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湯姆的女主人和她的見解
關燈
小
中
大
dquo宗教理學家，難道不是嗎？&rdquo
&ldquo根本不是這樣，我既不是你們所說的理學家，也不是什麼實踐家，這點恐怕更糟糕。
&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說那麼一番話呢？&rdquo &ldquo還有什麼事情比嘴巴上誇誇其談來得更容易呢？我記得莎士比亞筆下有一個人物這麼說過，&lsquo教誨十二人做人的道理遠比按自己的教誨去做那十二個人容易得多。
&rsquo因此最好是分工合作，我擅長于說，而堂姐你呢，則擅長于做。
&rdquo 從表面上看，湯姆目前的狀況是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抱怨的了，這正如人們愛說的那樣。
伊娃出于純真的天性*和本能的感激，十分喜愛湯姆，她向父親請求讓湯姆做她的特别陪伴，隻要她出外散步或者坐車上街，需要一個仆人陪伴的時候，就讓湯姆來陪她。
所以，湯姆被告知，凡是伊娃小姐需要他陪伴時，他就可以把其他所有事情放在一邊，讀者可以想象湯姆對這樣的吩咐絕對不會不滿意的。
他的衣着總是整整齊齊，聖克萊爾對這點非常挑剔并且給予堅持。
他在馬廄裡的活十分清閑，每天隻需要去照料巡視一番，指揮那個下手怎麼幹活就可以了。
因為瑪麗聲稱，湯姆到她身邊的時候，不能讓她聞到一丁點兒牲口的氣味，所以凡是容易沾上這種讓她不快活的氣味的活，他都不能做。
瑪麗的神經系統對這種氣味完全不能适應，照她自己的說法，哪怕是一點點這種臭味，她簡直就活不下去了，世間的一切痛苦也就會随之完結。
因而湯姆總是穿着一身刷得非常幹淨的毛葛衣服，頭戴一頂光亮的獺皮帽，腳穿一雙烏黑發亮的皮鞋，領口和袖口幹幹淨淨，這套行頭加上他那莊嚴而又不失和藹的黑臉龐，使人一見不由得生出敬意，因為他的樣子太像是一位古代非洲迦太基的大主教。
湯姆以他那黑種人獨有的靈敏感覺，對自己所處的如此美麗的環境，是絕對不會視而不見的。
他愉快地欣賞着那些鳥啊，花啊，泉水啊等等景緻，欣賞着庭院裡的種種美麗，欣賞着那些絲綢簾子、油畫、燭台、雕塑以及金碧輝煌的色*彩，所有這一切使得這些廳堂在湯姆的眼裡成了阿拉丁的宮殿。
将來有一天如果阿非利加民族成為一個先進的文明種族，那麼非洲大陸将會興起一種輝煌燦爛的文明，而這一天終将會來到的，人類進化的偉大曆史進程中總會有非洲民族大顯身手的機會，而他們創造的文明在我們這些冷靜的西方人的腦海裡隻是曾經有過一點模糊的影子罷了。
在那片遙遠而神秘的土地上，到處是黃金、珠寶和香料，遍地都生長着奇花異草，還有那随風搖曳的棕榈樹。
而在這片土地上還将孕育出嶄新的藝術和風格。
那個時候，這裡的人民将不再受到壓迫和歧視，他們一定會為人類的生活帶來最新最美的啟示。
他們之所以能做到這些是由于這個民族生來淳樸、善良、謙遜，更容易相信萬能的上帝，領會他的智慧，遵從他的意志。
他們那如孩童般的純潔愛心使他們能夠寬以待人。
他們将在這些方面體現出一種最崇高最特别的基督精神。
非洲人民是一個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苦難民族，因為上帝對自己深愛的選民總要給以懲罰。
在上帝将要建立的天國裡（一切别的國度都曾試圖建造這個天國，可都失敗了），非洲人将被放置在最高貴的位置，因為到那個時候，原本在前的将要在後，原本在後的将要在前。
一個星期天的上午，瑪麗衣着華麗地站在門廊裡，正将一個鑽石手镯套上她那纖細的手腕。
不知她此刻心裡是否正在想着這些事，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瑪麗絕對不會錯過任何好東西，現在，她正精心打扮準備去一家時髦的教堂去做禮拜。
鑽石、絲綢、花邊、珠寶，她應有盡有。
禮拜天必須得特别虔誠，瑪麗把這點看得極其重要。
她這會兒正儀态萬方地站在那兒，纖細飄逸，一副飄飄欲仙的味道。
她那條綴着花邊的頭巾罩在頭上，如煙似霧般，使她看上去優雅極了，瑪麗内心也覺得自己太美了。
而旁邊的奧菲利亞小姐則是個極好的陪襯。
倒不是說她的綢子衣服和頭巾不如瑪麗的好看，手帕不如瑪麗的精緻，而是因為她長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僵硬的姿态更加襯托出瑪麗的儀态萬方來。
不過，瑪麗的華貴并不是上帝心目中的華貴。
&ldquo伊娃到哪裡去了？&rdquo瑪麗問道，&ldquo這孩子和媽咪在台階上說些什麼呢？&rdquo 伊娃和媽咪在台階上正說什麼呢？讀者們，你們可以聽見，可瑪麗卻聽不見。
&ldquo親愛的媽咪，我知道你的頭很疼。
&rdquo &ldquo上帝保佑你，伊娃小姐！我總是這樣，你不用擔心。
&rdquo &ldquo我真高興你能出去走走。
這個，給你，&rdquo說着，伊娃伸出手臂摟住媽咪，&ldquo你把我的香精瓶帶上吧。
&rdquo &ldquo什麼？讓我帶上你那個美麗的鑲鑽石的金瓶？你可千萬别這樣。
&rdquo &ldquo為什麼不能？你用得上它，可我根本用不上。
媽媽總拿它來治頭疼，你聞聞它就會感覺好多了。
拿着吧，就算是為了讓我開心，行嗎？&rdquo &ldquo可愛的小乖乖多麼會說話呀！&rdquo說着，伊娃一下子撲到媽咪懷裡，親了她一下，便跑下樓找她媽媽去了。
&ldquo你在那兒幹什麼呢？&rdquo瑪麗問道。
&ldquo我隻是想把我的香精瓶給媽咪用，讓她帶到教堂去。
&rdquo伊娃回答說。
瑪麗不耐煩地跺着腳，嚷道：&ldquo伊娃！你把自己的金瓶給了她？！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去，趕快去把瓶子要回來。
&rdquo 伊娃看上去一副沮喪難過的表情，慢慢吞吞地往回轉身。
&ldquo瑪麗，你就随她去吧，隻要孩子覺得這麼做能高興就行。
&rdquo聖克萊爾說道。
&ldquo可是聖克萊爾，像這樣發展下去，将來她自己怎麼過日子呀？&rdquo &ldquo上帝會知道，不過将來她在天堂裡肯定比我們過得幸福。
&rdquo &ldquo爸爸，别說了，&rdquo伊娃輕輕碰了碰爸爸的胳膊肘，說，&ldquo媽媽心裡會難受的。
&rdquo &ldquo那麼，堂弟，你打算去做禮拜嗎？&rdquo奧菲利亞小姐轉過身來，對聖克萊爾問道。
&ldquo謝謝你的關心，我不去。
&rdquo &ldquo我真希望聖克萊爾能到教堂去做做禮拜。
可他身上完全沒有一點宗教的影子，真太不像話了。
&rdquo &ldquo我知道你們這些太太小姐們到教堂去是為了學會為人處世。
我想，既然你們是這麼虔誠，總可以讓我們沾沾福氣吧。
再說，即使我要去做禮拜，我也隻會去媽咪去的那家教堂，起碼那兒不會讓我打瞌睡。
&rdquo &ldquo什麼？你要去衛理公會的教堂？那裡的教徒隻會大吵大叫，可怕極了！&rdquo &ldquo你們那些表面上很體面的教堂實際上隻不過是一潭死水罷了，瑪麗。
誰都受不了那兒的氣氛，這是一定的。
你願意去嗎，伊娃？算了吧，還是和爸爸呆在家裡吧。
&rdquo &ldquo謝謝爸爸，不過我還是決定去教堂。
&rdquo &ldquo你不覺得那兒很乏味嗎？&rdquo &ldquo的确有點兒，而且我也有點想睡覺，不過我會盡可能地不打瞌睡。
&rdquo &ldquo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去？&rdquo 伊娃悄聲說：&ldquo爸爸，你知道嗎？姑姑說是上帝要求我們這樣做的，是他把一切賜予我們。
你知道嗎？如果他想要我們去，誰也阻止不了。
做禮拜畢竟不會乏味得要了我的命。
&rdquo &ldquo我的小寶貝，你真是個招人喜歡的小東西！&rdquo聖克萊爾吻了她一下，&ldquo那好，去吧，要聽話，别忘了為我祈禱。
&rdquo &ldquo當然不會忘記，我一直都在為你祈禱。
&rdquo伊娃說着，跟着母親跳上了車。
聖克萊爾站在台階上，看着離去的馬車，給了伊娃一個飛吻。
他的眼中不禁噙滿淚花。
&ldquo伊娃，你真是上帝賜予我的福音啊！&rdquo他自言自語道。
聖克萊爾感慨了一會兒，點燃了一支雪茄，拿起了一份《五分日報》讀了起來，很快就把他的小福音忘得一幹二淨。
他和别的俗人也沒有什麼差别。
在馬車裡，瑪麗正對伊娃說：&ldquo聽着，伊娃，對待下人的确應該态度和藹，但不能把他們同我們自己一樣看待。
比方說
&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說那麼一番話呢？&rdquo &ldquo還有什麼事情比嘴巴上誇誇其談來得更容易呢？我記得莎士比亞筆下有一個人物這麼說過，&lsquo教誨十二人做人的道理遠比按自己的教誨去做那十二個人容易得多。
&rsquo因此最好是分工合作，我擅長于說，而堂姐你呢，則擅長于做。
&rdquo 從表面上看，湯姆目前的狀況是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抱怨的了，這正如人們愛說的那樣。
伊娃出于純真的天性*和本能的感激，十分喜愛湯姆，她向父親請求讓湯姆做她的特别陪伴，隻要她出外散步或者坐車上街，需要一個仆人陪伴的時候，就讓湯姆來陪她。
所以，湯姆被告知，凡是伊娃小姐需要他陪伴時，他就可以把其他所有事情放在一邊，讀者可以想象湯姆對這樣的吩咐絕對不會不滿意的。
他的衣着總是整整齊齊，聖克萊爾對這點非常挑剔并且給予堅持。
他在馬廄裡的活十分清閑，每天隻需要去照料巡視一番，指揮那個下手怎麼幹活就可以了。
因為瑪麗聲稱，湯姆到她身邊的時候，不能讓她聞到一丁點兒牲口的氣味，所以凡是容易沾上這種讓她不快活的氣味的活，他都不能做。
瑪麗的神經系統對這種氣味完全不能适應，照她自己的說法，哪怕是一點點這種臭味，她簡直就活不下去了，世間的一切痛苦也就會随之完結。
因而湯姆總是穿着一身刷得非常幹淨的毛葛衣服，頭戴一頂光亮的獺皮帽，腳穿一雙烏黑發亮的皮鞋，領口和袖口幹幹淨淨，這套行頭加上他那莊嚴而又不失和藹的黑臉龐，使人一見不由得生出敬意，因為他的樣子太像是一位古代非洲迦太基的大主教。
湯姆以他那黑種人獨有的靈敏感覺，對自己所處的如此美麗的環境，是絕對不會視而不見的。
他愉快地欣賞着那些鳥啊，花啊，泉水啊等等景緻，欣賞着庭院裡的種種美麗，欣賞着那些絲綢簾子、油畫、燭台、雕塑以及金碧輝煌的色*彩，所有這一切使得這些廳堂在湯姆的眼裡成了阿拉丁的宮殿。
将來有一天如果阿非利加民族成為一個先進的文明種族，那麼非洲大陸将會興起一種輝煌燦爛的文明，而這一天終将會來到的，人類進化的偉大曆史進程中總會有非洲民族大顯身手的機會，而他們創造的文明在我們這些冷靜的西方人的腦海裡隻是曾經有過一點模糊的影子罷了。
在那片遙遠而神秘的土地上，到處是黃金、珠寶和香料，遍地都生長着奇花異草，還有那随風搖曳的棕榈樹。
而在這片土地上還将孕育出嶄新的藝術和風格。
那個時候，這裡的人民将不再受到壓迫和歧視，他們一定會為人類的生活帶來最新最美的啟示。
他們之所以能做到這些是由于這個民族生來淳樸、善良、謙遜，更容易相信萬能的上帝，領會他的智慧，遵從他的意志。
他們那如孩童般的純潔愛心使他們能夠寬以待人。
他們将在這些方面體現出一種最崇高最特别的基督精神。
非洲人民是一個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苦難民族，因為上帝對自己深愛的選民總要給以懲罰。
在上帝将要建立的天國裡（一切别的國度都曾試圖建造這個天國，可都失敗了），非洲人将被放置在最高貴的位置，因為到那個時候，原本在前的将要在後，原本在後的将要在前。
一個星期天的上午，瑪麗衣着華麗地站在門廊裡，正将一個鑽石手镯套上她那纖細的手腕。
不知她此刻心裡是否正在想着這些事，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瑪麗絕對不會錯過任何好東西，現在，她正精心打扮準備去一家時髦的教堂去做禮拜。
鑽石、絲綢、花邊、珠寶，她應有盡有。
禮拜天必須得特别虔誠，瑪麗把這點看得極其重要。
她這會兒正儀态萬方地站在那兒，纖細飄逸，一副飄飄欲仙的味道。
她那條綴着花邊的頭巾罩在頭上，如煙似霧般，使她看上去優雅極了，瑪麗内心也覺得自己太美了。
而旁邊的奧菲利亞小姐則是個極好的陪襯。
倒不是說她的綢子衣服和頭巾不如瑪麗的好看，手帕不如瑪麗的精緻，而是因為她長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僵硬的姿态更加襯托出瑪麗的儀态萬方來。
不過，瑪麗的華貴并不是上帝心目中的華貴。
&ldquo伊娃到哪裡去了？&rdquo瑪麗問道，&ldquo這孩子和媽咪在台階上說些什麼呢？&rdquo 伊娃和媽咪在台階上正說什麼呢？讀者們，你們可以聽見，可瑪麗卻聽不見。
&ldquo親愛的媽咪，我知道你的頭很疼。
&rdquo &ldquo上帝保佑你，伊娃小姐！我總是這樣，你不用擔心。
&rdquo &ldquo我真高興你能出去走走。
這個，給你，&rdquo說着，伊娃伸出手臂摟住媽咪，&ldquo你把我的香精瓶帶上吧。
&rdquo &ldquo什麼？讓我帶上你那個美麗的鑲鑽石的金瓶？你可千萬别這樣。
&rdquo &ldquo為什麼不能？你用得上它，可我根本用不上。
媽媽總拿它來治頭疼，你聞聞它就會感覺好多了。
拿着吧，就算是為了讓我開心，行嗎？&rdquo &ldquo可愛的小乖乖多麼會說話呀！&rdquo說着，伊娃一下子撲到媽咪懷裡，親了她一下，便跑下樓找她媽媽去了。
&ldquo你在那兒幹什麼呢？&rdquo瑪麗問道。
&ldquo我隻是想把我的香精瓶給媽咪用，讓她帶到教堂去。
&rdquo伊娃回答說。
瑪麗不耐煩地跺着腳，嚷道：&ldquo伊娃！你把自己的金瓶給了她？！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去，趕快去把瓶子要回來。
&rdquo 伊娃看上去一副沮喪難過的表情，慢慢吞吞地往回轉身。
&ldquo瑪麗，你就随她去吧，隻要孩子覺得這麼做能高興就行。
&rdquo聖克萊爾說道。
&ldquo可是聖克萊爾，像這樣發展下去，将來她自己怎麼過日子呀？&rdquo &ldquo上帝會知道，不過将來她在天堂裡肯定比我們過得幸福。
&rdquo &ldquo爸爸，别說了，&rdquo伊娃輕輕碰了碰爸爸的胳膊肘，說，&ldquo媽媽心裡會難受的。
&rdquo &ldquo那麼，堂弟，你打算去做禮拜嗎？&rdquo奧菲利亞小姐轉過身來，對聖克萊爾問道。
&ldquo謝謝你的關心，我不去。
&rdquo &ldquo我真希望聖克萊爾能到教堂去做做禮拜。
可他身上完全沒有一點宗教的影子，真太不像話了。
&rdquo &ldquo我知道你們這些太太小姐們到教堂去是為了學會為人處世。
我想，既然你們是這麼虔誠，總可以讓我們沾沾福氣吧。
再說，即使我要去做禮拜，我也隻會去媽咪去的那家教堂，起碼那兒不會讓我打瞌睡。
&rdquo &ldquo什麼？你要去衛理公會的教堂？那裡的教徒隻會大吵大叫，可怕極了！&rdquo &ldquo你們那些表面上很體面的教堂實際上隻不過是一潭死水罷了，瑪麗。
誰都受不了那兒的氣氛，這是一定的。
你願意去嗎，伊娃？算了吧，還是和爸爸呆在家裡吧。
&rdquo &ldquo謝謝爸爸，不過我還是決定去教堂。
&rdquo &ldquo你不覺得那兒很乏味嗎？&rdquo &ldquo的确有點兒，而且我也有點想睡覺，不過我會盡可能地不打瞌睡。
&rdquo &ldquo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去？&rdquo 伊娃悄聲說：&ldquo爸爸，你知道嗎？姑姑說是上帝要求我們這樣做的，是他把一切賜予我們。
你知道嗎？如果他想要我們去，誰也阻止不了。
做禮拜畢竟不會乏味得要了我的命。
&rdquo &ldquo我的小寶貝，你真是個招人喜歡的小東西！&rdquo聖克萊爾吻了她一下，&ldquo那好，去吧，要聽話，别忘了為我祈禱。
&rdquo &ldquo當然不會忘記，我一直都在為你祈禱。
&rdquo伊娃說着，跟着母親跳上了車。
聖克萊爾站在台階上，看着離去的馬車，給了伊娃一個飛吻。
他的眼中不禁噙滿淚花。
&ldquo伊娃，你真是上帝賜予我的福音啊！&rdquo他自言自語道。
聖克萊爾感慨了一會兒，點燃了一支雪茄，拿起了一份《五分日報》讀了起來，很快就把他的小福音忘得一幹二淨。
他和别的俗人也沒有什麼差别。
在馬車裡，瑪麗正對伊娃說：&ldquo聽着，伊娃，對待下人的确應該态度和藹，但不能把他們同我們自己一樣看待。
比方說