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卷 拒敵軍延宗力戰 棄宗社後主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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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入濟州,使阿那肱守濟州關,觇候周師。

    自帥百餘騎奔青州,即欲入陳。

    而阿那肱密召周師,約生緻齊主,屢啟雲周師尚遠,已令燒斷河橋。

    齊主由是淹留自寬。

    周師至關,阿那肱迎降,尉遲勤奄至青州,獲太後、幼主、後妃等。

    齊主系囊金于鞍後,從十餘騎南走。

    周兵追至南鄧村及之,執以送邺。

    庚子,周主诏齊故臣斛律光等,宜追加贈谥;家口田宅沒官者,給還其子孫。

    指其名曰:“此人在,朕安得至此?”又诏齊之東山南園三台,皆竭民脂膏為之,令皆毀拆。

    瓦木材料,并以給民。

    山園之田,各還其主。

    東民大悅。

    二月丙午,齊主緯至邺,複其衣冠。

    帝以賓禮見之。

     會報廣甯、任城二王起兵信都,集衆四萬,共謀匡複。

    帝曰:“此可谕之使來也。

    ”令後主作書招之,許以若降,富貴如故。

    湝不從,乃命齊王憲、隋公楊堅引兵平之。

    軍至趙州,湝遣諜觇之,為周候騎所執。

    解至營中,憲命釋其縛,集齊舊将遍示之,謂曰:“吾所争者大,不在汝曹。

    今縱汝還,即充吾使。

    ”乃與湝書曰:足下諜者,為候騎所拘。

    軍中情實,具諸執事。

    戰非上計,無待蔔疑;守乃下策,或未相許。

    已勒諸軍分道并進,相望非遠,憑轼有期,不俟終日,所望知機,勿贻後悔。

     憲及楊堅至信都,湝同孝珩軍于城南以拒之。

    其将尉相願詐出略陣,遂以衆降。

    相願,湝之心腹将也。

    衆皆駭懼。

    湝怒,收其妻子,即陣前斬之。

     明日進戰,湝與孝珩親自出馬,沖堅陷銳。

    齊王憲敵于前,楊忠率勁騎橫擊之,分其軍為二,遂大破之。

    俘斬三萬人,執湝及孝珩。

    憲謂湝曰:“任城王何苦若此?”湝曰:“下官獻武皇帝之子,兄弟十五人,幸而獨存。

    逢宗社颠覆,今日得死,無愧墳陵。

    ”憲壯之,歸其妻子。

    憲問孝珩齊亡所由。

     孝珩自陳國難,辭淚俱下,俯仰有節。

    憲為之改容,親為洗瘡傅藥,禮遇甚厚。

    孝珩歎曰:“李穆叔言齊氏二十八年天下,今果然矣。

    自獻武皇帝以來,吾諸父兄弟,無一人至四十者,命也。

    嗣君無獨見之明,宰相非柱石之寄。

    恨不得握兵符,受斧钺,展我心力耳。

    ”初,任城母朱金婉,以失節被幽。

     幼時獻武不甚一愛一之。

    及齊亡,而湝建義信都,獨以忠孝著。

    廣甯王,文襄第二子,好文學,工丹青,嘗于廳事堂畫蒼鷹,見者皆疑為真。

    又作朝士圖,妙絕一時。

    今以兵弱被執,蓋不愧高氏子孫雲。

    以故憲皆重之。

    先是周主破平一陽一,遣使招東雍州刺史傅伏。

    伏不從。

    既克并州,獲其子,使以上将軍、武鄉公告身,及金馬腦二酒盞賜伏為信。

    并遣韋孝寬緻書招之。

    伏複孝寬曰:“事君有死無二,此兒為臣不忠,為子不孝,願速斬之,以令天下。

    ”及周主自邺還至晉一陽一,遣降将阿那肱等百餘人臨汾水招伏。

    伏隔水見之,問:“至尊何在?”答曰:“已被擒矣。

    ”伏仰天大哭,率衆入城。

    于廳事前北面,哀号良久,然後出降。

    周主曰:“何不早下?”伏流涕對曰:“臣三世為齊臣,食齊祿,不能自死,羞見天地。

    ”周主執其手曰:“為臣當如此也。

    ” 引使宿衛,授為儀同大将軍。

    他日,又問伏曰:“前救河一陰一得何賞?”對曰:“蒙一轉,授特進、永昌郡公。

    ”時齊主在座,周主顧而謂曰:“朕三年習戰,決取河一陰一,政為傅伏善守,城不可動,故斂軍而退。

    公當日賞功,何其薄也!”是時周主方欲班師,忽北朔州飛章告急:有範一陽一王紹義進據馬邑,号召義旅,自肆州以北,從而叛者二百八十餘城,兵勢大振。

    又有高寶甯者,齊之疏屬,有勇略,久鎮和龍,甚得夷夏之心,亦起兵數萬,與紹義遙為聲援,勢甚猖獗。

    遂遣大将軍宇文神舉率兵十萬讨之。

    大駕暫駐晉州。

    正是:全齊已屬他人手,一旅猶為宗國謀。

     你道範一陽一王何以得據北朔州?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