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九十 雜傳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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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作。

    ”倚馬謙虛地說:“拙劣不好!拙劣不好!”中正對高公說:“近聞北方沙漠中的讀書人,吟誦師丈佳句的極多。

    現在這裡是穎川,況且在旁邊聽到盧曹長所念的,啟發糊塗,洗刷淺薄,使人精神清爽。

    新作确實多,在座的都渴望吟誦吟誦,高公難道不能向我們展示三兩首,來滿足大家的願望嗎?”高公請求等以後再吟。

    中正又說:“考慮到這些名人全來了,有什麼舍不得這美好的地方,來一番高雅的議論,或許也是一時的佳話。

    現在距離市場店鋪這麼遠,夜晚美好,興緻很高,酒是辦不到了,烤肉也沒辦法弄來,賓主之禮有缺憾,感到很慚愧。

    我們正在觀察心性,準備大嚼,各位也通宵沒有吃什麼東西,真感到羞愧,但又無補于事。

    ”高公說:“我聽說美好的談話可使人忘記饑渴。

    隻說八郎吧,努力幫助世人,活動都遵循規定,攻下城池犒勞士兵,是他最擅長的事,隻因為十二因緣都從喝酒開始,茫茫無盡的塵世,煩惱随着它不斷産生。

    什麼地方可以見到菩提?(“提”諧音“蹄”)從哪個門可以離開火宅(火宅,佛家指塵世)?”中正回答說:“翻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人們在罪惡的路上周而複始,報應或先或後,但一定出現。

    這樣的事都是很清楚的,引導修行,意義就在于這。

    ”高公大笑,然後說:“佛教崇尚清淨,修行成功就成為‘正覺’,(“覺”諧音“角”),‘覺’就是‘佛’的意思。

    像八郎剛才的議論,就深得其中奧妙。

    ”倚馬大笑。

    自虛又說:“剛才朱将軍再三請和尚展示新作,按小生的心願,實在是願意觀賞寶物。

    和尚難道因為我是遠處來客,不是佛門中人而鄙視我嗎?再說和尚度量見識不凡,像高岸深谷,在韻律方面的深厚修養,必會當代無雙;美妙清新,擺脫俗套,難道始終秘藏言談之餘的深刻思想而不吟誦一兩篇,來開闊一下我們的耳目嗎?”高公說:“深深感激秀才的誠懇請求,事情看來難于過分推辭。

    不過老衲殘年有病,衰老、瘦弱、早就不讀書了。

    詩文方面的學問,本來不擅長,卻是朱八毫無道理的揭我的短處,然而在病中偶有兩首叙述自身情況的詩,文章高手願意聽嗎?”衆人回答說:“願意聽。

    ”那詩說:“擁褐藏名無定蹤,流沙千裡度衰容。

    傳得南宗心地後,此身應便老雙峰”。

    “為有閻浮珍重因。

    遠離西國赴鹹秦。

    自從無力休行道,且作頭陀不系身。

    ”念完後,聽到座上的人全都叫好,過了好久還沒平靜下來。

    去文忽然在座上說:“從前王子猷到山陰去拜訪戴安道,雪天,晚上很明亮,王子猷到了門口沒進去就返回來了,于是留下了‘何必見戴’的議論,當時都看重脫俗的雅興,今天成君可說是以文會友,品格比袁安、蔣诩還高。

    我少年時代,對自己的才氣頗為自負,性情喜歡玩鷹鹯,曾在那個時候,騎馬奔馳打獵遊樂。

    我的故鄉在長安的東南方,禦宿川的東田寺。

    詠雪詩有《獻曹州房》一篇,不知不覺被詩興所激,恐怕會玷污你們高明的鑒賞力。

    我的詩是:‘愛此飄搖六出公,輕瓊洽絮舞長空。

    當時正逐秦丞相,騰踯川原喜北風。

    ’獻此詩後,曹州房很欣賞我這首詩,但出難題,說:‘把雪稱為“公”,該不會有失檢點約束吧?’我于是征引古人中還有稱竹為“君”的,後代的賢人還認為是有名的說法,用這個例子來證明我的詩是言之有據的。

    曹州房張口結舌,無法駁斥。

    然而曹州房平素并不是一個懂得詩的人,烏大曾經對我說:‘難得臭味相同。

    ’這話并不是沒有根據的。

    現在到那遠處做官,參與東州軍事,距此地數千裡。

    苗十态度暧昧,依賴親戚們,選人奉行職務。

    魯地沒有君子,那麼到哪裡去找君子呢?”銳金說:“怎麼敢承受。

    不見苗生幾天了?”說:“已經十天了。

    那麼,苗子在哪裡呢?”去文說:“也不會太遠。

    知道我們在這裡聚會,估計他會知道來的。

    ”過了不長時間,苗生突然來了。

    去文裝作高興的樣子,拍着他的背說:“正合乎我的心願哪!”去文于是引導着苗生跟自虛互相作揖見面。

    自虛先說了自己的姓名,苗生說:“我名叫介立姓苗。

    ”賓主互相自我介紹的話,說得都不少。

    銳金坐在他們旁邊說:“此時就努力吟誦它吧,各位都得輪到。

    老奚的詩病又犯了,怎麼辦?怎麼辦?”自虛說:“剛才承受奚生的器重贊美的情分不淺,為什麼還舍不得珍奇的寶貝,令人非常失望?”銳金退了幾步猶猶豫豫地說:“這不是要留下大大的笑談嗎?”就念了三首近作:“舞鏡争鸾彩,臨場定鹘拳。

    正思仙仗日,翹首仰樓前”。

    “養鬥形如木,迎春質似泥。

    信如風雨在,何憚迹卑栖”。

    “為脫田文難,常懷紀涓恩。

    欲知疏野态,霜曉叫荒村。

    ”銳金吟誦完了之後,黑暗中也很聽到一些稱贊欣賞的聲音。

    高公說:“各位賢士不要以武士的身份看待朱将軍,此公很精通事理,又擅長寫文章,卻還沒說什麼話,肚子裡恐在評論我們,這将是不可以的。

    況且成君是遠方的客人,一個晚上的聚會,佛門所謂的多世有緣,像同栖宿于一棵樹上的鳥啊!能不借此機會留下将來的話頭嗎?”中正站起來說:“師丈的這個話,是給我中正樹立荊棘罷了,如果衆人心裡懷疑阻撓,怎敢不聽從命令?然而盧探手做事,是自尋煩惱,怎麼辦?”高公說:“請各位賢士靜聽。

    ”中正的詩說:“亂魯負虛名,遊秦感甯生。

    候驚丞相喘,用識葛廬鳴,黍稷滋農興,軒車乏道情。

    近來筋力衰,一志在歸耕。

    ”高公歎息說:“朱八文章的文采已到這種程度,卻還沒有禦去官職,配做引駕大師的還能有誰呢?太委屈了!太委屈了!”倚馬說:“扶風的二哥,被偶然的情況牽制(指自虛所乘的馬,拴到了柱子上)。

    我們家在龜茲,灰白色花紋損壞很厲害,喜歡熱鬧,厭惡清靜,喜做揮霍的事。

    興趣在于裝束打扮起來,勇敢地走在最前面。

    這次聚會二兄不能來,那遺憾是可想而知的。

    ”去文對介立說:“胃家兄弟,住處離此不遠,不去不來,使自己志向高尚還有什麼用呢?《詩經》上說:‘要輔佐朋友’,你假如還有疏遠他的意思,必須用簡易的禮節而随便把它們招呼來。

    我的意思是很想成全這件好事。

    ”介立說:“我本想拜訪胃老大去,剛才因為談論文章談得正高興,不知不覺地就去得晚了。

    你讓我去,現在請各位暫且不要動,我介立稍去胃家,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要不,就拉着胃家兄弟一塊來,可以嗎?”都說:“好。

    ”介立于是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去文在大家面前,評論介立的對錯,說:“這人的為人很不謙虛,他有什麼爪子?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