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讨淮南箭傷禦駕過沛中宴會鄉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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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輕敵。

    現今朝廷諸将,都系陛下故舊,怎肯安受太子節制。

    今若使太子為将,何異使羊率狼,誰肯為用?徒令英布放膽,乘隙西來,中原一動,全局便至瓦解。

    看來隻有陛下力疾親征,方可平亂雲雲。

    照此進言,太子方可無虞了。

    ”釋之得四皓教導,忙入宮報知呂後。

    呂後即記着囑語,乘間至高祖前,嗚嗚咽咽,泣述一番。

    高祖乃慨然道:“我原知豎子不能任事,總須乃公自行,我就親征便了。

    ”誰知已中了四皓的秘計。

     是日即頒下诏命,準備親征。

    汝陰侯夏侯嬰,尚謂英布未必遽反,特召入門客薛公,與他商議。

    薛公為故楚令尹,向有才智,料事如神,既入見夏侯嬰,說起英布造反等情,便以為确實無疑。

    嬰複問道:“主上已裂地封布,舉爵授布,布得南面稱王,難道還要造反麼?”薛公道:“往年殺彭越,前年殺韓信,布與信越,同功一體,兩人受誅,布怎能不懼?因懼思反,何足為怪?”嬰又道:“布果能逞志否?”薛公道:“未必!未必!”嬰深服薛公言論,遂入白高祖,力為保薦。

    高祖也即傳見,向他問計。

    薛公道:“布反不足深慮,設使布出上策,山東恐非漢有:若出中策,勝負尚未可知;惟出下策,陛下好高枕安卧了!”高祖道:“上策如何?”薛公道:“南取吳,西取楚,東并齊魯,北收燕趙,堅壁固守,乃為上策,布能出此,山東即非漢有了!”高祖又問及中策下策。

    薛公道:“東取吳,西取楚,并韓取魏,據敖倉栗,塞成臯口,便是中策。

    若東取吳,西取下蔡,聚糧越地,身歸長沙,這乃所謂下策哩。

    ”高祖道:“汝料布将用何策?”薛公道:“布一骊山刑徒,遭際亂世,得封王爵;其實是無甚遠識,但顧一身,不顧日後,臣料他必出下策,盡可無憂!”高祖聽了,欣然稱善,面封薛公為關内侯,食邑千戶。

    且立趙姬所生子長為淮南王,預為代布地步。

     時方新秋,禦跸啟行,戰将多半相從,惟留守諸臣,輔着太子,得免從軍,但皆送行出都,共至霸上。

    留侯張良,平時多病,至此亦強起出送。

    想是辟谷所緻。

    臨别時方語高祖道:“臣本宜從行,無如病體加劇,未便就道,隻好暫違陛下!惟陛下此去,務請随時慎重,楚人生性剽悍,幸勿輕與争鋒!”高祖點首道:“朕當謹記君言。

    ”良又說道:“太子留守京都,關系甚重,陛下應命太子為将軍,統率關中兵馬,方足攝服人心。

    ”高祖又依了良議,且囑良道:“子房為朕故交,今雖抱病,幸為朕卧傅太子,免朕懸念。

    ”良答道:“叔孫通已為太子太傅,才足勝任,請陛下放心。

    ”高祖道:“叔孫通原是賢臣,但一人恐不足濟事,故煩子房相助,子房可屈居少傅,還望勿辭!”良乃受職自歸。

    無非為着太子。

    高祖又發上郡北地隴西車騎,及巴蜀材官,并中尉卒三萬人,使屯霸上,為太子衛軍。

    部署既定,然後麾兵東行,逐隊進發。

     布已出兵略地,東攻荊,西攻楚,号令軍中道:“漢帝已老,必不親來,從前善戰諸将,隻有韓信彭越,智勇過人,今已皆死,餘不足慮,諸君能努力向前,包管得勝,取天下也不難呢!”部衆聞命,遂先向荊國進攻。

    荊王劉賈,戰敗走死。

    布取得荊地,複移兵攻楚。

    楚王劉交,分兵三路,出城拒布,有人謂楚統将道:“布善用兵,為衆所憚,我若并力抵拒,還可久持。

    今作為三路,勢分力散,彼若敗我一軍,餘軍皆散,楚地便不保了!”楚将不從,果然兩造交鋒,前軍為布所敗,左右二軍,不戰自潰,楚将亦遁。

    就是楚王劉交,也保不住淮西都城,避難奔薛。

    布以為荊楚已下,正好西進,遂如薛公所料,甘出下計,溯江西行,及抵蕲州屬境會甄地方,正值高祖親率大隊,迤逦前來。

    布望将過去,隐隐見有黃屋左纛,卻也吃了一驚。

    偏不如汝所料。

    但勢成騎虎,不能再下,隻得擺成陣勢,與決雌雄。

     高祖就庸城下營,登高窺敵,見布軍甚是精銳,一切陣法,仿佛與項羽相似,心下很是不悅,因即策勵諸将,出營與戰。

    布嚴裝披挂,立住陣門,高祖遙與布語道:“我封汝為王,也足報功,何苦興兵動衆,猝然造反!”布說不出甚麼理由,但随口答說道:“為王何如為帝,我亦無非想做皇帝呢!”倒也痛快。

    高祖大怒,痛罵數語,便即用鞭一揮,諸将依次殺出,突入布陣。

    布令前驅射箭,群镞齊飛,争注漢軍,漢軍雖不免受傷,仍然拚死直前,有進無退。

    高祖也冒矢督戰,毫無懼色。

    忽遇一箭飛來,迫不及避,竟中胸前,還虧身披鐵甲,镞未深入,不過入肉數分,痛楚尚可忍耐。

    高祖用手扪胸,保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