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五十四 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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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嗎?他們兩個人是尊貴的天子,占有全天下,竭盡天下的财力來學習成仙之道,尚且一個死在沙丘,一個埋在茂陵,何況你隻是一個平凡的百姓,卻要被求仙的事所迷惑嗎?”計真呵叱她亂說話,就看完了全書,還以為妻子是個懂得求仙之道的人,也不懷疑她是别的種類。

    一年多後,計真帶着家屬到京城聽候選舉做官,到了陝州郊外,李外郎留下女兒,讓計真來京師,第二年秋天,選舉任命他做兖州參軍,李氏跟随他去上任。

    幾年後被免去職務,回到家鄉。

    又過了十多年,李氏共生了七個兒子二個女兒,資質和面貌,都超過一般人。

    李氏雖然年紀已大,可是仍然端莊美麗,與少年時比較沒有差别。

    計真更加喜受她。

    沒多久,她得了很重的病,計真東奔西走求醫生找巫師,什麼辦法都想了,始終沒治好。

    一天早晨屏退了其他人,握着計真的手,嗚咽流淚說:“我自己知道死期到了,還是要忍着羞恥把心裡話告訴你,希望你能寬恕我的罪過,讓我把話說完。

    ”說着已經抽咽着承受不了了。

    計真也為她哭泣,并安慰她,她就說:“說一句話實在是自己知道會受到你的責備,再看看九個小孩子還在,會成為你的累贅,還覺得應該開口說實話,況且我不是人類,命中注定應當做你的妻子,才能用狐狸的卑賤身子,侍候你二十年,不曾犯一絲一毫的過錯,因而沒有由于是别的種類而給你帶來憂愁。

    用一個女人的血一樣的赤誠,可以說已經竭盡全力奉獻了。

    現在我要離開你,不敢把妖幻般的剩餘的氣息托付給你,再一想稚子弱女就在眼前,都是世上的人們為了沿續種族而生育的,等我咽了氣,希望你稍稍想到孩子們那稚弱的心靈,不要把我的屍骨當做仇敵,能夠保全屍體,把它埋進土裡去,就是對我的百世的恩賜了。

    ”說完又悲痛起來,眼淚紛紛落下,計真心中精神恍惚十分傷感,哽咽着說不出話,相對着哭了很久。

    李氏用被子蒙住頭,背靠牆壁躺着,大約一頓飯的時間,沒有聲音,計真掀開被,就見一隻狐狸死在被子裡。

    計真特别感傷悼念她,為她舉行收斂埋葬的儀式,全都象人的禮節一樣。

    計真一直地到了陝州,訪問李外郎的住處,廢棄的墓地,荊棘叢生,靜靜地什麼也沒有,心情惆怅地回到家裡。

    過了一年多,七個兒子二個女兒一個接一個地死了,看他們的屍體,都是人,計真始終沒有厭惡之心。

     劉元鼎 舊說,野狐名紫狐,夜擊尾火出,将為怪,必戴髑髅拜北鬥,髑髅不墜,則化為人矣。

    劉元鼎為蔡州,蔡州新破,食場狐暴。

    劉遣吏主(“主”原作“生”,據明抄本改。

    )捕,日于球場縱犬,逐之為樂。

    經年所殺百數。

    後獲一疥狐。

    縱五六犬,皆不敢逐,狐亦不走。

    劉大異之,令訪大将家獵狗及監軍亦自誇(誇原作跨。

    據明抄本改。

    )巨犬至,皆弭環守之。

    狐良久緩迹,直上設廳,穿台盤,出廳後,及城牆,俄失所在。

    劉自是不複命捕。

    道術中有天狐别行法,言天狐九尾,金色,役于日月宮,有符有醮日,可以洞達陰陽。

    (出《酉陽雜俎》) 過去傳說,野狐又叫紫狐,夜間甩尾巴出火星,将要興妖作怪,一定要頭戴死人頭骨對着北鬥星叩頭,死人頭骨不掉下來,就變成人了。

    劉元鼎做蔡州刺史時,蔡州剛被攻占下來,狐狸特别多,劉元鼎派遣官吏負責捕捉,天天在球場一帶放開獵犬,以追逐狐狸為樂趣,一年殺了有一百多隻。

    後追出一隻滿身是疥的狐狸,放出五六隻獵犬,都不敢去追,狐狸也不跑。

    劉元鼎特别驚奇,命令人去訪求大将軍家的獵狗以及監軍也自誇的大獵狗,狗來了,全都圍成一圈守着狐狸。

    狐狸很久以後才慢慢移動,一直走上設廳,穿過台盤,走出後廳,走到城牆時,忽然失去了蹤迹。

    劉元鼎從此不再下令捕捉狐狸。

    道術中有所謂“天狐别行法”,說是天狐長了九條尾巴,金色的毛,在日宮和月宮裡服役,有符箓,能祈神免災,能夠洞察通曉陰陽變化。

     張立本 唐丞相牛僧孺在中書,草場官張立本有一女,為妖物所魅。

    其妖來時,女即濃妝盛服,于閨中,如與人語笑。

    其去,即狂呼号泣不已。

    久每自稱高侍郎。

    一日,忽吟一首雲:“危冠廣袖楚宮妝,獨步閑廳逐夜涼。

    自把玉簪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

    ”立本乃随口抄之。

    立本與僧法舟為友,至其宅,遂示其詩雲。

    某女少不曾讀書,不知因何而能。

    舟乃與立本兩粒丹,令其女服之,不旬日而疾自愈。

    某女說雲,宅後有竹叢,與高锴侍郎墓近,其中有野狐窟穴,因被其魅。

    服丹之後,不聞其疾再發矣。

    (出《會昌解頤錄》) 唐代丞相牛僧孺在中書任職時,草場官張立本有一個女兒,被妖物迷惑。

    那妖物來時,女兒就濃妝打扮穿着漂亮衣服,在閨房中,象是和人在說笑。

    妖物離去時,就狂呼亂叫哭泣不已,時間一長常常自稱是高侍郎。

    有一天,忽然作了一首詩說:“高高的帽子長長的袖子完全是楚國宮廷的打扮,獨自一人悠閑地走在廳前,追逐夜間涼爽的空氣,自己一個人用玉簪敲着竹子,敲出節拍,唱完一首清新的歌曲,月光象霜一樣灑在大地上”。

    張立本就随着她口中念的抄寫下來。

    張立本與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