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 賀全呂周鐘離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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鲂生在江、淮,長于時事,見其便利,百舉百捷,時不再來,敢布腹心。

    \" 其六曰:"東主緻恨前者不拔石陽,今此後舉,大合新兵,并使潘浚發夷民,人數甚多,聞豫設科條,當以新羸兵置前,好兵在後,攻城之日。

    雲欲以羸兵填塹,使即時破,雖未能然,是事大趣也。

    私恐石陽城小,不能久留往兵,明使君速垂救濟,試宜疾密。

    王靖之變,其鑒不遠。

    今鲂歸命,非複在天,正在明使君耳。

    若見救以往,則功可必成,如見救不時,則與靖等同禍。

    前彭绮時,聞旗麾在逢龍,此郡民大小歡喜,并思立效,若留一月日間,事當大成,恨去電速,東得增衆專力讨绮,绮始敗耳。

    願使君深察此言。

    "  其七曰:"今舉大事,自非爵号無以勸之,乞請将軍、侯印各五十紐,郎将印百紐,校尉、都尉印各二百紐,得以假授諸魁帥,獎厲其志,并乞請幢麾數十,以為表幟,使山兵吏民,目瞻見之,知去就之分己決,承引所救畫定。

    又彼此降叛,日月有人,闊狹之間,辄得聞知。

    今之大事,事宜神密,若省鲂箋,乞加隐秘。

    伏知智度有常,防慮必深,鲂懷憂震灼,啟事蒸仍,乞未罪怪。

    "  鲂因别為密表曰:"方北有逋寇,固阻河洛,久稽王誅,自擅朔土,臣曾不能吐奇舉善。

    上以光贊洪化,下以輸展萬一,憂心如搗,假寐忘寝。

    聖朝天覆,含臣無效,猥發優命。

    敕臣以前誘緻賊休,恨不如計,令于郡界求山谷魁帥為北賊所聞知者。

    令與北通。

    臣伏思惟,喜怖交集。

    竊恐此人不可卒得,假使得之,懼不可信,不如令臣谲休,于計為便。

    此臣得以經年之冀願。

    逢值千載之一會,辄自督竭,竭盡頑蔽,撰立箋草以诳誘休 者,如别紙。

    臣知無古人單複之術,加卒奉大略,伀矇狼狽,懼以輕愚,忝負特施。

    豫懷憂灼。

    臣聞唐堯先天而天弗違,博詢刍荛,以成盛勳。

    朝廷神谟,欲必緻休于步度之中,靈贊聖規,休必自送,使六軍囊括,虜無孑遺,威風電邁,天下幸甚。

    謹拜表以聞,并呈箋草,懼于淺局,追用悚息。

    "被報施行。

    休果信鲂,帥步騎十萬,辎重滿道,徑來入皖。

    鲂亦合衆,随陸遜橫截休,休幅裂瓦解,斬獲萬計。

     鲂初建密計時,頻有郎官奉诏诘問諸事,鲂乃詣部郡門下,因下發謝,故休聞之,不複疑慮。

    事捷軍旋,權大會諸将歡宴,酒酣。

    謂鲂曰:"君下發載義,成孤大事,君之功名,當書之竹帛。

    "加裨将軍,賜爵關内侯。

    賊帥董嗣負阻劫鈔,豫章、臨川并受其害。

    吾粲、唐咨嘗以三千兵攻守,連月不能拔。

    鲂表乞罷兵,得以便宜從事。

    鲂遣間諜,授以方策,誘狙殺嗣。

    嗣弟怖懼,詣武昌降于陸遜,乞出平地,自改為善,由是數郡無複憂惕。

     鲂在郡十三年卒,賞善罰惡。

    威恩并行。

    子處,亦有文武材幹,天紀中為東觀今、無難督。

    鐘離牧字子幹,會稽山陰人,漢魯相意七世孫也。

    少爰居永興,躬自墾田,種稻二十餘畝。

    臨熟,縣民有識認之。

    牧曰:"本以田荒,故墾之耳。

    "遂以稻與縣人。

    縣長聞之,召民系獄,欲繩以法,牧為之請。

    長曰:"君慕承宮,自行義事,仆為民主,當以法率下,何得寝公憲而從君邪?"牧曰:"此是郡界,緣君意顧,故來暫住。

    今以少稻而殺此 民,何心複留?"遂出裝,還山陰,長自往止之,為釋系民。

    民慚懼,率妻子舂所取稻得六十斛米,送還牧,牧閉門不受。

    民輸置道旁,莫有取者。

    牧由此發名。

      赤烏五年,從郎中補太子輔義都尉,遷南海太守。

    還為丞相長史,轉司直,遷中書令。

    會建安、鄱陽、新都三郡山民作亂,出牧為監軍使者,讨平之。

    賊帥黃亂、常俱籌出其部伍,以充兵役。

    封秦亭侯,拜越騎校尉。

     永安六年,蜀并于魏,武陵五溪夷與蜀接界。

    時論懼叛亂,乃以牧為平魏将軍,領武陵太守,往之郡。

    魏遣漢葭縣長郭純試守武陵太守,率涪陵民入蜀遷陵界,屯于赤沙,誘緻諸夷邑君,或起應純,又進攻酉陽縣,郡中震懼。

    牧問朝吏曰:"西蜀傾覆,邊境見侵,何以禦之?"皆對曰:"今二縣山險,諸夷阻兵,不可以軍驚擾,驚擾則諸夷盤結。

    宜以漸安,可遣恩信吏宣教慰勞。

    "牧曰:"不然。

    外境内侵,诳誘人民,當及其根柢未深 而撲取之,此救火貴速之勢也。

    "敕外趣嚴,掾史沮儀者便行軍法。

    撫夷将軍尚說牧曰;"昔潘太常督兵五萬,然後以讨五溪夷耳。

    是時劉氏連和,諸夷率化,今既無往日之援,而郭純已據遷陵,而明府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見其利也。

    "牧曰:"非常之事,何得循舊?"即率所領,晨夜進道,緣山險行,垂二千裡,從塞上,斬惡民懷異心者魁帥百餘人及其支黨凡于餘級,純等散,五溪平。

    遷公安督、揚武将軍,封都鄉侯,徙濡須督。

    複以前 将軍假節,領武陵太守。

    卒官。

    家無餘财,士民思之。

    子袆嗣,代領兵。

      評曰:山越好為叛亂,難安易動,是以孫權不遑外禦,卑詞魏氏。

    凡此諸臣,皆克甯内難,綏靜邦域者也。

    呂岱清恪在公;周鲂谲略多奇;鐘離牧蹈長者之規;全琮有當世之才,貴重于時,然不檢奸子,獲譏毀名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