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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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ldquo你是怎麼悟出來的？&rdquo魏廉笑嘻嘻的說：&ldquo我剛才出去數了，咱們住的這茂隆棧，恰好是大街上路南第九門；所以這個火字就是指南房&hellip&hellip&rdquo
周季龍恍然道：&ldquo不用說，這火十四就是說咱們住在火窯第十四号房裡了。
哈哈，這紙條原來是賊人窺探咱們，得到結果的一個密報！&rdquo 于是，全文悉解。
&ldquo六百二十七，南九火十四，四來鳳。
&rdquo正是說：&ldquo六月二十七日，李家集大街南火窯（茂隆棧）第十四号房，有四個點子來了，鳳。
&rdquo 下面的鳳字，自然是寫條的人的暗号，也許姓鳳，名鳳，或者外号帶個鳳字。
這一張紙條，賊人一時的自恃，以為旁人猜不透，無意中遺留下來；不意镖行四人，人多主意多，居然逐字解開了。
頭一個就是九股煙喬茂，非常的歡喜，立刻對三人道：&ldquo這一定無疑了。
魏師傅，我真佩服你，還是你呀！&rdquo 喬茂話裡總是帶刺的，總要傷着一個兩個人才痛快，他是不管周、闵二人下得來下不來。
他接着說：&ldquo好極了！咱們算是訪實在了，咱們該回去報信去了。
咱們四個人，應該留兩位在這裡；兩位回去送信，請俞、胡二老镖頭，率衆前來尋賊讨镖，一舉成功。
&hellip&hellip好好好！咱們一下子就訪着實底了。
魏師傅，要不然，就是咱倆回去一趟。
闵師傅、周師傅二位留在這裡把合着。
&rdquo這就站起來，拍拍屁股要走。
但是，周、闵二人不必說，就是魏廉，也一動也沒動的笑道：&ldquo訪着什麼了？就訪着這麼一個紙條，我們就回去麼？倘若回去了，寶應縣現有大批能人，不論哪一位，問問我們可訪着賊人安窯在何處？藏镖在哪裡？共有多少賊？為頭的到底是誰？我們可是半句話也答不出來呀！&rdquo 闵成梁哈哈的笑了起來，周季龍也笑了起來。
喬茂不禁臉通紅道：&ldquo魏師傅，您的意思還想在這裡露一手，您不怕打草驚蛇，把賊逗弄走了麼？&rdquo 這一回，闵、周、魏三個人，齊主張還要細訪，喬茂随便怎麼說，也扭不過三個人去。
闵成梁等教店夥進來，打水淨面，略進早點。
因為通夜沒睡，在店房歇息了一會，方才由闵成梁、周季龍二人，找到櫃房上，打聽八号房的客人。
此時櫃房也正在詫異；據說這八号房的客人是前幾天投店的，都是白天出去，晚上回來。
一到掌燈，便把第二天的店錢交了，人很規矩，自稱是買賣人。
不知怎的，昨晚臨上店門，沒見人出店，一夜之間，兩個客人竟會全不見了。
店中人很疑心，也覺得他們有點來路不正；查閱店簿，寫的是姓于、姓錢，也不知是否真姓？ 在茂隆棧問不出什麼，又到雙合店探詢。
這雙合店卻很熱鬧。
昨夜那把火，直到此時，還惹得店家疑神疑鬼。
周季龍下心套問一回，也無所得。
打聽附近有無強人出沒，店家也都說：&ldquo地面太平，倒沒有成幫的匪人。
&rdquo魏廉道：&ldquo我們出去訪訪吧。
&rdquo 四個人仍分兩路，把這李家集前前後後、裡裡外外，細細查看了一遍，再沒有遇見可疑的人。
又按着昨夜追賊所到的地方，來回尋了一遍；在叢林、古茔、荒郊、高崗、青紗帳，盤旋了幾個時辰；隻遇着兩三個鄉下人種地的，也不像是綠林道的眼線。
周季龍笑向喬茂說道：&ldquo喬師傅，你看怎麼樣？當真我們就這樣回去，豈不是笑話？&rdquo 喬茂無言可答，過了一會道：&ldquo白天看不出什麼來。
一到晚上，賊人就要出現。
&rdquo 闵成梁道：&ldquo可是出現的不過是賊人放卡子的，摸不着他們的老巢，總算白訪！&rdquo 四個人轉了一圈，随後在一棵樹陰下坐了，商量着如何奔哪邊訪下去。
闵成梁打算今晚還在李家集住下；如果賊人與镖銀有關，他們必定再窺探我們來。
沒影兒魏廉卻打算就此往西南訪下去；昨夜所見的人影，揣度來蹤，應該是從西南來的，并且苦水鋪也正在西南。
周季龍又打算先奔苦水鋪，摸一摸看，如果摸不着，再翻回來打圈排搜，反正賊人離不開苦水鋪、李家集這一帶。
三個人三樣打算。
及至一問喬茂，喬茂隻想翻回寶應縣去；以為賊人的下落算是訪着了。
闵、周二人不由大笑道：&ldquo咱們四個人正好分四路，各幹各的。
&rdquo末後，還是依了魏廉的主意，由這裡往西南，一步一步訪下去，自然就訪到苦水鋪了。
在鎮外又繞了一會，四個人回店用飯，算還了店飯錢，一直投奔西南。
喬、魏在前，周、闵在後，迤逦行來。
離開李家集約有八九裡地，前面橫有一道高坡，沒影兒魏廉望了望，用手一指道：&ldquo當家子，你看這地方！&rdquo 喬茂立刻站住，周、闵二人也跟了過來。
原來這片高地，後面通着一道小河，旁有泥塘，這地勢很像在前途打聽的叫做鬼門關的地方。
魏廉見喬茂皺眉咂嘴的看了半晌，也沒有言語，忍不住嘲笑道：&ldquo當家子怎麼樣，還沒咂出滋味來麼？&rdquo九股煙喬茂把一雙醉眼，盯着魏廉說道：&ldquo唔？&rdquo魏廉道：&ldquo到底你瞧這地方對景不？不要啞巴吃偏食，肚裡有數啊！&rdquo喬茂舒了一口氣道：&ldquo什麼，你說對什麼景？&rdquo 魏廉不悅道：&ldquo咱們幹什麼來的？你不是說，你逃出匪窟的時候，曾經被狗追入泥塘麼？可是這泥塘不是？當家子你可别玩勁，咱們幹正經的，你若是老這樣，我可恕不奉陪了。
&rdquo 想不到又把魏廉怄惱了。
九股煙喬茂這才慌忙說道：&ldquo不像，不像！我記得陷入泥塘的那地方，這邊是一帶疏林，那邊才是一個高坡。
&rdquo又将身一轉，手指後面道：&ldquo後面不遠，估摸二三裡地，就是一座高堡，這哪裡像？我琢磨着，這倒很像那個什麼鬼門關。
人家不是說，鬼門關鬧過路劫麼？我是琢磨這個來着。
咱哥倆很好，我怎能跟你玩勁？我是揣摩這條小河，不知道能行船不能？&rdquo 魏廉哼了一聲，不願再問了。
鐵矛周季龍在後面插言道：&ldquo這裡可真是一個險僻的地方，線上朋友在這裡開耙，倒是個絕地。
隻是&hellip&hellip&rdquo展眼四顧道：&ldquo這附近一帶，卻沒有安窯的地方，就有歹人，也不過是小毛賊打杠子和，不像窩藏大盜的所在。
我們索性不要三心二意的到處悶猜，莫如一徑先奔苦水鋪倒爽當，由苦水鋪再往四處排搜。
闵賢弟，你說怎麼樣？&rdquo 闵成梁道：&ldquo好！&rdquo隻說一個字，邁步就往前走。
魏廉道：&ldquo但是，咱們也得到這裡掃聽掃聽，一步也别放松了。
&rdquo 沒影兒魏廉記得昨夜追逐人影時，恍忽是從這裡竄過來的；便繞過泥塘，通過斜徑，走上高坡。
這是一道斜坡，一步走滑，就要陷入泥塘的。
到了高處，向四面展望；一片一片的青紗帳，高低起伏；唯有偏南是一片草原，看來很荒涼。
江南膏腴地方，象這樣的還不多見。
那條小河曲折流波，好像也能行船。
因想着要找個鄉下人，打聽一下；這還得往東繞，未免又多走半裡路。
魏廉便要溜下坡來；紫旋風闵成梁跟蹤走過去，也要登高一望；周季龍也不覺得信步跟來。
九股煙喬茂卻呆望着小河，心想：&ldquo記得自己被囚時，是經賊人裝船，從水路把我運來的，莫非就是這裡麼？可是那囚我的高堡又在哪邊呢？&rdquo他正要獨往河邊，順流探看；忽然聽闵成梁、魏廉二人在高坡上，手捏口唇，輕輕的打了一個唿哨。
九股煙喬茂說道：&ldquo什麼事？&rdquo 魏廉催道：&ldquo二位快上來，你瞧那邊！&rdquo喬茂慌忙繞過泥塘，走狹徑，奔了過來。
魏廉催道：&ldquo快着，快着，要看不見了。
&rdquo 九股煙喬茂&ldquo嗖&rdquo的一個箭步，連蹿帶蹦，躍上了高坡。
鐵矛周季龍眉峰一皺，恐怕教鄉下人看見，不願施展武功，隻緊走上幾步，也上了高坡。
魏廉說道：&ldquo你看，你來晚了一步！&rdquo周季龍急順手往西南看；西南面一帶疏林大路，相隔一裡來地，征塵起處，有人跨馬飛馳。
路随林轉，周季龍一步來遲，僅僅的看見了馬尾一搖，一個騎馬的人背影眨眼沒入林後。
那片疏林拐角處，恰巧遮住了視線，林後浮塵卻揚起很高。
鐵矛周季龍隻瞥得一眼，回頭看九股煙喬茂、紫旋風闵成梁，都跷足延頸，目送征塵。
周季龍問：&ldquo這過去的是幾匹馬？&rdquo喬茂将二指一伸道：&ldquo兩匹。
&rdquo沒影兒魏廉說道：&ldquo而且全是紫骝馬。
&rdquo闵成梁說道：&ldquo并且騎馬的人全是短打扮，後面背着小包裹，細長卷，很像是刀。
&rdquo 沒影兒魏廉、紫旋風闵成梁兩個人躍躍欲試的都想追下去。
周季龍不以為然，徐徐說道：&ldquo這裡相隔一裡多地，假如真是劫镖的主兒，他給你小開玩笑，兩條腿的到底跑不過四條腿的；他把咱們遛一個大喘氣，又待如何呢？依我說，反正到此逐步縮緊，總不出這方圓數十裡以内；咱們加緊排搜，也跑不掉他們。
咱們還是奔苦水鋪。
&rdquo沒影兒對闵成梁說：&ldquo不追就不追，闵大哥看這兩匹馬是幹什麼的？&rdquo闵成梁道：&ldquo不是放哨的，就是往來傳信的；我們便不緊追，也該履着他們的後塵綴下去。
&rdquo 九股煙喬茂卻站住不動，隻呆呆的望着那條小河，道：&ldquo三位師傅，記得我被他們擄去以後，他們就把我帶上船，從水路走了兩天半；随後就把我移上旱地，囚禁起來。
你們看，這不是一條小河麼？你們再看那邊，地勢很高；若教我揣度起來，我們還是奔正西。
剛才這兩個騎馬
哈哈，這紙條原來是賊人窺探咱們，得到結果的一個密報！&rdquo 于是，全文悉解。
&ldquo六百二十七，南九火十四，四來鳳。
&rdquo正是說：&ldquo六月二十七日，李家集大街南火窯（茂隆棧）第十四号房，有四個點子來了，鳳。
&rdquo 下面的鳳字，自然是寫條的人的暗号，也許姓鳳，名鳳，或者外号帶個鳳字。
這一張紙條，賊人一時的自恃，以為旁人猜不透，無意中遺留下來；不意镖行四人，人多主意多，居然逐字解開了。
頭一個就是九股煙喬茂，非常的歡喜，立刻對三人道：&ldquo這一定無疑了。
魏師傅，我真佩服你，還是你呀！&rdquo 喬茂話裡總是帶刺的，總要傷着一個兩個人才痛快，他是不管周、闵二人下得來下不來。
他接着說：&ldquo好極了！咱們算是訪實在了，咱們該回去報信去了。
咱們四個人，應該留兩位在這裡；兩位回去送信，請俞、胡二老镖頭，率衆前來尋賊讨镖，一舉成功。
&hellip&hellip好好好！咱們一下子就訪着實底了。
魏師傅，要不然，就是咱倆回去一趟。
闵師傅、周師傅二位留在這裡把合着。
&rdquo這就站起來，拍拍屁股要走。
但是，周、闵二人不必說，就是魏廉，也一動也沒動的笑道：&ldquo訪着什麼了？就訪着這麼一個紙條，我們就回去麼？倘若回去了，寶應縣現有大批能人，不論哪一位，問問我們可訪着賊人安窯在何處？藏镖在哪裡？共有多少賊？為頭的到底是誰？我們可是半句話也答不出來呀！&rdquo 闵成梁哈哈的笑了起來，周季龍也笑了起來。
喬茂不禁臉通紅道：&ldquo魏師傅，您的意思還想在這裡露一手，您不怕打草驚蛇，把賊逗弄走了麼？&rdquo 這一回，闵、周、魏三個人，齊主張還要細訪，喬茂随便怎麼說，也扭不過三個人去。
闵成梁等教店夥進來，打水淨面，略進早點。
因為通夜沒睡，在店房歇息了一會，方才由闵成梁、周季龍二人，找到櫃房上，打聽八号房的客人。
此時櫃房也正在詫異；據說這八号房的客人是前幾天投店的，都是白天出去，晚上回來。
一到掌燈，便把第二天的店錢交了，人很規矩，自稱是買賣人。
不知怎的，昨晚臨上店門，沒見人出店，一夜之間，兩個客人竟會全不見了。
店中人很疑心，也覺得他們有點來路不正；查閱店簿，寫的是姓于、姓錢，也不知是否真姓？ 在茂隆棧問不出什麼，又到雙合店探詢。
這雙合店卻很熱鬧。
昨夜那把火，直到此時，還惹得店家疑神疑鬼。
周季龍下心套問一回，也無所得。
打聽附近有無強人出沒，店家也都說：&ldquo地面太平，倒沒有成幫的匪人。
&rdquo魏廉道：&ldquo我們出去訪訪吧。
&rdquo 四個人仍分兩路，把這李家集前前後後、裡裡外外，細細查看了一遍，再沒有遇見可疑的人。
又按着昨夜追賊所到的地方，來回尋了一遍；在叢林、古茔、荒郊、高崗、青紗帳，盤旋了幾個時辰；隻遇着兩三個鄉下人種地的，也不像是綠林道的眼線。
周季龍笑向喬茂說道：&ldquo喬師傅，你看怎麼樣？當真我們就這樣回去，豈不是笑話？&rdquo 喬茂無言可答，過了一會道：&ldquo白天看不出什麼來。
一到晚上，賊人就要出現。
&rdquo 闵成梁道：&ldquo可是出現的不過是賊人放卡子的，摸不着他們的老巢，總算白訪！&rdquo 四個人轉了一圈，随後在一棵樹陰下坐了，商量着如何奔哪邊訪下去。
闵成梁打算今晚還在李家集住下；如果賊人與镖銀有關，他們必定再窺探我們來。
沒影兒魏廉卻打算就此往西南訪下去；昨夜所見的人影，揣度來蹤，應該是從西南來的，并且苦水鋪也正在西南。
周季龍又打算先奔苦水鋪，摸一摸看，如果摸不着，再翻回來打圈排搜，反正賊人離不開苦水鋪、李家集這一帶。
三個人三樣打算。
及至一問喬茂，喬茂隻想翻回寶應縣去；以為賊人的下落算是訪着了。
闵、周二人不由大笑道：&ldquo咱們四個人正好分四路，各幹各的。
&rdquo末後，還是依了魏廉的主意，由這裡往西南，一步一步訪下去，自然就訪到苦水鋪了。
在鎮外又繞了一會，四個人回店用飯，算還了店飯錢，一直投奔西南。
喬、魏在前，周、闵在後，迤逦行來。
離開李家集約有八九裡地，前面橫有一道高坡，沒影兒魏廉望了望，用手一指道：&ldquo當家子，你看這地方！&rdquo 喬茂立刻站住，周、闵二人也跟了過來。
原來這片高地，後面通着一道小河，旁有泥塘，這地勢很像在前途打聽的叫做鬼門關的地方。
魏廉見喬茂皺眉咂嘴的看了半晌，也沒有言語，忍不住嘲笑道：&ldquo當家子怎麼樣，還沒咂出滋味來麼？&rdquo九股煙喬茂把一雙醉眼，盯着魏廉說道：&ldquo唔？&rdquo魏廉道：&ldquo到底你瞧這地方對景不？不要啞巴吃偏食，肚裡有數啊！&rdquo喬茂舒了一口氣道：&ldquo什麼，你說對什麼景？&rdquo 魏廉不悅道：&ldquo咱們幹什麼來的？你不是說，你逃出匪窟的時候，曾經被狗追入泥塘麼？可是這泥塘不是？當家子你可别玩勁，咱們幹正經的，你若是老這樣，我可恕不奉陪了。
&rdquo 想不到又把魏廉怄惱了。
九股煙喬茂這才慌忙說道：&ldquo不像，不像！我記得陷入泥塘的那地方，這邊是一帶疏林，那邊才是一個高坡。
&rdquo又将身一轉，手指後面道：&ldquo後面不遠，估摸二三裡地，就是一座高堡，這哪裡像？我琢磨着，這倒很像那個什麼鬼門關。
人家不是說，鬼門關鬧過路劫麼？我是琢磨這個來着。
咱哥倆很好，我怎能跟你玩勁？我是揣摩這條小河，不知道能行船不能？&rdquo 魏廉哼了一聲，不願再問了。
鐵矛周季龍在後面插言道：&ldquo這裡可真是一個險僻的地方，線上朋友在這裡開耙，倒是個絕地。
隻是&hellip&hellip&rdquo展眼四顧道：&ldquo這附近一帶，卻沒有安窯的地方，就有歹人，也不過是小毛賊打杠子和，不像窩藏大盜的所在。
我們索性不要三心二意的到處悶猜，莫如一徑先奔苦水鋪倒爽當，由苦水鋪再往四處排搜。
闵賢弟，你說怎麼樣？&rdquo 闵成梁道：&ldquo好！&rdquo隻說一個字，邁步就往前走。
魏廉道：&ldquo但是，咱們也得到這裡掃聽掃聽，一步也别放松了。
&rdquo 沒影兒魏廉記得昨夜追逐人影時，恍忽是從這裡竄過來的；便繞過泥塘，通過斜徑，走上高坡。
這是一道斜坡，一步走滑，就要陷入泥塘的。
到了高處，向四面展望；一片一片的青紗帳，高低起伏；唯有偏南是一片草原，看來很荒涼。
江南膏腴地方，象這樣的還不多見。
那條小河曲折流波，好像也能行船。
因想着要找個鄉下人，打聽一下；這還得往東繞，未免又多走半裡路。
魏廉便要溜下坡來；紫旋風闵成梁跟蹤走過去，也要登高一望；周季龍也不覺得信步跟來。
九股煙喬茂卻呆望着小河，心想：&ldquo記得自己被囚時，是經賊人裝船，從水路把我運來的，莫非就是這裡麼？可是那囚我的高堡又在哪邊呢？&rdquo他正要獨往河邊，順流探看；忽然聽闵成梁、魏廉二人在高坡上，手捏口唇，輕輕的打了一個唿哨。
九股煙喬茂說道：&ldquo什麼事？&rdquo 魏廉催道：&ldquo二位快上來，你瞧那邊！&rdquo喬茂慌忙繞過泥塘，走狹徑，奔了過來。
魏廉催道：&ldquo快着，快着，要看不見了。
&rdquo 九股煙喬茂&ldquo嗖&rdquo的一個箭步，連蹿帶蹦，躍上了高坡。
鐵矛周季龍眉峰一皺，恐怕教鄉下人看見，不願施展武功，隻緊走上幾步，也上了高坡。
魏廉說道：&ldquo你看，你來晚了一步！&rdquo周季龍急順手往西南看；西南面一帶疏林大路，相隔一裡來地，征塵起處，有人跨馬飛馳。
路随林轉，周季龍一步來遲，僅僅的看見了馬尾一搖，一個騎馬的人背影眨眼沒入林後。
那片疏林拐角處，恰巧遮住了視線，林後浮塵卻揚起很高。
鐵矛周季龍隻瞥得一眼，回頭看九股煙喬茂、紫旋風闵成梁，都跷足延頸，目送征塵。
周季龍問：&ldquo這過去的是幾匹馬？&rdquo喬茂将二指一伸道：&ldquo兩匹。
&rdquo沒影兒魏廉說道：&ldquo而且全是紫骝馬。
&rdquo闵成梁說道：&ldquo并且騎馬的人全是短打扮，後面背着小包裹，細長卷，很像是刀。
&rdquo 沒影兒魏廉、紫旋風闵成梁兩個人躍躍欲試的都想追下去。
周季龍不以為然，徐徐說道：&ldquo這裡相隔一裡多地，假如真是劫镖的主兒，他給你小開玩笑，兩條腿的到底跑不過四條腿的；他把咱們遛一個大喘氣，又待如何呢？依我說，反正到此逐步縮緊，總不出這方圓數十裡以内；咱們加緊排搜，也跑不掉他們。
咱們還是奔苦水鋪。
&rdquo沒影兒對闵成梁說：&ldquo不追就不追，闵大哥看這兩匹馬是幹什麼的？&rdquo闵成梁道：&ldquo不是放哨的，就是往來傳信的；我們便不緊追，也該履着他們的後塵綴下去。
&rdquo 九股煙喬茂卻站住不動，隻呆呆的望着那條小河，道：&ldquo三位師傅，記得我被他們擄去以後，他們就把我帶上船，從水路走了兩天半；随後就把我移上旱地，囚禁起來。
你們看，這不是一條小河麼？你們再看那邊，地勢很高；若教我揣度起來，我們還是奔正西。
剛才這兩個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