中最久勤者二人,一差別將,一差千摠。

    凡百武班之任,一二社倉之窠,必以曾經武學之人,次第檢擬,則斯須之間,得原屬者,一百三十有餘人。

    其所選差之法,精壯之容,與親騎衛幾無異同,而惟其都試賜第之規,通一道隻取一人,則恐無以激勸,故昨年繡衣之來,臣以公牒,具由悉陳,欲其試取之法,一倣親騎衛之制,要爲轉達之計,而及其筵稟,則隻論北關而止。

    朝廷一視之澤,豈有南北關之異,而南之三、甲,亦何讓於北之慶、會乎?聞風顒企者,由此抑菀,間有旣屬而還悔者。

    若自今年都試,亦依北關例施行,則一路武學,不期精而自精。

    至於布軍之額,計其各營當納之數,則合錢爲三千七百八十八兩零。

    若以此錢,分徵於一境七千餘戶之民,則每戶所納,不至甚多。

    此先輩戶布之論,而均役之策,亶在於此。

    若其闕伍,則隻當隨闕隨補,錄其姓名,庸備赴戰之用,而更無徵布之苦,則此實補弊蘇民之一大政,而見方上下俱困,瘡痍未完,不當以此時,捽用更張之論,此臣有意而不敢爲者也。

    臣府流民之自畿甸與他道歸者,摠爲六戶,而其中二人有身役,自當依朝令減布,而其餘自近境還集者,初聞有聖旨,無不雀躍,謂可以得生。

    臣方一一賙賑,此皆名載軍籍者也。

    若一切減布,則各營公用,亦無可支之勢,若依舊侵徵於此輩,則塡壑易而納錢難。

    臣欲私自減給,推移充數,則殘廩已竭,措手沒策。

    倘我聖上,更賜曲憐,特以某樣錢四五千兩,限三年許貸,則臣當以此立一庫,方便生殖,以補各樣軍民之弊,可減者減,可恤者恤,雖臣遞歸之後,俾得依此遵行,則積弊稍蘇,殘局賴保。

    其三曰正穀簿。

    臣府還穀中,有所謂唐米者,蓋自壬戌大歉之後,變爲皮唐。

    名雖米而,實則皮穀也。

    惟其名是唐米也,故凡諸用下之法,與田米無異。

    每當歉歲,唐米告熟,則不獲已許以代捧。

    若論其價,則唐與豆粟,不甚懸殊,而其所代捧,則或倍於唐,又或倍而有餘,哀彼殘氓,其何能倍價以納乎?今若就唐米條,量減折米之規,俾與田米,大有差等,則名實始相符,惠澤將下究。

    其四曰除峽弊。

    臣府地方,殆近數百裡,分社爲二十一,各於二三社之內,設置一倉,蓋欲使民,便於糶糴也。

    其中有曰交濟倉者,臨海設倉,以補荒年移粟之資。

    論其事體,比他尤別,且其所儲之穀,永爲二留一分之規,穀品鬥量,最稱精實,石繩包裏,十分用力,故從前使一府之民,平均分受,俾無偏苦之患。

    但倉去本府,爲四十裡,近峽三四社,則又距本府或百餘裡,春糶秋糴之時,必費五六日之勞。

    竊念,三南移粟之擧,或間五六年,或間十餘年,雖當此時,一倉之穀,亦未必全數移轉。

    若以此穀之半,儲置於該倉,又於近峽中半之地,別設一倉,以藏此穀之本,若値移粟之時,則自山倉移海倉,不過一時之勞。

    比諸山氓逐年春秋之苦,優劣誠判異。

    今若許臣別立一倉,亦名曰交濟,俾除山氓往來之費。

    當其移粟也,使其民一齊移納於海倉,俾爲轉運之地,則公私兩便,山海均幸,乞令廟堂稟處焉。

     批曰:「北關民事,爲寢寐關心之端,際見爾疏。

    第一條之京納錢稍緩期限,在京司無所損,在北民爲大益,特爲許施。

    第二條之請鑄兩錢,不須遽議,而計口貿米,爾說甚好。

    更與道伯,面議書質,爛漫停當,仍令道伯,論理狀聞。

    第三條之公都會,依他道例兼試《小學》,必有補於牖蒙,下該曹稟處。

    第四條之嚴武備,最爲本道當務之先。

    況忠武學設施之本意,到今蔑如,爲弊至此,則其所奬拔興勸,寧容少忽?年前繡衣之隻論關以北科岐,獨漏以南,殊未可知。

    第五條之布軍痼瘼,聞甚切矜。

    見今軍役之弊,何道不然,而爾邑捄弊,果有其策,則何靳何惜?亦須就議道伯,俾卽詳陳意見便否。

    至於今春流民還集之類,身布還穀,自在勿論之中,而觀於疏辭,似有區別取捨者何也?第六條之代捧之弊,第七條之別立交濟山倉,許令廟堂稟處。

    大抵北靑之民,暫弛宵旰之念,意謂主倅之得其人,隨事惕念,以副前下褒嘉之諭。

    」仍命知養準瓜後仍任。

    備邊司、禮曹覆奏請,公都會講《小學》事,依道啓,一年則南試小學,北試四書;一年則南試四書,北試《小學》。

    計口貿米事、布軍事、唐米代捧事、交濟倉事,竝寢之,忠武學事,命道臣論理更聞。

    「 4月7日 ○丁巳,以李緻中爲司憲府大司憲,樸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鹹陽禦史崔顯重復命,進書啓曰: 反逋査正,則文蹟無徵。

    第所謂丙午反作中,米大豆合七千七百五十六石,卽當年單代租所捧,而翌年春,卽爲還分。

    丁未反作中,米大豆合四千八百三十二石,又有當年單代租所捧,而翌年夏,亦爲還分單代擅捧。

    雖是法外,旣有實捧實分,則與全未捧虛分有間,而竝入於逋欠,誠爲疑訝。

    故盤問監色,則以爲單代捧旣犯科,査報時不敢以實懸錄,前官幷置於反作雲。

    其從中磨勘,有欠據實。

    各穀簸揚事,則本留庫七萬三千一百石零,已分爲一萬六千八十石零,時留爲五萬七千二十石零。

    米一萬四千九十八石零,簸作爲九千四百九十一石零。

    大豆二千三百八十三石零,簸作一千四百十四石零。

    租四萬五百四十一石零,簸作一萬一千四百五十三石零。

    三穀簸作合爲二萬二千三百五十八石零,竝計已分條一萬六千八十三石,則合爲三萬八千石零。

    各倉畢役後,輒分還一等,俾作種子,則民情踴躍,難以殫記。

    虛殼則每於當日內,盡爲付火,灰燼之高,幾與倉齊。

    三萬石通計已分條事,已出於擧條,故民間亦皆聞知,以爲簸揚後,當與已分條,分數除減。

    顧今元定三萬石外,旣有所餘,則特存損益之義,以示終始之澤,尤無憾於天地之大德。

    且所謂米條,名雖曰米,實是純租,間雜些粒,當秋捧上,準以正米,亦有所不忍。

    就其已分條一萬六千石零,三穀各三分一除減,則其數爲五千三百六十一石零。

    此非臣擅斷,卽不過奉承別諭中通融計數之聖敎。

    以此意曉諭坊曲,俾大小民人,鹹知聖恩之到底罔極。

    除卻三分一數爻,則實餘在爲三萬三千三百石零,前後反逋鬼錄,一幷付火,而吏逋之幷付,太涉蕩然,故以分數代捧之意,業已狀請蒙允矣。

    知委本郡守,使之十分精抄,刻期督捧,而雖一夫一婦,無敢以吏族,而徵及民間之意,各別關飭。

    除臣發行,所捧不過五百二十兩,而勢至弩末,未發配前,萬無加捧之望雲。

    謹以回諭中,欲懲吏奸,民反受困之聖敎,曉諭吏民。

    已捧錢五百二十兩外,一依當初反逋付火之命,幷特勿論,待照律星火發配,已捧錢一從本衙門區處之意,移關于本道伯。

    逋吏之循例發配,終欠警衆,故簸揚畢後,大會民人,張旗幟植肅靜牌,拿入負逋各人及各年首任倉色輩,拔其最多逋,應用一律者四人,以軍律面灰貫耳,鳴鼓隨後,以其罪狀播告而徇衆,仍令一幷着枷,嚴囚於郡獄,分等照律之意,移關于本道伯。

    反餘掃庫,年條數爻,盤問于各等由吏及監色處,則戊戌條各穀,合二百六十石零,己亥條一百十石零,其時郡守李殷昌所用也。

    辛醜條一百二十石零,壬寅條二百石零,癸卯條三百五十石零,其時郡守李漢籌所用也。

    乙巳條一百三十石零,其時郡守任希雨所用也。

    丙午條四百四十石零,其時郡守李得駿所用也。

    戊申條八百八十石零,其時郡守金魯嶽所用也。

    己酉條二百五十石零,前郡守金思?所用也。

    其所區處,或付民庫,或添賑資,或官用或私用,而其中初不幹涉者,惟申鴻周、張集紹二人,而雖曰襲謬,事旣現發,法難容貸,幷令該府,照律嚴勘。

    不願情債,則本郡守到任後,自今春分還,已爲嚴禁,而穀旣精實,則不願受之類,今皆願受,積弊不期祛而自祛。

    本郡民戶,古稱五千,今未滿三千,蓋因還弊逃避者相績。

    溫諭一布,闔境一變,爲熙皞懷土之民,次第來集。

    本郡土俗,多尙氣節,昔在戊申,以忠義稱者,非特贈佐郞鄭熙運、贈正樸春奉二人而已。

    近日村裡之間,又作《感君恩歌》,播詠道路,其感結圖報,實有赴湯蹈火之意。

     顯重又進別單曰: 寺奴婢之弊,朝家所洞悉,而臣在鹹陽時,逐日盈案,無非此屬逃故白徵之冤也,甚至於掘其子塚,而負屍來訴之境。

    今以本郡奴婢案觀之,男以嶽隻爲名,女以助是爲稱,一案所載,殆近二百口,而全是同名,不懸居住,不書父母,各其名下,隻書一族姻黨戚屬,不計世代遠近。

    一或托於寺奴,則謂之一族,而一人或當七八口之布。

    名在寺案,則雖年過三四十,而人不與婚,不嫁而寡,不娶而鰥,間或藏名而結婚。

    及其發露,則棄妻以避如猛虎,至有投水飮藥之擧。

    生人之冤,白骨之徵,有足以仰幹天和。

    推此鹹陽之一邑,而可知他道之同然。

    雖知捄弊之固無良策,而第有一道,今若革其奴婢之名,以寺保爲稱,而一依良丁歲抄例,隨闕充代,則國無經費之減,而民有鼓舞之樂,下詢廟堂而處之。

    恐宜;一,鋤農挾起,飭禁嚴截,而臣在鹹陽時,山面民人,多以一地三稅稱冤。

    蓋人民繁盛時,火田執蔔,已有詳定,到今十室九空,山無耕火,而書員執蔔時,每年比摠,責充於當面,故必於元田之傍,名之曰挾起,而加定其蔔,此與鋤農挾起,殆有甚焉。

    又曰:「年前金判書宅賜牌屯蔔,來執此地,而無知愚氓,意謂屬托於屯蔔,則諸般加蔔之弊,果有蠲減,故果以無土之火蔔,懸空書』納矣。

    」近年則所謂屯蔔,還屬戶曹元結,而指徵無處,故此亦責徵於挾起,所謂挾起者,白地強名者也。

    如是則元田本稅外,旣添火蔔,又加屯蔔,其所稱冤,誠爲矜惻。

    火田挾加之弊,則本郡守可以嚴禁,而最是屯蔔一節,旣屬戶曹,則此非外邑所可任意除減者。

    下詢廟堂,及今釐正,恐不可已。

    一,雲峰、南原、河東,俱有宮屯,而丙申罷宮房後,皆屬戶曹元稅,其後該宮,又來收稅,故此爲一土兩稅,民不支堪。

    全州之內司火蔔疊稅,一與宮屯無異,外此諸邑,亦安知無此等之弊乎?其在均稅之義,宜有一番査正,元結與宮稅間,俾得歸一,恐合王政。

    一,鹹悅聖堂倉,一自別定差員以後,百弊俱生,民困轉甚。

    蓋輪差殆同過客,而領運亦非己憂,故鬥斛之減縮、下屬之誅求,其勢必然。

    今以該邑守令,專當照檢,仍令運納,亦依牙山例,限二年定爲遷轉窠,則無三官分轄之弊,有一邑委責之效,實是納稅九邑共公之願。

    一,安興鎭移屬水營後,終有所掣礙,吏民無所統領。

    凡有就卞,輒往營下,群情拂鬱,居民渙散。

    矯捄之策,無如還置官長,俾盡接濟之道,而凡百供給,一如僉使時例,兼防禦主管鎭撫,則官無銷刻之嫌,而民有依歸之喜,命廟堂稟處。

     敎曰:「觀此繡啓,以南原、雲峰、河東等邑官屯之弊,有所論列。

    旣雲出稅於戶曹,則今稱宮監之來徵,此必有土折受而然,否則寧有如許事理乎?大關民隱,決難遲待回啓。

    全州之內需司火蔔爲弊於疊稅,亦然雲,此尤可訝。

    幷令道伯,親執査究,區別其有土無土,旁探疊稅委折,一從見聞,卽爲論理狀聞事,下諭完伯嶺伯。

    」 ○崔顯重奏曰:「列邑保米事,仰陳於別單,而蓋湖西則有保米鬥,湖南則用稅鬥。

    其所謂七鬥或八鬥者,以官鬥論之,率不下於九鬥十鬥,已非朝家申禁之意,而所捧鬥數,尙無定例,故湖南伯則以隻捧六鬥,關飭列邑;湖西伯則以約捧七鬥,言及守宰。

    鬥樣之大小,旣如彼不一,所捧之加減,又若是不均。

    若不別加釐正,則非但外邑之眩於擧行,亦豈不有欠於大聖人同量衡之義乎?下詢廟堂,俾有一定之規。

    」上曰:「昨年雖因大臣筵奏,別般嚴飭,今春又有申諭,期有去太去甚之益,而猶不能指的立法,劃一設禁者,蓋不革納米之規,則難責夬矯之效。

    大抵米納,異於錢捧,俗所謂熟食者此也。

    加之所謂一鬥,其大無量,外邑則如是準捧,徒令剋削於京司之浮費。

    是小民不得蒙惠,京司擧懷怨苦,而無辜之膏血,滲漉於邑屬船人,何異注水於無底之釜?此所以每筵必詢捄弊之好道理也。

    餉米之捧,禁禦兩營最多。

    未知昨今年擧行之何如,而外邑鬥斛之弊,今聞爾言,宜先釐正。

    令廟堂別加嚴飭,納米諸道,朝令諄複,則身爲守令,初不議到於遵行,至入書啓中,兩邑守令,先罷後拿。

    」 ○備邊司覆啓:「鹹陽禦史崔顯重書啓曰:『軍保米布事,左議政蔡濟恭以爲:「保米之弊源,在於鬥大小不齊也。

    我國制度量衡,雖不無參差,至於此事,特一號令間事。

    使戶曹取各軍門保米鬥,折衷所入,造成鬥子,下各道監營,然後分付各邑,鹹集營下,以此爲準,自營烙印,弊又改爲,則庶可爲均齊之道,而穀與錢有異,無剩則有欠。

    六鬥之外,若以一鬥爲剩,則元數之補缺,京司之情債,自可出於其中。

    繡啓中,釐正鬥制,誠甚得宜,而京司情債,一如前日,則其弊無窮,不如不改。

    自廟堂廉問,如或操縱,該色郞與該吏之科罪姑無論,大將難免其罪,預爲申飭。

    至於砲保綿布,昨今年綿價至貴,以二兩錢,決知其無以辦備。

    若用三兩四五錢以貿,則綽綽有裕,人情雜費不在此中,合以言之,四兩一二錢,優可爲之。

    以繡啓論列觀之,全州、金溝、礪山、鹹悅、天安、稷山之或過四五兩,決知其奸吏之所舞弄。

    一疋之役,當爲二兩,而適因綿貴,至於倍徵已可矜,況殆近三倍者有之,該守令雖有遞歸者,其罪不可不勘。

    臣意則六邑守令先罷後拿,斷不可已。

    繡衣聞見,不過沿路。

    外此使各該道伯,各別廉探,狀聞以處。

    右項所論,隻就綿農絶貴而言,若於綿豐之時,稱以朝家所折定,遂以此視爲謄錄,減一疋之盛德,將無所施。

    常年則雜費幷二兩五六錢之外,無敢一毫濫捧之意,更加申飭,斷不可已。

    」右議政金鍾秀以爲:「別造大鬥,邑各異例之弊,不可不及時釐整,而各邑田稅鬥、官需鬥之於賑鬥之類,大小懸絶,甚或還穀之斂分異鬥。

    今若悉覈大小之制,而折其中,造成鍮斛,頒下各道、各邑,使無毫髮參差,則庶可以會極歸極,同軌同文,而官屬幻弄之弊,亦須嚴立科條,可期永久有效。

    第念新頒斛制,雖曰折中,保米之京營捧上,素稱高踴。

    各邑收捧,如或不量出而爲入,則不有船人之白徵,必緻軍兵之呼冤。

    須於原數之外,各項耗費條,從優磨錬,然後可無此弊。

    且聞京營捧上時奸弊,各營不同,此亦不可不痛禁歸一。

    」鹹陽山面民人,一地三稅事,臣濟恭以爲:「若如繡啓論列,則其所矯捄,不容暫緩,而此特行路聞見,分付各道,詳察弊源,外此諸邑此等之弊,論列狀聞後,稟處似宜。

    」臣鍾秀以爲:「元田土蔔數內,白地加蔔,稱以挾起之弊,不可不痛禁,而至於一田三稅,似無是理。

    且書啓中,金判書賜牌,卽臣也。

    臣於火田折受時,卽令戶曹草記,如例出稅,而火田土薄稅重,故納稅戶曹之後,餘數之歸於田主者,不滿什之一,則此於火田元稅數內,爲九納戶曹,一歸田主者明甚。

    初非疊徵,而民人輩旣以一地三稅爲言,則禦史之驟聞而駭之,固其勢也。

    一田三稅與否,亦令道臣,嚴査狀聞後處之,有不可已。

    」寺奴婢事,臣濟恭以爲:「繡啓急於矯捄,爲此權宜之請,而但念,寺保爲稱之後,奴婢旣未易充數,則安知不轉以爲良保乎?事雖切矜,通變未得其要,仍舊之外,恐無他策。

    」臣鍾秀以爲:「各邑寺奴婢,或有生産猥多處,或有生産絶無處。

    如有得實之道,以新産之數,比已故之數,多少相當而有餘。

    然有立代後注故之法,元無難事,而隻緣寺奴婢之名,民皆逃免,故有財則百子千孫者,以無後注,故無財則死,而無後者過百年不得注,故至有族裡替徵,此天下之至冤也。

    書啓之論,可謂得當,而第念,當此良役窘乏之日,添創名色,不但必緻騷擾而已,寺保旣創之後,奴婢頭目,必無一介生産現納之理,則不出數十年,寺奴婢之名必無矣,不可不念也。

    」安義、山淸、居昌三邑還弊事,臣濟恭以爲:「此足爲聖朝一視之政,特爲許施,恐爲得宜。

    卽其數爻之當爲幾許,價本之當減幾許,使道臣詳察民情,論列狀聞,更爲稟處似宜」臣鍾秀以爲:「穀數多少,民弊淺深,比鹹陽旣顯異,則釐整之際,雖略倣鹹陽之例,亦合有十分覈實,一切從簡之道。

    」鹹悅聖堂倉事,安興鎭事,臣濟恭以爲:「聖堂倉該邑守運納,事係變制,恐難容易決定。

    安興鎭移屬水營事,朝家事面,實有銷刻之嫌,姑觀來頭,亦未爲晩。

    」臣鍾秀以爲:「聖堂倉、安興鎭兩件事,臣之曾所博訪而備諳者,賤見則皆以復舊爲是,故至有酬酢於僚相者。

    書啓中所請,恐合一竝採施。

    」鹹陽前後守令事,臣濟恭以爲:「鹹陽前後守令之不思矯革,隻事因襲,旣已現發,烏可無重罪,而爲罪淺深,亦係於公用私用,此則令該府拿覈處之,恐不可已。

    」雲。

    臣鍾秀以爲:「反餘穀名色不正,未有甚於此。

    甚至畢捧前勒定數爻,就元數內偸用之境者,臣於待罪西關時,發關設禁于各邑矣,不料南邑之弊,復至於此。

    雖曰襲謬,事係不嚴,前後守令,依書啓所請,一倂拿勘,有不容已。

    關西之尙今遵禁與否及嶺南他邑與餘六道此弊有無,自本司發關査問,然後嚴立科條,一切痛禁,恐合事宜。

    」雲。

    』批曰:『第一條軍保米及布事,竝依左右相議施行,而各軍門保米鬥之令戶曹取來,更造分給事,左相議雖好,昨年因左相筵奏事,聞京軍門鬥量峻歇之弊,京營中或有行用鬥大不及於戶曹鍮鬥處雲,槪其奸弊。

    別有在焉。

    今若爲均其制,或反添大,則邑吏船人,藉此爲說,能無加斂之弊乎?大抵,予意則自初以爲不革米捧之弊,則小民無以蒙惠。

    蓋米如俗所謂熟食,熟食之偸食,其弊誠難禁。

    此所以爲小民晝思夜度,非不無一二商量,難可遽議於人才渺然之時。

    卿則第須爛商於改鬥制一事,無有絲毫未盡,以緻後悔。

    至於外方鬥斛之制,名以道伯,按察一道,尙不能革罷乎?此一款,別關嚴飭。

    第二條鹹陽山面一地三稅事,亦依左右相議施行,而雲峰、南原、全州、河東等邑宮稅事,已有別諭於繡衣復命日,該道想已査啓矣。

    第三條寺奴婢事,老而無夫,白首婆婆,眞所謂天下之窮民也。

    減貢之德意,猗歟盛矣。

    民亦有秉彜,豈不知於乎不忘之思?逮予嗣服,敢追繼述之義,初元頒令,卽罷刷官一事。

    左相則與聞於玆事始末,齋夕對揚卿也,節目撰進亦卿也。

    旣罷內司冒減之名,更立道摠餘奴之制,使小民息肩內屬霑漑。

    意謂伊後營邑之遵奉,百倍勝於刷行侵虐之時矣,年來聞之,道伯呑棗,守令含糊,一任下吏之囊橐。

    甚至北有鏡城事,而願復刷官之說,至登於民籲,南有古阜事,而皆雲不如不罷,目下又有海南査啓。

    法之不行,令之不從乃如此,而民豈可信如金石乎?及此繡啓登聞之會,不可無別般申禁之令。

    此惟在卿等承佐之如何,卿等其勉之。

    繡啓中作保之說,特辭未達意,意必在於欲倣西路裡定之規。

    西軍之稱,第一名靑山,第二名白雲者,豈眞有其人,而小民則不受困,此予所以深許,於故相與故重臣,昇平時時措之義也。

    況此事該邑私自方便,則朝家雖或聞若不知,決不可使之爲之。

    至於保之一字,尤難輕說,我國專尙名分,所餘者卽奴婢之名,到今箕聖遺制,不可猝更。

    且以事理言之,雖不罷其名色,視之一如良民,則亦豈有老無夫之冤乎?奴婢之爲弊諸道中,北關與嶺南爲最甚,而嶺南之中,左不然而右獨然者,尤豈不可訝乎?此一條以何道何邑之弊峻弊歇,遍擧關問,使之逐邑條列狀聞後,拔例稟處。

    至於乙亥釐正以後,皆用道比摠,則以本道幅員之大,若欲得摠外餘數,則小郡給代,有何持難之端乎?況本郡無異開闢,獨令奴婢不霑惠,甚可矜憫。

    且考邑摠奴婢,各不滿百口,給代尤容易。

    該郡鬼錄中,嶽隻、助是之類,令道伯收聚原案付丙,以今生存之類,別作開見形止,亦令狀聞。

    第四條三邑還弊事,安義聞幾釐正,居昌聞亦得人,最是山淸還弊之倍甚於安、居,發賣難減價亦難。

    況時倅如拙儒,振刷難責者乎?此等事得人,然後可議蘇弊。

    該倅令該曹閑邑準瓜處移擬,其代以蔭官中,屢典州郡,剛核有聲績人,口傳差出。

    仍令道伯,三邑穀簿釐弊之方,逐一論理狀聞。

    鹹陽已例,寧或續續取倣乎?雖無此也,自有好箇彌綸之方,亦令知悉。

    第五條鹹悅聖堂倉差員事,第六條安興還設鎭事,此則右相言好矣。

    亦有酬酢於前完伯、湖帥者,特無其便而未施耳。

    卿更與左相相議,後日次對時稟處。

    尾陳原單中,守令論勘事,竝依左右相議施行。

    其中反作一事,卽按査之第一關棙,以渠等爰辭,較看於繡啓,於是乎始覺初料之錯認。

    苟究弊魁,一則丙午倅李得駿,歸之公私與否姑無論,此事此罪,得駿烏可免乎?況朝令隻行於蟣蝨之邑吏,不行於守宰可乎?渠之起弊之罪,不可以他邑聲績,有所曲恕。

    得駿卽其地方,徒一年定配,其後各年府使、郡守等,令該府分等決處。

    」 ○敎曰:「鹹悅捧稅差員之輪回,當初筵奏定式,姑出試可之意。

    至以如有弊端,許令道伯更卽論啓革罷。

    向聞該伯條報本司,又因漕卒,上言呼籲,有商量決處之敎。

    細究事勢,莫如罷之爲便,欲罷則先講行之無弊之方爲好。

    今若還屬本倅之後,依舊隻捧稅不騎船,則穀品精麤,斛內贏縮,孰肯悉心照察?且以漕轉之弊言之,所謂群山僉使,無異偶人,輸置與納倉之際,百弊隨以滋興。

    差員之名,歸之鹹悅,則任渠輸置可也;捧稅之權,屬之本官,則亦任渠納倉可也。

    在朝家一視之道,蔭武何間,則武弁之所能駕海領運,蔭倅獨不可爲?雖有道裡遠近之稍別,牙山已例,又可按以行之。

    但聖堂與群山兩倉應輸穀包,不越萬數,則差員別出,政合緻意,須定合倉之當否,然後可以快決,而如合設,則群山窠亦當作久勤乎?卿等以此諸條,歸一停當以聞。

    至於安興之還置僉使一款,關防之外,小民切苦之瘼,不可不念。

    年前回啓大臣以分設爲請者,似必隻倣所江關防,未及周思於民弊。

    至此銷刻之嫌輊,懷保之政重,蔽一言曰仍舊貫。

    然以若要衝,以若事勢,鎭將不得其人,則捄弊生弊,不如不爲。

    前此差遣之人,非老不省昏不堪,則率是無勢無力,下考洗滌之階梯,防禦而名實不副,護送則遞易無常。

    如不以群山邊地窠,移屬於此,則別設防禦一窠,亦未爲不可。

    防禦本自窠窄,地形不下永宗,此所以欲設邊禦中履歷窠也。

    獨些少趑趄之端,欲設防營,則未知有甚別般所費之可以留意,卿等亦須詳加裁量稟處。

    登筵奏對,每緻言不盡意,莫如以文字,仔細覆奏。

    令廟堂知悉。

    」居數日,行賓對上謂大臣曰:「聖堂、安興二倉事,卿等之見何如?」左議政蔡濟恭曰:「聖堂倉臣雖未目擊,而與曾經守令中,略有意見者,從詳講究則以爲:『欲求本倉矯捄之道,則莫如差員之輪回領來。

    』故向者臣有所仰奏矣。

    至於安興之復置僉使,臣於昨年湖行,得聞民情,則皆願仍舊雲,而朝家政令,貴在令出必行。

    今若變置未久,又復仍舊,其在聽聞,恐涉銷刻矣。

    」上曰:「苟使得宜,銷刻何論?守禦廳出置還入出入無常,古亦如此,今何爲嫌乎?予意則以復置僉使爲宜矣。

    聖堂則使鹹悅倅,爲領運差員,騎船領來則何如?古有水運判官,又有都事海運之例矣。

    」濟恭曰:「道伯狀辭,卽二件事,一則以鹹悅倅使之騎船,一則以聖堂倉付之群山矣。

    」上曰:「群山、法聖兩僉使,卽皆騎船,則獨此蔭倅,不能乘船乎?」濟恭曰:「蔭武終有所不同處矣。

    牙山領運,則隻經孫石項一險洋,故雖騎船上來,至於湖南,屢經險濤,名曰騎船,而令行稍久,則安知無從陸潛來之弊乎?」上曰:「安興則僉使差遣之時,除非老昏不堪任之人,卽是下等洗滌之類,以是之故,百弊俱生。

    今欲復設,則作邊禦間履歷窠,然後可以蘇弊矣。

    」濟恭曰:「安興則臣所曾見,而其爲形便,卽海岸小局,有非節制之地,初不合防營基址。

    若以邊地設置,則猶可議到矣。

    」右議政金鍾秀曰:「若設防營,支放所費,財力甚夥。

    將何以無中生有乎?」濟恭曰:「安興鎭復設事,前道伯權??盛陳筵席,今番繡啓亦請,而蓋安興之移屬水營,不無掣礙之端,議者皆以復設爲便。

    臣亦昨年徃洪州時,踵馬而訴者,皆鎭民復設僉使之請。

    但在朝家政令,不無銷刻之嫌,姑觀來頭,亦未爲晩,而其地形,則臣之繡行時所遍者也。

    前臨大海,城壘懸崖,有若燕巢,不足爲關防。

    設有不虞之患,爲主將者,當晏坐折衝,豈必臨水邀敵,有若突擊將者乎?」鍾秀曰:「臣亦稔聞者。

    銷刻之嫌小,救弊之政大,不可以此爲拘矣。

    」上曰:「守摠兩營出入,亦無常矣。

    」濟恭曰:「守摠兩營存罷,果非一再,而輦轂之下,則略知當時事勢之不得不然,遐土觀瞻,則未詳事勢之適然,徒知銷刻之頻複。

    臣意則以是爲難矣。

    」鍾秀曰:「安興之屬水閫,亦已多年,將士支放之需,多賴安興。

    今若分而二之,則不無掣礙矣。

    」上曰:「筵退後,與諸武將及摠使,相議草記。

    」 4月8日 ○戊午,諭左議政蔡濟恭曰:「近年以來,以大臣去就事酬應,殆無曠月。

    世固有無風之浪,亦豈無卿等自反處乎?卿等皆能念念於對揚,以觸類彌綸,無貽酬應之煩惱,長留在心頭,則雖欲葛藤,其勢末由。

    卿之近日言病,何其頻仍?旡妄之來,固所難免,萬有一可強地不強大,非平日委寄於卿者,況朝廷先看事面與體貌。

    以廟擬事言之,閱旬不薦,屢命不應,曰病曰疾,勉回難期,未知中書曾有似此事例否,此所以爲卿,而緻慨不能已者,況相府事務,無關於筋力,臥閤論道,固其職爾。

    呼薦三望,不過是九箇字,此而寧有不可強之理乎?一日二日,任諸卿等不決,誠不勝憂歎。

    卿須亟屈前執,卽爲擬薦。

    」 ○以具庠爲開城府留守。

     4月9日 ○己未,敎曰:「近來到配狀之首尾陸續者,私掘露棺罪也。

    雖由於邦禁蕩然,睯不畏法,嗜訟山地之徒,亦豈必昔少今多而然乎?此蓋各該道伯,不欲行任怨懲一之政,而不能嚴戢於未然,事之駭然,孰甚於此?況在先朝制法之飭禁,至爲截嚴,則諸道擧行,尤豈敢乃爾?此後各道一年內,以此事發配夥然者,該道臣拿處,不禁之守令同罪論。

    令該曹嚴飭諸道,俾勿更犯。

    」 4月10日 ○庚申,行抄啓文臣親試。

     ○司諫院〈正言洪秉臣。

    〉啓言:「言路開閉,國之興廢所係,可不懼哉?殿下臨禦以來,無一人以言獲罪者,仰認聖上導言來諫之德意,而乃者,前承旨權??採掇公議,出位論列,此是擧國共公之論,非有私讎於善道家,則殿下用之可也,置之可也。

    奈之何摧折之,摧折之不足,至於竄逐之境,是豈所望於聖明者哉?請亟收權??竄配之典。

    定州前牧使吳大益本以麤悖貪鄙之性,莅任以後,無一善政,專事割剝,憑藉氣焰,依勢營門。

    稱以鄕案,募民富戶四百餘人,許錄鄕案,脅捧禮錢,人各五六百。

    未知其數之至何,而鞭撲狼藉,若徵公債,闔境噭噭,不勝騷擾。

    原鄕之恥與作伍者,呼訴營門,則營門亦不無幹涉,欲掩其跡,托以鄕戰,刑推定配。

    如此貪濁嗜利之類,不可以旣遞而置之。

    請吳大益施以贓汚之律,民間所捧錢貨,一一推給。

    」批曰:「權??事,日前處分傳敎中,備說處分之本意。

    如是伸救,徒有阿好之嫌,殊甚未妥。

    吳大益事,此等事遠外風傳,有難盡信,而誠有是也,其罪何居?況鄕案一事,年前自有朝禁,則邑倅設有所言,巡營必無從施。

    以此以彼,行査可以知之,令廟堂分付道伯,詳査狀聞後稟處。

    」 ○配姜??于海南縣。

    原春道觀察使尹師國狀啓言: 本道蔔定黃腸闆,敬差官旣已準數監封,所封各邑,姑無濫斫,而淮陽府加斫四十三闆,埋置山谷。

    封山事體,何等至重;特敎申飭,何等截嚴,而身爲守令,恣意濫斫?淮陽前府使姜??、襄陽前府使洪九瑞罪狀,令攸司稟處。

     敎曰:「名以守宰,黃腸偸斫,前所未聞。

    至於姜??四十餘闆之潛埋山谷,不法之外,不可但以貽羞言。

    待朝開坐,嚴問口招,捧直招以聞。

    」義禁府啓言:「淮陽前府使姜??原情以爲:『黃腸封餘二部,其外則不用退闆及斫餘末端,竝使作闆,都合爲四十餘立,仍置山中,未及區處。

    』雲,請上裁。

    」判曰:「贓汚千萬金,虐民肥己之墨倅,古雖有之,名以官長,爲此木賊之事?旣偸斫又潛埋,擧措之無一分士夫淸氣,適足貽累於朝廷。

    昨下傳敎,猶未索言,觀此爰辭,尤覺無狀。

    」仍命邊遠勿限年定配,仍施禁錮之典。

     4月11日 ○辛酉,晝講,兼行次對、輪對。

    參贊官柳文養曰:「曹囚放釋,忽下於夜半,是豈所望於聖上哉?至於兪彥鎬、洪柱翼之負犯,而或放還或蕩滌,臣則曰刑政乖當。

    」同知經筵事李秉鼎力陳曹囚放釋之不可,命遞差。

    右議政金鍾秀曰:「秉鼎特地陳達,有足可尙,反承譴遞,臣謂還寢宜矣。

    」從之。

     ○以嚴思晩爲司憲府大司憲,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金文淳爲漢城府判尹。

     ○贈謚。

    贈吏曹判書李延慶貞孝,贈禮曹判書金澍文靖,贈領議政李墍莊貞,贈左贊成鄭期遠忠毅,祥原君世寧忠烈,知中樞府事宋岦壯靖,贈兵曹判書李益馝襄武,錦城尉樸明源忠僖,右議政韓興一僖溫,大司憲權相一僖靖。

     4月12日 ○壬戌,禦慕華館,行勸武試射,宣饌於大臣、閣臣、承、史、侍衛諸臣。

    是日,訓鍊大將徐有大馳射中的,上以元戎年且六十,而能馳突可意,下旨褒奬,賜虎皮。

     4月13日 ○癸亥,配承旨申耆于沔川郡。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以前道臣鄭昌聖査事交承之義,難於冒當上疏。

    先是,上以道査事,語筵臣,頣之疏上,上曰:「此承史傳筵話也。

    」命伊日入侍承史問啓,承旨申耆果書報頣之也。

    敎曰:「此不嚴懲,何以戢窺覘臆料之習?命施投畀之典。

    」 4月15日 ○乙醜,以金頣柱爲刑曹判書。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臣於西來之日,定州牧昨年錄鄕之說,道路喧騰,聞者掩耳。

    及其莅營,始見邑民之呈訴,採探於該邑,則其所嚚嚚,反有甚於所聞,皆以爲:『斂錢之數,號曰十萬,實則過此遠矣。

    』一邑編伍之類,無不盡參,換父易祖,蔑倫悖理之事,無所不有。

    人心洶撓,尙未底定,故捉緻座首等,嚴刑究詰,則渠等所告內,本州民各庫,年來罄竭,凡百需用,措手不得,一鄕齊會,方議蘇捄之策。

    其時牧使就議營門後,許民錄案,收其禮納,充補各庫之意,分付鄕中,差出有司八十餘人,俾主其事。

    其許錄之目有五,一曰通淸,卽閒散募入也;一曰陞錄,卽鄕人孽屬也;一曰移錄,卽他官移來也;一曰繼錄,卽繼先入參也;一曰有公文,卽鄕中之帖文成給也。

    入錄都數,邑案則爲三百八十四人,營案則爲三百六十四人,而當其鄕案書錄之時,有司八十餘人外,本邑居前掌令白仁煥、前監役辛漸等六七人,屢日入處於內東軒,從容書錄。

    隨其人地之高下,定其禮錢之多少,所捧都數,爲四萬六千八百四十九兩零。

    或出給各庫,報其宿債;或付之各坊,殖利防役,或門樓、將臺之修補也,或軍器、鋪陳之新備也。

    臣巡到本州,觀其門樓、將臺修補處,則略改椽瓦,而載其價以千百,莫非虛張其數,必是都歸乾沒。

    大抵鄕錄,乃聚斂之最巧,掊克之最酷者,不有朝禁,莫恤醜謗。

    一州民財,都輸官庫,稱以補逋捄瘼,而名色不正,用處不明,殆居其半。

    進退操縱,一付奸鄕,任其濁亂,萬萬駭惋。

    當該牧使吳大益冒禁錄鄕,不少畏忌,收聚民財,毒遍一州。

    許多醜謗,衆口莫掩,一路唾罵,至今未已,其罪狀亟令有司,嚴加勘處。

    前掌令白仁煥、前縣監趙慶輔、辛普謙、前典籍金文瑞、前注書承慶恒、前監役辛漸、前僉使李良弼、前參奉趙慶一等,俱以原鄕,且參朝籍。

    竊幸官家之悖擧,敢售射利之奸習,尤極痛駭。

    一體嚴勘,以爲定民志,勵風敎之地。

     敎曰:「懲貪之政,無則已,不然如吳大益者,其敢倖逭當律乎?日前臺啓付風傳,才命行査,第見先發之道啓。

    國有法綱,渠具省覺,則寧或有似此幹科乎?鄕錄一事,新有朝禁,不啻嚴明,渠焉敢爲此無於古之擧措乎?況吏供所謂報各庫宿債,付各坊殖利,及其他公廨軍器修繕之說,皆歸於乾沒雲爾,則大益於此,何以發明?如許無良不法之吏,不置之當律,則懲貪一事,將何所施乎?他倅之懲戢姑無論,西土之民其可曰朝廷有金石之典乎?前牧使吳大益令該府拿來,具格嚴囚贓吏應囚之獄。

    同惡相濟,從而助虐,使西路衣冠之族類,盡歸蔑倫悖理之科,此輩所爲,尤爲痛惡。

    白仁煥、趙慶輔、辛普謙、金文瑞、承慶恒、辛漸、李良弼、趙慶一等,亦令該府,分遣羅卒拿來,一體具格嚴囚後草記。

    其餘所謂鄕人之累日入處內東軒,密議斂錢之類,令道伯親執,更加嚴刑取招狀聞。

    」 ○京畿觀察使金思穆以西北流民刷還本土啓聞,而狀辭未詳,敎曰:「繁而漏緊,不及於東伯,又不及於海伯,卿則推考。

    」仍諭江原道觀察使尹師國曰:「狀聞精詳,倍勝於京畿。

    觀於擧行勤慢,足驗治績之如何,卿其隨處着念。

    向來黃腸犯禁守令論罪,亦可見守法之一端,後必益加緝察於松政,而道內可矯之弊,一曰浦戶,二曰寺刹,先從二者,期於蘇弊。

    浦弊事,才有從所見狀聞之命,其間果已料量就緖耶?此意幷須知悉。

    」諭黃海道觀察使李時秀曰:「自卿莅任以來,奏禦文書,無不織悉,海民事,如在目中,甚可幸。

    勿以麥秋已過,一分弛心,此後道內凡事,一直不懈,莫負今日褒諭。

    」 4月16日 ○丙寅,次對。

    仍行專經文臣及日次儒生殿講,上謂大臣曰:「吳大益事,其時道伯雖不可曰指使,而使之至此者道伯也。

    在朝廷刑政,先勘道伯之罪,然後大益始可服罪矣。

    」左議政蔡濟恭奏曰:「臣於此事,嫌不敢仰奏,而向於臺啓出後,問諸大益,則渠所雲雲,不無所據。

    今若捧供,可以洞悉矣。

    」大益,濟恭之妻娚也。

    右議政金鍾秀曰:「當該道臣,捧現告罷職宜矣。

    」上謂戶曹判書金履素曰:「卿之爲西伯,在此時乎?」履素曰:「臣待罪西藩時,大益來見曰:『民庫罄竭,不可不變通,而其計有三,一曰鄕案事,一曰營錢四萬兩請貸也,一曰大同庫田土發賣也。

    』臣曰:『鄕案有朝禁,不可議到。

    營錢無可貸者,田土亦不可擅賣。

    』其後巡到定州,大益復申前說,故答之如前。

    又本邑齋任呈訴請許錄,而亦不許題矣。

    」敎曰:「定州事,觀於道伯狀辭,旣雲關由於營門,則知而不禁,任其爲弊,道伯實有罪焉。

    朝家懲勵之政,宜自官高者始,況營邑之相制乎?該牧鄕案新錄時監司,令政院査出指名,仍令該府拿問。

    」上仍謂濟恭等曰:「次對不可與卿等爲也。

    國體、筵體,到今更無餘地。

    戶判敢以不問之事肆然分疏於筵席,況拿問命下,不爲逬出。

    卿等目見此擧,袖手在傍,無一言警飭。

    卿等所謂時體如此,而使予替行卿等事乎?問備相規,朝廷美風,而猶以顔私,不欲開口,作一謀身之道,卿等誠慨然矣。

    」敎曰:「關西事,詢問奏對,極涉屑越,亦近分疏。

    筵中無一言糾正者,豈有如許筵體?行戶曹判書金履素罷職。

    」濟恭、鍾秀惶恐退出。

    上命促入履素、大益供。

    吳大益供:「戊申八月之任定州,而民庫流來逋債,嗣後用度殆近數萬金,萬無拮據之方,故馳進營門,請貸營錢,不得從施而還,吏鄕請斂民以補而不許。

    上年春初,鄕人數十輩,以鄕案改修整捧禮錢,以補民庫事,呈于營門,得題辭來付本官,其時道伯,卽金履素也。

    取見前後鄕案,則有癸巳、壬戌、戊戌三案,壬戌錄卽牧使金緻垕爲補民庫,修整鄕案。

    伊後牧使李溎、鄭昌順皆以民庫之罄竭,修案捧錢,以補民庫,以過十年,改修整之意,成節目以置。

    故今距戊戌爲十二年,道臣旣已許之,前例若是可據,故不得已許令設施,而另擇州中通籍文蔭武,每姓一人,合八十餘人。

    使精抄應自願者,則爲三百餘人,所捧禮錢,爲四萬五千三百餘兩,量宜分排於民庫各庫。

    本州軍額太多,徭役甚煩,故每戶各給一兩錢,使其洞裡,存本取殖,以爲蠲徭納布之資,仍成節目一件。

    鄕人輩往訴巡營,成貼而藏於營,其時道伯,卽鄭昌聖也。

    一件成貼而藏于邑,鄕錄之爲幾人,禮錢之爲幾何,報債公用之爲幾數,昭載成冊,焉敢誣也?軍器改備,公廨修補,各有任事之人,一番査問,可以詳知。

    四萬餘數,都是爲民設施,則謂之都歸乾沒,有若憑公售私者然,臣雖無狀,豈忍行此盜賊之事乎?至於六七人入處東軒事,鄕錄正書時,恐有鄕人紛撓之弊,外東軒稍遠處,使任事人,入處半日,書寫而止。

    」上謂判義禁府事李文源曰:「大益卽吳光運之親姪也。

    先朝下敎若曰:『吳光運功存社稷,十世宥之。

    』今以仰述之意,雖不施刑,而今若更招,相反於初供,國法不可屈,當被重勘之意,嚴飭更招。

    」金履素供:「臣待罪西藩時,定州牧使吳大益以鄕案修改事,兩次面請,而竝不許。

    其後四五日,仍爲罷職,伊後事實所不知。

    當其面請也,以民庫之蕩竭爲請,而不許則又請貸營錢四萬兩,又請賣民庫田,而幷不許。

    至於許題民訴事,許多民訴,不能盡記,而旣已牢拒於守令數次面請,則豈有許題於民訴之理乎雲矣。

    」判曰:「毋論論理許題與兩錘說去,非勸成則知而不禁。

    吳大益亦豈白地構誣乎?錄鄕事,許與不許、禁與不禁,更爲嚴問取招。

    」吳大益更供:「昏謬顚妄,爲鄕人輩所慫慂,禮錢之濫捧,半歸於私用,遂陷於罔測之科,惟願速被當律。

    鄕人中終始任事者,白仁煥、辛漸、李良基、金緻福,其外査監雖多,隻是參與而已。

    」判曰:「係是不法,且係一律。

    雖有現納之文書,公私區處,自有脈絡雲,而不可以此,遽議決折。

    合用何律當否,議大臣稟處。

    」義禁府啓言:「罪人吳大益合用何律當否,議于大臣,則諸大臣病不獻議。

    右議政金鍾秀以爲:『吳大益更招中,半歸私用四字,乃是斷案,則渠所現納文書中,虛張公用之數,今無可論。

    更就文書數爻內,嚴問其名公用,而實私用之數,的爲幾何,然後計贓用法,斷不可已,而今此問議之命,遽下於隻捧私用承款之後,則有以仰大聖人好生之德意,而王法至重,臣何敢以急於將順,而低仰其說乎?」敎曰:「從前不法之吏,無饜難充之貪慾,固何限而皆猛知段落,用意故犯者。

    至於吳大益,何太反是?觀於近日所供,參以本事所犯,如渠儱侗迂闊,可謂古未聞今未見。

    渠之目下死案,卽鄕錄也。

    見欺於邑人,關由於營門,在渠優可爲執言自拔之端。

    況好生惡死,畏罪避刑,人所同得之彜性,而依俙初供,元無別白分疏。

    及其更招也,不禁之道伯,先欲嚴處,且軫念舊之意,不欲如法訊推。

    右項辭意,亦令宣布,於渠不惟不迨此機變其說,乃反自當而自擔,忽以半歸私用等語,無難納招。

    故又命取閱成冊,所謂私用雲者,除卻修補名色幾許,防給名色幾許,則外此區處,不過是應求於求乞,帖給於吏奴,別無眞入己,眞箇染指之十分痛惡之擧,而夷叩其數,又不至強半之歸雲爾,則渠誠何心,甘欲自就重典?此所以理會不得,還覺一笑。

    如許孟浪無徵之案,雖欲擬律,律無可倣,欲觀公論,收議於大臣矣。

    觀此獻議,大臣之意亦然,而議中更取文書,嚴問的用實數雲雲,大臣特未詳渠招委折而然。

    況所謂現納文書,不踏印無頭緖,眼穿於利竇者,其所虛浪,乃若是乎?外此別有趑趄深量者,渠叔卽故參判吳光運也。

    昔在戊申,有殊勞於國家,先朝奬以功存社稷,詡以十世宥之。

    名編丹書,代以鐵券,今其姪人也,憒劣自陷大戾。

    籍令情實十分難赦,死律一款,正合緻意,而其犯恰若贓汚,其贓莫可摸捉。

    罪疑惟輕,可謂準備語。

    且況三夜拘繫,半日施威,足抵他人準次之刑,街上之杖,而雖非乃叔之姪,如渠沒覺者,置辟十百輩,何以懲後而毖他?罪人吳大益絶島勿限年定配,曉漏向撤,稍待城門開,卽爲發送。

    定民之棼然,專由禮錢與雜用之費,若不一一推徵,還屬民間,則豈可曰道有方伯乎?文書中所在諸條,一一推還。

    擧行勤慢,續當發遣繡衣考察。

    自本府別關嚴飭道伯,畢收殺後,形止狀聞事分付。

    」大益配南海縣。

    金履素更供:「冒居按察之地,旣聞不法之言,不能痛加嚴斷,條列論勘,民訴雖不許題,亦不能嚴辭防題,馴緻贓吏之憑藉犯科,不能嚴防之罪,萬死猶輕。

    」判曰:「從前擢拔,果何如也?一則爲渠地處,二則爲渠地處。

    事係守法奉公,豈或一毫歇後,而管下邑宰,有此不美所聞,則義當責之糾之,期於無犯而後已,而始不能嚴塞於該倅面請之時。

    又於鄕人之齊訴也,雖不許施,不能防題一款,渠供亦不能自明,則惟此吳大益之不法,卽道伯不禁之緻也。

    直勘以指使之律,雖似過當,下此勘斷,其敢辭避乎?且以朝家之任用,自己之人品言之,果孰重而孰輕?由前由後,不施加倍之律於似此之人,而徒立威守法於如大益沒覺無恥者,則眞所謂怒於蠅而拔刀,何益於世道,何懲於他倅乎?昨筵奏對之屑越姑勿論,曰然曰否之間,初供再供若是參差,此亦辜負之一端。

    到此嶺海之典,可謂罪重罰輕,時囚罪人金履素,關西地方施以投竄之典。

    」左議政蔡濟恭、右議政金鍾秀上箚乞譴,批曰:「似此風習,非今斯今,而太陽所使,不念含蓄之戒。

    昨筵有一二責備之說,是豈必自卿等所創之事乎?然朝廷莫尙於體貌,職雖崇秩,苟有屑越,以其罪罪之可也。

    看顔於推考,則後必作罷職之罪。

    此猶看顔,又當次次志長,在公在私,豈好消息乎?此箇分數,宜令諸臣知之,卿等休咎視事。

    」判義禁府事李文源啓曰:「定州新鄕案修整時,罪人辛漸終始任事,發於吳大益及諸囚之招,首倡勸成者,必是此人。

    白仁煥渠雖遐鄕之人,曾經侍從之職,少不顧忌,恣行不法,當施流竄。

    其餘諸囚,不可以受賂之多寡,區別其罪之輕重,請竝施島配之典。

    」上詢大臣,蔡濟恭曰:「以臣愚見,已錄之鄕案,不當爻周也;旣散之錢貨,不可還徵也。

    蓋爻周則初旣敗家亡身,而今又罔民還徵,則雖使剝盡土皮,無以盡捧,此豈非難處之甚乎?況在囚諸人,無論朝官白徒,渠雖欲作爲此事,本官不許,則無可奈何也;本官雖欲作爲此事,監司不許,則亦無可奈何也。

    朝家刑政,隻當罪監司、守令,蟣蝨邑子,何足費聲氣而治之乎?然就其中,必欲強爲分等,則辛漸之爲首倡,亦不過臆料而言之,以曾經侍從,而亦爲參涉者有之,以此爲罪首,然後事面庶可免苟且矣。

    」金鍾秀曰:「禁堂以辛漸爲首倡,則首倡人用律,不可不加等,其餘當爲隨從。

    其中白仁煥乃是侍從,不可與蚩蠢白徒比論,似當另爲嚴勘。

    至於斂民錢之推給,不但法理當然,亦可爲大懲創之方。

    新舊案之爻周,道臣事,可謂得體。

    案旣爻周,則民錢徵償,自是次第事也。

    」上曰:「若於諸囚中,區別首從,當以曾經侍從者爲首,白仁煥以首倡勘律。

    辛漸,卿等諸議,雖以首倡爲言,非爲渠也。

    辛受采之蒙被異恩殊寵,卽所仰覩。

    今於其子孫之幹科,若不別加矜念,是豈《小學》所謂所愛亦愛之義乎?昨筵筵臣雖以犬馬亦愛,尙猶然矣,竝與犬馬之子而亦愛,近於過當爲言,而所持難者,以上舍生決科,無異特第。

    釋褐之後,卽拜行左承旨、戶曹參判,其頂帶軺軒赴公之狀,予於伊時承命之行,且覩於街上。

    雖與吳光運家世宥之意,不可同日而語,若令刑推定配,誠有不忍者,卽其地方定配,而前倅所捧禮錢,太半入於防役防債,其所釐弊之方,使渠竭誠周章,以爲贖罪之地。

    今若爲其懲貪,反收旣放之民債,此則繹騷當如何?此惟在道伯處決之如何,非朝廷所知矣。

    」 ○左參贊金華鎭啓言:「昨年漕弊釐正時,略陳納稅民人積痼之狀矣。

    及見啓下節目,則不過鎭將之陞爲履歷,漕卒之偏蒙恩澤而止,至於漕轉各邑之許多民弊,不在擧論。

    念彼小民,豈無向隅之歎乎?大抵漕弊專由於沙工之不實,米價之漸騰,而一沙工圖差之債,殆近數百金,下輩夤緣誅求,亦甚夥然。

    故爲沙工者,每於捧稅之時,要作償債沾利之資,符同吏鄕,點退濫捧,惟意所欲,防納之米價,漸緻翔貴,而漕納各邑,或以官用結米,幷徵於出浦稅穀,專爲倍價要利之計,種種弊端,皆從此出。

    如欲矯革,則沙工之圖差、稅米之防納,嚴立科條,一切痛禁,然後痼弊可蘇,而或値歉歲,則賃船直納之邑,亦不無全數作錢,自京貿納之患雲,此亦不可不隨現重繩,而若其自本道察飭之道,雖有道臣,必以漕轉事,專責一人而後,庶或有着意蘇瘼之效。

    臣意則都事曾有海運兼管之例,間以侍從各別擇送,一如北評事之兼管開市,凡於漕轉之時,一一探察,犯科守令論啓重勘,作奸下吏依律痛懲,似或爲一分矯捄之道矣。

    」敎曰:「卿之所奏,十分恰好。

    鎭將之陞階,漕卒之沾惠,何益於小民眞箇切苦之瘼乎?況許多奸弊,無非守令之所犯,每聞如許弊瘼,不覺代羞。

    彼亦士夫也,朝官也。

    流涎於錐利,甘爲此悖理無恥之擧,眞所謂不可使聞。

    若使守令知戢,幺麿吏奸,何必肯數於其間?益於民而釐此弊之方,在於廟堂,後日次對,的確稟處。

    」 ○以鄭民始爲戶曹判書。

     ○守禦廳進射講節目。

    先是,上曰:「近來各軍門射會,名實不孚,漸成戲劇之擧,各營將官射技之不能進就,職由於此。

    此後每朔如行兩次,一次依前以小布,一次以柳葉箭貫革。

    一月若一爲,而前月試小布,則此月試貫革,以爲相間輪試之地。

    若此則賞罰亦當與小布試取差異,各營相議指一草記。

    雖以小布長廣言之,營各不同,曾聞守禦營最大。

    各營將臣相議,就其不大不小之制,定其尺度,各營圴一,無敢違越。

    別軍職、宣傳官廳射會,皆用此規。

    」守禦廳啓言:「依聖敎,相議於各營將臣,參考各營試射規例,商確停當。

    小布制樣,則訓局小布,乃是古制,故依其尺度,著爲定式,幷與賞罰,成節目以啓。

    」敎曰:「年限之堂下,無期限者,殊無意義。

    若使姜太公至今生存,我國講射,將無除免時乎?此後六十以上除講,而射則觀於近日禦將弓技,七十老人堪可爲之。

    此則仍舊貫,但論賞勿論罰。

    」至是進節目行之。

     4月17日 ○丁卯,禦春塘臺,行專經武臣試射。

    是日武臣應射者,多未滿四矢,上命兵曹判書李??,棍治其罪。

    ??啓言:「以武爲名,柳葉箭十巡,猶未滿四矢,此等武臣,將焉用哉?前後飭敎何如,而渠輩未能知畏,平日全不操弓而然,事甚可駭。

    蓋堂下朔試射設行之法,實出於朝家勸懲之政,而癸卯年間,臣待罪本曹時,一次行之,其後仍爲廢卻,誠爲慨然。

    繼自今修明舊典,武臣堂下朔試射,依例設行。

    」上曰:「今之人才,不若古人,許久抛卻之餘,才落必夥然。

    以今人情勝之時,所謂復舊之定式,其能遵守乎?曾見久遠《謄錄》,武臣堂上試射,古則無分者罷職,一分至三分,從重推考。

    今亦倣用此例,堂下試射,隻以無分者汰去,其外未滿四矢,決棍或依能麿兒三次居不例,越祿可乎。

    係是武技成就之事,問于大臣及武將後,以其收議,尾附卿意,論理草記定式。

    」兵曹啓曰:「依下敎,議大臣,問武將,則左議政蔡濟恭以爲:『以武爲名,朔射之規,矢凡五十而中不得四數者,不可以武言,汰之顧何惜也?但其宦道、身計,不能無絶可矜者。

    所以判兵曹者,不得行朔射如法也。

    今承聖敎,欲援堂上試射久遠已例,差次用罰,不害爲通變之道,其無分者,不可不汰。

    其外二矢三矢之類,罰棍準五度而止,則於朝家足爲勸懲之政,在渠輩必思肄習之方,以是定制,實無所妨。

    且念,矢之至力也,人老則力衰。

    文臣講製,亦有限年,則何獨於武不然?堂下朔射,限以六十,自六十一,特爲許免,則其於一張一弛之道,恐似合宜。

    』雲。

    右議政金鍾秀以爲:『人才雖不如古,矢數定式,本不苛峻,舊典變改,亦涉重難。

    聖意倘以多年久廢之餘,曲軫武臣才落之冤,則姑限三次,或五次權行,隻無分汰之例,亦或爲一道。

    』雲。

    禦營大將李柱國以爲:『名以武臣,射未滿四矢,將焉用哉?臣意則逐月設行,未滿四矢者,依舊典施行。

    至若年老之人,筋方已衰,不可與年少輩責之,六十以上之人,依堂上朔試例,以年滿懸註爲宜。

    』雲。

    訓錬大將徐有大以爲:『武臣堂下朔射,近來一切廢卻,年少武臣全不習弓,四矢之未滿者,依法勘罪,則庶可爲勸力之方,今若以人才之不古,隻汰其無分,參以決棍越祿等罰,從略施之,則武技難責其勸懲,古制亦不可更張。

    』雲。

    摠戎使李漢豐以爲:『武臣堂下朔試射,元無年限之規,比諸堂上試射,可見定制之自別。

    且勘罪於未滿四矢者,旣是不易之典,今欲倣用堂上試射久遠之例,隻汰於無分,則當此抛藝成習之時,恐不無尤爲解弛之慮。

    』雲。

    大臣與武將之議,間有異同,而近來武士出身之後,不知弓馬之爲何事,或當親試,才落居多。

    朝家特以矜憐之意,每軫闊狹之政,而猶不知感,尤肆懶惰之習。

    自今修明舊典,每朔必行試射,其未滿四矢者,依例汰去,俾得懲畏,仍責成效,恐合事宜。

    請上裁。

    」敎曰:「堂下朔試射之逐朔設行,欲復古制,則宜講便而易行之規,豈以未滿四矢之不汰,反爲害於肄技乎?決棍亦足以知恥而小心矣。

    至於年老之人,尤合矜念。

    下於此之各營射會,才因特敎,猶令別作年限,則況官職所關乎?諸議雖有參差,不必因此中止。

    自今朔試射,庚暑外復舊例,逐朔設行,而日字則每月旬前,從便設行,前一日單子啓下。

    規矩則柳葉箭七巡太少,片箭二巡中,一巡,移付於柳葉箭。

    論罪則無分及連三次,未滿四矢人汰去,初再次未滿四矢人,卽其試場待畢試,衆武所見處決棍。

    年限則六十歲以上特爲免射,仍著爲式。

    」 ○敎曰:「水原府三色軍支放,卽園幸時駕前所用。

    雖非動駕之時,長立官門,爲支放區劃大同,旣多久例與近例。

    況漁夫米爲水原切苦之瘼,一包之容,優過數十鬥,及此得以息肩,豈非水民之幸乎?以每年所納漁夫米,全屬支放條,不足之數,以大同中除留,以準三百之數。

    如是之後,若不盡革廚院侵虐之弊,則其可曰一擧兩得乎?各別申飭。

    本府事體,豈比統閫關防?彼有許施之例,況本府乎?本府納魚鹽稅條,特爲劃屬本府,以補支放。

    」 ○修撰成種仁上疏曰: 使行刷馬,所以駄運乾糧之具,其數爲八十二匹,一馬各有驅引,則人數亦如之。

    每當使行,自灣府責立人馬,而一馬之價錢,爲二十二兩,往廻盤纏,亦自灣府出給銀子,而一馬一人之所需,爲十二兩六錢。

    驅人輩無非無根着,蔑法怙亂之類也。

    春夏之交,先受馬價,而出給之際,半歸吏奸,受去之後,都作私用。

    及當使行到灣之日,或攘奪姻族之乘,或欺取他人之馬,以充其數,太半玄黃,蹇劣不堪駄載,未到瀋陽,固已十顚九仆,終至於雇車貰驢,艱辛運到,則其狼狽,與無馬等焉。

    至如驅人輩之往廻盤纏,越疆之前,幾乎盡用,每入店鋪,偸竊是事,及到燕市,稱貸惟意。

    回還之際,不給房貰,每先逃去,被人之來愬者,踵相接焉。

    非不嚴繩,而責償無策,不得已略貸不虞費銀子,而八十餘人分授,不過二三兩,則纔救一時之急,而又復如前,其爲貽羞,孰甚於此?蓋此輩每年赴燕,大官曾不忌憚,而商胡無難打罵,辱國生事,勢所必然。

    逮至灣府,督徵所貸銀子,而擧皆徵族,實是灣民之大苦矣。

    今若欲矯此弊,則以其馬價錢及盤纏銀出貰彼中,雇車則自可優當。

    或以爲專用雇車,則車價歲增雲,而彼中沿路及留館時,八十人馬糧料之需,亦甚浩多。

    今若自我除之,則彼必爲便。

    及此時移文禮部,以彼中通行車價,作爲一定之式,則彼必樂聞而快從矣。

    至於象譯輩失業,亦未必不由於人多之緻,八包之數,本自難充,而一行隨往之員,殆近三十人。

    此外又有使臣軍官及醫官、畫員、寫字官、灣上軍官之屬,例皆有包,則人多包少,其所艱窘,固其勢也。

    燕京領賞之時,受賞正官,不踰三十人。

    賞則有限,而使之均分,何望以此行爲生業乎?以使事言之,則任譯數三人外,都無關緊。

    他國使從員絶少,而獨我三百餘人,擾擾攘攘。

    不緊名色,幷皆除之,象譯及應赴人員,從略分定,無過三十人,而此外使不得分包,則或可爲矯弊之一助,而渠輩之所常願也。

    且我境之內,旣減乘馹傳饌之弊,彼地之中,亦省給糧供芻之費,事雖微細,實係便宜,伏願亟賜財察焉。

     批曰:「赴燕馬弊及員額事,令廟堂趁今使行從長論理,草記稟處。

    」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江界一府,處在荒僻。

    近來長吏無一善狀,又値昨年災荒,民勢遑遑,而前府使金廷遇莅任而毒流於蔘貂,淹病而政委於吏鄕,昨年捧糴,百奸俱集。

    此時來代者,一反前轍,極意撫?,然後方可以鎭民心保民生,而時府使安廷玹,雖無前人之稗政,未見振刷之新效。

    倉奸宜先察戢,而民言屢發,仍以掩置,則群情拂鬱,民冤宜自聽理,而傳令面任,使之決處,則人皆解體。

    昨年捧糴之時,代錢捧留,且雜鹽橡罪,雖在於前官,及夫春糶,先分鹽橡,已拂民情,伊後兩次連分純錢。

    本府以四塞之地,絶貿遷之路,還民持錢,徊徨道路雲,臣以碧潼二千石穀,星火轉輸。

    雖以賑政言之,抄飢之際,漏濫居多,饋粥則不足救饑,分糧則半是虛殼。

    前頭釐弊活民,實難望於斯人,府使安廷玹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

    江民疾苦,非直蔘政,邑倅貪殘,實在貂鼠。

    必得廉潔剛方,不寶蔘貂之人,然後江民可蘇,邑事可濟。

    令該曹各別擇差,下送渭原,前郡守柳增萬則向來邑民之露刃官庭,實是莫大之變怪,而所以緻此,不無其由。

    二百結俵災,初無把束之及民,而謂之防役,都歸私用,剋削下輩之料食,以補官用,多捧倉監之賂錢,災及還民。

    其他小米之單換大米,鋤耕之比摠徵稅,無非違法,招怨之端。

    至於災結私用,關係不輕,柳增萬罪狀,令攸司嚴勘。

     敎曰:「特畀西藩,已有月矣,始可謂塞一日之責耶?日前定州事,知有臺啓,趁此先發,而江界論列,差強人意。

    已故者雖不必索言,狀中雲雲,實非題外。

    新倅之如是做治,自陷辜負之科,寧不駭痛?鍾城治蹟,大不及洪州,怠忽已著,欲觀前頭,雖不得不點下,筵席持難之敎,使渠知之,渠必得聞。

    然猶不肯行救焚拯溺之政,於殆劉之江民,是豈曰有仁人之心乎?此等之人,不可但以不職之律勘斷。

    該府使安廷玹罷拿輕矣,亟施禁錮一年之典。

    政官牌招開政,其代不可不擇差,以救江民塗炭,依狀請,以不寶蔘貂者,拔例擬入,而已有特敎,蔭官堂下勿拘。

    渭原事,卿旣按本道,聰聽異於京洛,則今此論斷,出於可已不已耶?緻其邑民露刃之變,不無所由雲者,卿言得之。

    種種可惡罔赦之罪,姑無論,昨年歉荒,該郡數百結俵災,不啻渭民顑頷者口吻中物,此而容手入己,已難逭烹阿之律,況且數百結之中,無一把半束之及於民,如許頑悍貪饕,曾所未聞。

    如渠遠外遐蹤,如無別般無恐之端,監司之所不敢犯者,一守令寧或若是無難乎?大抵懲貪二字,卽朝家苦心,然於犯同情殊者,自有區別,惟渠所爲,一言以蔽之曰殺無惜。

    柳增萬令該府拿來嚴囚,除尋常嚴刑,捧直招以聞,萬一抵賴,渠敢望生出獄門乎?判金吾以下知悉,亦卽回諭于關西伯,謄頒該邑,曉告民衆,災結及科外誅求之物,一一推徵,還給民間。

    萬一絲毫遺漏,而現發於別遣禦史之行,則自卿先被卽其地定配之律,惕念擧行,俾遐陬愚夫愚婦,知朝廷有法律紀綱。

    」義禁府啓言:「罪人柳增萬供:『戊申六月,待罪西邑,仍値兇年。

    報災二百二十結,果得準數許題。

    分俵之際,還戶三千四百餘戶,每戶各五升除減,而京主人、監、兵營主人役價,每年本自還戶中出,故從民願以此除給。

    誤聽吏言,竟無把束之及於小民,其中十餘結,依前例,帖給都書員,三十餘結,亦依例,減官屯田災結。

    至於己酉年災結,自巡營減削,隻劃六十結,而十月遞歸,未及分俵。

    剋削料食事,欲減工匠及任輩之料食,以充寺奴之白徵,而怨言朋興,故仍卽停止。

    捧賂事,倉監差出時,一從鄕人之薦,而初不幹涉。

    大小米相換事,此乃本邑前例,而豐年則以小米二石半換大米一石,兇年則以二石換一石,而昨年値小米之價踴,民人皆願受,故果以二石小米換大米一石,道啓中單換雲者,初無是事。

    鋤耕稅比摠事,江邊火田,無非山田,故鋤耕過半,無以區別。

    一依各邑通行之例,不得已比摠,此皆昏謬之罪。

    』雲。

    二百結俵災之不及小民,盡歸私用,節節綻露,無辭自明。

    請上裁。

    」判曰:「渠是何人,敢於特敎嚴問之下,飾巧舞奸?所謂自服,無非自明。

    如許不怕無怯之頑物,不卽以其法決斷,以謝渭民切齒戟手之冤恨,其可曰朝廷有王府關和乎?以本邑千餘結田摠,二百結俵災,可謂多且厚矣。

    苟能從實派及於被災民結,當濟得幾許民命?哀彼懸磬呼庚之類,望哺在此,而身爲牧守,寧忍下手於把束,而以渠破補杜撰之說,全不及民一款,猶不得隱諱。

    設如渠言,眞有防給邸役之擧,不但名目各異,這間自有甚般奸情。

    大抵剝割殘虐,浚民益己,雖渠伎倆,而名以災結之劃付者,朝禁至嚴之下,如是無忌無憚,豈無所以而然乎?卽此而渠雖欲倖逭王章,苟保軀命,其可得乎?外此倉監捧賂事、穀品換作事、鋤耕執稅事,比災結偸食,猶屬緦功之察,而此亦民貨也,公穀也。

    其所究覈得情,豈容少忽乎?渠之大罪小犯,不啻指不勝摟,而道伯荏弱,萬不擧一。

    非不知別遣禦史,更加査櫛,而雖以目下登徹之數件言之,優爲三尺之斷案。

    他件事端,姑不一一究出,以此以彼,渠之人鬼判斷已久。

    到此地頭,其所發明,在渠無益而有害。

    一日內二次之刑,係是法外,待拷訊限滿,日次加刑,期於捧具格侤音,先更施威,嚴問以聞。

    」 ○諭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曰:「柳增萬之渭原貪饕悖戾之罪惡,奚獨殺無赦?近來紀綱雖曰解弛,如渠幺麿賤弁,恣行不法,毒流生民,渭原之民果何辜也?卿之莅任幾朔,僅始登聞,所謂狀辭,似緊似歇,無到底嚴明之意。

    何惜於增萬,而玩愒乃爾乎?於是乎益覺渠暗中權力,廣布京鄕。

    增萬之行胸臆,無事不犯,無處不汚,才有一一推給之朝令,而勿論災結與諸般所犯,先從渠供及卿之狀辭,刻期推給,而時倅亦武弁,拘於交承之顔私,以不捧爲已捧,以不給爲已給,則當該郡守,拿緻王府,嚴刑得情,斷不可已。

    卿於已捧、給樣報來之後,別遣營裨,眼同分給民間,可以屬公者會付該郡,仍作賑需。

    增萬今爲死囚,以卿荏弱咨且之病痛,寧或顧藉乎?無論渠之親屬、衙客,牢囚營獄,星火督徵,而日次訊推,亦照他擧行,使法紀稍舒,貪風少戢。

    卿之狀聞外,許多未盡覈之事端,拔例嚴覈狀聞。

    增萬今方具格拘繫,連加嚴刑,期於一一輸款而後已,若於囚供所吐之事,道狀不出,豈可曰關西有監司乎?仍以此意知悉。

    懲貪事傳敎與增萬供辭、前後判付,作成一冊,大書踏印,分給道內各邑,俾各常目知戢。

    小民之受困,不特守宰而已,邊將亦然。

    至於本道,以其有貂蔘,浚膏於土卒、鎭民,尤屬絶矜。

    嚴飭所營諸鎭,仍令兵使,亦探不法無形之類,大者狀聞,小者捉來重棍,期有大懲創之實效。

    」仍下諭于諸道觀察使曰:「西關則適會事端,守宰之抵罪,踵相接也。

    南邑立本之弊,甚於西土。

    賣鄕外此不正名色,非理誅求,豈獨西邑爲然?然而不卽摘發,以緻朝廷之先有照燭,則如許方伯,烏可免重勘乎?繡衣藏蹤極難,每緻貽笑列邑。

    近日則皆令潛往潛來,還朝後始出書啓,或竝與書啓而不出。

    爲今日守宰者,雖欲放心,其可得乎?若不頒示,無異罔民,有此敷諭,卿等知悉,各令諸倅知之。

    」 ○以趙瑍爲漢城府判尹。

     ○召見江界府使李學源。

    學源,判中樞府事福源之弟也,以蔭官擢授。

    上曰:「予以爾爲近來蔭官之最,玆有特簡。

    治法威生於廉,須使轉而之四之民,聞風還集,赫然改觀,然後方副委畀之意。

    」 4月18日 ○戊辰,放大丘府投竄罪人金尙集、金光默。

     4月20日 ○庚午,應敎柳文養上疏曰: 臣於貪贓罪人吳大益定配之命,竊不勝憂慨之至。

    近來廉白無聞,貪墨成風,而豈有如大益之贓汚狼藉,爲西氓血怨骨讎者哉?不有邦禁,假稱鄕錄,勒斂禮錢,至於六萬餘兩之多,虛張名目,盡歸私橐。

    不施一杖,箇箇自服,則宜施烹阿之典,殿下特以乃叔之姪,至有海島薄竄之擧。

    誅殛之罰,不行於此輩,則貪夫墨倅,於何懲畏?伏願亟寢定配之命,夬施一律。

    今日臺臣目見刑政之乖當,無一人抗言者,何其含默之至此耶?臣謂兩司諸臺,竝施譴罷之典,斷不可已也。

    日前掌令高應觀之詣臺行公,何等變怪?以渠臺通之不合,疵摘之論,峻發於候班稠坐之中,銓官至以此引嫌,則渠雖卑微無識,職是淸朝耳目,宜思縮伏自靖之道,而佯若不知,冒赴臺廳。

    士大夫處義,雖不可責於渠輩,其貽羞搢紳,莫此爲甚。

    臣謂掌令高應觀亟令改正,以重臺選。

     批曰:「吳大益事,不獨念世宥之義?且其犯科,專由沒覺。

    按法典,贓物屬于公者,許其貸死。

    中間花消,旣命一一還他,此豈非屬公乎?酌處之擧,政由斟量,不允。

    兩司譴罷事,似此等事,臺閣之一番爭執,不害爲故例,而近來竝與殺獄酌決,此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