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十八 神仙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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泌傳改。

    )陝虢防禦使。

    陳許戍卒三千,自京西逃歸,至陝州界,泌潛師險隘,盡破之。

    又開三門陸運一十八裡,漕米無砥柱之患,大濟京師。

    二年六月。

    就拜中書侍郎平章事,加崇文館大學士,修國史,封邺侯。

    時順宗在春宮,妃蕭氏母郜國公主,交通于外,上疑其有他志,連坐貶黜者數人,皇儲危懼,泌周旋陳奏,德宗意乃解,頗有谠正之風。

    五年春,德宗以二月一日為中和節,泌奏今有司上農書,獻穜稑之種,王公戚裡上春服,士庶乃各相問訊,泌又作中和酒,祭勾芒神,以祈年谷,至今行之。

    泌曠達敏辨,好大言。

    自出入中禁,累為權臣所擠,恒由智免,終以言論縱橫,上悟聖主,以跻相位。

    是歲三月薨,贈太子太傅。

    是月中使林遠,于藍關逆旅遇泌,單騎常服,言暫往衡山,話四朝之重遇,慘然久之而别。

    遠到長安,方聞其薨。

    德宗聞之,尤加怆異。

    曰:“先生自言,當匡佐四聖而複脫屣也,斯言驗矣。

    ”泌自丁家艱,無複名宦之冀,服氣修道,周遊名山,詣南嶽張先生受錄。

    德宗追谥張為玄和先生。

    又與明瓒禅師遊,著《明心論》。

    明瓒釋徒謂之懶殘,泌嘗讀書衡嶽寺,異其所為,曰:“非凡人也,聽其中宵梵唱,響徹山林。

    ”泌頗知音,能辯休戚,謂懶殘經音,先凄怆而後喜悅,必谪墜之人,時至将去矣。

    ”候中夜,潛往谒之。

    懶殘命坐,撥火出芋以餡之。

    謂泌曰:“慎勿多言,領取十年宰相。

    ”泌拜而退。

    天寶八載,在表兄鄭叔則家,已絕粒多歲,身輕,能自屏風上,引指使氣,吹燭可滅。

    每導引,骨節皆珊然有聲,時人謂之鎖子骨。

    在鄭家時,忽兩日冥然,不知人事。

    既寤,見身自頂踴出三二寸,傍有靈仙,揮手動目,如相勉助者,如自足及頂。

    乃念言大事未畢,複有庭闱之戀,願終家事。

    于是在傍者皆見一人,儀狀甚巨,衣冠如帝王者,前有婦人,禮服而跪。

    如帝王者責曰:“情之未得,因欲令來,使勞靈仙之重。

    ”跪者對曰:“不然,且教伊近天子。

    ”于是遂寤。

    後二歲,為玄宗所召。

    後常有隐者八人,容服甚異,來過鄭家,數自言仙法嚴備,事無不至。

    臨去歎曰:“俗緣竟未盡,可惜心與骨耳。

    ”泌求随去。

    曰:“不可!姑與他為卻宰相耳。

    ”出門不複見。

    因作八公詩叙之。

    複有隐者,攜一男六七歲來過,雲:“有故,須南行,旬月當還。

    緣此男有痢疾,既同是道者,願且寄之。

    ”又留一函曰:“若疾不起,望以此瘗之。

    ”既許,乃問男曰:“不驕留此得乎?”曰:“可。

    ”遂去。

    泌求藥療之,終不愈。

    八九日而殂,即以函盛,瘗庭中薔薇架下。

    累月,其人竟不回,試發函視之。

    有一黑石。

    天然中方。

    上有字如錐畫雲:“神真煉形年未足,化為我子功相續。

    丞相瘗之刻玄玉,仙路何長死何促。

    ”泌每訪隐選異,采怪木蟠枝,持以隐居,号曰養和,人至今效而為之,乃作《養和篇》,以獻肅宗。

    泌去三四載,二聖登遐,代宗踐祚,乃诏追至阙,舍于蓬萊殿延喜閣。

    由給事以上及方鎮除降,(“降”字原缺,據明抄本補。

    )代宗必令商量。

    軍國大事,亦皆泌參決。

    因語及建甯王靈武之功,請加贈太子。

    代宗感悼久之,雲:“吾弟之功,非先生則世人不知,豈止贈太子也!即敕于彭原迎喪,贈承天皇帝,葬齊陵。

    引至城門,奏以龍輀不動,代宗自蓬萊院謂曰:“吾弟似欲見先生。

    宜速往酹祝,兼宣朕意。

    且吾弟定策大功,追加大号。

    時人未知,可作一文,以傳不朽,用慰玄魂。

    泌曰:“已發引矣。

    他文不及作,挽歌詞可乎?”代宗曰:“可。

    ”即于禦前制之,詞甚凄怆。

    代宗覽之而泣,命中人弛授挽者。

    泌至,宣代宗命祝酹,歌此二章。

    于是龍輴行疾如風,都人觀之,莫不感涕。

    先是,建甯王倓,有艱難定策之功,于代宗為弟。

    人或谮于肅宗雲:“有圖嗣害兄之心。

    ”遂遇害。

    及肅宗追悟倓無罪,泌慮複及諸王,因事言曰:“昔高宗有子八人,皇祖睿宗最幼。

    武後生者,自為行第,故皇祖第四。

    長曰孝敬皇帝,監國而仁明,為武後所忌而鸩之。

    次曰雍王賢,為太子,中宗、睿宗常所不安,晨夕憂懼,雖父母之前,無由敢言,乃作黃台摘詞,令樂人歌之,欲微悟父母之意,冀天皇天後聞之。

    歌曰:“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

    三摘猶尚可,四摘抱蔓歸。

    然太子竟亦流廢,終于黔州。

    建甯之事,已一摘矣,慎無再摘。

    ”肅宗曰:“先生忠于宗社,憂朕家事,言皆為國龜鏡,豈可暫離朕耶?”時玄宗有诰,隻要劍南一道自奉,未議北回。

    泌請肅宗奉表,請歸東宮。

    次作功臣表,述馬嵬靈武之事,請上皇還京。

    初肅宗表至,玄宗徘徊表決。

    及功臣表至,乃大喜曰:“吾方得為天子父。

    ”下诰定行日,且曰:“必李泌也。

    ”肅宗召泌,且泣且喜曰:“上皇已下诏還京,皆卿力也。

    ”又天寶末,員外郎窦庭芝分司洛邑,常敬事蔔者葫蘆生。

    每言吉兇,無不中者。

    一旦淩晨,生至窦門,頗甚嗟歎。

    庭芝請問,良久乃言:“君家大禍将成。

    ”舉家啼泣,請問求生之路。

    生曰:“若非遇中黃君,但見鬼谷子,亦可無患矣。

    ”生乃具述形貌服飾,仍戒以浃旬求之。

    于是與昆弟群從奴仆,曉夕求訪,殆遍洛下。

    時泌居于河清,因省親友,策蹇入洛,至中橋,遇京尹避道。

    所乘騾忽驚轶而走,徑入庭芝所居,與仆者共造其門。

    車馬羅列将出,忽見泌,皆驚愕而退。

    俄有人雲:“分司窦員外宅,所失騾收在馬廄,請客入座,主人當願修谒。

    ”泌不得已就其廳。

    庭芝即出,降階載拜。

    延接殷勤,遂至信宿。

    至于妻子,鹹備家人之禮。

    數日告去,贈遺殊厚。

    但雲:“遭遇之辰,願以一家奉托。

    ”時泌居于河清,信使旁午于道。

    庭芝初與泌相值,葫蘆生适在其家,雲:“既遇斯人,無複憂矣。

    ”及朱泚構逆,庭芝方廉察陝西,車駕出幸奉天,遂于賊庭歸款。

    銮輿反正,德宗首令誅之。

    時泌自南嶽徵還行在,便為宰相。

    因第臣僚罪狀,遂請庭芝減死。

    德宗意不解,雲:“卿以為甯王姻懿耶?甯王以庭芝妹為妃,以此論之,尤為不可。

    然莫有他事,俾其全否。

    卿但言之。

    ”于是具以前事聞。

    由是特原其罪。

    泌始奏,上密遣中使乘傳,于陝問之。

    庭芝錄奏其事。

    德宗曰:“言中黃君,蓋指朕耶?未知呼卿為鬼谷子,何也?”或曰:“泌先茔在河清谷前鬼谷,恐以此言之也。

    ”興元四年二月,德宗謂泌曰:“朕即位以來,宰相皆須姑息,不得與其較量理道。

    自用卿以來,方豁朕意,是乃天授卿于朕耳。

    雖夷吾骐骥,傅說霖雨,何可以及茲!”其軍謀相業,載如國史;事迹終始,具邺侯傳。

    泌有集二十卷,行于世。

    (出《邺侯外傳》) 李泌,字長源,趙郡中山人。

    他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