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黃金盒賜同心 仙都宮重召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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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略在中宮與蕭後鬼混片晌,便東支西吾,依舊躲到後宮來,與宣華幽會。

    每日家歡談快飲,哪裡管什麼嫌疑!一連就在宣華宮中,住了半月有餘。

    初猶出來視朝,後漸漸睡到日中不起。

    宣華再三勸勉,炀帝哪裡肯聽。

     卻說正宮蕭後,在東宮時,與炀帝原是同寝同食,朝夕不離,極相恩愛。

    自入宮立為皇後,炀帝并不一幸。

    蕭後起初隻疑他新喪在身,要别宮獨處,故不好管他。

    後來差人打聽,聞得夜夜在宣華宮裡淫蕩,心中不覺大怒道:“才做皇帝,便如此淫亂!今不理論,後來将如何抵止!”恰恰這日炀帝退了朝,走入宮來。

    蕭後便扯住嚷道:“陛下好個皇帝!才做得幾日,便背棄正妻,奸淫父皇的妃子!若做了五年十年,天下婦人,不都被你狂淫盡了?”炀帝道:“偶然适興,禦妻何須動怒!”蕭後道:“偶然不偶然,妾也不管。

    隻趁早将她罰入冷宮,不容見面,妾就罷了;若還戀戀不舍,妾傳一道懿旨,将這些醜行曉與百官,叫你做人不成!”炀帝着忙道:“禦妻這般性急,容朕慢慢區處。

    ”蕭後道:“有什麼區處!陛下若舍她不得,妾便叫宮人去淩辱她一場,看她羞羞!”  炀帝原畏懼蕭後,今又見她說話動氣,心下愈加慌忙,隻得走起身說道:“禦妻耐煩,待朕去與她講明,叫她尋個自便,朕就回宮與禦妻請罪。

    ”蕭後道:“講不講也憑陛下,來不來也憑陛下,妾自有區處。

    ” 炀帝離了蕭後,竟自來見宣華,見炀帝神情不暢,便問道:“往常間陛下來時,歡天喜地;今日為何面帶憂容,怏怏不樂?”炀帝道:“朕因不聽夫人之言,來往的蹤迹太密,被中宮蕭後探知消息,今日與朕大争吵一番,故此有些不快。

    ”宣華問道:“皇後争吵,卻要如何區處?”炀帝道:“蕭後說的一發好笑,叫朕将夫人罰入冷宮,方才肯罷。

    ”宣華說道:“這事易處,陛下何須着惱!妾以葑菲之陋,昔待罪先皇,今又點污聖體,自知死有餘辜。

    今蒙皇後寬恩,不加誅戳,實出萬幸!罰入冷宮,亦何所辭!但隻是長門永巷,還在宮中,恐陛下一時相念,未免又惹起禍端。

    望陛下于皇城外,别賜一所空閑宮院,則沐陛下之皇恩深矣。

    ”炀帝慌說道:“罰入冷宮,乃是皇後之意,朕心必不忍為,夫人如何便要出宮?”宣華道:“妾心自願如此,願陛下割愛!”炀帝哪裡舍得,走近前将宣華一把抱在懷裡說道:“夫人的心腸倒這般硬了,再沒些留連之意?”宣華含淚道:“妾非心硬,若隻管貪戀,不但壞了陛下的名聲,明日皇後一怒,妾死無地矣!陛下何不為妾早計萬全!炀帝見宣華言出真心,又恐怕難回蕭後,躊躇了半晌,沒奈何隻得依着了宣華,真個叫掌朝的太監來問道:“外邊宮院,是哪一所幽閑潔淨?”太監道:“仙都宮最潔淨。

    ”炀帝就傳旨,一面打掃仙都宮,一面将宮中所有物飾,盡行搬出。

    各項支用,俱着司監照舊供給。

    又叫看宴,與娘娘送行。

    炀帝自入宮來,夜夜都與宣華同宿。

    二人正在綢缪之際,今一旦分離,如何舍得!講了又講,說了又說,偎偎倚倚,不忍放手。

    還是宣華再三告辭,炀帝方才許行。

    又賜了許多金銀珠翠,宣華謝了恩,拜别出宮而去。

    正是: 死别已吞聲,生離常恻恻。

     最苦婦人身,事人以顔色。

     卻說炀帝見宣華去了,如醉如癡,後又抱悶走回正宮。

    蕭後已探知消息,連忙接住說道:“賤妾無狀,緻令陛下割恩忍愛,自知有罪,願陛下寬宥!”炀帝心下有萬分不喜,不敢發出,隻得勉強說道:“寡人一時昏亂,多虧禦妻提醒。

    ”二人說了一會,吃了夜膳,依舊在宮同寝。

    炀帝熱突突将宣華送出,心中如何不想?初幾日猶惱在心裡,不肯說出;過了幾時,心中按捺不定,或是長籲,或是短歎,或是自語自言;再過幾時,茶裡也是宣華,飯裡也是宣華,夢寐中都是宣華,沒個宣華再不開口。

    蕭後若勸慰幾句,他就變了顔色,在宮中百般吵鬧。

    隻難為宮人太監們受苦:輕是一掌,重是一推,惱怒時不知打殺了多少!一日牡丹盛開,蕭後置酒請炀帝同賞。

    飲到半酣之際,炀帝又思想宣華,忽大聲說道:“人生天地間,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又正當少壯之時,若沒有佳麗在前,随心行樂,這些富貴不過都是虛名,要他何用?就如眼前,牡丹盛開,非不可愛。

    然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