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卷 烹荀濟群臣惕息 杖蘭京逆黨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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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赴救。

    泰乃從之。

    及長社不守,泰深悔失策。

    又以前所據東魏諸城道路阻絕,皆令拔軍西歸。

    澄乃奏凱而還。

    靜帝以澄克複颍川,進澄位相國,封齊王,加殊禮,入朝不趨,贊拜不名。

    加食邑十五萬戶。

    澄欲不讓,陳元康以為未可,澄乃辭爵位、殊禮。

    有濟一陰一王晖業,好讀書,澄問之曰:“比讀何書?”對曰:“數尋伊、霍之傳,不讀曹、馬之書。

    ”澄默然。

    又以其弟太原公洋次長,意常忌之。

     洋深自晦匿,言不出口,每事貶退,與澄言無不順從。

    洋為其夫人李氏營服玩,小佳,澄辄奪取之。

    夫人或恚未與,洋笑曰:“此物猶應可求,兄須何容吝惜。

    ”澄或愧不取,洋即受之,亦無飾讓。

    每退朝,辄閉閣靜坐,雖對妻子,能竟日不言。

    時或袒跣跳躍,夫人問其故,洋曰:“為爾漫戲。

    ”其實蓋欲習勞也。

    吳人有瞽者,能審人音以别貴賤。

    澄召而試之,曆試諸人皆驗。

    聞劉桃枝聲,曰:“此應屬人為奴,後乃富貴。

    ”聞趙道德聲,亦曰:“此人奴也,其後富貴卻不小。

    ”聞太原公聲,驚曰:“此當作人中之主。

    ” 及聞文襄王聲,默不語。

    崔暹私捏其手,乃曰:“亦人主也。

    ”澄笑曰:“吾家奴尚極富貴,而況我乎?”既退,暹私問之,瞽者曰:“大王禍不遠矣,焉有大福?”其時,太史令亦密啟帝雲:“臣夜觀天象,西垣殺氣甚重,宰輔星微暗失位。

    主應大将軍身上,禍變不出一月也。

    ”帝曰:“爾不知李業興之死乎,何乃蹈其轍?”蓋業興曾向澄言:“秋間主有大兇。

    ”澄惡其不利而殺之。

    故帝引以為戒。

     卻說澄有膳奴蘭京,系梁朝徐州刺史蘭欽之子。

    韓山之役梁兵大敗,東魏俘梁士卒萬人。

    京從其父在軍,亦被擒獲。

    澄配為膳奴,使之供進食之役。

     後魏與梁通好,蘭欽求贖其子,澄不許。

    京亦屢向澄訴,求賜放還。

    澄大怒,杖之四十,曰:“再訴則殺汝!”京怨恨切齒,密結其一黨一為亂。

    先是澄在邺,居北城東柏堂,嬖琅琊公主,欲其往來無間,侍衛者常遣出外,防禦甚疏。

     一日,澄召常侍陳元康、侍中楊遵彥、侍郎崔季舒共集東柏堂,謀受魏禅,署拟百官。

    蘭京進食,澄卻之,謂諸人曰:“昨夜夢此奴斫我,當急殺之。

    ” 元康曰:“此奴耳,何敢為患?”京立階下聞之,遂與其一黨一六人置刀盤下,冒言進食。

    澄怒曰:“我未索食,何為遽來?”京揮刀曰:“來殺汝!”賊一黨一盡入。

    是時室中唯元康、遵彥、季舒三人侍側,皆手無寸刃。

    左右侍衛防其洩漏機密,悉屏在外,非有命召不得入。

    澄見賊至,卒惶迫,以手格之,傷臂,入于一床一下。

    賊去一床一,澄無所匿。

    元康以身蔽之,與賊争刀,被傷腸出,倒于地。

    賊遂弑澄。

    遵彥乘間逸出,仆于戶外,失一靴,不及拾而走。

    季舒狼狽走出,不知所為,奔往廁中匿。

    庫直王紘、纥奚舍樂聞室中有變,冒刃而進。

    舍樂鬥死,王紘僅以身免。

    衆見賊勢洶洶,皆莫敢前,飛報内宮,言王被害,衆皆失色。

    元宮主一聞此信,驚得魂膽俱喪。

    時太原公洋居城東,方退朝,聞之顔色不變,指麾部分入讨群賊,擒蘭京等斬而脔之,徐出言曰:“奴反,大将軍被傷,無大苦也。

    ”入見元公主。

    公主方撫膺大哭,洋慰之曰:“大将軍被害,事出非常。

    宜暫安人心,勿遽發喪也。

    ”于是諸夫人皆暗暗悲哀。

    元康自知傷重必死,手書辭母,又口占數百言,使參軍祖珽代書,以陳便宜。

    言畢而卒。

    洋殡之第中,詐雲出使。

    虛除元康中書令,以王紘領左右都督。

    又假為澄奏請立皇太子,大赦天下。

    除心腹數臣外,皆不知澄之死也。

    越數日,澄死信漸露,帝聞之,竊謂左右曰:“大将軍死,似是天意,威權當複歸帝室矣。

    ”左右相慶,鹹呼萬歲。

    但未識人心如此,天意若何,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