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卷 烹荀濟群臣惕息 杖蘭京逆黨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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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梁武即位,又屢犯其怒,欲集朝衆斬之,濟遂逃歸東魏。

    澄重其才,欲用濟為侍讀。

    獻武王曰:“我一愛一濟,欲全之,故不用濟。

    濟入宮必敗。

    ”澄固請,乃許之。

    至是,知帝惡澄,密奏于帝曰:“昔獻武王歡有大功于國,未嘗失禮于陛下。

    今嗣王悖亂已極,陛下異日必有非常之禍。

    宜早除之,以杜後患。

    ”帝曰:“深知成禍,其如彼何?”濟曰:“廷臣懷忠義者不少,特未知帝意耳。

    臣請為陛下圖之。

    ”乃密與禮部郎中元瑾、長秋卿劉思逸、華山王大器、淮南王宣洪、濟北王徽等歃血定盟,共扶帝室。

    帝從之。

    然欲納兵,恐招耳目,乃定計于宮中假作土山,開地道通北城外,納武士于宮,誘澄入而誅之。

    及掘至于秋門,守門者聞地下有響聲,以告澄。

    澄曰:“此無他,必天子與小人作孽,掘地道以納其一黨一耳。

    ”遂勒兵入宮,見帝不拜而坐,曰:“陛下何意反?臣父子功存社稷,何負陛下?此必左右妃嫔等所為。

    ” 欲殺胡夫人及李貴嫔。

    帝正色曰:“自古唯聞臣反君,不聞君反臣。

    王自欲反,何乃責我?我殺王則社稷安,不殺則滅亡無日。

    我身且不暇惜,況于妃嫔?必欲弑逆,緩速在王。

    ”澄自知理屈,乃下一床一叩頭,大啼謝罪。

    帝乃召後出見,為之勸解。

    留宴于九和宮,命胡、李二夫人進酒,宮女奏樂相與酣飲,夜久乃出。

    居三日,訪知濟等所為,乃幽帝于含章堂,執濟等諸臣,将烹之。

    侍中楊遵彥謂濟曰:“衰暮之年,何苦複爾。

    ”濟曰:“壯氣在耳。

    ” 因書曰:自傷年紀摧頹,功名不立,故欲挾天子誅權臣,事既不克,粉骨奚辭?澄一愛一其才,尚欲全之,親問濟曰:“荀公何為反?”濟曰:“奉诏誅高澄,何謂反耶?”澄大怒,揮使執去,與諸人同烹于市。

    澄疑溫子升知其謀,欲殺之。

    方使之作獻武王碑,碑成,然後收之于獄,絕其食,食弊襦而死,棄一屍一路隅,沒其家口。

    長史宋遊道收葬之,人皆為遊道危。

    澄不之罪,謂之曰:“向疑卿僻于朋一黨一,今乃知卿真重故舊、尚節義之人,吾不汝責也。

    ” 事平,複請帝臨朝。

     澄隐有受禅之志,将佐議加殊禮。

    陳元康曰:“王自輔政以來,未有殊功。

    雖破侯景,本非外賊。

    今颍川垂陷,反失二将,以緻城久不下,願王自以為功。

    ”澄從之。

    武定七年五月戊寅,自将步騎十萬攻長社。

    親臨築堰,堰三決。

    澄怒,推負土者及囊,并塞之,堰成。

    水勢益大。

    城中無鹽,人病攣腫,死者十八九。

    六月,大風從西北起,吹水入城,城遂壞。

    澄下令城中曰:“有能生緻王大将軍者,封萬戶侯。

    若大将軍身有損傷,親近左右皆斬。

    ”思政帥衆據土山,告之曰:“吾力屈計窮,唯當以死謝國。

    ”因仰天大哭,西向再拜,欲自刎。

    都督駱訓止之曰:“公常訓語等:“赍吾頭出降,非但得富貴,亦完一城一性一命。

    ’今高相既有此令,公獨不哀士卒之死乎?”左右遂共持之,不得引決。

    澄遣趙彥深就土山,遺以白羽扇,執手申意,牽之以下。

    見澄,澄不令拜,釋而禮之。

    思政初入颍川,将士八千人,及城陷,才三千人,卒無叛者。

    澄悉配其将卒于遠方,改颍川為鄭州,禮遇思政甚重。

     祭酒盧潛曰:“思政不能死節,何足為重?”澄謂左右曰:“我有盧潛,乃是更得一王思政。

    ”初,思政屯襄一陽一,欲以長社為行台治所,浙州刺史崔猷以書止之曰:襄城控帶京洛,實當今之要地。

    如有動靜,易相應接。

    颍川既鄰寇境,又無山川之固,賊若潛來,徑至城下。

    莫若頓兵襄城,為行台之所,颍川置州,遣良将鎮守,則表裡膠固,人心易安。

    縱有不虞,豈能為患。

     思政得書,不以為然,乃将己與猷兩說具以啟泰。

    泰令依猷策。

    思政固請從己說,且約賊兵水攻期年,陸攻三年之内,朝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