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五十 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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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參軍吃驚地說:“趙門福!你還敢來嗎?”趙門福笑着說:“你用桃木來欺壓我,現在暫且摘櫻桃吃,你吃不吃呢?”于是頻頻地扔櫻桃給唐參軍。

    唐參軍更加害怕,就到處請和尚,修壇念咒。

    趙門福第二天就沒來。

    那和尚更認真地念咒,希望咒語有效驗,認為自己有功勞。

    又過了一日,晚上天晴之後,和尚坐在門前木柱邊上,忽然看見有五色的雲彩從西面飄來,一直飄到唐參軍家堂屋的門前。

    彩雲中有一個佛爺,臉色端莊嚴肅,對和尚說:“你替唐參軍家驅趕野狐狸嗎?”和尚跪下磕頭。

    唐參軍家的老少人等都一再地虔誠地行禮,高興看見了真佛爺,拜請佛爺降落下來,很長時間才降下來,坐在那個壇上,唐參軍侍奉得很殷勤。

    佛爺對和尚說:“你是修道的人,請你能夠通達一些,又何必長久地吃素食呢?”和尚說:“做法事能吃肉嗎?”佛爺說:“隻要看你内心裡能不能堅持修道,雖然吃了肉,也不會有防礙。

    ”就讓唐參軍去買肉。

    佛爺自己吃了些肉,接着把肉分給和尚以及唐家的人,把肉全吃光了,吃完肉,忽然看見壇上坐的是趙門福,全家人又歎氣又痛恨,因為都被趙門福玩弄了。

    趙門福說:“你們不要厭惡我,我再也不來了。

    ”從那以後再也沒來。

     田氏子 唐牛肅有從舅常過渑池。

    因至西北三十裡谒田氏子。

    去田氏莊十餘裡,經岌險,多栎林。

    傳雲中有魅狐,往來經之者,皆結侶乃敢過。

    舅既至,田氏子命老豎往渑池市酒馔。

    天未明,豎行,日暮不至。

    田氏子怪之。

    及至,豎一足又跛。

    問何故?豎曰:“适至栎林,為一魅狐所絆,因蹶而仆,故傷焉。

    ”問何以見魅?豎曰:“适下坡時,狐變為婦人,遽來追我。

    我驚且走。

    狐又疾行,遂為所及。

    因倒且損。

    吾恐魅之為怪,強起擊之。

    婦人口但哀祈,反謂我(“我”原作“殺”,據明抄本改。

    )為狐。

    屢雲:‘叩頭野狐,叩頭野狐。

    ’吾以其不自(“自”原作“是”,據明抄本改。

    )知,因與痛手,故免其禍。

    ”田氏子曰:“汝無擊人,妄謂狐耶?”豎曰:“吾雖苦擊之,終不改婦人狀耳!”田氏子曰:“汝必誤損他人,且入戶。

    ”日入,見婦人體傷蓬首,過門而求飲。

    謂田氏子曰:“吾适栎林,逢一老狐變為人。

    吾不知是狐,前趨為伴,同過栎林。

    不知老狐卻傷我如此。

    賴老狐去,餘命得全。

    妾北村人也,渴故求飲。

    ”田氏子恐其見蒼頭也,與之飲而遣之。

    (出《紀聞》) 唐代的牛肅有個舅舅曾路過渑池,到渑池西北三十裡的地方會見田氏子。

    離田氏莊園十多裡的地方,路又高又險峻,路旁都是柞樹林。

    傳說樹林中有迷惑人的狐狸。

    來來往往路過樹林的人,全都成群結夥才敢通過。

    舅舅到了以後,田氏子讓老仆人到渑池去買酒菜。

    天還沒亮,仆人就走了,天晚了還沒回來。

    田氏子覺得挺奇怪,等到仆人回來,他的一條腿又瘸了。

    問他是什麼原因,仆人說:剛走到柞樹林時,被一隻迷惑人的狐狸絆一下,因而跌倒了,傷了腿。

    問他為什麼說是看見了迷惑人的狐狸,仆人說:“我正走在下坡路時,狐狸變成婦女,突然來追趕我,我吓得趕快逃跑,狐狸又飛快地追趕,就被狐狸追上,因此跌倒受傷。

    我害怕狐狸變妖怪害人,掙紮着站起來打那狐狸。

    婦女嘴裡哀告祈求,反而說我是狐狸,多次說‘叩頭野狐,叩頭野狐’。

    我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因此狠狠地打了她,才免去了這場災禍。

    ”田氏子說:“你無故打人,還胡說是狐狸吧。

    ”仆人說:“我雖然狠狠地打她,她卻始終沒改變婦女的樣子。

    ”田氏子說:“你一定是誤傷了别人,先進屋吧。

    ”日落後,隻見一個婦女身體受傷頭發蓬亂着,路過門前來要水喝,對田氏子說:“我剛才在柞樹林,遇上一隻老狐狸變成人,我不知是狐狸,跑上去與他作伴,好一起過柞樹林,想不到老狐狸把我打成這個樣子。

    幸虧老狐狸走了,我的命才能保住。

    我是北村人,口渴了來要點水喝。

    ”田氏子害怕她看見老仆人,給她水喝讓她走了。

     徐安 徐安者,下邳人也。

    好以漁獵為事。

    安妻王氏貌甚美,人頗知之。

    開元五年秋,安遊海州,王氏獨居下邳。

    忽一日,有一少年狀甚偉,顧王氏曰:“可惜芳豔,虛過一生。

    ”王氏聞而悅之,遂與之結好,而來去無憚。

    安既還,妻見之,恩義殊隔。

    安頗訝之。

    其妻至日将夕,即飾妝靜處。

    至二更,乃失所在。

    迨曉方回,亦不見其出入之處。

    他日,安潛伺之。

    其妻乃騎故籠從窗而出,至曉複返。

    安是夕,閉婦于他室,乃詐為女子妝飾,袖短劍,騎故籠以待之。

    至二更,忽從窗而出。

    徑入一山嶺,乃至會所。

    帷幄華煥,酒馔羅列,座有三少年。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