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 袁張涼國田王邴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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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方,山陽昌邑人也。

    少好學,論議常據經典,以處是非。

    太祖辟為司空掾,舉高第,補侍禦史。

    時泰山多盜賊,以茂為泰山太守。

    旬月之間,襁負而至者千餘家。

    轉為樂浪太守。

    公孫度在遼東,擅留茂,不遣之官,然茂終不為屈。

    度謂茂及諸将曰:"聞曹公遠征,邺無守備,今吾欲以步卒三萬,騎萬匹,直指邺,誰能禦之?"諸将皆曰:"然。

    "又顧謂茂曰:"于君意何如?"茂答曰:"比者海内大亂,社稷将傾,将軍擁十萬之衆,安坐而觀成敗。

    夫為人臣者,固若是邪!曹公憂國家之危敗,愍百姓之苦毒,率義兵為天下誅殘賊,功高而德廣,可謂無二矣。

    以海内初定,民始安集,故未責将軍之罪耳!而将軍乃欲稱兵西向,則存亡之效,不崇朝而決。

    将軍其勉之!"諸将聞茂言,皆震動。

    良久,度曰:"涼君言是也。

    "後征遷為魏郡太守、甘陵相,所在有績。

    文帝為五官将,茂以選為長史,遷左軍師。

    魏國初建,遷尚書仆射,後為中尉、奉常。

    文帝在東宮,茂複為太子太傅,甚見敬禮。

    卒官。

     國淵字子尼,樂安蓋人也,師事鄭玄。

    後與邴原、管甯等避亂遼東。

    既還舊土,太祖辟為司空掾屬,每于公朝論議,常直言正色,退無私焉。

    太祖欲廣置屯田,使淵典其事。

    淵屢陳損益,相土處民,計民置吏,明功課之法,五年中倉廪豐實,百姓競勸樂業。

    太祖征關中,以淵為居府長史,統留事。

    田銀、蘇伯反問間,銀等既破,後有餘黨,皆應伏法。

    淵以為非首惡,請不行刑。

    太祖從之,賴淵得生者幹餘人。

    破賊文書,舊以-為十,及淵上首級,如其實數。

    太祖問其故,淵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斬獲之數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聽也。

    河間在封域之内,銀等叛逆。

    雖克捷有功,淵竊恥之。

    "太祖大悅,遷魏郡太守。

     時有投書诽謗者,太祖疾之,欲必知其主。

    淵請留其本書,而不宣露。

    其書多引《二京賦》,淵敕功曹曰:"此郡既大,今在都辇,而少學問者。

    其簡開解年少,欲遣就師。

    "功曹差三人,臨遣引見。

    訓以"所學未及,《二京賦》,博物之書也。

    世人忽略,少有其師,可求能讀者從受之。

    "又密喻旨。

    旬日得能讀者,遂往受業。

    吏因請使作箋,比方其書,與投書人同手。

    收攝案問,具得情理。

    遷太仆。

    居列卿位,布衣蔬食,祿賜散之舊故宗族,以恭儉自守,卒官。

     田疇字子泰,右北平無終人也。

    好讀書,善擊劍。

    初平元年,義兵起,董卓遷帝于長安。

    幽州牧劉虞歎曰:"賊臣作亂,朝廷播蕩,四海俄然,莫有固志。

    身備宗室遺老,不得自同于衆。

    今欲奉使展效臣節,安得不辱命之士乎?"衆議鹹曰:"田疇雖年少,多稱其奇。

    "疇時年二十二矣。

    虞乃備禮請與相見,大悅之,遂署為從事,具其車騎。

    将行,疇曰:"今道路阻絕,寇虜縱橫,稱官奉使,為衆所指名。

    願以私行,期于得達而已。

    "虞從之。

    疇乃歸,自選其家客與年少之勇壯慕從者二十騎俱往。

    虞自出祖而遣之。

    既取道,疇乃更上西關。

    出塞,傍北山,直趣朔方,循間徑去,遂至長安緻命。

    诏拜騎都尉。

    疇以為天子方蒙塵未安,不可以荷佩榮寵,固辭不受。

    朝廷高其義。

    三府并辟,皆不就。

    得報,馳還。

    未至,虞已為公孫瓒所害。

    疇至,谒祭虞墓,陳發章表,哭泣而去。

    瓒聞之大怒,購求獲疇,謂曰:"妝何自哭劉虞墓,而不送章報于我也?"疇答曰:"漢室衰頹,人懷異心,唯劉公不失忠節。

    章報所言,于将軍未美,恐非所樂聞,故不進也。

    且将軍方舉大事以求所欲,既滅無罪之君,又仇守義之臣,誠行此事,則燕、趙之士将皆蹈東海而死耳,豈忍有從将軍者乎!"瓒壯其對,釋不誅也。

    拘之軍下,禁其故人莫得與通。

    或說瓒曰:"田疇義士,君弗能禮,而又囚之,恐失衆心。

    "瓒乃縱遣疇。

     疇得北歸,率舉宗族他附從數百人,掃地而盟曰:"君仇不報,吾不可以立于世!"遂入徐無山中,營深險平敞地而居,躬耕以養父母。

    百姓歸之,數年間至五千餘家。

    疇謂其父老曰:"諸君不以疇不肖,遠來相就。

    衆成都邑,而莫相統一,恐非久安之道,願推擇其賢長者以為之主。

    "皆曰:"善。

    "同佥推疇,疇曰:"今來在此,非苟安而已,将圖大事,複怨雪恥。

    竊恐未得其志,而輕薄之徒自相侵侮,愉快一時,無深計遠慮。

    疇有愚計,願與諸君共施之,可乎?"皆曰:"可。

    "疇乃為約束相殺傷、犯盜、诤訟之法,法重者至死,其次抵罪,二十餘條。

    又制為婚姻嫁娶之禮,興舉學校講授之業,班行其衆,衆皆便之,至道不拾遺。

    北邊翕然服其威信,烏丸、鮮卑并備遣譯使緻貢遺,疇悉撫納,令不為寇。

    袁紹數遣使招命,又即授将軍印,因安輯所統,疇皆拒不當。

    紹死,其子尚又辟焉,疇終不行。

      疇常忿烏丸昔多賊殺其郡冠蓋,有欲讨之意而力未能。

    建安十二年,太祖北征烏丸。

    未至,先遣使辟疇,又命田豫喻指。

    疇戒其門下趣治嚴。

    門人謂曰:"昔袁公慕君,禮命五至,君義不屈。

    今曹公使一來而君若恐弗及者,何也?"疇笑而應之曰:"此非君所識也。

    "遂随使者到軍,署司空戶曹掾,引見谘議。

    明日出令曰:"田子泰非吾所宜吏者。

    "即舉茂才,拜為蓨令,不之官,随軍次無終。

    時方夏水雨,而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