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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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災異。

    冬十月,劉瑾矯诏以翰林學士張為鎮江府同知,修撰何瑭為開封府同知。

    、瑭皆抗直,見瑾不為禮,坐事谪之。

     下陝西舉人郝序于獄。

    序,戶部侍郎郝志義子。

    志義卒,序援例乞祭葬,瑾謂洪武禮制無此例,下錦衣衛獄,谪戍。

    瑾自擅政,馬永成等八一黨一父俱封都督,造墳葬祭。

    所命祭文,皆李東一陽一撰,台谏不敢言。

     劉瑾矯旨改惜薪司外廠為辦事廠,榮府舊倉地為内辦事廠。

    時既立西廠,以谷大用領之。

    瑾又自領内廠,比東、西廠尤酷烈。

    中人以微法,往往無得全者。

    市井遊食無業之人,如磨工、鬻水者,皆逐之四出,千餘人集城外東郊,持白挺劫人,聲言欲甘心瑾。

    瑾懼,乃複之。

    瑾又令寡一婦盡嫁,及停喪未葬者盡焚棄之,京師然。

    瑾恐有變,乃罪其首倡言者一人,以安衆心。

    皆立内廠以後事也。

     劉瑾矯诏天下,發遣盜賊連親屬。

    十一月,劉瑾創玄真觀于朝一陽一門外,大學士李東一陽一為制碑文,極稱頌。

    四年春正月,總督漕運副都禦史邵寶緻仕。

    時公卿多出入瑾門, 寶一無所通。

    瑾數以危言撼之,不為動。

    瑾惡平江伯。

    平江伯,漕帥也,事與寶相關。

    瑾怒,禍且不測。

    李東一陽一力解之,乃得緻仕去。

    以山西提學副使王鴻儒為國子祭酒。

    鴻儒在山西有聲,劉大夏 嘗對孝宗稱其大可用。

    吏部從人望舉之,尋以守正忤劉瑾,回籍。

    罷興化知府張{山頂}為民。

    {山頂}先任刑部郎中,時隆平侯張佑卒,無嗣,弟侄争襲,賂瑾。

    瑾囑之,不為徇。

    正德三年,出守興化,瑾有所饋,不報。

    郡人戴大賓弱冠登第,瑾欲奪其舊聘,以弟女妻之。

    以囑{山頂},亦拒不許。

    瑾怒,遂摭隆平侯奪爵事,誣罷歸家。

     二月,劉瑾矯诏行吏部,不時考察兩京及在外方面官。

    勒原任大學士劉健、謝遷為民。

    先是,诏舉懷才抱德之士,以餘姚周禮、徐子元、許龍,上虞徐文彪應诏。

    劉瑾以四人皆遷鄉人, 而草诏由健,欲因而害之,矯旨下禮等鎮撫司鞫之。

    劉宇阿瑾意,劾有司坊舉失實。

    鎮撫詞連健、遷,瑾持至内閣,欲籍其家。

    李東一陽一徐為勸解,得少釋。

    焦芳抗聲曰:&ldquo從輕處,亦當除名。

    &rdquo既而旨下,健、遷除名,禮等戍邊,令餘姚人從此毋選京朝官。

     三月,以錢玑為戶部尚書。

    玑附瑾,故不次用。

    夏四月,大學士王鏊緻仕。

    時瑾權傾中外,雖意不在鏊,然見鏊開誠與言,初亦間聽及焦芳用事,專事阿,而瑾矯悖日甚,毒 流缙紳。

    鏊欲遏之,力不能,居嘗戚然。

    瑾曰:&ldquo王先生居高位,何自苦乃爾耶?&rdquo鏊因求去,瑾意愈拂。

    衆虞禍且不測,鏊曰:&ldquo吾義當去,不去乃禍耳。

    &rdquo瑾使伺鏊無所得,鏊疏三上,許之,賜玺書乘傳歸。

    時方危鏊之求去,鹹以為異數雲。

     以王雲鳳為國子祭酒,尚書張彩以人望起之。

    始被命,欲堅辭,及有遺書,言&ldquo執政者誦太祖&lsquo寰中士夫不為吾用者,當殺身滅家&rsquo語&rdquo。

    雲鳳父大司徒佐曰:&ldquo吾老矣,汝置我何處死耶?&rdquo雲鳳泣就道,至無所饋。

    瑾怒,欲重以禍,不能得而罷。

    時國學教廢,雲鳳立條約示諸生,約束甚嚴,士子卒感服。

    尋乞養病遍。

     劉瑾矯诏以弘治中纂修《大明會典》壞祖宗舊制,雜以新例,悉毀之。

    降吏部尚書梁儲為右侍郎,庶子一毛一澄、谕德傅等皆降職,大學士王鏊緻仕免究。

    唯李東一陽一如故。

     五月,逮廣東兵備佥事吳廷舉下獄。

    時鎮守恣橫,廷舉劾太監潘忠二十罪,并及劉瑾。

    忠亦誣列廷舉,逮獄鞫之無狀,止以枉道歸家,荷校吏部門前,主事宿建輩謀救之。

    尚書張彩閱奏,心賞其能,言于瑾,凡十二日得釋,谪戍邊衛。

    俞月,赦為民。

     改翰林侍讀徐穆、編修汪俊等為南京部屬。

    瑾素惡諸翰林不行跪禮。

    至是,修《孝宗實錄》成,例進秩,瑾謂文士不習世故,摘所忌十餘人為南京員外郎、主事等,俾擴充政務。

    始,瑾以翰林慢已,與張彩謀欲調之外,彩不可。

    至是,瑾複持之,彩為講解,意已平。

    而焦芳父子及段炅輩謂可乘此擠其素有雠隙者,乃以名投瑾,從臾成之。

    大學士焦芳以老病緻仕。

     遣禦史等官清理各邊屯田。

    初,劉瑾既止各邊年例銀,又禁商人報納,邊儲遂大匮乏。

    因詢國初如何充足,議者以為國初屯政修舉,故軍食自足。

    後為世家所占,以此不給。

    瑾遂慨然修舉屯田,分遣胡汝砺、周東、楊武、顔頤壽等往各邊丈量屯田。

    以增出地畝數多及追完積逋者為能;否則罪之。

    各邊僞增屯田數百頃,悉令出租,人不聊生。

    周東在甯夏尤苛刻,加刑于軍官妻,人心憤怨。

    指揮何錦等遂與安化王钅番謀起兵,傳檄以誅瑾為名,瑾禍自此始矣。

     六月,進吏部尚書劉宇少傅兼太子太傅、文淵閣大學士,入閣辦事。

    以吏部左侍郎張彩為吏部尚書。

    時吏、戶、兵尚書,皆瑾一黨一。

    八月,榮王佑樞之國常德,劉瑾惡王居京邸,與張彩謀遣之。

     劉瑾受都督神英賂,加泾一陽一伯爵,給诰券。

    劉瑾招引四方術士餘明、餘倫、餘子仁等占候天文,推測命數,私置軍器。

    明等妄稱瑾侄劉二漢當大貴,瑾一陰一令内使藏小刀二于扇 内,出入禁闼。

    閏九月,奪平江伯陳熊爵。

    正德三年,熊總督漕運,劉瑾橫索金錢,不應。

    瑾因中以法,欲置之死,李東一陽一力争之,瑾曰:&ldquo熊所犯罪重,不宜姑息。

    &rdquo東一陽一曰:&ldquo予誠姑息,然非姑息陳熊,乃姑息 陳耳。

    在太宗朝開濟甯河道,通漕大有功,勒銘鐵券,子孫免死,豈可盡幫,傷天下武臣心!&rdquo瑾不悅,竟坐多買田宅,侵民利,谪海南衛,奪其诰券。

     劉瑾矯诏下刑部侍郎陶琰獄。

    陝西遊擊徐謙讦奏禦史李高,而謙故劉瑾一黨一也,又厚賂瑾,欲中高以危法。

    會上命琰往核其事,琰據法直高,謙以告瑾,瑾矯诏下之獄,禁锢兩月,削籍。

     冬十一月,命給事中張繪、禦史房瀛等查盤兩直隸各省錢糧。

    先是,諸司官朝觐至京,畏瑾虐焰,恐罹禍,各斂銀賂之,每省至二萬兩,往往貸于京師富豪,複任之日,取辟庫貯倍償之,名曰&ldquo京債&rdquo。

    上下交征,恬不為異。

    時張彩聞而言之,瑾不自安,謀差官查盤,蓋欲掩其迹也。

     劉瑾奏訪金華知府萬福老疾,蘇州知府鮑■、同知王卺贓貪,江西左布政馬龍貪濫,佥事阮賓輕浮,谪降提問有差。

    巡按山東胡節斂銀饋瑾,瑾知之,捕下獄死。

    侍郎張鸾自福建還,斂銀二萬送瑾,瑾收之承運庫,降黜鸾。

    給事中歐一陽一雲、禦史貝儀、少監李宣、指揮趙良,皆以賄瑾削籍。

    時瑾酷法繩人,内外貨賂不赀。

    吏部尚書張彩過瑾,從容為瑾言,瑾殊納之,然終不能改也。

     劉瑾擢都督佥事曹雄為左都督。

    陝西自楊一清罷,邊寇猖獗不可制。

    總督尚書才寬好野戰,自将由興武擊套部,斬首數十級。

    狃勝深入,遇伏中流矢卒。

    巡按禦史劾曹雄臨陣退縮不救,瑾挾私切責禦史,而更超擢雄。

     十二月,追奪大學士劉健、謝遷,尚書馬文升、劉大夏、韓文、許進等六百七十五人诰敕,為民,充軍。

    從都給事中李憲言也。

    改吏部尚書梁儲于南京。

    儲不附瑾,故有是調。

     五年春二月,以兵部尚書曹元為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入閣辦事。

    正德中,不由翰林入閣者三人,楊一清以才望,劉宇、曹元皆附劉瑾得之。

    劉瑾出太監張永于南京,不果行。

    瑾欲盡除軋已者。

    一日,伺 間言于上,調張永于南京。

    旨未下,即日逐永出就道,榜諸禁門,不許永入。

    永覺之,直趨至禦前,訴已無罪,為瑾所害。

    召瑾至,語不合,永奮拳欲毆之。

    谷大用等勸解,上令諸近臣置酒和釋。

     夏四月,劉瑾矯诏令南京刑部尚書吳洪緻仕。

    甯河王鄧愈後,有兄弟争田宅者,其兄倚瑾為援。

    洪直之,故及。

    安化王钅番反,起都禦史楊一清,命太監張永提督讨之。

    一清 與永西行,一日,歎息泣謂永曰:&ldquo藩宗亂易除,國家内亂不可測,奈何!&rdquo永曰:&ldquo何謂?&rdquo一清曰:&ldquo公豈一日忘情?故無能為公畫策者!&rdquo遂促席手書&ldquo瑾&rdquo字。

    永曰:&ldquo瑾日夜在上傍,上一日不見瑾則不樂。

    今其羽翼已成,耳目廣矣,且奈何?&rdquo一清曰:&ldquo公亦天子信幸臣。

    今讨賊不付他人,付公,上意可知。

    公試班師入京,詭言請上間語甯夏事,上必就公問。

    公于此時上钅番僞檄,并述渠亂政,兇狡謀不軌,海内愁怨,天下亂将起。

    上英武,必悟,且大怒誅瑾。

    瑾誅,一柄一用公。

    公益矯瑾行一事,呂強、張承業暨公,千載三人耳。

    &rdquo永曰:&ldquo即不濟,奈何?&rdquo一清曰:&ldquo他人言,濟不濟未可知;言出公,必濟。

    顧公言時,須有端緒且委曲。

    脫上不信,公頓首請死,願死上前。

    即退,瑾必見殺。

    又涕哭頓首,得請即行一事,無緩頃刻。

    漏事機,禍不旋踵。

    &rdquo永攘臂起,曰:&ldquo我亦何惜餘生報主乎!&rdquo 六月,大學士劉宇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