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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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白瑞德說。
&ldquo你真太好了，不過我怕我們将來沒錢還給你。
&rdquo &ldquo我不要你還錢。
請你不要動氣，媚利小姐！請你聽我把話說完。
隻要能讓斯佳麗不要每天奔波辛勞，就等于你們還了我的錢。
有那一家鋪子，就夠她忙、夠她快活的了&hellip&hellip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dquo &ldquo嗯&mdash&mdash明白&mdash&mdash&rdquo媚蘭遲疑地說。
&ldquo你希望你的孩子有匹小馬，不是嗎？你希望他将來上大學，上哈佛大學念書，到歐洲去旅行，不是嗎？&rdquo &ldquo哦，當然啰，&rdquo媚蘭喊道，她跟平常一樣，一提到小博，馬上容光煥發。
&ldquo我希望他什麼都有，不過&mdash&mdash不過如今人人都那麼窮&mdash&mdash&rdquo &ldquo威爾克斯買下鋸木廠，将來準可以賺好多錢，&rdquo白瑞德說，&ldquo将來小博就可以得到許多他應得的好處了。
&rdquo &ldquo哦，白瑞德船長，你真滑頭！&rdquo她嚷道，微笑着，&ldquo你是想打動我做母親的心，我早把你給看透了。
&rdquo &ldquo但願不是這樣吧，&rdquo白瑞德說時，眼睛裡才第一次現出閃光，&ldquo那麼你是不是同意我借錢給你呢？&rdquo &ldquo可是，這有什麼騙人之處呢？&rdquo &ldquo我們兩人一定要商量好，既要騙斯佳麗，又要騙艾希禮。
&rdquo &ldquo哦，不！那我辦不到！&rdquo &ldquo倘若斯佳麗知道我在背後耍花招，哪怕是為她好&mdash&mdash喏，你是曉得她的脾氣的。
另外我怕威爾克斯先生不肯接受我借給他的錢。
因此他們兩人都不能知道錢的來路。
&rdquo &ldquo哦，不過我相信威爾克斯先生如果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會拒絕的。
因為他非常喜歡思嘉。
&rdquo &ldquo是的，他是很喜歡她，&rdquo白瑞德平和地說，&ldquo不過他還是會拒絕的。
你曉得威爾克斯家的人全是那麼高傲的。
&rdquo &ldquo哦，上帝，&rdquo媚蘭可憐地嚷道，&ldquo我希望&mdash&mdash真的，白瑞德船長，我不能欺騙我的丈夫。
&rdquo &ldquo連為了幫助斯佳麗也不行嗎？&rdquo白瑞德顯得很傷心的樣子，&ldquo而她是那麼喜歡你的。
&rdquo 媚蘭的淚珠在眼眶裡滾動。
&ldquo你知道，為了她，我是什麼事情都肯做的。
你知道，她為我做過的事，我是怎麼也報答不了的。
&rdquo &ldquo是的，&rdquo他簡短地說，&ldquo我知道她為你做過不少事。
你能不能跟威爾克斯先生說，你有個什麼親戚，在遺囑裡給你留下一筆錢呢？&rdquo &ldquo哦，白瑞德船長，我的親戚中沒有一個人是有一分錢多餘的。
&rdquo &ldquo那麼，我從郵局裡匿名寄一筆錢給威爾克斯先生，你能不能想辦法讓那筆錢用來買鋸木廠，而不是&mdash&mdash嗯，拿去接濟貧困的前南方邦聯的人呢？&rdquo 他最後那句話，似乎有批評艾希禮的意思，媚蘭開始聽了心裡有點受不了。
可是她見白瑞德滿臉笑容，一副理解她的樣子，她也報之以微笑。
&ldquo我當然願意。
&rdquo &ldquo那就這樣定了？這算是我們兩人的一個秘密，行嗎？&rdquo &ldquo可是我對我丈夫，從來沒有保守過什麼秘密。
&rdquo &ldquo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媚利小姐。
&rdquo 她看着他時，心中不禁想起，她一向對他的看法是多麼正确，别人對他的看法又是多麼謬誤。
人家說他殘忍、無禮、輕狂，甚至說他欺詐。
現在總算許多正派人都承認他們過去看錯人了。
隻有她自己，從一開頭便看出來他是個規規矩矩的人。
他對待她，從來都是很親切，很體貼，尊重她并且諒解她。
再說，他對斯佳麗愛得多麼深！為了減輕斯佳麗的擔子，他竟煞費苦心想出這轉彎抹角的辦法，多麼好的人哪！ 她心裡一陣激動，不禁脫口而出道：&ldquo斯佳麗真幸運，有個待她這樣好的丈夫。
&rdquo &ldquo你這樣認為嗎？不過她若是聽見你的話，我怕她是不會同意你的意見的。
而且，我也希望待你好，媚利小姐，我想要給你的，其實比想要給斯佳麗的還要多。
&rdquo &ldquo給我！&rdquo她不解地問道，&ldquo噢，你是指小博。
&rdquo 他拿起帽子，站起身來。
他站立了片刻，低頭看着她那長得平常的心形臉，看着她腦門上的V形發尖和那雙嚴肅的黑眼睛。
那是一張多麼不谙世故的臉，一張對生活多麼不加防範的臉。
&ldquo不，不是小博。
我除了給小博的東西以外，還想給你一些東西，不知道你猜想得到嗎？&rdquo &ldquo不，我猜想不到，&rdquo她還是迷惑不解，&ldquo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小博更寶貴了，除了艾希禮&mdash&mdash除了威爾克斯先生。
&rdquo 白瑞德沒有說話，仍低頭看着她。
他黝黑的臉膛很平靜。
&ldquo你想為我做好事，白瑞德船長，你實在太好了。
不過，說真的，我是多麼幸運。
一個女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全都有了。
&rdquo &ldquo那很好，&rdquo白瑞德的臉色忽然陰沉下來，&ldquo我希望我看到你能始終保持它們。
&rdquo 斯佳麗從塔拉回來時，臉上的病容已經消失，兩頰圓圓的有了血色，一對綠眼睛又變得那麼靈活，那麼明亮。
白瑞德帶着邦尼上車站去接她，見到韋德和埃拉，也見到她幾個星期來第一次放聲大笑&mdash&mdash笑得既有趣又氣惱。
因為她看見白瑞德的帽檐插着兩根零落的火雞毛，邦尼身上是星期天穿的漂亮外衣，卻被她扯破顯得很狼狽的樣子。
她臉頰上畫了
&ldquo你真太好了，不過我怕我們将來沒錢還給你。
&rdquo &ldquo我不要你還錢。
請你不要動氣，媚利小姐！請你聽我把話說完。
隻要能讓斯佳麗不要每天奔波辛勞，就等于你們還了我的錢。
有那一家鋪子，就夠她忙、夠她快活的了&hellip&hellip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dquo &ldquo嗯&mdash&mdash明白&mdash&mdash&rdquo媚蘭遲疑地說。
&ldquo你希望你的孩子有匹小馬，不是嗎？你希望他将來上大學，上哈佛大學念書，到歐洲去旅行，不是嗎？&rdquo &ldquo哦，當然啰，&rdquo媚蘭喊道，她跟平常一樣，一提到小博，馬上容光煥發。
&ldquo我希望他什麼都有，不過&mdash&mdash不過如今人人都那麼窮&mdash&mdash&rdquo &ldquo威爾克斯買下鋸木廠，将來準可以賺好多錢，&rdquo白瑞德說，&ldquo将來小博就可以得到許多他應得的好處了。
&rdquo &ldquo哦，白瑞德船長，你真滑頭！&rdquo她嚷道，微笑着，&ldquo你是想打動我做母親的心，我早把你給看透了。
&rdquo &ldquo但願不是這樣吧，&rdquo白瑞德說時，眼睛裡才第一次現出閃光，&ldquo那麼你是不是同意我借錢給你呢？&rdquo &ldquo可是，這有什麼騙人之處呢？&rdquo &ldquo我們兩人一定要商量好，既要騙斯佳麗，又要騙艾希禮。
&rdquo &ldquo哦，不！那我辦不到！&rdquo &ldquo倘若斯佳麗知道我在背後耍花招，哪怕是為她好&mdash&mdash喏，你是曉得她的脾氣的。
另外我怕威爾克斯先生不肯接受我借給他的錢。
因此他們兩人都不能知道錢的來路。
&rdquo &ldquo哦，不過我相信威爾克斯先生如果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會拒絕的。
因為他非常喜歡思嘉。
&rdquo &ldquo是的，他是很喜歡她，&rdquo白瑞德平和地說，&ldquo不過他還是會拒絕的。
你曉得威爾克斯家的人全是那麼高傲的。
&rdquo &ldquo哦，上帝，&rdquo媚蘭可憐地嚷道，&ldquo我希望&mdash&mdash真的，白瑞德船長，我不能欺騙我的丈夫。
&rdquo &ldquo連為了幫助斯佳麗也不行嗎？&rdquo白瑞德顯得很傷心的樣子，&ldquo而她是那麼喜歡你的。
&rdquo 媚蘭的淚珠在眼眶裡滾動。
&ldquo你知道，為了她，我是什麼事情都肯做的。
你知道，她為我做過的事，我是怎麼也報答不了的。
&rdquo &ldquo是的，&rdquo他簡短地說，&ldquo我知道她為你做過不少事。
你能不能跟威爾克斯先生說，你有個什麼親戚，在遺囑裡給你留下一筆錢呢？&rdquo &ldquo哦，白瑞德船長，我的親戚中沒有一個人是有一分錢多餘的。
&rdquo &ldquo那麼，我從郵局裡匿名寄一筆錢給威爾克斯先生，你能不能想辦法讓那筆錢用來買鋸木廠，而不是&mdash&mdash嗯，拿去接濟貧困的前南方邦聯的人呢？&rdquo 他最後那句話，似乎有批評艾希禮的意思，媚蘭開始聽了心裡有點受不了。
可是她見白瑞德滿臉笑容，一副理解她的樣子，她也報之以微笑。
&ldquo我當然願意。
&rdquo &ldquo那就這樣定了？這算是我們兩人的一個秘密，行嗎？&rdquo &ldquo可是我對我丈夫，從來沒有保守過什麼秘密。
&rdquo &ldquo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媚利小姐。
&rdquo 她看着他時，心中不禁想起，她一向對他的看法是多麼正确，别人對他的看法又是多麼謬誤。
人家說他殘忍、無禮、輕狂，甚至說他欺詐。
現在總算許多正派人都承認他們過去看錯人了。
隻有她自己，從一開頭便看出來他是個規規矩矩的人。
他對待她，從來都是很親切，很體貼，尊重她并且諒解她。
再說，他對斯佳麗愛得多麼深！為了減輕斯佳麗的擔子，他竟煞費苦心想出這轉彎抹角的辦法，多麼好的人哪！ 她心裡一陣激動，不禁脫口而出道：&ldquo斯佳麗真幸運，有個待她這樣好的丈夫。
&rdquo &ldquo你這樣認為嗎？不過她若是聽見你的話，我怕她是不會同意你的意見的。
而且，我也希望待你好，媚利小姐，我想要給你的，其實比想要給斯佳麗的還要多。
&rdquo &ldquo給我！&rdquo她不解地問道，&ldquo噢，你是指小博。
&rdquo 他拿起帽子，站起身來。
他站立了片刻，低頭看着她那長得平常的心形臉，看着她腦門上的V形發尖和那雙嚴肅的黑眼睛。
那是一張多麼不谙世故的臉，一張對生活多麼不加防範的臉。
&ldquo不，不是小博。
我除了給小博的東西以外，還想給你一些東西，不知道你猜想得到嗎？&rdquo &ldquo不，我猜想不到，&rdquo她還是迷惑不解，&ldquo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小博更寶貴了，除了艾希禮&mdash&mdash除了威爾克斯先生。
&rdquo 白瑞德沒有說話，仍低頭看着她。
他黝黑的臉膛很平靜。
&ldquo你想為我做好事，白瑞德船長，你實在太好了。
不過，說真的，我是多麼幸運。
一個女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全都有了。
&rdquo &ldquo那很好，&rdquo白瑞德的臉色忽然陰沉下來，&ldquo我希望我看到你能始終保持它們。
&rdquo 斯佳麗從塔拉回來時，臉上的病容已經消失，兩頰圓圓的有了血色，一對綠眼睛又變得那麼靈活，那麼明亮。
白瑞德帶着邦尼上車站去接她，見到韋德和埃拉，也見到她幾個星期來第一次放聲大笑&mdash&mdash笑得既有趣又氣惱。
因為她看見白瑞德的帽檐插着兩根零落的火雞毛，邦尼身上是星期天穿的漂亮外衣，卻被她扯破顯得很狼狽的樣子。
她臉頰上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