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關燈
小
中
大
的是打正西，往西南去的。
我們不如履着河道走。
&rdquo 紫旋風、沒影兒還在猶豫，周季龍就說道：&ldquo喬師傅說得對，咱們就奔正西。
喬師傅是身臨其境的人，總錯不了。
&rdquo 四個人打定主意，傍水向西前行。
走了一程，河道漸寬。
前面橫着三岔河口，河口上有兩隻小小的漁船，料想橫當前面這一道較寬的河，必然是正流。
問了問漁人，這個三岔河口地名叫七裡灣。
要想坐船上苦水鋪去，還得往西南走，到了盧家橋，才有搭客的船。
九股煙喬茂拿出江湖道上的伎倆，向漁家打聽地面上的情形：&ldquo有一個地方，緊挨首河沿，地勢很高。
有這麼一家大宅子，養着十幾條惡狗，這是誰家？&rdquo 漁人看了看四人的穿戴、模樣：闵成梁、周季龍是雄糾糾的，穿着長衫，打扮成買賣人；魏廉體格瘦小；喬茂形容猥瑣，打着小鋪蓋卷，一張口搖頭晃腦，倒像個公門中的狗腿子。
這漁人賠笑回答說：&ldquo我們打魚的天天在水裡泡着，除了上市賣魚，輕易不上岸的。
你老要打聽什麼，你老往那邊問問去。
&rdquo用手一指道：&ldquo你老瞧，由打這裡再往西走；過了莊稼地，不到半裡地就有一個小村子。
&rdquo 周季龍道：&ldquo叫什麼村？&rdquo答道：&ldquo就叫盧家村。
哦，盧家村地勢就不低，你老打聽他們，他們一準說得上來。
他們本鄉本土，地理熟，哪像我們。
&rdquo 喬茂一點什麼也沒問出來，但是還不死心，又問：&ldquo附近可有遼東口音的人在這裡浮住的沒有？&rdquo又問：&ldquo這裡安靜不安靜？&rdquo打魚的全拿&ldquo說不清&rdquo三個字回答，喬茂臉上帶出很怪的神氣，索性不問了。
離開漁船，喬茂向周季龍讨主意：&ldquo咱們是奔盧家橋雇船，還是先到盧家村問問？&rdquo 周季龍道：&ldquo等一等。
&rdquo回身向漁人大聲問道：&ldquo二哥費心，這盧家村緊挨着河麼？&rdquo漁人道：&ldquo離河岸不遠，不到半裡路呢。
&rdquo周季龍&ldquo嗤&rdquo的笑了，對喬茂說：&ldquo這個老漁翁滑得很，你沒看他神頭鬼臉的，拿咱們也不知當什麼人了；好像咱們會吃了他，他一定是拿咱們當了辦案私訪的公人了。
喬師傅，你也疏了神了。
&rdquo 喬茂道：&ldquo怎麼呢？&rdquo周季龍道：&ldquo你一開口就叫他相好的，這可不像個小工的口氣，你沒看他隻轉眼珠子麼？這是老滑頭，咱們還是奔盧家橋吧。
&rdquo 四人走到盧家橋，果然看見橋下停着幾艘小船。
講好價錢，四人上船；船家劃起槳來，徑往苦水鋪駛去。
喬茂坐在船頭，兩隻眼東瞧西看，全副精神注意兩岸；沒影兒和紫旋風低聲談話；鐵矛周季龍卻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船家攀談。
周季龍的口齒可比喬茂強勝數倍，他本是雙義镖店的二掌櫃，功夫也強。
慢慢的閑談，片刻之間，把船家籠絡好，一點顧忌心也沒有了。
問什麼，答什麼；居然問出地勢高而傍河近的三四個地名，又居然打聽出養狗最多的人家。
有一家民宅，養着六七條狗；有一家燒鍋，養着十多條狗。
又有一家因養得狗多，惹了禍，把人家一個老太婆、一個小孩子咬傷吓壞，幾乎打了人命官司；後來拿出幾百串錢，方才私了結了。
又問：這裡為什麼好養狗？據說是地面上不很太平，養狗的人家，不是豪紳，就是富商。
正在談得起勁，九股煙喬茂突然失聲道：&ldquo咦，那不是他們麼？&rdquo 鐵矛周季龍愕然四顧道：&ldquo你叫誰？&rdquo看喬茂時，兩眼都直了。
這時候恰有兩艘小船，箭似的迎面駛來。
小船飄搖如葉，船頭上搭着兩個客人，并不坐在船上，卻昂然立着。
兩個人俱在壯年，短衣短褲，敞着懷，手搖黑折扇，很顯着精神。
紫旋風、沒影兒一齊注意；以為喬茂必定看出來船可疑，再不然，船上的客人和他認識。
但是轉眼間，一艘小船掠着他們的船，如飛劃過去了。
再看喬茂，兩眼還是直勾勾的，并不回頭，似乎眼光遠矚，正傾注在前途東岸上。
九股煙猛然站起來，一疊聲的催船家攏岸；把整個身子往前探着，似要一步跳到岸上去。
船家甚是詫異，呆看着喬茂的臉道：&ldquo客人，什麼事啊？你老可留神，别晃到水裡去呀！&rdquo 喬茂隻是發急，催促：&ldquo快攏岸，快攏岸，我們要下船！&rdquo把手舉得高高的，沖岸上連連招呼：&ldquo喂喂，前面走道的站住，走道的幾位站住！&rdquo 紫旋風等急順着手勢，往岸上看；東岸上果有五個行人，像是一夥。
聽九股煙這一喊，五個人倒有三個人回過來瞧；好像說了一句什麼話，一夥人立刻住腳回頭。
沒影兒忙問：&ldquo當家子，他們是誰？&rdquo 九股煙急口的說：&ldquo是熟人！&rdquo他又大聲招呼道：&ldquo我說你們站住啊！&rdquo 船家努力的搖動雙槳，小船掠波靠岸。
岸上的五個人忽然喊叫了一聲，一齊翻身，撥頭就跑。
九股煙急了，未等得船頭抵岸，飛身一竄，&ldquo嗖&rdquo的登上了陸地，沒影兒、周季龍緊跟着也飛身跳上去。
紫旋風闵成梁也要離船登岸，船家攔道：&ldquo那不成！客人，你老坐不坐的，也得把那一半船錢付了。
&rdquo闵成梁不禁失笑，忙掏出一塊銀子，說道：&ldquo這使不了，你等着我們。
&rdquo這才飛身上岸，跟喬茂一同追趕那五人。
這岸上五個行人一見喬茂等下船趕來，越發的連頭也不回的急奔下去，那樣子竟要奔入前面那一帶竹林。
沒影兒莫名其妙，在後面追問喬茂：&ldquo喂，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rdquo喬茂顧不得回答，隻催快追。
前面五個人全是短衣襟小打扮，有三個手裡拿着木棒，兩個空着手；有的頭上蒙着破手巾，有的頂着個草帽，看模樣很不像當地的農人。
鐵矛周季龍見事情可疑，也顧不得忌諱，長衫一撩，施展開輕身提縱術，立刻趕過來。
九股煙喬茂回頭看了一眼，用手一指路旁，叫道：&ldquo三哥奔那邊，咱們兩邊截。
&rdquo一面跑着，一面提起喉嚨喊道：&ldquo呔，前面走道的人站住！喂，站住！&rdquo 前邊的五個人着實可怪，若是五個人分散開逃走，就不好追了，這五個人卻抱着幫，拚命往一塊跑，镖師們頓時就要趕上。
五個人失聲叫了一聲，互相關照了幾句話，也不知說的什麼，依然大踏步奔竹林跑。
九股煙喬茂喊道：&ldquo呔，前面可是海州泰來騾馬行的騾夫麼？快給我站住！&rdquo 喬茂這一嗓子頓時生效，五個人驟然吃驚，一齊回頭，情不由己的往前狂跑了幾步；忽然又站住，張惶失色，不敢再跑了。
五個人又互相關照了幾句，好像曉得脫不開身，老老實實的回身止步，不等喬茂、周季龍追到，反而惴惴的迎上來。
内中兩人滿面驚慌的說：&ldquo爺們，我們盡快走着，一步也不敢停，一步也不敢走錯了道。
我們一路上任什麼話也沒說。
你老不信，隻管打聽！&rdquo 這五個人說的話很離奇，鐵矛周季龍飛身急追，越過了喬茂，首先趕到。
把兵刃亮出來，提防着五人動手，正要喝問他們。
誰想這五個人，倒吓得跪下了三人，齊聲的央告道：&ldquo我們真是沒說話！你老算一算路程，我們連半天也沒敢耽擱呀！除非是走錯了道，那是我們路不熟呀。
&rdquo 周季龍一見這情形，簡直莫名其妙，不禁問道：&ldquo你們說的什麼，你們是幹什麼的？&rdquo 五個人你瞧我，我瞧你。
周季龍的話本很明白，這五個人竟瞠目不知所答，隻是瞅着周季龍那把短刀害怕。
那站着的兩個人一見同伴跪下了，也跟着跪倒。
青天白晝，五個人打圈跪着，隻叫饒命。
周季龍忙催道：&ldquo這是怎的！快站起來，不要下跪，起來！起來&hellip&hellip&rdquo 五個人還是磕頭禮拜的央告，展眼間喬茂斜抄着追過來。
鐵矛周季龍忙問：&ldquo喬師傅，他們五個人都是誰？你一定全認識他們了，難道他們就是咱們要找的人麼？&rdquo 喬茂搖頭道：&ldquo不！不！&rdquo用手一指内中的一個胖矮漢子，說道：&ldquo我隻認得他，他就是咱們海州泰來騾馬店的騾夫。
&rdquo 周季龍一聽這話，猛然省悟過來，把頭一拍道：&ldquo嗬！看我這份記性！這可不像話，你們快起來吧，别跪着了。
&rdquo五個騾夫惴惴的跪着；周季龍一開口，露出海州口音，五個人頓時上眼下眼，把周、喬二人打量一個到。
周、喬二人為訪镖銀，都改了裝，這五個騾夫偏偏也都失了形，七個人十四隻眼睛竟對盯了半晌。
喬茂失笑道：&ldquo周三哥，我不信你還不明白，他們就是在範公堤失镖被擄的那五十個騾夫。
這一位胖矮個，腦袋長着一個紫包，所以我才認得他。
&rdquo騾夫也省悟過來了，先後站立起來；垂頭喪氣，臉上都很覺挂不住。
那年老的一個向周季龍面前湊近了一步道：&ldquo你老是咱們海州雙義镖店的周二掌櫃吧？&rdquo那個額長紫包的胖矮漢子也對喬茂發了話：&ldquo你老估摸是咱們海州振通镖店的達官，是不是？我記得你老不是姓柴，就是姓喬。
&rdquo 說話時，沒影兒魏廉、紫旋風闵成梁也都趕到。
周季龍把刀插起，忍不住哈哈大笑。
五個騾夫越發的難堪，怏怏的抱怨道：&ldquo好麼！二掌櫃，哪有這麼來的！你老拿刀動杖的，差點沒把我們吓煞！&rdquo五個人個個露出羞慚怨忿的神色來。
但是，四镖師無意中得逢被擄脫險的騾夫，自然人人心中高興；以為這總可以從他們口中探出盜窯的情形來。
我們不如履着河道走。
&rdquo 紫旋風、沒影兒還在猶豫，周季龍就說道：&ldquo喬師傅說得對，咱們就奔正西。
喬師傅是身臨其境的人，總錯不了。
&rdquo 四個人打定主意，傍水向西前行。
走了一程，河道漸寬。
前面橫着三岔河口，河口上有兩隻小小的漁船，料想橫當前面這一道較寬的河，必然是正流。
問了問漁人，這個三岔河口地名叫七裡灣。
要想坐船上苦水鋪去，還得往西南走，到了盧家橋，才有搭客的船。
九股煙喬茂拿出江湖道上的伎倆，向漁家打聽地面上的情形：&ldquo有一個地方，緊挨首河沿，地勢很高。
有這麼一家大宅子，養着十幾條惡狗，這是誰家？&rdquo 漁人看了看四人的穿戴、模樣：闵成梁、周季龍是雄糾糾的，穿着長衫，打扮成買賣人；魏廉體格瘦小；喬茂形容猥瑣，打着小鋪蓋卷，一張口搖頭晃腦，倒像個公門中的狗腿子。
這漁人賠笑回答說：&ldquo我們打魚的天天在水裡泡着，除了上市賣魚，輕易不上岸的。
你老要打聽什麼，你老往那邊問問去。
&rdquo用手一指道：&ldquo你老瞧，由打這裡再往西走；過了莊稼地，不到半裡地就有一個小村子。
&rdquo 周季龍道：&ldquo叫什麼村？&rdquo答道：&ldquo就叫盧家村。
哦，盧家村地勢就不低，你老打聽他們，他們一準說得上來。
他們本鄉本土，地理熟，哪像我們。
&rdquo 喬茂一點什麼也沒問出來，但是還不死心，又問：&ldquo附近可有遼東口音的人在這裡浮住的沒有？&rdquo又問：&ldquo這裡安靜不安靜？&rdquo打魚的全拿&ldquo說不清&rdquo三個字回答，喬茂臉上帶出很怪的神氣，索性不問了。
離開漁船，喬茂向周季龍讨主意：&ldquo咱們是奔盧家橋雇船，還是先到盧家村問問？&rdquo 周季龍道：&ldquo等一等。
&rdquo回身向漁人大聲問道：&ldquo二哥費心，這盧家村緊挨着河麼？&rdquo漁人道：&ldquo離河岸不遠，不到半裡路呢。
&rdquo周季龍&ldquo嗤&rdquo的笑了，對喬茂說：&ldquo這個老漁翁滑得很，你沒看他神頭鬼臉的，拿咱們也不知當什麼人了；好像咱們會吃了他，他一定是拿咱們當了辦案私訪的公人了。
喬師傅，你也疏了神了。
&rdquo 喬茂道：&ldquo怎麼呢？&rdquo周季龍道：&ldquo你一開口就叫他相好的，這可不像個小工的口氣，你沒看他隻轉眼珠子麼？這是老滑頭，咱們還是奔盧家橋吧。
&rdquo 四人走到盧家橋，果然看見橋下停着幾艘小船。
講好價錢，四人上船；船家劃起槳來，徑往苦水鋪駛去。
喬茂坐在船頭，兩隻眼東瞧西看，全副精神注意兩岸；沒影兒和紫旋風低聲談話；鐵矛周季龍卻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船家攀談。
周季龍的口齒可比喬茂強勝數倍，他本是雙義镖店的二掌櫃，功夫也強。
慢慢的閑談，片刻之間，把船家籠絡好，一點顧忌心也沒有了。
問什麼，答什麼；居然問出地勢高而傍河近的三四個地名，又居然打聽出養狗最多的人家。
有一家民宅，養着六七條狗；有一家燒鍋，養着十多條狗。
又有一家因養得狗多，惹了禍，把人家一個老太婆、一個小孩子咬傷吓壞，幾乎打了人命官司；後來拿出幾百串錢，方才私了結了。
又問：這裡為什麼好養狗？據說是地面上不很太平，養狗的人家，不是豪紳，就是富商。
正在談得起勁，九股煙喬茂突然失聲道：&ldquo咦，那不是他們麼？&rdquo 鐵矛周季龍愕然四顧道：&ldquo你叫誰？&rdquo看喬茂時，兩眼都直了。
這時候恰有兩艘小船，箭似的迎面駛來。
小船飄搖如葉，船頭上搭着兩個客人，并不坐在船上，卻昂然立着。
兩個人俱在壯年，短衣短褲，敞着懷，手搖黑折扇，很顯着精神。
紫旋風、沒影兒一齊注意；以為喬茂必定看出來船可疑，再不然，船上的客人和他認識。
但是轉眼間，一艘小船掠着他們的船，如飛劃過去了。
再看喬茂，兩眼還是直勾勾的，并不回頭，似乎眼光遠矚，正傾注在前途東岸上。
九股煙猛然站起來，一疊聲的催船家攏岸；把整個身子往前探着，似要一步跳到岸上去。
船家甚是詫異，呆看着喬茂的臉道：&ldquo客人，什麼事啊？你老可留神，别晃到水裡去呀！&rdquo 喬茂隻是發急，催促：&ldquo快攏岸，快攏岸，我們要下船！&rdquo把手舉得高高的，沖岸上連連招呼：&ldquo喂喂，前面走道的站住，走道的幾位站住！&rdquo 紫旋風等急順着手勢，往岸上看；東岸上果有五個行人，像是一夥。
聽九股煙這一喊，五個人倒有三個人回過來瞧；好像說了一句什麼話，一夥人立刻住腳回頭。
沒影兒忙問：&ldquo當家子，他們是誰？&rdquo 九股煙急口的說：&ldquo是熟人！&rdquo他又大聲招呼道：&ldquo我說你們站住啊！&rdquo 船家努力的搖動雙槳，小船掠波靠岸。
岸上的五個人忽然喊叫了一聲，一齊翻身，撥頭就跑。
九股煙急了，未等得船頭抵岸，飛身一竄，&ldquo嗖&rdquo的登上了陸地，沒影兒、周季龍緊跟着也飛身跳上去。
紫旋風闵成梁也要離船登岸，船家攔道：&ldquo那不成！客人，你老坐不坐的，也得把那一半船錢付了。
&rdquo闵成梁不禁失笑，忙掏出一塊銀子，說道：&ldquo這使不了，你等着我們。
&rdquo這才飛身上岸，跟喬茂一同追趕那五人。
這岸上五個行人一見喬茂等下船趕來，越發的連頭也不回的急奔下去，那樣子竟要奔入前面那一帶竹林。
沒影兒莫名其妙，在後面追問喬茂：&ldquo喂，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rdquo喬茂顧不得回答，隻催快追。
前面五個人全是短衣襟小打扮，有三個手裡拿着木棒，兩個空着手；有的頭上蒙着破手巾，有的頂着個草帽，看模樣很不像當地的農人。
鐵矛周季龍見事情可疑，也顧不得忌諱，長衫一撩，施展開輕身提縱術，立刻趕過來。
九股煙喬茂回頭看了一眼，用手一指路旁，叫道：&ldquo三哥奔那邊，咱們兩邊截。
&rdquo一面跑着，一面提起喉嚨喊道：&ldquo呔，前面走道的人站住！喂，站住！&rdquo 前邊的五個人着實可怪，若是五個人分散開逃走，就不好追了，這五個人卻抱着幫，拚命往一塊跑，镖師們頓時就要趕上。
五個人失聲叫了一聲，互相關照了幾句話，也不知說的什麼，依然大踏步奔竹林跑。
九股煙喬茂喊道：&ldquo呔，前面可是海州泰來騾馬行的騾夫麼？快給我站住！&rdquo 喬茂這一嗓子頓時生效，五個人驟然吃驚，一齊回頭，情不由己的往前狂跑了幾步；忽然又站住，張惶失色，不敢再跑了。
五個人又互相關照了幾句，好像曉得脫不開身，老老實實的回身止步，不等喬茂、周季龍追到，反而惴惴的迎上來。
内中兩人滿面驚慌的說：&ldquo爺們，我們盡快走着，一步也不敢停，一步也不敢走錯了道。
我們一路上任什麼話也沒說。
你老不信，隻管打聽！&rdquo 這五個人說的話很離奇，鐵矛周季龍飛身急追，越過了喬茂，首先趕到。
把兵刃亮出來，提防着五人動手，正要喝問他們。
誰想這五個人，倒吓得跪下了三人，齊聲的央告道：&ldquo我們真是沒說話！你老算一算路程，我們連半天也沒敢耽擱呀！除非是走錯了道，那是我們路不熟呀。
&rdquo 周季龍一見這情形，簡直莫名其妙，不禁問道：&ldquo你們說的什麼，你們是幹什麼的？&rdquo 五個人你瞧我，我瞧你。
周季龍的話本很明白，這五個人竟瞠目不知所答，隻是瞅着周季龍那把短刀害怕。
那站着的兩個人一見同伴跪下了，也跟着跪倒。
青天白晝，五個人打圈跪着，隻叫饒命。
周季龍忙催道：&ldquo這是怎的！快站起來，不要下跪，起來！起來&hellip&hellip&rdquo 五個人還是磕頭禮拜的央告，展眼間喬茂斜抄着追過來。
鐵矛周季龍忙問：&ldquo喬師傅，他們五個人都是誰？你一定全認識他們了，難道他們就是咱們要找的人麼？&rdquo 喬茂搖頭道：&ldquo不！不！&rdquo用手一指内中的一個胖矮漢子，說道：&ldquo我隻認得他，他就是咱們海州泰來騾馬店的騾夫。
&rdquo 周季龍一聽這話，猛然省悟過來，把頭一拍道：&ldquo嗬！看我這份記性！這可不像話，你們快起來吧，别跪着了。
&rdquo五個騾夫惴惴的跪着；周季龍一開口，露出海州口音，五個人頓時上眼下眼，把周、喬二人打量一個到。
周、喬二人為訪镖銀，都改了裝，這五個騾夫偏偏也都失了形，七個人十四隻眼睛竟對盯了半晌。
喬茂失笑道：&ldquo周三哥，我不信你還不明白，他們就是在範公堤失镖被擄的那五十個騾夫。
這一位胖矮個，腦袋長着一個紫包，所以我才認得他。
&rdquo騾夫也省悟過來了，先後站立起來；垂頭喪氣，臉上都很覺挂不住。
那年老的一個向周季龍面前湊近了一步道：&ldquo你老是咱們海州雙義镖店的周二掌櫃吧？&rdquo那個額長紫包的胖矮漢子也對喬茂發了話：&ldquo你老估摸是咱們海州振通镖店的達官，是不是？我記得你老不是姓柴，就是姓喬。
&rdquo 說話時，沒影兒魏廉、紫旋風闵成梁也都趕到。
周季龍把刀插起，忍不住哈哈大笑。
五個騾夫越發的難堪，怏怏的抱怨道：&ldquo好麼！二掌櫃，哪有這麼來的！你老拿刀動杖的，差點沒把我們吓煞！&rdquo五個人個個露出羞慚怨忿的神色來。
但是，四镖師無意中得逢被擄脫險的騾夫，自然人人心中高興；以為這總可以從他們口中探出盜窯的情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