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湯姆的女主人和她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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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令人奇怪，那眼睛會閃爍着一種光芒，尤其當他拿定主意的時候。
連我都害怕他這點，那些下人們就更得留神當心了。
而我呢，就算是大發雷霆也不如聖克萊爾轉轉眼珠子靈驗。
正因為聖克萊爾管起事來不如我那麼費神，他就更不可能體諒我的苦衷了。
不過等你管理這個家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非得對那些下人們嚴加管教不可&mdash&mdash他們實在是太壞、太狡猾、太懶惰了。
&rdquo &ldquo又是老生常談，&rdquo聖克萊爾踱着方步走了進來。
&ldquo這些壞蛋将來可真有一筆好賬要算呢，尤其是懶惰這條罪行！你見過了嗎，堂姐？&rdquo他說着便四肢伸開，直挺挺地在瑪麗對面的一張沙發上躺了下來，&ldquo他們仿效我和瑪麗，變得簡直不可饒恕，&mdash&mdash我是說懶惰這個毛病。
&rdquo &ldquo聖克萊爾，得了，你也太過分了！&rdquo瑪麗氣呼呼地說。
&ldquo我過分了嗎？可我認為自己是非常嚴肅認真的呀，這對我來說真是非常難得。
瑪麗，我對你的觀點從來都是支持的。
&rdquo &ldquo算了吧，你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聖克萊爾。
&rdquo &ldquo那好，是我錯了。
親愛的，謝謝你幫我改正錯誤。
&rdquo &ldquo你就是想故意氣我。
&rdquo &ldquo行了，瑪麗，天越來越熱了，我剛才又和阿道夫說了半天，累得我要命，拜托你開心一點，好不好？讓我在你微笑的面容裡休息一下，可以嗎？&rdquo &ldquo阿道夫又怎麼啦？我簡直不能再容忍那個放肆的東西。
我希望自己能單獨去管教管教他，我一定能治住他。
&rdquo &ldquo親愛的，你的話顯示出你一貫的洞察力。
是這樣的，阿道夫一向緻力于模仿我的優雅風度，以緻于他真把自己當成了我，所以我不得不對他犯的錯誤給出一點小小的提示。
&rdquo &ldquo你是怎麼提示他的？&rdquo &ldquo我不得不讓他明白我非常樂意保留幾件衣服給我自己，并且，我對他揮霍科隆香水的數量進行了限制，不僅這樣，我還隻給了他一打亞麻手絹，怎麼樣，我夠狠吧？所以，阿道夫有點不高興了，我必須得像個慈父一般去開導他。
&rdquo &ldquo哦，聖克萊爾，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該怎麼樣去對待下人呢？你這麼縱容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rdquo瑪麗憤憤地說道。
&ldquo唉，這個可憐的家夥隻是想模仿他的主人罷了，這難道有什麼壞處嗎？既然我沒能好好教育他，讓他對科隆香水和亞麻手絹産生濃厚興趣，那我為什麼不給他呢？&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不能好好地教育他呢？&rdquo奧菲利亞小姐突然不客氣地說道。
&ldquo那樣做太費事了，&mdash&mdash這全是惰性*在作怪，堂姐&mdash&mdash毀在這個毛病上的人你數都數不過來。
如果我沒有惰性*，恐怕早就成為完美的天使了。
我非常同意弗蒙特那位博特默老博士的話，懶惰是萬惡之源。
這可真是值得憂慮呀。
&rdquo &ldquo你們這些奴隸主要擔負的責任真夠可怕的，我認為是這樣。
我是怎麼也不願去負這種責任的。
你們應該教育自己的奴隸，把他們看作有理性*的人去對待，把他們當作有永生不滅的靈魂的人去對待。
你們最終将和他們同樣地站在上帝面前。
&rdquo這位正直的奧菲利亞小姐激動地說道，上午她心中不斷湧起的激*情終于爆發了。
&ldquo哦，算了吧！&rdquo聖克萊爾說着，迅速地站起身來，&ldquo關于我們你知道些什麼？&rdquo他坐到一架鋼琴旁，彈起了一首旋律輕快的曲子。
在音樂方面，聖克萊爾有着非凡的天才。
他的指法堅定有力，無可挑剔，他的手指迅速地掠過琴鍵，輕松而有力，他彈了一曲又一曲，好像想借此彈出一個好心情。
最後，他推開樂譜站了起來，愉快地說道，&ldquo好了，堂姐，你給我們上了一課，盡了你的義務，總的來說，你說的是對的。
我一點也不懷疑你扔給我的是一顆真理鑽石，隻不過你恰好把它砸到了我的臉上，所以我一時還接受不了。
&rdquo &ldquo我可沒從這課裡得到什麼收獲，&rdquo瑪麗說，&ldquo我想知道還有哪一家對待下人比我們還要好，可這又有什麼用，對他們連半點好處都沒有，隻能讓他們變得越來越壞。
要跟他們講道理，我已經早就講得精疲力盡了，嗓子也講啞了，例如教他們盡職盡責，諸如此類的事情。
他們可以随時到教堂去，可有什麼用？他們笨得像頭豬，對牧師的布道幾乎全都不能理解，所以即使他們做禮拜也沒多大的用處。
不過他們還真的去做禮拜，可見他們并不是沒有機會。
不過我已經說過，黑種人是下等種族，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教育他們等于對牛彈琴。
你知道嗎？奧菲利亞堂姐，我已經這樣試過了，你還沒有。
我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因而我了解他們。
&rdquo 奧菲利亞小姐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多的了，于是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
聖克萊爾卻吹起口哨來。
&ldquo别吹口哨了，聖克萊爾，你把我的頭都弄疼了。
&rdquo瑪麗說。
&ldquo我不吹了，行了吧。
你還有什麼不希望我做的呢？&rdquo &ldquo我希望你能關心一下我的病痛，你真是一點都不體諒我。
&rdquo &ldquo我親愛的天使，你真是會指責别人呀。
&rdquo &ldquo我讨厭你這麼說話。
&rdquo &ldquo那你希望我怎麼說呢？您就盡管吩咐吧，隻要您高興，我一定聽從。
&rdquo 這時，從門廊裡的絲綢簾子透過一陣歡快的笑聲，這笑聲是從院子裡傳過來的。
聖克萊爾走到門廊掀起簾子，看了看，也笑了起來。
&ldquo怎麼回事？&rdquo奧菲利亞小姐朝欄杆走了過去。
此時，湯姆正坐在院子裡長滿青苔的凳子上，衣服上所有的扣眼都插滿了茉莉花，伊娃在旁邊一邊笑着，一邊朝湯姆的脖上挂上一串玫瑰花環，随後她在湯姆的膝上坐了下來，像一隻麻雀大笑個不停。
&ldquo湯姆，你看上去真是好玩極了。
&rdquo 湯姆沒有說話，臉上挂着憨厚、善良的笑容，看得出來，他和小主人一樣正享受着同樣的快樂。
當他看見自己的主人時，不好意思地略帶歉意地擡起了頭。
&ldquo你怎麼可以讓她這樣呢？&rdquo奧菲利亞小姐問道。
&ldquo為什麼不可以呢？&rdquo聖克萊爾反問道。
&ldquo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可這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rdquo &ldquo如果孩子玩的是隻大狗，就算是隻黑狗吧，你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了。
可如果是個人，那就不一樣了，因為他有思想，有理性*，有感情和不滅的靈魂，是這樣吧，堂姐，我對某些北方人的情感太了解了。
我不是說南方人沒有這種情感，因而品質上就怎麼高貴了，隻是我們的風俗習慣和基督教教義有不謀而合的地方罷了&mdash&mdash那就是盡量避免個人的成見。
我在北方旅行的時候，看到太多這樣的現象，你們北方人對黑種人的歧視遠遠超過我們南方人。
你們讨厭他們就如同讨厭蛇或癞蛤蟆一樣，可他們的遭遇又讓你們感到憤怒。
你們不能容忍他們受到種種虐待，卻又在極力避開他們。
你們甯願将他們送回非洲去，眼不見心不煩，然後再派一兩個傳教士去做自我犧牲，承擔改造他們的任務，是這樣嗎？&rdquo &ldquo堂弟，你的話的确有些道理。
&rdquo奧菲利亞小姐若有所思地說。
&ldquo如果沒有孩子們，這些生活窮苦、出身卑賤的人們該怎樣活呢？&rdquo聖克萊爾說道，他倚着欄杆，看着伊娃領着湯姆走開了。
&ldquo孩子是真正的民主主義者。
對伊娃來說，湯姆是英雄。
在她看來，湯姆講的故事充滿着神奇色*彩，他唱的歌和衛理公會贊美詩比歌劇還要動聽，口袋裡那些不值錢的小玩意簡直就是一座寶藏。
而湯姆呢，則是一個黑色*皮膚的最神奇的人。
孩子是上帝特意送給那些窮苦卑賤的人的，就像伊甸園裡的玫瑰花，他們從别處獲得的快樂實在太少了。
&rdquo &ldquo奇怪，堂弟，聽你這麼一番話，别人都會以為你是個理學家。
&rdquo &ldquo理學家？&rdquo聖克萊爾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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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都害怕他這點，那些下人們就更得留神當心了。
而我呢，就算是大發雷霆也不如聖克萊爾轉轉眼珠子靈驗。
正因為聖克萊爾管起事來不如我那麼費神，他就更不可能體諒我的苦衷了。
不過等你管理這個家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非得對那些下人們嚴加管教不可&mdash&mdash他們實在是太壞、太狡猾、太懶惰了。
&rdquo &ldquo又是老生常談，&rdquo聖克萊爾踱着方步走了進來。
&ldquo這些壞蛋将來可真有一筆好賬要算呢，尤其是懶惰這條罪行！你見過了嗎，堂姐？&rdquo他說着便四肢伸開，直挺挺地在瑪麗對面的一張沙發上躺了下來，&ldquo他們仿效我和瑪麗，變得簡直不可饒恕，&mdash&mdash我是說懶惰這個毛病。
&rdquo &ldquo聖克萊爾，得了，你也太過分了！&rdquo瑪麗氣呼呼地說。
&ldquo我過分了嗎？可我認為自己是非常嚴肅認真的呀，這對我來說真是非常難得。
瑪麗，我對你的觀點從來都是支持的。
&rdquo &ldquo算了吧，你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聖克萊爾。
&rdquo &ldquo那好，是我錯了。
親愛的，謝謝你幫我改正錯誤。
&rdquo &ldquo你就是想故意氣我。
&rdquo &ldquo行了，瑪麗，天越來越熱了，我剛才又和阿道夫說了半天，累得我要命，拜托你開心一點，好不好？讓我在你微笑的面容裡休息一下，可以嗎？&rdquo &ldquo阿道夫又怎麼啦？我簡直不能再容忍那個放肆的東西。
我希望自己能單獨去管教管教他，我一定能治住他。
&rdquo &ldquo親愛的，你的話顯示出你一貫的洞察力。
是這樣的，阿道夫一向緻力于模仿我的優雅風度，以緻于他真把自己當成了我，所以我不得不對他犯的錯誤給出一點小小的提示。
&rdquo &ldquo你是怎麼提示他的？&rdquo &ldquo我不得不讓他明白我非常樂意保留幾件衣服給我自己，并且，我對他揮霍科隆香水的數量進行了限制，不僅這樣，我還隻給了他一打亞麻手絹，怎麼樣，我夠狠吧？所以，阿道夫有點不高興了，我必須得像個慈父一般去開導他。
&rdquo &ldquo哦，聖克萊爾，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該怎麼樣去對待下人呢？你這麼縱容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rdquo瑪麗憤憤地說道。
&ldquo唉，這個可憐的家夥隻是想模仿他的主人罷了，這難道有什麼壞處嗎？既然我沒能好好教育他，讓他對科隆香水和亞麻手絹産生濃厚興趣，那我為什麼不給他呢？&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不能好好地教育他呢？&rdquo奧菲利亞小姐突然不客氣地說道。
&ldquo那樣做太費事了，&mdash&mdash這全是惰性*在作怪，堂姐&mdash&mdash毀在這個毛病上的人你數都數不過來。
如果我沒有惰性*，恐怕早就成為完美的天使了。
我非常同意弗蒙特那位博特默老博士的話，懶惰是萬惡之源。
這可真是值得憂慮呀。
&rdquo &ldquo你們這些奴隸主要擔負的責任真夠可怕的，我認為是這樣。
我是怎麼也不願去負這種責任的。
你們應該教育自己的奴隸，把他們看作有理性*的人去對待，把他們當作有永生不滅的靈魂的人去對待。
你們最終将和他們同樣地站在上帝面前。
&rdquo這位正直的奧菲利亞小姐激動地說道，上午她心中不斷湧起的激*情終于爆發了。
&ldquo哦，算了吧！&rdquo聖克萊爾說着，迅速地站起身來，&ldquo關于我們你知道些什麼？&rdquo他坐到一架鋼琴旁，彈起了一首旋律輕快的曲子。
在音樂方面，聖克萊爾有着非凡的天才。
他的指法堅定有力，無可挑剔，他的手指迅速地掠過琴鍵，輕松而有力，他彈了一曲又一曲，好像想借此彈出一個好心情。
最後，他推開樂譜站了起來，愉快地說道，&ldquo好了，堂姐，你給我們上了一課，盡了你的義務，總的來說，你說的是對的。
我一點也不懷疑你扔給我的是一顆真理鑽石，隻不過你恰好把它砸到了我的臉上，所以我一時還接受不了。
&rdquo &ldquo我可沒從這課裡得到什麼收獲，&rdquo瑪麗說，&ldquo我想知道還有哪一家對待下人比我們還要好，可這又有什麼用，對他們連半點好處都沒有，隻能讓他們變得越來越壞。
要跟他們講道理，我已經早就講得精疲力盡了，嗓子也講啞了，例如教他們盡職盡責，諸如此類的事情。
他們可以随時到教堂去，可有什麼用？他們笨得像頭豬，對牧師的布道幾乎全都不能理解，所以即使他們做禮拜也沒多大的用處。
不過他們還真的去做禮拜，可見他們并不是沒有機會。
不過我已經說過，黑種人是下等種族，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教育他們等于對牛彈琴。
你知道嗎？奧菲利亞堂姐，我已經這樣試過了，你還沒有。
我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因而我了解他們。
&rdquo 奧菲利亞小姐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多的了，于是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
聖克萊爾卻吹起口哨來。
&ldquo别吹口哨了，聖克萊爾，你把我的頭都弄疼了。
&rdquo瑪麗說。
&ldquo我不吹了，行了吧。
你還有什麼不希望我做的呢？&rdquo &ldquo我希望你能關心一下我的病痛，你真是一點都不體諒我。
&rdquo &ldquo我親愛的天使，你真是會指責别人呀。
&rdquo &ldquo我讨厭你這麼說話。
&rdquo &ldquo那你希望我怎麼說呢？您就盡管吩咐吧，隻要您高興，我一定聽從。
&rdquo 這時，從門廊裡的絲綢簾子透過一陣歡快的笑聲，這笑聲是從院子裡傳過來的。
聖克萊爾走到門廊掀起簾子，看了看，也笑了起來。
&ldquo怎麼回事？&rdquo奧菲利亞小姐朝欄杆走了過去。
此時，湯姆正坐在院子裡長滿青苔的凳子上，衣服上所有的扣眼都插滿了茉莉花，伊娃在旁邊一邊笑着，一邊朝湯姆的脖上挂上一串玫瑰花環，随後她在湯姆的膝上坐了下來，像一隻麻雀大笑個不停。
&ldquo湯姆，你看上去真是好玩極了。
&rdquo 湯姆沒有說話，臉上挂着憨厚、善良的笑容，看得出來，他和小主人一樣正享受着同樣的快樂。
當他看見自己的主人時，不好意思地略帶歉意地擡起了頭。
&ldquo你怎麼可以讓她這樣呢？&rdquo奧菲利亞小姐問道。
&ldquo為什麼不可以呢？&rdquo聖克萊爾反問道。
&ldquo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可這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rdquo &ldquo如果孩子玩的是隻大狗，就算是隻黑狗吧，你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了。
可如果是個人，那就不一樣了，因為他有思想，有理性*，有感情和不滅的靈魂，是這樣吧，堂姐，我對某些北方人的情感太了解了。
我不是說南方人沒有這種情感，因而品質上就怎麼高貴了，隻是我們的風俗習慣和基督教教義有不謀而合的地方罷了&mdash&mdash那就是盡量避免個人的成見。
我在北方旅行的時候，看到太多這樣的現象，你們北方人對黑種人的歧視遠遠超過我們南方人。
你們讨厭他們就如同讨厭蛇或癞蛤蟆一樣，可他們的遭遇又讓你們感到憤怒。
你們不能容忍他們受到種種虐待，卻又在極力避開他們。
你們甯願将他們送回非洲去，眼不見心不煩，然後再派一兩個傳教士去做自我犧牲，承擔改造他們的任務，是這樣嗎？&rdquo &ldquo堂弟，你的話的确有些道理。
&rdquo奧菲利亞小姐若有所思地說。
&ldquo如果沒有孩子們，這些生活窮苦、出身卑賤的人們該怎樣活呢？&rdquo聖克萊爾說道，他倚着欄杆，看着伊娃領着湯姆走開了。
&ldquo孩子是真正的民主主義者。
對伊娃來說，湯姆是英雄。
在她看來，湯姆講的故事充滿着神奇色*彩，他唱的歌和衛理公會贊美詩比歌劇還要動聽，口袋裡那些不值錢的小玩意簡直就是一座寶藏。
而湯姆呢，則是一個黑色*皮膚的最神奇的人。
孩子是上帝特意送給那些窮苦卑賤的人的，就像伊甸園裡的玫瑰花，他們從别處獲得的快樂實在太少了。
&rdquo &ldquo奇怪，堂弟，聽你這麼一番話，别人都會以為你是個理學家。
&rdquo &ldquo理學家？&rdquo聖克萊爾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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