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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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孩子不大聲哭叫起來，你是不會醒的，你被她吵醒以後，很可能就會打她。
&rdquo白瑞德毫不客氣地沖着她說道。
白瑞德把孩子夜裡害怕黑暗的壓力施加在斯佳麗身上，這使她心裡很覺不快。
可是她認為她最終總能把這事弄順當，把孩子仍送回育兒室去睡。
在她看來，孩子個個都害怕黑暗，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能一味遷就。
可是白瑞德在這件事上，偏偏颠三倒四，無非是因為她不許他進她的房間，借機報複，叫人家說她不是個好媽媽罷了。
那天晚上，她跟他說再不生孩子以後，他從沒有踏進過她的房裡，甚至連她門上的把手也不曾碰過。
而且，直到他因為邦尼害怕才開始留在家裡陪着她之前，晚飯他總是不在家裡吃的，有時甚至整夜不歸。
斯佳麗躺在鎖上門的房間裡難以成眠，聽時鐘一記記把黎明敲醒，心想他不知在哪裡過夜。
她想起他說過&ldquo别處也有床鋪，親愛的！&rdquo那句話，心裡非常難受，卻也無可奈何。
她若是要指摘他，就會争吵起來，那時他必然會提起她把房門上鎖的事，很可能還會把艾希禮牽扯進去。
不錯，他讓邦尼睡在點着燈的房間裡&mdash&mdash他自己的卧房，正是一種對她報複的卑劣手段。
她其實并不明白，白瑞德是多麼全心全意地愛着女兒，把女兒害怕黑暗的事又看得多麼嚴重。
這樣直到一個可怕的夜晚，而那個夜晚是全家人怎麼也不會忘記的。
那天白瑞德遇見了一個以前一起跑封鎖線的商人，兩個人有許多話要說。
至于他們是到什麼地方去喝酒談話，斯佳麗并不知道，她懷疑是在沃特林那裡。
總之，他下午沒有回來帶邦尼出去散步，也沒有回來吃晚飯。
邦尼整個下午不耐煩地守在窗口等他，急于想把一大堆已弄傷的甲蟲和蟑螂拿給她爸爸看，可是不見爸爸回來，最後她又哭又鬧地讓盧安置上床睡覺。
不知是盧忘了點燈，還是燈油燒盡了，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也弄不明白。
總之白瑞德喝得醉醺醺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裡正亂哄哄鬧成一片，邦尼的尖叫聲在馬廄裡就能聽見。
她醒來的時候發覺四周一片黑暗，叫她爸爸，他又偏偏不在。
于是她想象中種種無名的恐怖，猛地攫住了她。
斯佳麗和傭人們給她又是點燈又是撫慰，都無濟于事，怎麼也沒法叫她安靜下來。
這時，白瑞德從樓梯上三級一步來到大家面前，他被吓壞了，臉無血色，好像是見了死神一般。
他把她抱在懷裡，他從她的嗚咽喘息中隻聽清了&ldquo黑暗&rdquo一詞，他頓時勃然大怒，向斯佳麗和幾個黑人轉過身來。
&ldquo是誰把燈熄滅的？是誰把她一個人扔在這漆黑的房間裡的？普裡西，我要剝你的皮，你&mdash&mdash&rdquo &ldquo我的上帝，白瑞德先生！不是我！是盧！&rdquo &ldquo看在上帝的面上，白瑞德先生，我&mdash&mdash&rdquo &ldquo閉嘴。
你知道我是怎麼關照的。
我憑着上帝說，我要&mdash&mdash滾出去！再不許回來。
斯佳麗，給她點錢，把她馬上打發掉，不要讓我下樓時再看到她。
現在，你們都給我出去，統統出去！&rdquo 幾個黑人趕緊逃走，盧撩起圍裙掩臉失聲痛哭。
可是斯佳麗留在那兒。
她見自己心愛的孩子，在自己手裡一直哭喊不停，到了白瑞德懷裡，馬上安靜下來，心裡很不是滋味。
而且她兩隻小小的手臂，摟住白瑞德的脖子，嘶啞着嗓子向他訴說她是見到了怪物才受驚的，可是她斯佳麗卻怎麼也哄不出她一句完整的話來。
&ldquo原來那怪物坐在你的胸口上了，&rdquo白瑞德輕輕地說，&ldquo它很大嗎？&rdquo &ldquo哦，是的！大極了，還有爪子。
&rdquo &ldquo啊，還有爪子。
那好，我在這裡坐一個晚上，它要是再來，我就開槍打死它。
&rdquo白瑞德的話把邦尼吸引住了，使她感到安慰，抽泣聲漸漸停了。
她繼續描述夢中的妖怪，嗓子不那麼嘶啞了，可是她的話隻有白瑞德一個人能聽懂。
當白瑞德認認真真地像真有其事在跟小女兒談論時，斯佳麗怒火中燒。
&ldquo看在上帝的面上，白瑞德&mdash&mdash&rdquo 可是他示意她不要作聲。
他等邦尼睡着，把她放在床上，給她蓋好毯子。
&ldquo我要活剝那黑鬼的皮，&rdquo他鎮靜地說，&ldquo這也是你的不是。
你為什麼不上樓看看有沒有點燈？&rdquo &ldquo别傻啦，白瑞德，&rdquo她低聲說道，&ldquo都因為你遷就她，才養成這種壞脾氣。
好多怕黑暗的孩子慢慢地都變好了。
韋德從前也怕黑暗，我可沒縱容他。
你如果讓她哭叫上一兩個夜晚&mdash&mdash&rdquo &ldquo讓她哭叫！&rdquo斯佳麗聽那語氣，以為他會打她了。
&ldquo你要不是個蠢貨，便是個頂頂狠心腸的女人。
&rdquo &ldquo我不想讓她長大以後變得又膽小又神經質。
&rdquo &ldquo膽小？活見鬼！在這孩子身上，沒有一根骨頭是膽小的。
可是你是連一點想象力也沒有，自然不能察覺有想象力的人&mdash&mdash尤其是個孩子&mdash&mdash所受到的痛苦。
你要是見到一個有爪有角的東西坐在你胸口，你也會設法叫人把它攆走，你不會這樣做嗎？你必定也會害怕的。
你還記不記得，太太，我就見過你像隻被燙傷的貓那樣尖叫着驚醒過來，隻不過因為夢到在迷霧裡奔跑罷了。
而且這件還是發生在不久前的事。
&rdquo 斯佳麗被擊退了，因為她最讨厭重溫那次舊夢。
再說，她想起白瑞德曾經像安慰邦尼那樣安慰過她，不免有些發窘。
于是她連忙轉移攻擊點。
&ldquo你一直在縱容她，而且&mdash&mdash&rdquo &ldquo而且今後我還要繼續縱容她。
正因為我這樣，她才能改掉它，忘掉它。
&rdquo &ldquo那麼，&rdquo斯佳麗刻薄地說，&ldquo假如你想做她的保姆，你得改變一下，每晚總該回家，而且喝酒也該有所節制。
&rdquo &ldquo晚上我會早點回家，可是我仍要像個不規矩的女人那樣随心所欲地喝酒。
&rdquo 此後他果然每天回來得很早，通常總離邦尼上床睡覺還有一段時間。
等她睡到床上，他坐在她旁邊，握住她的手，等她睡着了才把手松開。
然後他才踮着腳尖走下樓，讓燈點得亮亮的，房門半開着，這樣如果她醒來時感到害怕，他可以聽見她的聲音。
他決心不再讓她被黑暗吓醒的事再度發生。
全家人也都特别留意那盞亮着的燈，斯佳麗、嬷嬷、普裡西和波克常常輕手輕腳上樓看看那燈是不是還亮着。
他回到家裡時，也不再喝得那麼迷迷糊糊，不過這并不是斯佳麗的作用。
因為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喝得很厲害，雖然他從不真的喝得爛醉。
有一天晚上，他嘴裡威士忌的氣味特别強烈，他抱起邦尼，讓她靠在他肩上，問道：&ldquo你肯讓你親愛的爸爸親一下嗎？&rdquo 邦尼皺起她那翹起的小鼻子，從他懷抱裡掙脫下來。
&ldquo不，&rdquo她毫不掩飾地說，&ldquo臭。
&rdquo &ldquo我怎麼啦？&rdquo &ldquo有股臭味。
艾希禮叔叔沒有臭味。
&rdquo &ldquo哎，我真該死，&rdquo他懊喪地說着，把她放在地闆上，&ldquo我怎麼也沒想到，在我自己家裡，竟出了個提倡戒酒的人！&rdquo 自此以後，他喝酒隻限于晚飯後一杯葡萄酒。
每回喝的時候，他把杯裡剩下的最後幾滴給邦尼喝，這樣，她便不嫌葡萄酒的酒味難聞了。
由于減少酒量的結果，他的臉孔豐滿了，他兩頰的皺紋漸漸由模糊而消退了，他黑眼睛下的眼圈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黑和粗了。
又因為邦尼喜歡坐在他的鞍子前面騎馬，他在戶外的時間多了，經常在太陽底下曝曬，原本黝黑的臉膛比以前更黑了。
他顯得比以前更健康，高興的笑聲也比以前更多了，重新又像當年在戰争初期置亞特蘭大的安危于不顧的那個大膽年輕的封鎖線商人的模樣。
從前對他沒有好感的人見他騎馬走過，馬鞍上帶着那個小小的孩子，臉上開始現出微笑。
有些女人以前一直認為任何女人跟他在一起便不會有安全，現在在街上碰見他也停下來跟他說幾句話，贊美幾聲小邦尼。
連那些最最刻闆的老太太們也覺得一個男人能像他那樣關心孩子的痛苦和煩惱，總不能把他說成是一個十十足足的壞人。
&rdquo白瑞德毫不客氣地沖着她說道。
白瑞德把孩子夜裡害怕黑暗的壓力施加在斯佳麗身上，這使她心裡很覺不快。
可是她認為她最終總能把這事弄順當，把孩子仍送回育兒室去睡。
在她看來，孩子個個都害怕黑暗，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能一味遷就。
可是白瑞德在這件事上，偏偏颠三倒四，無非是因為她不許他進她的房間，借機報複，叫人家說她不是個好媽媽罷了。
那天晚上，她跟他說再不生孩子以後，他從沒有踏進過她的房裡，甚至連她門上的把手也不曾碰過。
而且，直到他因為邦尼害怕才開始留在家裡陪着她之前，晚飯他總是不在家裡吃的，有時甚至整夜不歸。
斯佳麗躺在鎖上門的房間裡難以成眠，聽時鐘一記記把黎明敲醒，心想他不知在哪裡過夜。
她想起他說過&ldquo别處也有床鋪，親愛的！&rdquo那句話，心裡非常難受，卻也無可奈何。
她若是要指摘他，就會争吵起來，那時他必然會提起她把房門上鎖的事，很可能還會把艾希禮牽扯進去。
不錯，他讓邦尼睡在點着燈的房間裡&mdash&mdash他自己的卧房，正是一種對她報複的卑劣手段。
她其實并不明白，白瑞德是多麼全心全意地愛着女兒，把女兒害怕黑暗的事又看得多麼嚴重。
這樣直到一個可怕的夜晚，而那個夜晚是全家人怎麼也不會忘記的。
那天白瑞德遇見了一個以前一起跑封鎖線的商人，兩個人有許多話要說。
至于他們是到什麼地方去喝酒談話，斯佳麗并不知道，她懷疑是在沃特林那裡。
總之，他下午沒有回來帶邦尼出去散步，也沒有回來吃晚飯。
邦尼整個下午不耐煩地守在窗口等他，急于想把一大堆已弄傷的甲蟲和蟑螂拿給她爸爸看，可是不見爸爸回來，最後她又哭又鬧地讓盧安置上床睡覺。
不知是盧忘了點燈，還是燈油燒盡了，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也弄不明白。
總之白瑞德喝得醉醺醺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裡正亂哄哄鬧成一片，邦尼的尖叫聲在馬廄裡就能聽見。
她醒來的時候發覺四周一片黑暗，叫她爸爸，他又偏偏不在。
于是她想象中種種無名的恐怖，猛地攫住了她。
斯佳麗和傭人們給她又是點燈又是撫慰，都無濟于事，怎麼也沒法叫她安靜下來。
這時，白瑞德從樓梯上三級一步來到大家面前，他被吓壞了，臉無血色，好像是見了死神一般。
他把她抱在懷裡，他從她的嗚咽喘息中隻聽清了&ldquo黑暗&rdquo一詞，他頓時勃然大怒，向斯佳麗和幾個黑人轉過身來。
&ldquo是誰把燈熄滅的？是誰把她一個人扔在這漆黑的房間裡的？普裡西，我要剝你的皮，你&mdash&mdash&rdquo &ldquo我的上帝，白瑞德先生！不是我！是盧！&rdquo &ldquo看在上帝的面上，白瑞德先生，我&mdash&mdash&rdquo &ldquo閉嘴。
你知道我是怎麼關照的。
我憑着上帝說，我要&mdash&mdash滾出去！再不許回來。
斯佳麗，給她點錢，把她馬上打發掉，不要讓我下樓時再看到她。
現在，你們都給我出去，統統出去！&rdquo 幾個黑人趕緊逃走，盧撩起圍裙掩臉失聲痛哭。
可是斯佳麗留在那兒。
她見自己心愛的孩子，在自己手裡一直哭喊不停，到了白瑞德懷裡，馬上安靜下來，心裡很不是滋味。
而且她兩隻小小的手臂，摟住白瑞德的脖子，嘶啞着嗓子向他訴說她是見到了怪物才受驚的，可是她斯佳麗卻怎麼也哄不出她一句完整的話來。
&ldquo原來那怪物坐在你的胸口上了，&rdquo白瑞德輕輕地說，&ldquo它很大嗎？&rdquo &ldquo哦，是的！大極了，還有爪子。
&rdquo &ldquo啊，還有爪子。
那好，我在這裡坐一個晚上，它要是再來，我就開槍打死它。
&rdquo白瑞德的話把邦尼吸引住了，使她感到安慰，抽泣聲漸漸停了。
她繼續描述夢中的妖怪，嗓子不那麼嘶啞了，可是她的話隻有白瑞德一個人能聽懂。
當白瑞德認認真真地像真有其事在跟小女兒談論時，斯佳麗怒火中燒。
&ldquo看在上帝的面上，白瑞德&mdash&mdash&rdquo 可是他示意她不要作聲。
他等邦尼睡着，把她放在床上，給她蓋好毯子。
&ldquo我要活剝那黑鬼的皮，&rdquo他鎮靜地說，&ldquo這也是你的不是。
你為什麼不上樓看看有沒有點燈？&rdquo &ldquo别傻啦，白瑞德，&rdquo她低聲說道，&ldquo都因為你遷就她，才養成這種壞脾氣。
好多怕黑暗的孩子慢慢地都變好了。
韋德從前也怕黑暗，我可沒縱容他。
你如果讓她哭叫上一兩個夜晚&mdash&mdash&rdquo &ldquo讓她哭叫！&rdquo斯佳麗聽那語氣，以為他會打她了。
&ldquo你要不是個蠢貨，便是個頂頂狠心腸的女人。
&rdquo &ldquo我不想讓她長大以後變得又膽小又神經質。
&rdquo &ldquo膽小？活見鬼！在這孩子身上，沒有一根骨頭是膽小的。
可是你是連一點想象力也沒有，自然不能察覺有想象力的人&mdash&mdash尤其是個孩子&mdash&mdash所受到的痛苦。
你要是見到一個有爪有角的東西坐在你胸口，你也會設法叫人把它攆走，你不會這樣做嗎？你必定也會害怕的。
你還記不記得，太太，我就見過你像隻被燙傷的貓那樣尖叫着驚醒過來，隻不過因為夢到在迷霧裡奔跑罷了。
而且這件還是發生在不久前的事。
&rdquo 斯佳麗被擊退了，因為她最讨厭重溫那次舊夢。
再說，她想起白瑞德曾經像安慰邦尼那樣安慰過她，不免有些發窘。
于是她連忙轉移攻擊點。
&ldquo你一直在縱容她，而且&mdash&mdash&rdquo &ldquo而且今後我還要繼續縱容她。
正因為我這樣，她才能改掉它，忘掉它。
&rdquo &ldquo那麼，&rdquo斯佳麗刻薄地說，&ldquo假如你想做她的保姆，你得改變一下，每晚總該回家，而且喝酒也該有所節制。
&rdquo &ldquo晚上我會早點回家，可是我仍要像個不規矩的女人那樣随心所欲地喝酒。
&rdquo 此後他果然每天回來得很早，通常總離邦尼上床睡覺還有一段時間。
等她睡到床上，他坐在她旁邊，握住她的手，等她睡着了才把手松開。
然後他才踮着腳尖走下樓，讓燈點得亮亮的，房門半開着，這樣如果她醒來時感到害怕，他可以聽見她的聲音。
他決心不再讓她被黑暗吓醒的事再度發生。
全家人也都特别留意那盞亮着的燈，斯佳麗、嬷嬷、普裡西和波克常常輕手輕腳上樓看看那燈是不是還亮着。
他回到家裡時，也不再喝得那麼迷迷糊糊，不過這并不是斯佳麗的作用。
因為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喝得很厲害，雖然他從不真的喝得爛醉。
有一天晚上，他嘴裡威士忌的氣味特别強烈，他抱起邦尼，讓她靠在他肩上，問道：&ldquo你肯讓你親愛的爸爸親一下嗎？&rdquo 邦尼皺起她那翹起的小鼻子，從他懷抱裡掙脫下來。
&ldquo不，&rdquo她毫不掩飾地說，&ldquo臭。
&rdquo &ldquo我怎麼啦？&rdquo &ldquo有股臭味。
艾希禮叔叔沒有臭味。
&rdquo &ldquo哎，我真該死，&rdquo他懊喪地說着，把她放在地闆上，&ldquo我怎麼也沒想到，在我自己家裡，竟出了個提倡戒酒的人！&rdquo 自此以後，他喝酒隻限于晚飯後一杯葡萄酒。
每回喝的時候，他把杯裡剩下的最後幾滴給邦尼喝，這樣，她便不嫌葡萄酒的酒味難聞了。
由于減少酒量的結果，他的臉孔豐滿了，他兩頰的皺紋漸漸由模糊而消退了，他黑眼睛下的眼圈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黑和粗了。
又因為邦尼喜歡坐在他的鞍子前面騎馬，他在戶外的時間多了，經常在太陽底下曝曬，原本黝黑的臉膛比以前更黑了。
他顯得比以前更健康，高興的笑聲也比以前更多了，重新又像當年在戰争初期置亞特蘭大的安危于不顧的那個大膽年輕的封鎖線商人的模樣。
從前對他沒有好感的人見他騎馬走過，馬鞍上帶着那個小小的孩子，臉上開始現出微笑。
有些女人以前一直認為任何女人跟他在一起便不會有安全，現在在街上碰見他也停下來跟他說幾句話，贊美幾聲小邦尼。
連那些最最刻闆的老太太們也覺得一個男人能像他那樣關心孩子的痛苦和煩惱，總不能把他說成是一個十十足足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