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謝山先生經史問答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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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秋孔疏中巳及之蓋宣公乃莊公之庶子而夷姜則莊公之諸姬也莊公卒長子桓公在位十六年方有州籲之難而宣公立則烝亂之行當在前十六年之中有子可以及冠魚網離鴻卽宣公嗣位初年事也其年足以相副矣雖然愚尚有以補孔疏之遺者桓公在位則先君之嫔禦自尚在宮中宣公方為公子而謂出入宮中烝及夷姜公然生子則宮政不應如此之淫蕩也桓公當早被鹑奔之刺矣故此事畢竟可疑史記以夷姜為宣公之夫人而毛西河力主之亦因此疑窦而求解之然凡史記與左氏異者大抵左氏是而史記非且此等大事左氏不應無據而妄為此言惜乎孔疏未及也是亦但可阙之以為疑案者也 (問)唐風楊水諸詩序與史記合華谷嚴氏以為不然考之左氏則似華谷之言為是朱子仍依序說蓋華谷後朱子而生未得見其詩緝也先生以為然否(答)曲沃自桓叔至武公祖孫三世竭七十年之力而得晉皆由晉之遺臣故老不肯易心故耳是眞陶唐之遺民而文侯乃心王室之餘澤也詩序史記之言俱謬今以其曲折次之平王三十二年晉大臣潘父弑昭侯迎桓叔桓叔将入晉人攻之桓叔敗歸晉人誅潘父立孝侯由是終桓叔之世不得逞此一舉也四十七年莊伯弑孝侯晉人不受命逐之而立鄂侯是再舉也桓王元年莊伯伐晉而鄂侯敗之乘勝追之焚其禾此事不見于左傳而史記有之曲沃懼而請成是三舉也二年莊伯合鄭邢之師請王旅以臨晉鄂侯奔随而晉人立哀侯以拒之是四舉也三年晉之九宗五正複逆鄂侯入晉使與哀侯分國而治其不忘故君如此十二年陉庭召釁哀侯被俘晉人立小子侯以拒之是五舉也十六年曲沃又誘小子侯殺之而周救之晉人以王命立哀侯之弟是六舉也于是又拒守二十七年力竭而亡而猶需賂取王命以脅之始得從然則以為将叛而歸者豈其然乎當是時曲沃豈無禮至之徒而要之九宗五正不可以潘父及陉庭之叛者槩而誣之是則華谷之言确然不易者也故近日平湖陸氏曰素衣朱襮從子于沃葢發潘父輩之陰謀以告其君使得為防也彼其之子則外之也 (問)朱竹垞曰劉向所述皆魯詩未知果否其亦有所據否(答)劉向是楚元王交之後元王曾與申公同受業于浮邱伯之門故以向守家學必是魯詩然愚以為未可信劉氏父子皆治春秋而歆巳難向之說矣安在向必守交之說也向之學極博其說詩考之儒林傳不言所師在三家中未敢定其為何詩也竹垞之說本之深甯然以黍離為衛急壽二子所作見于新序而先儒以為是齊詩則不墨守申公之說矣 (問)往近王舅南土是保朱子曰近辭也其義頗不可曉李厚庵曰往保南土王舅是近亦是強為之詞嚴華谷訓作已皆難通幸明示之(答)華谷之釋卽朱子之釋也蓋毛傳本訓作已康成曰近辭也聲如彼記之子之記孔疏歎而送之往去已此王舅也近已其聲相近陸氏釋文近讀作記是華谷與朱子本同也按詩彼其之子之其一作記亦有用本字者園有桃詩也有轉作忌字者大叔于田詩也有轉作近字者是詩是也往近猶雲往矣也朱子用其解而遺其音以緻後人不曉而厚庵則不知而漫釋之 (問)蒹葭之詩序曰刺襄公也朱子曰不知其何所指厚齋則曰感霜露也近日李天生以為秦人思宗周在水一方指洛京也竹垞稱之謂前人所未發而先生曰亦曽有道過者敢問所出(答)天生秦人以是歸美秦俗之厚在天生固屬自得之言而魏仲雪早嘗及之其曰秦人不複見周室威儀而隐然有美人之感也然則以序參之曰刺襄公者亦是蓋試讀秦風急公勇戰之意固其招八州而朝同列之兆而寺人媚子亦屬景監趙高之征先王之有勇知方者不若是也詩人以是益睠懷于故國也朱謀{土韋}曰是故老之遁迹者刺襄公不能招緻之亦互相發也厚齋之言更蹈空 (問)南軒于渭陽之詩何責康公之深也(答)宋儒每多迂刻之論而宣公最少若此條則犯之矣令狐之役晉負秦秦不負晉也康公之送雍曰文公之入也無衛是以有呂郄之難乃多與之徒卒依然渭陽之餘情也晉人乞君秦人答之有何觊觎而以為怨欲害乎良心則似不讀左傳矣如宣公言将晉人召雍而康公留之不遣乎以是為論世則不可謂非一言之不知也巳 (問)左傳楚子之言以赉為大武之三章以桓為大武之六章以武為大武之卒章杜元凱曰不合于今頌次第蓋楚樂歌之次第孔仲達曰今頌次第桓八赉九按毛傳八九之次未聞(答)仲達蓋取三十一篇合數其所告于武王者而次第之皆以為大武之樂昊天有成命第一[毛傳不以為兼祭成王之詩]時邁第二執競第三[毛詩不以為兼祭成王康王之詩]有瞽第四載見第五武第六酌第七桓第八赉第九也然以序考之則似止以于皇武王一篇為武幷赉與桓皆不以為武也況酌卽是勺别是舞名見于内則則不在大武之内而昊天執競二詩确是康王以後之詩則是三六之次固非八九之次亦非也且武在第六何也是所當阙者也 (問)溱水有三而見于經者惟鄭之溱先生以為祗二溱鄭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